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古城禁地

我在古河山洞摔暈了之後，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其鏡如真似幻，夢境之中楊二郎、松島智子，還有那個看不清面貌的日本人，恍如真實發生的一般，乃至於我在醒轉過來的時候，口中還在念叨：日本人被打跑了嗎？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漫天斗星如同大海之沙，一輪弦月如鉤似劍。此時，我們早已補充了足夠的淡水，準備明日進入古城之內。尋找『守宮奇境』的讖語。黑夜裡，我暈暈乎乎，無數次想起白天時遭遇的夢境，。

到了深夜時分，我死活睡不著，便趁著眼鏡兒守夜的時候，給他各點了一支煙，聊起了我的夢境：

「眼鏡兒，你相信，人的意識可以在時空里穿梭嗎？」

「老白，自從你在山洞裡暈倒，醒來后怎麼就奇奇怪怪的呢？你到底夢到什麼了？穿越了？」那個時代，人們只知道勤勤懇懇的勞作，土地裡面刨食兒，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穿越，不像現在，遍地都是穿越到過去的電視劇、電影、小說。

「我可不是危言聳聽，當時你在山洞裡說看到有人影，我也看到了，我才跑的。眼鏡兒，你說實話，當時看到的人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說起這事，真叫奇了怪了，當時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一個人影，從前方一閃而過，當時光線太暗，應該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但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嘿，你猜怎麼著，連根毛都沒發現。」眼鏡兒口中身材魁梧的男人，不會就是二郎吧？

接下來，我把我在昏迷時的夢境，與眼鏡兒詳細說了一遍。

「我怎麼聽著這麼怪異，難道......難道你丫的穿越了不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那二郎豈不是身處危機了？」此時，正在休息的夏琳也走了出來，加入到我和眼鏡兒的閑聊之中。

「我看到的，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夢魘，我至今，十分堅信，那是真實發生的事。」

「白大哥，我曾經聽說過，如果附近的石壁，土壤含有四氧化三鐵，那麼這些環境就會具有錄像磁帶的功能，可以在某些特殊的自然現象下，將圖像保留下來，在某些時間段再把保存的圖像放映出來。河道山洞裡光線忽明忽暗，我們看到的人影極有可能是以這種方式方印出來罷了，並非是鬧鬼。」沒錯，夏琳說的這種現象確實在自然界存在，但這無法解釋我的夢境。

「老白，別想了，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至於二郎，不可能有事，他帶著三隻天山神鷹，在這戈壁荒漠中，可以縱橫無敵，誰能奈何，我看咱們明天抓緊時間進城，一探究竟。沒準兒，二郎就在城裡等著我們呢！」

一切等明天進了古城再做打算吧！

第二天，我們收拾好行囊，拔營啟航。距離我們最近的城門應該是城池東門，直線距離不足三百米，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城下。這碩里阿拉古城，不愧是女真第一城，當年努爾哈赤的祖先就依託於次城統一了女真族，進而逐鹿中原，統一了天下，當真是龍盤虎踞，雄風不減當年。

城北依託連綿的矮峰，城東緊臨古河流水，城西是浩瀚無垠的荒漠，真是進可俯瞰天下，退可無影無蹤。古城城牆，使用沙土混合稻草夯實而成，高有三丈有餘，易守難攻。城門早已不知所蹤，留下一道空洞洞的拱形通道，像是吞天巨獸的大口。

城外的護城河早已乾涸，在黃沙的掩埋下的古河道，只剩下淺淺的一道溝壑。城牆之上的烽火台，

歷經數百年而不倒，巍峨矗立，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迹，讓其看起來肅穆凝重。

我們四人依次走進了古城東門，古城內，青石鋪就的長街，已經被黃沙掩埋。木石建造的房屋，鱗次櫛比。日深年久，時移勢遷，到處是殘垣斷壁，破磚爛瓦。

「哎呀，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這才幾百年，這裡就從繁華的都城，變成了這樣，果然歲月是把他娘的殺豬刀呀！」眼鏡兒不由得感慨萬千。

