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被自己美暈這件事》
清晨,女生寢室。(江南皮革廠還沒有倒閉的那年)
尉遲槿從床上起來,走到鏡子前,看見眼前這個絕美的女人,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傾國傾城的笑顏。
「我怎麼可以這麼美?!」
尉遲槿被自己美暈了。
她重重地倒在衛生間,頭磕在洗臉池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彷彿佩環相撞的叮噹聲,銀鈴悅耳。
寢室的其他女生聞聲從睡夢中驚醒,第一反應看向尉遲槿的床位,卻發現不見人影。
「小槿不見了!她肯定又去照鏡子了!」
「快叫救護車,她又暈了!」
「不是,她又被自己美暈了?這都第幾次了啊!」
「可惡!早就該把衛生間那鏡子砸了,我家小槿又受傷了,嗚嗚!」
「情況有點嚴重,這次她頭磕出血了……」
……
市中心醫院。
尉遲槿迷迷糊糊地從病鋪上睜開雙瞳,玲瓏精美的眸子在燈光下閃閃發光,頭髮凌亂地散在玉肩上,也凌亂著她的美。
尉遲槿扶著頭,發現頭上綁著繃帶,還隱約有那麼一絲刺痛。
「我這是……在醫院?」
尉遲槿環顧四周,偌大的病房只有她一個人。
病房裡明亮清冷的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她突然感受到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腿上。尉遲槿一驚。
她低頭看去,一個男人正趴在自己雙腿上,臉埋進被子里,彷彿睡了過去,看不清容貌,感覺十分陌生。
哦,原來是一個男人啊,瞧把我嚇的……等等!男人?!
嘿嘿嘿!男人!嘿嘿男人!嘿嘿……呸!給老娘正經點!
「那個變……哦不,先生醒醒,請問你幹嘛趴我腿上?」尉遲槿輕輕推了推男人肩膀。
男人被搖醒,緩緩從尉遲槿腿上離開,不管不顧地打了個哈切,又伸了個懶腰,嘴裡碎碎念道:
「好棒啊,寶的腿又香又好睡啊。」
尉遲槿一陣無語,同時看清了男人的臉,散亂的空氣中分,精緻的桃花眼,隨和的面部線條,氣質四分懶散,六分帥氣。
嗯,是有那麼點小帥,而且看起來還很年輕。
「請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尉遲槿態度親切了許多。
男人轉頭面向她,露出笑容。
「寶,我記得我發過照片給你呀,你再想想。」
尉遲槿努力回想自己網上衝浪時包養的魚塘……
想了許久……
他到底是魚塘那兩百人中的哪一個呢……
想起來了!
難道是昨晚那個?!
就在昨天晚上有個叫[南方清雲]的人通過通訊錄加自己好友,還自信地發來他的照片,一口一個「寶兒」地噁心自己。
但自己卻根本不知道對方。
尉遲槿是一個「開放」的女孩,平日里沒心沒肺地與他人打交道,偶爾遇到怪癖的人也應付得得心應手。
加上自己連女人也能迷倒的盛世容顏和背後家族的勢力,尉遲槿敢說沒有誰比她更能混社會,哦不,是交朋友!
並且身邊的人還會圍著自己轉,為自己做牛做馬。
尉遲槿享受這種支配的感覺。
可這種感受在昨晚被打破了!
對方彷彿知道自己的一切信息,大到自己的一切背景、經歷;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麼樣的。
就彷彿自己全身脫光了站在對方面前,
對方還拿著放大鏡仔細玩弄著自己。
自己只能被動地回應對方:
[南方清雲]:「寶~,我可是世界上最懂你的人了,你三圍多大我都知道,別對我這麼冷漠嘛!(哭臉)」
[小槿醬]:「呦呵,那你說說我今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胖次。(死亡微笑)」
[南方清雲]:「這不好吧……(詫異)」
[小槿醬]:「不知道就直說(死亡微笑)」
[南方清雲]:「法曼爾的淡藍蕾絲,有刺繡。(狗頭)」
[小槿醬]:「!!!?」
什麼鬼?他怎麼知道的?!
尉遲槿嚴重懷疑對方在自己寢室衛生間里裝監控了,正想著怎麼舉報。可對方語出驚人:
[南方清雲]:「別多想寶~,明天,我就來找你(笑臉)」
[小槿醬]:「你是誰?你知道我位置?」
之後不論尉遲槿怎麼發信息,對方都不再回信息。
她隱隱感覺到對方可能預謀已久,能力遠在自己之上!
……
「原來是你!」尉遲槿恍然醒悟,連忙想從病鋪上起來。
男人一把摁住了尉遲槿,讓她乖乖地待在床上,然後緩緩站起身。
尉遲槿發現,對方起碼有一米八左右,而且身體勻稱,蘊含著驚人的力量!自己使出渾身的力都無法起來。
這遠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他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自己又會怎麼樣?
對了!電視劇里壞人不都會趁美女虛弱時強上嗎?
難道說?
