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世道
「唔，無面舞者。」
陳鶴摸著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記起自己第一次進入趙氏集團的地下室時見到的那個沒有臉的小姑娘。
李浩瑞談到這件事的時候臉上映著深深的恐懼，即使過去了三年依舊對那一晚心有餘悸。
「然後呢？」陳鶴問道。
「然後……然後我在想，趙氏集團什麼時候跟人口販賣沾邊了，畢竟、畢竟他們一直是在做正經生意的。」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墊著一個腳尖，像是八音盒裡的公主一樣緩緩轉過身來了。」
「她沒有五官，臉上彷彿一張白紙一樣，光滑平整，我從來沒見過這樣驚悚的畫面，被嚇了一跳。」
說到這，李浩瑞的臉上再度浮現出恐懼，顯然「無面舞者」對他的衝擊力大到難以想象。
「我嚇壞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怪物……像是在恐怖電影里走出來的一樣，手抖了一下，手電筒的光有一個瞬間離開了她。」
「然後……然後，那個箱子足足有二十米長，那個怪物距離我至少有十五米，這我很確信，但就是那一個手抖的瞬間，當光線再度照射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與我臉貼著臉了，只隔著一層玻璃，一瞬間。」
「我被嚇了一跳，這三年來我每天都做噩夢，都會夢到那個怪物出現在我的面前，與我臉貼著臉。」
「接下來的事讓我更加恐懼，那個平滑無比的臉，裂開了一道縫，然後就變成了一個……嘴？整張臉都是，血淋淋的，裡面長滿了尖銳的牙齒或是什麼東西，一圈一圈的蔓延下去，一直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幾乎快要嚇瘋了，幸虧有玻璃阻隔著她，否則我真的懷疑我會被她生吞活剝。」
「我連忙把箱子蓋起來，插上鎖……至於第二個箱子，我是真的沒有去看一眼的勇氣了。」
說到這，李浩瑞苦笑了一下，臉色煞白，明顯這些年被這一段恐怖的記憶折磨的不輕。
「嗯，我知道是哪個了。」
陳鶴摸著下巴點了點頭。
在筆記本中是這樣記載「無面舞者」的。
「無面舞者：極速，近乎瞬移，有強攻擊性，會試圖攻擊並殺死同一空間內的任何生命體。」
「手段往往使用臉下隱藏的口器，將受害者咀嚼致死，經測試咬合力可以達到三噸左右。」
「此外還可以噴出酸液，腐蝕性強，約等於濃硫酸。」
「弱點：似乎不忍心破壞結晶體等類似可以反光或晶瑩透明的物體，如：玻璃、寶石等類似物體。」
當時看到這裡陳鶴還吐槽了一番，明明是這麼恐怖的怪物，結果性格跟個小女孩一樣，居然捨不得打碎亮晶晶的東西。
居然還出乎意料的有些可愛？
陳鶴搖了搖頭，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開什麼玩笑，真遇見這玩意兒陳鶴估計腿都嚇軟了，還可愛？那玩意兒看我可愛才是真的。
「是啊，那玩意兒我看著都腿軟，更別說抓了，陳大師能降服這樣的怪物，真是人中豪傑啊！能不能詳細說說，讓我聆聽陳大師的風采？」
李浩瑞諂媚道。
「不該問的別問。」
陳鶴皺眉冷聲說道。
我怎麼抓的？我怎麼知道我怎麼抓的？我看見那玩意兒跑得比你還快！
「是是是，這種秘密怎麼能跟外人說呢？是我唐突了！」
眼看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的李浩瑞連忙打圓場。
「哎呀，剛才車果然沒熄火啊，幸虧記起來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正桀推門進來，身後跟著老婆女兒。
「怎麼樣兩位？聊完了嗎？」
陳鶴還沒來得及吐槽這蹩腳的理由，李浩瑞就連忙站起身來，說道：「聊完了聊完了，就不多叨擾幾位了。
說完，他在口袋裡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張卡片，雙手恭敬的遞給陳鶴：「陳大師，這是我的名片，若是在觀海市遇到什麼問題儘管找我，必定盡心竭力！」
陳鶴收下了他的名片，裝進了口袋，笑道：「可以可以，我看你是個人才，將來我們多多走動。」
見面就送五個億，這種好事可不多見，陳鶴上輩子可沒見過這麼多的錢。
「一定一定。」眼看傍上陳鶴這個厲害人物，李浩瑞眼底流露出一股喜色。
很快，李浩瑞就離開了，陳鶴幾人也酒飽飯足，準備前往天辰小區，讓陳鶴看一下這接二連三的死人案件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
李浩瑞坐上了黑色的豐田阿爾法，身後躺著滿身鮮血的李子明。
看著自己的父親上了車，李子明虛弱地問道：「爸……那人……到底……什麼來……頭……」
李浩瑞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身後躺著動彈不得的李子明，嘆氣道：「子明，世道在變，有些人是惹不得的。」
「幾年前蜀城市的紅衣男孩事件、殭屍事件，廣城市的死亡廣場事件，甚至於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天辰小區吃心鬼案件，你以為都是空穴來風嗎？」
李浩瑞在那個夜晚的恐懼之後對這些事情格外的關注，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確實比正常的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
比如，他堅定不移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存在著各種各樣的怪物和詭異的，只不過，有一些專門的人員在處理，讓這些東西影響不到普通人的生活。
比如陳鶴。
可李浩瑞也發現，近些年來類似的事件發生的頻率越來越高，波及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這或許說明，處理這類事件的人手越來越不足了。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結交這樣的人脈是一筆穩賺不虧的買賣，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保自己一條命，這五億既是投石問路，又是買命錢。
李子明有些茫然，但同樣他也知道自己確實惹了大禍，虛弱的問道：「爸，我是不是闖禍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雖然眼下看起來是一記昏招，但在未來又何嘗不能成為一記妙手呢？」
「子明啊，你將來要繼承李家，不是暴發戶，你該知道一時之計和一世之計的區別，你這毛糙的性子讓我怎麼放心把李家交給你呢？」
「走吧，去天辰花園。」
李子明不解：「去哪幹嘛？」
李浩瑞嘆息：「買房子。」
「可是那裡傳言很不好，據說有吃人的妖怪，房價暴跌……」
「那是以前，現在陳鶴來了，那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
另一邊，陳鶴一行人也來到了天辰花園的門口。
陳鶴下了車，看著有些陰沉的天色，使勁的嗅了嗅。
「嗯……是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