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曙光所在,黎明即在

第六百零六章:曙光所在,黎明即在

【我是個廢物,還在盡全力修改中。】

【五百九十九章已修改半章。】

「追兵是甩開了,但長山大哥卻因傷勢過重,久無停歇,而再難堅持。」

「長山大哥......長山大哥最終......最終還是倒下了。」

龔泉山微微一頓,再度緩緩抬手擦去眼角淚痕。

隨即深呼吸數次,用以平息心中悲憤。

百餘息后。

龔泉山再度緩緩開口說道:「後來。」

「屬下將長山大哥埋葬於一處亂葬崗旁。」

「待將長山大哥埋葬后。」

「屬下便捨棄了戰馬,並於那亂葬崗中拔下幾件衣衫。」

「喬裝打扮后,悄悄潛入一商隊貨物之中。」

「幾經周折后,方才重返沮陽城。」

話音落罷。

龔泉山緩緩睜開雙眼。

原本通紅的雙眼,現如今已然一片猩紅之色。

濃郁到極致的悲意與殺意,竟同時存在於同一雙眼睛中。

「還請......還請王爺......還請王爺為......為屬下做主啊。」

「還......還請王爺......請王爺尋......尋李長山、裴晉、關榮昌、畢福江四人......四人屍骨。」

「令......令其可......可魂歸......魂歸燕地啊......」

龔泉山顫顫巍巍地雙膝下跪,隨即深深叩首道。

書案之後。

端坐於太師椅之上的許奕見狀緩緩起身。

隨即快步行至龔泉山身旁。

「起身!」

「傷我士卒者,焉能令其全身而退?」

「為孤捐軀者,焉能令其魂散四方?」

許奕緩緩俯身攙扶道。

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毋庸置疑。

「屬......屬下......屬下叩謝王爺。」

龔泉山在許奕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聞言后眼角再度留下兩行濁淚。

婁道永於西域再建陷陣營時。

所選士卒皆是身無牽挂之人。

與他們而言,陷陣營便是其家。

與他們而言,袍澤便是家人。

一伍五人,一夕之間折損四人。

龔泉山心中之悲,可想而知。

「此乃孤之責也。」

許奕微微搖頭,隨即緩緩開口說道。

話音落罷。

許奕微微側首望向立身於一旁的問心首領。

隨即緩緩開口吩咐道:「於屬官所尋一別院,待孫良醫到后,請其直接至屬官所別院。」

「何時傷勢全無,何時再歸王大營。」

問心首領聞言迅速拱手行禮道:「遵令。」

片刻后。

待問心首領、龔泉山二人身影,徹底消失於承運殿後。

許奕方才緩緩收回望向二人身影的目光。

隨即緩緩行至書案之後。

再度端坐於太師椅之上。

端坐於太師椅之上的許奕緩緩低頭望向擺放於書案之上的染血書信。

凝視數息后。

許奕並未急於拆開那封染血書信。

反而是緩緩閉上雙眼,隨即腰背後靠於太師椅椅背之上。

雙手自然交叉放置於腦後,雙腿緩緩翹至書案之上。

待身心皆徹底放空后。

許奕於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思索起龔泉山一事。

自龔泉山的描述中。

並不難發現,截殺龔泉山的那伙人並非軍伍出身。

凡軍伍出身者在面臨死亡威脅時,皆會條件反射般地與身周己方之人組成軍陣用以應敵。

但此番。

那群黑衣人在折損二三十餘人的情況下,仍未現出一絲一毫的軍伍習性。

因此。

基本可將軍伍出身這一點徹底排除。

『死士。』

斜靠於太師椅之上,微閉著雙眼靜靜沉思的許奕腦海中忽然閃過死士二字。

非軍伍出身,但卻異常狠辣,縱使傷亡再重。

目的未成之前,形同瘋狗,決不罷休。

附和這種種特徵之人,只能是『死士。』

『何人所派?許衍?』

許奕心中再度喃喃自問道。

龔泉山等人一出遼地,方行三十餘里,便遭截殺。

看似最有可能為那幕後指使者便是遼王許衍。

無他。

許奕方以煤球、煤爐等取暖之物於遼地掀起層層波浪。

且利益受損最大者便是那遼王許衍。

但。

有時候看似最有可能者偏偏是那最無可能者。

無他。

龔泉山等人方一出遼地三十餘里便遇襲。

這未免太過於巧合了。

如此一來,豈不是直接將矛頭對準了自身?