「我們先去城池內的王宮看看吧，找找有關守宮仙境的線索。可如此巨大的城池，去哪裡去找這王宮呢？」書到用時方恨少，我越來越覺得自己讀過的書太少，對於古代的文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好在，我們的隊伍里有個歷史學家—夏琳，於是，我轉向夏琳問道：

「小鈴鐺，你說這王宮最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呢？」

「據我所知，無論是哪朝哪代，王宮的位置一定都在整個城池的最中央。」我們是從城池的東門進入，要到城中去，應該是繼續西行。說著，我帶領著眾人，踏著將要被黃沙掩埋的青石長街，向著城中心走去。

好在這古城不算太大，人口將盡萬戶，眾人一路前行，不多時，轉過一處殘破的民居，眼前出現了一座宮殿。殘破、古老、巍峨，即使歷經了數百年的風雨侵蝕，宮殿的殿頂四處塌陷漏光，但其威嚴不減，雄風依舊。

殿頂之上，殘留著的幾片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那飛檐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五爪虛空飛騰，鬚髮皆張，頭角崢嶸，雙睛似火，欲騰空飛去。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楠木，千年不腐，檐下早已被數窩土燕的巢穴佔據。

宮殿門前鑄造五十四級石階，每九級石階為一組，分為五組，取九五之尊的意思，看來這碩里阿拉古城的建造者，早有問鼎天下的雄心。每組石階的最後是一處平台，平台上鐫刻著四大瑞獸，麒麟鬚髮皆張，神龜昂首闊步，當康咆哮四方，狻猊睥睨天下。最後的一個平台之上，就是大殿的入口，入口左右分列兩隻石獅，左雌右雄，威風凌凌，殺氣騰騰。

宮殿的入口前，矗立著十二根海碗粗細的楠木柱子，頂天杵地，前四后八，取四平八穩之隱意。殿門早已不知了蹤影，大概早已被戰火損毀，只剩下門框和門檻，顯得蕭瑟肅穆。

「啊呀！朱漆門，九五尊，多少帝王做龍台；肉似林，酒如泉，萬千百姓離家亡。這帝王將相只知道貪圖享樂，把自家的宅院的見得如此輝煌闊綽，卻不顧百姓的死活。」眼鏡兒看到這城池不大，這皇宮倒建的富麗堂皇，不由得感慨萬千。

我帶著眾人走步上前，只見這殿門兩側，硃筆丹砂，寫著一副對聯，上聯書：抬手間風起雲湧；下聯書：舉目時俯瞰蒼生。

「好大的口氣，看來這殿中之人自恃甚高呀！這裡的主人即使不是努爾哈赤的祖先，起碼也是雄踞一方，稱王稱霸，窺視天下的王者呀！」

「哼，四爺我可不信他這份兒邪，管它是封建帝王，還是割據的諸侯，咱們這就進去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眼鏡兒看著殿門已經如此氣派恢弘，躍躍欲試地想衝進去尋找值錢的寶物。

「眼鏡兒呀！這大殿，在古代絕對是國家軍機、政事、財務、科技的匯聚之地，帝國權力的中心，別說是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普通的官吏都無權進入。我們沾了新時代的光，眼鏡兒，今天你能進到這裡來，絕對的光宗耀祖。依我看，你家的祖墳不僅僅是冒了青煙，那怎麼也是劇烈地燃燒，劇烈的爆炸呀！是吧，眼鏡兒？」

眼鏡兒見我又損他，氣的呼呼喘氣，說道：

「白老二，你就損吧你，別風大閃了舌頭，到時候可別指望你四爺我再背著你跑。」

眾人又閑聊了幾句，踏入正殿之中，正殿之上，一把寶座，堂堂正正地擺放在數級高階之上。其氣度之恢弘，不讓中原皇帝的龍椅。寶座以整塊紫檀木為材質，輔以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鍍金雕龍，富麗而又堂皇。

寶座靠山是一圈木質的扶手，其上雕龍畫鳳，後背處一顆龍首，張口吐珠，眼眸之中，神光迸射，威風凜凜，睥睨天下。『須彌座』上綉刻著二龍奪珠的圖案，顏色鮮艷，栩栩如生。

宮殿四壁，鑲金嵌銀，熠熠生輝自不必說。

此時，眼鏡兒已經看地兩眼發直，嘴裡念念有詞：「誒呀！我的個親娘呀！這真是人間仙境呀！怪不得古代那些王侯將相，打破腦袋都想當皇帝，四爺我要是生活在古代，指定嘗嘗這坐龍椅的滋味兒。」

