第5章 蒸汽神教

剛剛收拾完燒杯的西里正準備給自己沏上一杯紅茶，但是突然想起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西里伸手往自己的夾克的內包摸索了一下。

「糟了。」

平時嚴謹細緻的西里今天居然恍惚的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把配製好的特性藥品放到了遞給艾澤的皮夾錢包裡面。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才對，難道是因為昨天晚上消耗了太大的精力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嗎？

但是此時艾澤已經到達碧羅酒館的門口了，西里只能希望艾澤不要把那瓶好不容易配製好的成品給弄丟了。

碧羅酒館的門口此時掛著歇業的牌子，但是艾澤卻看到剛好有兩人從裡面出來。

這兩個人大白天穿著寬大的黑色衣物和帽子，將自己完全的遮蔽了起來，完全看不到相貌。

入口的地方有一個高大的男人把守著，艾澤沒有猶豫，徑直朝著酒館內部走了過去。

「免入。」

艾澤被這個高大的男人攔了下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艾澤從兜里將亨瑞交給自己的名片拿了出來，遞給了這個男人看了一眼。

「原來是老煙鬼亨瑞介紹來的，進去吧。」男人給艾澤讓開了通道。

進入酒館后，裡面的景象和外面冷清的裝點完全不同，顧客雖然不算多，但是還是三三兩兩的坐滿了各個卡座。

這些人的裝束和長相有些奇怪，有的人穿著整齊肅穆的教士服裝，有的人帶著碩大的帽子，幾乎遮住了上半身，更有的穿著甲胄，身邊放著銳利的長矛。

甚至有的人的旁邊還帶著「寵物」，這些生物長得十分的怪異，就像是人工雜交的物種，艾澤並不認識。

沒有聲張，艾澤悄悄的朝著吧台走了過去，看到了一個和老煙鬼亨瑞如出一轍，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此時他正悠閑的品著一杯自製的雞尾酒，情不自禁的哼著一首老調的曲子。

「您好，請問您是吉薩爾先生嗎？」艾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這個男人慢慢的轉過頭，趴在面前的吧台上，看著艾澤。

「你好，小傢伙，歡迎來到我的酒館。」

「想喝點什麼？」

艾澤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吉薩爾先生，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想來問一些問題的。」

「不不不，小傢伙，你必須喝一點酒，不管你想為問什麼，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得嘗嘗我的手藝。」

沒辦法，艾澤只能先喝一點表達自己的敬意。然後艾澤對著吉薩爾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想要喝點什麼？」看到艾澤點頭，吉薩爾滿意的對著艾澤微笑了起來。

「就喝一點最便宜的吧。」

「......」「沒問題，看好了。」

吉薩爾從吧台下拿出了一個球狀的金屬球，然後向裡面加入了一些冰塊和不同顏色的佐料。

接著，他將這個金屬圓球在半空中輕輕的「放」了下來。圓球直接懸浮在了半空，吉薩爾輕輕一撥，圓球在空中慢慢的搖晃了起來。

然後，和變魔術似的，吉薩爾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型的量酒器，懸空放在了一個大酒杯上方。

隨著吉薩爾朝裡面加入一杯又一杯的不同酒水，這個量酒器也自動的上下翻轉，將酒水倒入了下面的大酒杯中。

「噗通~」金屬球也從空中掉到了酒杯裡面。

吉薩爾從身後拿出一個長著長嘴的金屬壺，

用手指一拉，它的嘴巴變得很長，吉薩爾將它別在背後，順流在最上層鋪上了一層黃色的飲料。

最後，鋪上一層碎冰，撒上一些細碎的海鹽，擺放一個菠蘿后，吉薩爾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午夜陽光，請。」

吉薩爾將酒推到了艾澤的面前，然後溫和的說了一句。

插上一隻吸管，艾澤將酒水送到了嘴裡。

一開始很冰涼，就像吹到一陣晚風，說不出的涼爽。

接著，在漆黑的夜幕中，猛地炸出了一個金燦燦的太陽，非常的辣口，讓人忍不住吐出舌頭。

艾澤趕緊自己的身體里像爆炸了一樣，幾乎忍不住要叫出來。

但是這個感覺沒有持續很久，最後，酒精在嘴巴里揮發了出去，剩下淡淡的果味，又像在沙灘上曬著太陽，享受著溫和的海風。

「怎麼樣？」吉薩爾向艾澤詢問道。

回味了一下，艾澤認真的回答了吉薩爾：「很不錯，吉薩爾先生。」

「5000紐曼。」

「嗯。嗯？」

艾澤傻眼了，還以為是請自己喝的，所以點了最便宜的，沒想到還要付費。

但是這最便宜的酒就要5000紐曼？這麼貴？

看來萊茵先生早就料到需要這麼多的消費，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一分錢也不多一分錢也不少。

