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心總被無情負
「老賈，你這是怎麼了？」柱子首先發問。他與老賈從小光屁股長大，關係最是親厚。
「對呀，被人欺負了這是？姥姥，誰敢欺負我們大院的人。」說著話，許大茂已經開始找傢伙什準備去找人打仗了。
「沒事，沒事。哥幾個，啥事沒有。就是剛才上街碰見一個醉漢被他打了一拳。」
老賈為人厚道，不擅長撒謊，我看老賈目光遊離，顯然並沒有說實話。
「既然沒事，讓柱子給你煮個雞蛋，拿蛋清滾滾，免得有淤青。」我見老賈無意明說，便也沒有拆穿，他要願意說一定會講。
眾人七嘴八舌的咒罵那個醉漢大白天就開始喝酒，就是個酒蒙子。
「賈東旭在這個院住么？」門口有人喊老賈的名字。
「這呢，這呢。」老賈一邊應著，一邊往門外邊跑去。
我們幾個也都跟著出去看看是誰找老賈。
只見兩個「大蓋帽」站在大院，其中一個還是張叔。
「你就是賈東旭？跟我們去派出所走一趟吧。」
「張叔，張叔，怎麼了這是？為點什麼？」
張叔看了我一眼，非常意外。
「你小子拿我說的話當放屁你是怎麼做到的？合著我跟你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是么？」
張叔這回可是真的動氣了。
「沒有，張叔，這幾個都是我發小，我們平時總在一起。你不說不讓出門么，我這不準備在他們家落地生根了么。」
張叔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賈東旭跟人打架鬥毆，對方報警了。人家在派出所等著呢。」
派出所內，秦淮茹跟吳階坐在長凳上，秦淮茹正在給吳階查看傷口。
「你能不能輕點，弄疼我了，笨手笨腳的。」吳階惡狠狠的訓了秦淮茹。
「對不起，對不起，我輕點，輕點哈。」秦淮茹忙不迭的道歉。
「張叔，是他們報的警？」派出所了除了辦案民警，就是這兩個普通老百姓。
「嗯。」張叔從鼻子里哼出了一個字。
我看著老賈，希望他能給出個答案，告訴我們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老賈面無表情，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可我明明見到老賈的眼神中有一絲的迷茫。
「你們兩個，還有你，跟我進來。」
張叔指著秦淮茹、吳階還有老賈，讓他們進了裡屋。
半個小時后，三人陸續從裡屋走出。
路過我們的時候，吳階瞟了我一眼，嘴裡還「哼」了一聲顯的非常的不屑。
秦淮茹全程低頭，並沒有看我們一眼。
在我看來，這是心虛的表現。
「為什麼跟他打架？」我用手指著吳階大聲的問老賈:「是為了秦淮茹？」
聽我提起「秦淮茹」這三個字，老賈眼神明顯黯淡了下來。
「是兄弟，就什麼都不要問。」
正因為是兄弟，所以我不得不問。
我轉身進到裡屋，老賈不說，我可以問張叔。
過了一會兒，我從屋裡走出。
「陽子，什麼情況？」柱子湊上來問我。
「沒事，一般的打架鬥毆，互相道歉了事。」
「秦淮茹怎麼在這？她跟這件事兒有什麼關係？」
我看了看老賈，說道：「派出所人沒說，估計是見義勇為吧。沒事了，散了吧。」
柱子有些半信半疑，可也沒多問。
我把秦品茹送回了家，
卻並沒離開，因為有些話我必須得跟秦淮茹說清楚。
天快黑的時候，秦淮茹哼著歌走了回來。
「呦，心情不錯呀。」
我從暗影里走出，歪著頭看著秦淮茹。真不知道這個女人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是否也有一顆美麗的心靈。
「向陽，嚇我一跳你。」秦淮茹捂著胸口一臉驚恐，嘴裡嗔怪著。
「白天怎麼回事？你們三個怎麼攪和到了一起？」
「這事兒不賴我哈，是老賈主動找到我，說要幫我找吳階的。」
「這麼說那天你跟我說的話，他聽見了？」
「應該是吧。找到吳階后，他讓我在遠處看著，沒說幾句話，他就給吳階揍了。」
「然後你心疼了，就陪著吳階去報警了？」
其實張叔都跟我說了，是秦淮茹報的警，並且提供了老賈的姓名還有住址。
「誰讓他出手傷人的，再說了，我又沒讓他打人。」
「可老賈是去幫你，你這樣對他，他會怎麼想？」
「我可沒求他，是他主動找我的。」
「我真為老賈感到不值。」
說完這句話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秦淮茹，對於這樣的一個女人，我實在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回家的路上，我看見老賈一個人坐在大院門口的青條石上，昏黃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投在路上，老長。
我走過去拍了拍老賈的肩膀。
「我去找她了，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不值。」
「我知道，今天她去派出所報警，我就知道。」
老賈目光獃滯的看著前方，口中喃喃的說道。
「她不喜歡你，也未必喜歡吳階，她最喜歡的是她自己。」
「別說了，陽子。」老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從第一次看見她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歡她了。我甚至跟她說，願意娶她，願意跟她一起撫養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無語。
我沒有過這種經歷，所以無法置評對錯。
「她拒絕了。她要過不一樣的生活，她不願意為了冬天吃白菜還是土豆而糾結。」
「所以你陪他去找吳階？希望吳階娶她，給她優越的生活？」
「對。可吳階說他只是跟秦淮茹玩玩，並不會娶她。而且他家馬上要把他送去部隊了。」
「然後你動手了。」
「對。看著秦淮茹不顧一切的擋在吳階身前，我就知道，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老賈將頭深深的埋進了胳膊。
我揉了揉老賈的頭髮，亂糟糟的，像堆枯草亂蓬蓬的趴在老賈的頭上。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是喜歡秦淮茹那樣的女人，有可能搭進去自己的一輩子。
如果真情給錯了人，受傷害的只有自己。
可我無法勸說老賈，因為我不是當事人。我能做的，就是此刻陪在老賈身邊。
我跟老賈兩個人一站一立，影子被路燈拉扯的都變了形。
那晚BJ真的好冷。
不知不覺間，我們好像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