『咕咚』，眼鏡兒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繼續說到，「這些個無主之物，四爺挑幾件，等回到BJ讓唐六指兒倒手一賣，那還不得發大財呀！」說著，他走到寶座前，左看右看，敲敲打打，尋找可以帶走的珍貴物件。

「眼鏡兒，你快消停些吧，等我們找到了守宮仙境的秘密，回去報告上級，這些都是公共資產，不信周。」

「這些珍奇的寶物，信不信周不打緊，你說它姓公，有本事你就喊他一句，看它能答應嗎？要是不能答應，那就有緣人得之。」

眼鏡兒一陣的強詞奪理，說的我都有點無言以對，只能任由他去了。

眾人在這宮殿之中仔細尋找，並沒有發現密道、機關之類的地方，我又在大殿之中找了數遍，眾人都是滿頭大汗，沒有一點存在密室的跡象。

「老白，咱是不是找錯了，那什麼『守宮仙境』在不在這裡呢？咱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眼鏡兒著實有點不耐煩了，我仔細想了想這幾天的遭遇，嘴裡默默的念著：「守宮獸無蹤，仙境幻亦真......守宮獸無蹤，仙境幻亦真.......」

這些天來，唯一與幻境有關的也就是我的那個夢境，難道這『守宮仙境』與那個古河暗道有關，可那古河暗道之中，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小鈴鐺，這『守宮獸無蹤，仙境幻亦真』難道是說守宮仙境與幻境有關？」

「很有可能，守宮無影無蹤，仙境亦真亦幻，彷彿是在提示我們什麼一樣。」

「提示我們什麼呢？假亦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假的，其實是真的，看到的真的其實是假的。」

「老白，這......這......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是假的？假的又是真的？難道四爺我手中的，這幾件剛得來的行貨全是假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幾日來，我們遇到的，亦真亦假的，也就是在古河暗道之內，看到的那個身影，當時所有人都看到了，但是走近后才發現，什麼都沒有。

「眼鏡兒、小鈴鐺、老槍，我們不如再到古河暗道，去我們看到人影的地方再去找找，應該會有發現。-『守宮獸無蹤，仙境幻亦真』，那裡是唯一有可能與幻境有關的地方。」眾人聽到我這麼說都十分的疑惑。

「白大哥，當時你暈倒了，我和四哥在看到人影的地方仔細尋找過，並無異樣。」難道我真的想錯了嗎，這『守宮仙境』到底代表著什麼呢？到底在什麼地方。

「誒？白大哥，咱們當時是穿山而過，那會不會在山上有什麼會產生幻覺的地方呢？」夏琳的話，讓我恍然大悟，沒錯，到達這碩里阿拉古城的道路，本來就在山上，那段道路我們並沒有走過。

「小鈴鐺，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古河暗道在數百年前是沒人走過的，後來河水乾涸，日本人來了，把這裡當成了防禦工事。而在古城建築的最初，肯定只有山上一條路。我想，我們應該去看看！」

死馬當作活馬醫，繼續在這裡尋找，很難有什麼結果，去山頂上看看，也許有意外收穫。眾人商議一番，決定反身到山上去尋找這『守宮仙境』的線索。

出了東城門，一行人再次走到了山腳之下，山脈西側的暗河洞口，也就是我們走出來的洞口。事不宜遲，眾人相互攙扶著，艱難的向山頂爬了上去。

憑藉著來時的記憶，我們盡量沿著古河道的走向，走不多時，果然，不遠處一座仙廟映入了眼帘。我一怔，這裡的環境似曾相識，腦海中思緒繁雜，一時間難以想起。

仙廟建在半山腰處，一側緊臨斷壁懸崖，我走上前去，看到那廟邊的懸崖，腦海中忽然想了起來，這懸崖不就是我的夢境之中，二郎被破跳崖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