艾澤有些肉痛的將錢拿出來，遞給了吉薩爾，錢包一下子就癟皺了下去。

「哈哈，祝你有一個好的品酒時光。」

艾澤的心在滴血，幾乎是含著淚喝完了這杯「午夜陽光」。

而這時，吧台上走來幾個穿著簡易的人，兩女一男。在這個酒館里，算是最正常的那一類。

艾澤之前沒在卡座上看到他們，看樣子應該是剛剛來的。

來到吧台後，為首的一個女人對著吉薩爾招呼了一聲，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捲軸一樣的東西，隨後對著迪薩爾詢問了幾句，艾澤雖然隔得很近，但是卻完全聽不清楚。

沒過多久，幾人交談完后將捲軸留在了吧台上，然後就離開了。

艾澤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總覺得這幾個人不簡單。

當然，正常人也不能進到這個酒館裡面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艾澤的注視，其中一個身形較小的女孩轉過了頭來，對著艾澤的方向看了過來。

艾澤看清楚了她的面孔，很斯文，戴著一個金框的眼鏡，有很長的頭髮，略微捲曲的披在肩上。

她對著艾澤微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去跟著另外兩人離開了。

「為什麼他們不用喝酒？」此時的艾澤有些氣鼓鼓的，感覺自己有可能被敲詐了。

吉薩爾笑了起來，躬身過來對著艾澤的肩膀拍了拍，「哈哈，那可不一樣，人家可是來談生意的老闆。」

「不會讓你白喝的，跟我來吧，後面有人會解答你的問題。」

說罷吉薩爾從吧台里走了出來，領著艾澤朝著一處小門走了過去。

門後有一個長長的通道，每隔一段，都會出現一個相似的門，上面有著不同的編號，由外向內次序依次減小。

到達005的時候，吉薩爾停了下來，對著門敲了幾下。

「咚咚咚。」

「龐德先生你在嗎？上新酒了。」

門后沒有傳來應答，但是門卻自動的打開了，吉薩爾趕緊帶著艾澤進入到了室內。

剛剛進到房間，入目的是雜亂的金屬齒輪和各種半成品的機械構造，還有濃烈的機油味兒。讓人很難不相信是不是走到了一個什麼生產加工基地。

繞過幾個堆放在室內的大型儀器，艾澤看到了一個頭髮雜亂，衣衫襤褸的老人，此時他正在一個桌子上鼓搗著一個燈泡。

「龐德先生，那我就先離開了。」將艾澤帶到龐德的身邊后，吉薩爾很快就離開了，看的出來，他並不想在這個地方呆太久。

相對於這個房間內的機油味兒，吉薩爾還是更喜歡自己的雞尾酒。

吉薩爾離開后，只剩下了艾澤和龐德兩人在屋內，但是龐德並沒有理艾澤，還是專心的鼓搗著自己手頭的東西。

艾澤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一下位置，想觀察清楚龐德到底在做什麼事情。

龐德的手上捏著一個鎢絲燈泡，這個燈泡和家用的沒有什麼兩樣，興許就是在什麼地方拆下來的。

但是奇怪的是，雖然燈泡沒有連接導線，但是卻亮著微弱的光芒。

在桌子上，擺放著一張草稿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划著許多的曲線。

以艾澤前世粗略的物理知識看來，這應該是一些設計好的電路圖，並且包含了許多電阻和電源的標示。

觀察了將近十來分鐘，龐德採用了很多種不同的電路，並且更改了許多的材料，始終無法達到龐德想要的效果。

艾澤覺得自己大致猜到了龐德想解決的問題。

雖然不知道龐德是如何使得自身產生電流的，但是就現象而言，每個燈泡的亮度雖然不同，但是始終不算很亮，達不到能夠照明的程度。

採用了不同的電路和導線，產生的電流大小不同，但是始終不能夠達到預期的效果，艾澤看的出來，龐德每次控制輸出的電壓，大致是一樣的。

「也許添加一個變壓器能夠解決您的問題。」艾澤突然開口率先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龐德抬起頭，看了一眼艾澤，沒有說話，只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顯然，他沒想到艾澤會稍微懂一些這個，但是至於變壓器什麼的，他覺得艾澤是為了博取自己的注意力編造的。

