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四方雲集,權衡利弊

第五百八十六章:四方雲集,權衡利弊

卯時近半。

旭日漸東升,朝霞映滿空。

燕軍臨時營寨西北方位二三十餘裡外。

宛如身負千斤重般的丘林提、費連賀二人一動亦不敢動地跪伏於原地。

似是生怕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便會給自身帶來難以承受的殺身之禍般。

自縱馬呼嘯而至的三四十餘燕軍鐵騎於身前百步內有序地降緩胯下馬速。

到三四十餘燕軍鐵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結為圓陣並止步於身前五十餘步外。

這期間至多耗時不過區區數息時間罷了。

然而。

正是這近乎於轉瞬即逝的區區數息時間。

卻令丘林提、費連賀二人直感墜身萬丈冰淵。

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手腳更是於剎那間冰涼一片。

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

丘林提、費連賀二人卻恍如已然度過半生般漫長。

百餘息的時間匆匆而逝。

自三四十餘燕軍鐵騎結為圓陣驅馬步步緊逼最終勒馬於身前五十餘步那一刻起腦海中便已然一片空白的丘林提終是漸漸回過神來。

「匈......匈奴......匈奴部族.......」

「左......左谷......左谷蠡王.......」

「麾......麾下......麾下狼衛.......」

「狼......狼衛......狼衛千騎長......」

「千......千騎長......千騎長丘林鳴......」

「丘林.....丘林鳴胞弟......胞弟丘林......丘林提......」

「拜見......拜見諸位......拜見諸位將軍......」

丘林提暗中猛咬一口舌尖,借劇痛強行穩住部分心神,隨即聲音格外沙啞地結結巴巴道。

聞及此言。

駐馬於丘林提、費連賀二人身前五十餘步外的兩名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屯長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

隨即二人皆從對方臉上看出濃濃強作淡定之色以及皆從對方目光中讀出些許尷尬之色。

「老林。」

「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

兩名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中身形相對更為壯碩幾分者面色微微一紅隨即率先開口問道。

「滾滾滾。」

「我哪兒知道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你問我我問誰去?」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不由得老臉一紅,隨即頗有些惱羞成怒地連連說道。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橫什麼橫。」

兩名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中身形相對而言更為壯碩幾分者聞言亦不惱怒。

隨即似是略有些許心虛地面色微紅道。

「直娘賊的劉二狗。」

「你真不知道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見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漸漸反應過來連忙追問道。

『愕......』

「知道......知道......」

原本便已然微紅的臉龐的劉二狗聞言面色不由得再度紅潤幾分,隨即不由得頗顯底氣不足地肯定道。

「知道?」

「我看你是知道個屁!」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不由得面色一黑,隨即毫不客氣地拆穿道。

然而。

不知為何。

話音方落那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面色便不由得猛然一變。

「老劉?」

「劉老哥?」

「二狗哥?」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不知為何忽然一反常態地望著劉二狗滿臉堆笑道。

『愕......』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原本滿腔罵人之言已然到了嘴邊的劉二狗望著眼前一反常態的袍澤不由得微微一愣。

漸漸回過神來后的劉二狗不由得滿是不明所以地開口問道。

「劉老哥。」

「李將軍他老人家抽問咱們那直娘賊的匈奴話的時候你是咋矇混過關的?」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不由得滿臉堆笑地開口問道。

「咋矇混過關的?」

「李將軍他老人家教咱們的那些直娘賊的匈奴話很難嗎?」

「也沒感覺李老將軍他老人家教咱們的匈奴話有多難啊?」

「李老將軍他老人家教完后私底下多記幾遍不就會了嗎?」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再度微微一愣,隨即滿臉不明所以地反問道。

聞及此言。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不由得瞬間呆愣於原地一動亦不曾動。

足足過了百餘息之久。

那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方才漸漸回過神來。

「很......很難嗎?!」

「沒......沒感覺有多難啊?!」

「多......多記幾遍不就會了嗎?!」

「劉二狗啊劉二狗!你自己個聽聽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滿臉漲紅地望著劉二狗,隨即聲音略顯顫抖地反問道。

「真沒感覺多難啊。」

「李將軍他老人家教完私底下記了幾遍就全部記住了啊。」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再度微微一愣,隨即不由得滿臉不明所以地攤開雙手道。

「不難?」

「好好好。」

「那你說說方才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面色不由得再度漲紅了幾分,隨即連連開口問道。

「我哪兒知道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你問我我問誰去啊。」

劉二狗聞言眉頭不由得微皺一瞬,隨即再度滿臉不明所以地攤開雙手道。

『愕......』

「你方才不是說匈奴話不難嗎?!」

「怎地現在又說不知道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都說了些啥了?」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面色不由得再度漲紅幾分,隨即不由得大聲反問道。

『愕......』

「方才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結結巴巴地說了那麼多話。」

「我哪兒有那本事知道他都說了些啥?更何況李老將軍他老人家也沒教給咱們那麼多匈奴話啊。」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微微一頓,隨即滿臉理所當然地再度攤開雙手道。

「那你都知道些啥?」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亦是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連忙開口追問道。

「匈奴、左谷蠡王、狼衛、千騎長。」

「除了這些李將軍他老人家教過的匈奴話外,剩下的那些匈奴話全是我聽不懂的。」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沉吟數息,隨即雙手一攤如實回答道。

「匈奴?左谷蠡王?狼衛?千騎長?」

「這直娘賊的匈奴賊子還是個千騎長?」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

「反正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方才說千騎長三個字了。」

「至於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到底是不是千騎長我就不知道了。」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望向身前五十餘步外仍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費連賀二人。