尉遲槿捲起被子蜷縮成一團,緊張道:
「你想幹什麼?!這裡是醫院!」
男人看見對方這個樣子哭笑不得:「真沒想到以前的你膽子這麼小?」
「你在說什麼?你以前認識我?」
「也許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南曦,江南南家二少爺,寶你如果願意,可以叫我小曦。」
「額……這麼說你可能還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南曦理了理自己松亂的頭髮,笑著說:
「南卓悅你應該認識吧,她是我妹。」
尉遲槿震驚,南卓悅是誰她怎麼可能不認識:
江南藝術學院大二的拽姐,和自己可是死對頭,在學院中與自己針鋒相對,因為背後家族的勢力強大,在學院里一手遮天。
還成立了一個幫派,美其名曰「南天門」,實際上就是一群浮誇學生組成的無業團體,專門捏軟柿子。
尉遲槿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也成立了一個組織,喚名「哈士奇」,專門對付「南天門」。
她們兩人的關係極度惡劣,各處較量,就連「渣」這方面也不放過。
各自在網上包養了魚塘,時不時發個動態炫耀一下自己新「釣」上的魚。
前不久南卓悅看上了校草,於是尉遲槿搶先胡劫,勾引校草成為自己男朋友,然後又當著南卓悅的面狠狠地甩了校草。
「記得當時南卓悅還是很生氣的好像。」
「難道南卓悅為了這事把他哥請來教訓我?」尉遲槿越想越有這可能。
聽聞南卓悅她哥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經常拉幫結派找人干架,關鍵是沒輸過一場。甚至干架時失手還殺過人!
要不是背後的南家替他擦屁股,否則早就進去吃牢飯了。
馬薩卡!他是來替南卓悅報仇的?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不行!人家現在這麼嬌弱,可經不起毒打。
想活命,先認慫!
於是她誠懇地低下自己高貴的額頭道歉。
「南卓悅的那件事情我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
「寶你在說什麼呢?我妹的事情我從來不管的哦。」
「這裡之後危險,我來這只是為了接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僅此而已。」
南曦咪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揚。
他心中又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哈?」尉遲槿不解。
「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危險?你不是來替你妹報仇的?」
南曦沒有理會尉遲槿的疑問。他轉過身,並抬起雙掌,隨意地輕拍兩下。
啪啪!
隨著拍手聲落下,病房門口進來兩位女僕,一位手裡還堆放著層層疊疊的衣服。
「幫她把衣服換好,頭上的繃帶也拆掉。」
「是,少爺。」女僕應道。
南曦朝門外走去,留下不知所措的尉遲槿。
走到門口時,南曦回頭面不改色道:
「寶~,把身上的睡衣換了,然後出門跟我走。哦對了,記得把身上穿的那條法曼爾蕾絲胖次也換了哦,同一條胖次穿兩天可不好。」
尉遲槿一個機靈,猛地想起她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時,身上穿的還是睡覺時的透明白紗睡衣!
這件睡衣穿感十分舒服,面料也薄如蟬翼,是她最喜歡的睡衣之一。
但是因為太薄了,所以穿了如同沒穿一樣,從外面可以清晰地看見裡面尉遲槿的水嫩肌膚。
因為在寢室睡覺的習慣,尉遲槿只是下體穿了法曼爾胖次遮羞,但上身可是空空如也……
「難道說,在我昏迷的時候……」
「啊啊啊啊!」尉遲槿的耳朵發紅。
我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看光了!
尉遲槿恨不得找個五仁月餅撞死,自己居然這麼白給!
既然對方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等會一定要問個清楚!
「小姐,該換衣服了。」女僕恭敬地提醒道。
……
門外,醫院大便腹腹的院長客氣得在門口迎接南曦:
「二少爺,-你看醫院現代設備都有些老舊,資助這方面……」
「蛤?你醫院設備老舊關我屁事?國家資助滿足不了你?」
南曦有些煩躁。他不想和計劃無關的人說廢話。
「啊?」院長解釋道,「可是中心醫院是少爺您南家經營的設施,當年您們買下來……」
「你他喵的煩不煩?趕緊給我滾,如果你還想當你這個院長的話!」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資助都流入你自己的口袋!」
「還不快滾?」
「唉是,我這就滾……」肥頭大耳的院長低頭硬笑道,灰溜溜地離開。碩大的背影像一堵牆,消失在下一個拐角。
南曦望向窗外,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眼表,現在是四月四日上午十點,江南天氣爽朗炎熱,但醫院裡開著空調,令人舒適。
但他知道,這種享受一在天之內就將不復存在。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下午兩點世界合併就將開始了。
屆時世界將變得混亂無比,靈氣復甦,外敵入侵,頻發的自然災害,各國核武器失控爆炸,秩序不復存在。
倖存者都獲得強大能力,胡作非為,燒殺搶奪。
遠古生物蘇醒,屠殺人類,佔領領地。
世界將支離破碎!
「時間不多了,尉遲槿是最後一位了,我需要的未來不能沒有她!」
南曦看向病房閉上的門,點了根煙。
「進度要抓緊了!」
「她的能力必須要得到利用,否則突圍之戰還會付出巨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