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蹤影皆無
品茹晚上並未回家而是在我家裡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秦品茹就去找牛叔交涉,而我卻並沒有選擇同行。
他們父女之間的事情,有什麼話好說,我在旁邊,可能結果適得其反。
可是等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五點還不見秦品茹人影。
難道秦品茹回了自己家不成?
不放心的我想要看看秦品茹是否在家,可是當我走到秦品茹家附近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秦品茹家的大院里裡外外站滿了人,時不時的還有警察進進出出。
這到底是怎麼了?
我湊到跟前,卻聽人在小聲的議論。
「老秦這次不知道是得罪誰了,以後可是再也不能風流快活了。」
「可不,老秦挨這刀可是挺遭罪。要不是她女兒秦淮茹回家看他,我估計他也就交待了。」
「唉,這得是多大仇啊。非要往那地方割一刀。」
我已經大概聽出了梗概,於是我立刻朝牛叔家跑去。
能在那個位置下手的,不排除牛叔臨走前為了報復而給老秦來那麼一刀。
如果是那樣,秦品茹一定已經跟牛叔走了。
等我跑到牛叔家,看到那個威風凜凜的「鐵將軍」,我人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就癱倒在地。
牛叔果然已經走了,顯然,一同離開的也有秦品茹。
昨天我還跟秦品茹憧憬著新生活,可今天現實卻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黑色的鎖頭鎖在了牛叔家那斑駁的大門,一同被上鎖的還有我這顆破碎的心。
當我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家,派出所的張叔早已經等在了門口。
「向陽,跟我們回趟派出所。」
張叔神情嚴肅,這讓我感到事情不妙。
「向陽,今天上午10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家,哪也沒去。」
「有誰能為你證明?」
「我不知道大院里誰在。早晨秦品茹去找牛叔,我就一直在家等她。」
「秦品茹的父親老秦被人傷害,你可知情?」
「下午我去找秦品茹的時候,在她們家大院聽人說了。」
「你可知道秦品茹去哪了?」
「不知道,我也在找她。」
聽張叔的口氣,他們懷疑我傷害了老秦。
「我不知道你們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麼,不過老秦受傷與我無關。」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說的。一切都要靠證據說話。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絕不會放過壞人。」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么?」
「走吧,有什麼情況隨時彙報。」
離開派出所,我覺得這一切都太可笑了。
秦品茹一聲不吭的離開,臨了卻給我埋這麼大一雷。
回到大院,秦大爺叫住了我。
「陽子,剛剛我路過門口的郵筒,這裡有你一封信。」
我心裡咯噔一聲。
這個時候給我的信,十有八九是秦品茹的。
接過信我趕緊跑回屋裡。
拆開一看,果然是秦品茹的親筆信。
老秦果然是牛叔傷的,為了不牽累我,秦品茹選擇了跟牛叔遠走高飛。
信的末尾,秦品茹說道:「原諒我不辭而別。不過有些事情實在是一言難盡。這封信你收好,如果派出所的人找你,你又說不清楚,把這封信拿給他們。」
看到這裡,我不禁潸然淚下。
秦品茹寫這封信的目的大概也是在這。
老秦的案子始終沒有破案,我的嫌疑一直都在,參軍的夢最終也破滅了。
「陽子,這次參軍你不能去了。不過你放心,張叔幫你想別的辦法。」
「沒事張叔,可能我與部隊無緣。」
張叔已經儘力了,怪不得別人。
「陽子,陽子,在家沒?」
老賈跟秦淮茹結婚後,柱子他們大院我就很少去了。
「進來吧。」我躺在床上悶聲說道。
「怎麼啦蔫頭耷腦的?」
「沒怎麼。去部隊的事兒泡湯了。」
「為什麼呀?」
我把老秦被襲擊的事情跟柱子說了一遍。
「嗨,身正不怕影子斜,早晚會弄清的。我剛剛去師父家,怎麼家裡沒人,院門還上鎖?」
「不清楚。我自己的事情夠鬧心的了,哪有閑心去管別人。」
不是我有心欺瞞,實在是知道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那可奇了怪了,師父家從來沒這麼晚鎖門過。」
「興許牛叔有急事外出了。」
「秦品茹呢?怎麼也不見她?」
「我也不知道,早晨到現在一天沒見她了。」
「向陽,你給我出來。」
「喊什麼呀,有事兒進屋說。」
秦淮茹過來興師問罪,被柱子叫進了屋。
「我問你,向陽,我妹呢?我爸躺在醫院一下午,她人影不見,怎麼個意思?」
幾日不見,秦淮茹已經開始顯懷了。
「你妹不見了,你來找我,你找的著么?」
「秦品茹跟你處對象,我不找你找誰?」
聽到「對象」這兩個字,我有些難過。如果秦品茹不走,那該多好。
「我也一天沒見到她了,不知道人去哪了。」
我的話明顯讓秦淮茹一愣。
「我爸被人打傷了,你要見到她,讓她去醫院照看照看。我懷孕了,身子不方便。」
說完秦品茹頭也不回的走了。
「陽子,天也不早了,秦淮茹一個人回大院也不方便,我跟她一起走吧。」
「回吧。明天我再去找你。」
秦品茹走了,部隊我也沒去上,這以後我該何去何從?
第二天一早,許久未見的老賈找到了我。
「陽子,我知道昨晚秦淮茹找你來了,如果她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你別往心裡去。」
「放心吧老賈,我怎麼會跟她一般見識。」
「品茹一宿沒回家,這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她爸還在醫院躺著,你要是見到品茹,言語一聲。」
「昨天秦淮茹都跟我說了,要是看見了,我一定告訴她。」
「你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我相信你陽子不是那樣的人。向叔原來也在軋鋼廠上班,不行你就去廠里上班得了。」
「老賈啊,你現在結婚了,孩子也馬上出生了,未來有什麼打算?」
「我媽去找廠領導了,我爸當年工傷沒的,領導的意思是等到我成年,就讓我接我爸的班。」
「那感情好,你馬上就要成為偉大的工人階級了。」
老賈淡然一笑,並沒說話。
「走了。」
老賈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離開。
我看著老賈的背影,眼前全是他剛才淡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