隨即聲音不由得略顯低沉地瓮聲開口說道。

聞及此言。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亦是不由得望向仍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

『唉~!』

「可惜了可惜了。」

「若那直娘賊的匈奴賊子當真是個千騎長的話,你我兄弟二人此番可真直娘賊的虧到姥娘家去了!」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臉上不由得浮現濃濃可惜之色,隨即不由得重重嘆息道。

「不就是一個千騎長嗎?」

「這又有啥好可惜的啊。」

「早晚有一天咱劉二狗說啥也得生擒兩個匈奴千騎長,直娘賊的給他湊上一對再殺!」

劉二狗聞言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隨即聲音中滿是冰冷殺意地沉聲開口說道。

「你要是真能生擒兩個匈奴千騎長!直娘賊的到時候老子給你洗一年的衣服!」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滿臉鄭重之色地沉聲許諾道。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別到時候老子真生擒了兩個匈奴千騎長你再不承認!」

劉二狗聞言臉上不由得瞬間浮現濃濃驚詫之色,隨即連忙開口確認道。

「咱林遠山從小到大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坑!」

「不用你生擒兩個匈奴千騎長!只要你能殺兩個匈奴千騎長咱林遠山就給你劉二狗洗一年的衣服!」

被喚作老林的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聞言當即重重拍了拍胸膛,隨即不由得沉聲開口保證道。

「行!」

「等著吧!」

「直娘賊的早晚讓你給老子洗一年的衣服!」

劉二狗聞言不由得重重點了點頭,隨即聲音中滿是濃濃殺意地沉聲開口說道。

與此同時。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身前五十餘步外。

宛如身負千斤重般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眼見只聞其聲但卻始終未曾有人上前回應於其。

不知自何時起便已然通體冰涼的手腳不由得愈發冰涼,濃濃忐忑之意更是止不住地自內心深處湧現。

早在三四十餘燕軍鐵騎未曾縱馬飛奔而至前,丘林提原以為自身能夠毫無畏懼地坦然面對燕軍鐵騎。

然而不知為何。

當明明只有三四十餘人的燕軍鐵騎卻宛如身攜千軍萬馬之勢般朝著自身縱馬飛奔而至時。

一股恍若早已刻在骨子裡的濃濃恐懼之意不自覺地便自心底最深處迸發而出。

那股濃濃恐懼之意迸發之快、來勢之洶湧直至此時仍令丘林提內心惶恐不知所以。

大半刻鐘的時間匆匆而逝。

就在宛如負重千斤重般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內心惶恐愈發濃郁之際。

忽有隆隆馬蹄之聲不斷地自丘林提身後滾滾襲來。

初聞隆隆馬蹄之聲自身後滾滾襲來的剎那間。

丘林提那近乎於本能反應般的聽聲辨敵之能便已然初步判斷出身後騎兵大抵數量。

然而。

正是這近乎於本能反應般的聽聲辨敵之能使得丘林提猛然間意識到一先前被其所疏忽的致命問題。

『太快了。』

『來的實在是太快了!』

『先前縱馬飛奔而至的三四十餘大周鐵騎也好,此時正縱馬飛奔而至的三百餘大周鐵騎也罷。』

『其來速無疑都太快了!』

宛如身負千斤重般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心中宛如掀起驚天駭浪般暗暗思付道。

思及至此。

丘林提不知自何時起便已然通體冰涼的手腳不由得再度冰涼幾分,心中惶恐亦隨之猛增諸多。

其著實不敢想象若是先前未曾下定決心於今日主動跪地乞降於那大周朝燕王奕。

來日等待自身以及整個丘林部落的將會是何等凄慘的下場。

近半刻鐘的時間匆匆而逝。

就在宛如身負千斤重般跪伏於原地一動亦不敢動的丘林提心中不斷地掀起驚天駭浪之際。

自其身後由遠至近不斷地滾滾襲來的隆隆馬蹄聲漸漸消失於耳畔。

丘林提有心想要抬起頭來看一眼身周現今究竟是何情形。

但怎奈何身上那宛如千斤重般的無形壓力始終壓的無法動彈哪怕絲毫。

與此同時。

丘林提、費連賀二人身前五十餘步外。

燕軍先登營斥候甲曲領兵屯長劉二狗、林遠山二人眼見李壽山以及公孫正二人皆已勒馬於百餘步外。

遂不由得互相對視一眼,隨即默默縱馬脫離了圓陣直奔先登營斥候甲曲曲旗而去。

不多時。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勒馬於先登營斥候甲曲曲旗二三十餘步外,隨即翻身下馬大步朝著曲旗行去。

「卑職劉二狗拜見李將軍!拜見曲長!」

「卑職林遠山拜見李將軍!拜見曲長!」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止步於曲旗五步外,隨即面朝立馬於曲長旁的李壽山、公孫正二人俯身抱拳行禮道。

「跪地乞降者主動縱火引吾等現身所為何事?」

李壽山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伸手一指跪伏於圓陣中心處的丘林提、費連賀二人開口問道。

「回李將軍問。」

「卑職二人亦不知。」

「方才卑職與林屯長率兵趕至此地時。」

「那兩名匈奴賊子便已然遠離火堆主動跪地乞降......」

「......」

「......」

劉二狗、林遠山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后,劉二狗遂主動出列半步將先前情形一五一十事無巨細地如實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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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宗正寺走出來的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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