接著，龐德低下頭繼續鼓搗起了自己的東西。

艾澤有些心急了，自己可是被繳了整整5000的紐曼，可不是來這裡看這個老頭的。

艾澤四處觀察了一下，在一堆廢品一樣的鐵堆里找出了一個金屬環以及一些導線。

金屬環的兩側被艾澤分別纏繞上了圈數差異很大的導線，然後放到了龐德的面前，希望龐德可以嘗試一下自己說的。

當然，這被龐德直接選擇了無視。

艾澤把心一橫，拿起龐德桌上的工具，用自己做好的簡易變壓環拼接好了一個簡易的電路，然後接上了一個燈泡。

龐德並沒有阻止自己，做好后艾澤將自己做好的電路放在了龐德的面前。

「我可以給你嘗試一下，但是希望你之後不要再來一直打擾我。」龐德有些不耐煩，捏起了導線的兩頭。

艾澤有些忐忑，其實自己也不敢保證完全成功，畢竟以前只在書本上看到過這些理論。

一瞬間，電路上的燈泡亮起了比之前亮了數倍的光芒，但是相對的，只有一瞬間。

但是這一瞬間，足以讓龐德改變對艾澤的認識。

龐德有些不可置信，抬起頭驚異的看著艾澤。

「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控制電壓的輸出模式，意思是，電流的方向來回的變化，用固定的頻率。我把這個叫做交流電。」

龐德猶豫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重新開始了發力。

燈泡開始變得閃爍，雖然一亮一暗，但是至少，亮度已經正常了。

接著，在龐德不斷的適應了這種輸出模式后，燈泡變得穩定了起來，最後，完全達到了能夠家用照明的程度。

之前龐德一直使用的是直流電，需要在低電壓的情況下，需要克服導線的電阻以及其他一些功率的損耗，電燈相應的，就會變得暗淡。

而經過變壓器的升壓，電流增大，相應的燈泡就會變得更亮，並且在高電壓下，損耗的電能也會更少。

但是這種方式只能通過交流電來完成，直流電只能使得變壓器產生瞬時的電場改變。

看著此時明晃晃的燈泡，龐德開始慢慢動容了起來，一改之前冷漠的樣子，態度開始變得尊敬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孩子？」龐德的語氣也慈祥了起來。

「艾澤。龐德先生，我的名字是艾澤。」

「你姓什麼？艾澤？」其實龐德此時最大的猜測就是，艾澤是某位大人物的後代，來到這只是為了體驗生活。

否則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只是看了幾眼就知道了自己想解決的問題，並且完美的解決了呢。

當然，就算是在那些大人物的後代，也得是認真鑽研這些知識，才能有這樣的領悟。

艾澤沉吟了一會兒，實際上，自己並沒有姓氏，艾澤本來就是被一群流浪漢撿到的孤兒，就連艾澤這個名字也是繼承別人的。

「西里，先生，我的名字是艾澤.西里。」

不管怎麼樣，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自己唯一的「親人」，或許就是西里醫生了，如果非要說的話，艾澤也願意使用這個姓氏。

龐德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但是印象中，的確沒有哪一位姓氏是西里的人，好像有一位叫做西里的醫生在約翰城挺著名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和這些機械電路有關。

「你曾經學過這些東西嗎？」龐德指了指面前的那些導線。

「曾經粗淺的學過一些，和先生比起來並不算什麼。只是某天夜裡因為看不清楚路被絆了一跤，就思考了一下讓路燈變得更亮的辦法。」

艾澤不能告訴龐德真正的原因，這其實是地球人類文明不斷發展的智慧結晶，只能隨意的搪塞了過去。

「你是一個天才。」

「不不，龐德先生，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哈哈哈哈哈。」龐德大笑了起來，「好一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蒸汽神教歡迎你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