若真是遼王許衍所為。

那其未免太過於肆無忌憚、太過於張狂了。

「許啟?」

許奕微微搖頭,隨即心中緩緩想到。

宋元福等人方截殺許啟小舅子潘老爺不久。

其雖無證據,但在遼王許衍的蠱惑下。

其心中或多或少地會對許奕有所懷疑。

那前來賀喜的代王世子許璟祈便是最好的證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再想根除,其難形同登天。

但懷疑歸懷疑,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

那便是代王許啟,絕不會是一傻子。

其必然會對遼王許衍的話語持一懷疑態度。

兩者皆存疑當如何?

以己推人。

若許奕為代王許啟。

必然會暗中挑撥。

使兩王生隙,進而暗中爭鬥個你死我活。

而其則作壁上觀、坐山觀虎頭。

無他。

兩者皆存疑的同時,兩者亦是代王許啟暗中對手。

以許啟之精明。

其定然不會放過如此一天賜良機。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於腦海中默默地將許啟之名提至許衍之前。

『除此二人外,還有何人存嫌?』

許奕微微搖頭,將許啟、許衍二人暫置一旁,隨即再度靜心沉思道。

不知過了多久。

許奕腦海中再度浮現出一人。

『季於野。』

許奕緩緩睜開雙眼,低聲喃喃道。

鄭國公季開一脈,除季於野外,余者皆被問斬於長安城菜市口。

而許奕則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季於野心中仇恨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還有一因。

那便是季於野此人為太子許雍暗地裡的左膀右臂之一。

『季於野、許啟、許衍。』

許奕緩緩做直身軀,口中低聲喃喃道。

除此三人外,許奕著實想不到還有何人有此動機。

許奕微微定神,雙手緩緩擺出一奇異造型,隨即緩緩放置於嘴邊。

道道極其低微,但卻暗藏某種不易察覺旋律的哨聲自其嘴邊緩緩而出。

數十息后。

哨聲止。

復又百餘息。

緊閉的書房外忽然傳來一道略顯陌生的腳步聲。

但那腳步聲卻於問心首領一般極其輕微。

察覺到腳步聲略感陌生后。

許奕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

以問心首領平日里的處事方式。

送龔泉山一事,其應當交予其他問心。

而自身則置身於承運殿一角,隨即等候著許奕傳喚才是。

『有大事發生。』

思及至此,許奕眉頭微皺地低聲喃喃道。

然。

不待其再度沉思。

書房門外忽然傳來三聲輕微的叩門聲。

『咚咚咚。』

一名問心立身於偏殿書房外輕輕叩響了房門。

「進。」

「是。」

聞得應允聲后,立身於書房門外的問心略顯激動道。

話音落罷。

伴隨著一道『咯吱』輕響。

一名問心緩緩出現於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問心拜見主人。」

問心快行兩步,面色微紅地拱手行禮道。

許奕微微點頭,示意其免禮。

隨即緩緩開口吩咐道:「即刻遣五名問心,尋孟少平問詢季於野一事。」

早在下洛城血書童謠一事終了之際。

許奕便已然派出執掌陷陣營赤血衛的孟少平暗中搜尋季於野等另外兩撥匪人身影。

且下令尋到后直接擊殺。

然。

數月過去后。

昔日隨匈奴劫掠下洛、廣寧、寧縣三縣的三伙匪人。

現如今已然伏法了兩撥。

徒剩下最後一波以季於野為首的匪人,至今仍逍遙法外。

其當真好似那泥鰍般滑手,又似那狐狸般狡詐。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聞得許奕之令后。

問心急忙面色微紅地快速拱手行禮道:「遵令!」

然。

不待其轉身離去。

問心首領便再度折返回承運殿偏殿書房。

「問心拜見主人。」

問心首領緩緩邁步走進偏殿書房,隨即拱手行禮道。

「免禮。」

許奕微微擺手道。

「謝主人。」

問心首領聞言再度拱手行謝禮。

隨即微微一頓開口稟報道:「啟稟主人,赤血衛孟少平孟校尉於承運殿外求見。」

話音落罷。

尚未來得及走出承運殿偏殿書房門的那名問心,身軀不由得猛然一頓。

心底深處忽生陣陣沮喪之意。

端坐於書案之後,太師椅之上的許奕嘴角微微上揚。

心中暗道一句『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許奕微微定神,隨即緩緩開口吩咐道:「請孟校尉至書房一敘。」

