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倫敦港治鼠

伯納德出手時，旁邊的碼頭工人、商販也圍過來看熱鬧……

無所事事的大鼻子胖巡警見狀吹著哨子跑步趕來，氣喘吁吁的說道：「見諒，兩位紳士。我敢發誓，在我的管區里也不常有這樣的小絞刑犯出現，您把他交給我就行了，保證給您出氣。」

巡警隨即轉過頭一臉鄙夷的恐嚇著小男孩：「人贓並獲了，小東西，跟我去裁決所見法官大人吧，我想他會很樂意抽出五分鐘來判處你死刑。」見男孩似乎不為所動，又補上了一句，「你這種靈魂骯髒的小泥巴種註定會下十八層地獄，被釘在石板上不得超生……」

男孩似乎被最後一句嚇到了，在眾人的唾罵中終於低低的啜泣起來。他很怕下了地獄，再也見不到自己未曾謀面的父母了。

「抬起頭來看著我，之前在下城區我是不是給過你勞動報酬。」宇星河向前一步，擋在了巡警面前。看熱鬧的工人將這裡圍成一團，暗中觀察的鼠王也躲在其中不敢吱聲。

他記得這個拿了銅幣，依然堅持打掃完街道，鞠躬后才離開的實誠孩童。當然，他一頭金色的捲髮也比較顯眼。

男孩用袖子擦掉了鼻涕和眼淚，眼眶紅腫，抽泣著回答：「是……是的，閣下。」

伯納德將他放了下來，他十分不解為何宇星河不將他交給巡警了事，耽誤了出航的時間。

「那為什麼還要拿我的袋子，知道這是錯誤的行為嗎？」宇星河小心的避開了偷這個字眼，為這個小男孩留了最後的體面，語氣嚴肅但並不咄咄逼人。

周圍的人群見失主宇星河居然沒有對這個偷兒拳打腳踢，十分失望，在一旁鼓噪起來。鼠王在一邊往前擠，趁機喊道：「打死他，打死他……」

「安靜！」伯納德一聲厲喝，秀了秀肩膀上挎的卡賓槍，四周頓時靜若寒蟬。他不理解宇星河但並不代表別人就可以質疑隊長的決策。從今日起，他將開始履行武裝護衛的職責。

「說吧。不用害怕。」宇星河揉了揉他亂糟糟的，稻草似的頭髮。

男孩呆住了，從沒有人像這位好心的先生如此溫柔的摸過自己頭髮。自己竟然對這位父親一般的先生以怨報德，辜負了他的信任。

他突然感覺那位大鼻子巡警說的很對，他確實應該下地獄才對。

溫熱的淚水從他的眼眶奪目而出，他忍不住失聲痛哭，死命的向宇星河點著頭認錯，似乎想把他的那顆大腦袋從瘦弱的脖子上搖下來不可。

接著，他用手指向刀疤臉鼠王站的位置，咬著牙蹦出五個字，「妹妹在他那。」

語畢，奧利奧癱坐在地。他不知道這件事最後的結果，但是他此刻彷彿得到了某種解脫。

宇星河瞬間就已經想明白了前因後果，對著伯納德輕聲道：「把他帶過來。」伯納德聞言，立即沖向正欲腳底抹油的鼠王。

鼠王見逃脫不及，惡向膽邊生，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刀遞出，就欲行兇。

伯納德渾然不懼，一個側身躲過匕首刺擊，左胳膊趁勢夾住他的手，右手五指並做掌刀，一掌便切落了匕首。一個回合不到，鼠王雙手就被反剪在身後，殺豬般的嚎叫著被押了過來。

旁邊的吃瓜群眾紛紛鼓掌喝彩，巴不得鼠王再抵抗一會兒。

後面的事就很簡單了。

宇星河將一隻左輪取了出來，直接把槍管塞進鼠王的嘴裡，附在他的耳邊，吹了個輕風：「把這個孩子的妹妹送到鮑威爾主教處，

報我的名字。其他的孩子如果我執行公務回來后少了根汗毛，我會直接用槍托砸爛你的腦袋，聽明白了嗎？」

「你甚至都不值得浪費我一顆昂貴的定製的子彈……」

鼠王急忙點頭哈腰的討好，眼神里卻十分陰翳。大人物，自己得罪不起而已。但是自己往下城區深處一藏，誰又能找到我呢？

宇星河想了想，從口袋中掏出5英鎊，扔在地上。

總要給其他孩子留點餐費。

「撿起來。」

鼠王此時倒是臉上一喜，趕緊趴下去撿地上的鈔票。他可不會跟錢過不去。

宇星河見狀給伯納德使了個眼色。後者雖然對總是充當打手有些鬱悶，但也會意，手腕搭住鼠王的右手，猛地發力，他整個手臂擰了個720°大風車。

豆大汗珠直接從鼠王的額頭滲出，他倒也不敢慘叫，怕另外一隻也被擰斷。

接著年輕人的話語在他上方響起：「做的好，我會給你獎勵，做的差，就算是倫敦的一隻老鼠，我也會親自翻出來踩死。我已經記住你的這張臉了……」

「滾吧。」伯納德鬆了手。

徹底嚇破了膽的鼠王，哦不，是小老鼠，攥著五英鎊鼠竄而逃……

暗中塞了點銀幣打發了巡警后，宇星河在男孩面前蹲了下來。

「不用怕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激動的跳了起來，有些結巴的說道：「我叫列奧，或者喊我奧利奧也成……」

宇星河被他的外號逗樂了：「好的，奧利奧，你願意追隨我么？男孩子總要有一份自己事業才不算荒廢。」

奧利奧不可置信般的睜大了眼睛，發出了一聲驚呼：「我發誓，我將永世追隨您，我的主人。」

宇星河對奧利奧的誓言倒是愣了一下，苦笑著說道：「你這是從哪裡學的，亂髮誓。喊我星河哥哥就行。走吧，一起登船。」

「好嘞，主人。」宇星河：……

奧利奧哧溜一下就奔上了船，敏捷的很，徵得宇星河的同意后，他又一溜煙下去把那條狗也帶上了船……

展帆，啟航！

笨重的蒸汽機也全力發動起來，黑色的煙霧混著清早的晨霧，散於倫敦的上方……

剛熟悉的碼頭，鐘樓、水晶宮，全部模糊在視野中。人世的紛繁、嘈雜已經漸行漸遠，只有蔚藍夾雜著白色的浪濤唱和著不時響起的汽笛，奏響了駛向遠方的交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