299

時近午時。

陽光愈發濃烈之際。

常年遊走於王大營外的陷陣營第三校尉、赤血衛統領孟少平。

緊隨問心首領的步伐,緩緩走進承運殿偏殿書房。

「末將陷陣營赤血衛孟少平,拜見王爺。」

孟少平上前兩步,隨即深深拱手行禮道。

「少平免禮。」

「賜座。」

許奕面帶笑意微微擺手,隨即示意立身於一旁的問心首領賜座。

「謝王爺。」

孟少平再度拱手行謝禮。

隨即自問心首領手中接過一把椅子。

然其並未急著入座。

反而是再度面朝許奕深深拱手行禮。

隨即開口稟報道:「啟稟王爺,叛國求榮、為禍燕地的三伙賊人現已全部伏法。」

「賊首季於野負隅頑抗,已被赤血衛就地正法。」

話音落罷。

孟少平微微一頓,隨即自懷中取出一厚厚賬冊。

「此乃賊人不義之財,還請王爺過目。」

孟少平雙手托舉厚厚賬冊與額頭平齊,隨即再度稟報道。

「有勞少平了。」

許奕聞言嘴角笑意愈發濃烈。

與此同時。

問心首領上前一步,自孟少平手中取過賬冊。

隨即快行數步,將其呈於許奕書案之上。

許奕眼瞼微垂看了一眼擺放於案頭之上的厚厚賬冊。

隨即再度看向孟少平,開口問道:「少平於何處尋得季於野?」

早在數月之前,孟少平與赤血衛在上谷、漁陽二郡幾乎快要掘地三尺。

然而,縱使如此密集的搜尋。

仍未見季於野與那最後一夥賊人絲毫蹤跡。

遍尋無果后,孟少平修書一封與許奕。

隨後便帶著一眾赤血衛離開燕地繼續搜尋。

也正因此。

季於野伏法之地,於許奕而言頗為重要。

「回王爺。」

「季於野伏法於當城花滿樓內。」

「事前屬下曾以重金收買了花滿樓一龜公。」

「那龜公言,季於野自十月下旬進入花滿樓后,便鮮有外出。」

「且每次外出皆在兩刻鐘左右折返。」

「屬下順著龜公所提供的線索一路暗中摸查。」

「最終於花滿樓五裡外的一所民居中尋到了三名季於野屬下。」

「一番嚴刑拷打后,終查出了其餘賊人的身影。」

「為防被季於野察覺到端倪。」

「當天夜裡末將便組織人手,潛入花滿樓內。」

「欲將季於野抓捕歸案。」

「但奈何,那季於野實在是太過於謹慎了。」

「無奈之下,末將只好率眾強攻。」

「但因其反抗太過於激烈,在四名赤血衛負傷后。」

「末將只得下令將其射殺。」

孟少平微微一頓,隨即再度開口稟報道:「事後末將搜遍花滿樓。」

「待花滿樓內再無其他線索后。」

「末將等人便於衙役趕到前,迅速撤離了花滿樓。」

「除留下十人藏身於暗處以觀後效外。」

「余者皆隨末將連夜趕往徐無城。」

「最終於徐無城東五十餘裡外的一座荒山內。」

「將余者全部伏法。」

「事後一番嚴刑拷打,方知那伙賊人於徐無城外截殺了我陷陣營士卒。」

「末將得知后不敢擅自處理。」

「故將一百三十三名被俘賊人全部押解至沮陽城,以待王爺發落。」

「明日午時前後便可至王大營。」

「三名袍澤屍身因需打造棺木,恐需三日後方可至。」

話音落罷。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一片寂靜無聲。

端坐於書案之後、太師椅之上的許奕緩緩閉上雙眼。

心中暗暗喃喃道:『時也,命也。』

如果?

沒有如果。

縱使孟少平早一兩月將季於野等賊人全部誅殺,那犧牲於徐無城外的李長山、裴晉、關榮昌、畢福江四名護安曲士卒依舊會死。

歸根結底。

即使沒有季於野,也會有趙於野、張於野、季於野。

『季於野十月下旬至當城。』

承運殿偏殿書房內。

許奕眉頭微不可查地輕皺一瞬,心中暗暗喃喃道。

遼東雪災於十月中旬起。

待到十月下旬時已呈愈演愈烈狀。

彼時,幽州大地上消息靈通者應當已然陸陸續續收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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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宗正寺走出來的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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