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咒殺白骨魔君
噗噗噗噗噗……
侯東升拳如閃電,氣如驚雷,幾乎只在瞬間,赤發真人的血魔鎧甲都如同紙糊一般。
噗噗……
赤發真人的兩個眼珠子承受不住巨力竟然從內部爆炸,他的五臟六腑,以及體內一切柔軟的臟器,都已經被罐體的巨力攪成了碎肉,死的不能再死。
接著白霧噴涌,迅速覆蓋了戰場,位於血雲之上的元嬰老祖和金丹真人都無法察覺下方的戰況,可是所有人都很清楚,赤發真人只怕已經凶多吉少。
一身黑袍的白骨魔君站了起來,彷彿空間一陣扭曲。
下一瞬間。
白骨魔君已經來到了血雲之外,鋪天蓋地的元嬰威壓,覆蓋四面八方。
「血咒禁忌,摩羅法天,白骨血獄,封禁!」白骨魔君反手一掌,天上地下,同時出現兩個巨大的白骨巨爪,巨爪猶若囚籠將那一團白色的雲霧,徹底封禁其中。
侯東升釋放的雲相太極,比起這巨大的白骨囚籠便如同兒戲一般可笑。
這便是絕對力量的碾壓,這是元嬰級別的力量,金丹級別的力量就算再神妙再玄奧,也實在太微弱了。
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
站在侯東升的視角,每一根白骨利爪都彷彿一座衝天而起的山嶽,即使還沒有壓在他的身上,僅憑一股巨大的威能,便讓他動彈不得,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
「哈哈哈哈……本座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血獄,將你抽魂煉魄,把你的肉身煉製成一具戰屍,本周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敢來挑釁血屍門。」白骨魔君發出一陣陰森恐怖的冷笑。
隨著白骨魔君雙手向下一合,天上地下的白骨巨爪緩緩收緊,雲香太極所化的雲霧越縮越小,最終被白骨魔君用白骨巨爪抓住。
合攏的白骨巨爪,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就像是捏到了銅豌豆上。
「哼,冥頑不靈!」白骨魔君怒吼,雙眼射出一道黑光,攝入到了白霧之中。
雲相霧氣可以擾人神識,讓指向性法術失效。
可如今霧氣已經濃縮到只有一個人的大小,隨便什麼法術都能打中目標。
可那一道黑光卻並沒有洞穿雲相霧氣,這讓白骨魔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是什麼擋住了他的四階道法?
碰!
彷彿火山爆發,岩漿噴涌。
滔天的血殺衝天而起,整片大地都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元嬰一擊,地動山搖;化神一擊,天地變色。
「轟!」
無窮的怨恨與殺戮,無邊的痛苦與絕望。
從一個極小的點爆發!
十根大如山嶽的白骨利爪轟然炸碎,恐怖的衝擊,震蕩虛空,即使白骨魔君也彈壓不住。
一道恐怖的身影矗立在天地之間。
那是一尊佛陀。
地獄阿彌陀。
他就那麼靜靜地站立在天際,俯視眾生。
在他的腳下,屍橫遍野,眾生哀嚎。
他的嘴角帶著淡漠而邪異的笑容。
「阿彌陀佛。」
地獄阿彌陀雙手結印,口宣佛號。
「呼啦啦――」
狂風四起,烏雲密布,空中的一輪明月,竟然直接化作了血月。
剎那間,方圓數千里內的靈氣盡皆湧向血月,最終灌注到地獄阿彌陀體內,使得他渾身散發出驚人的威壓。
「不可能!你這傢伙居然能夠引動天地呼應!」白骨魔君惱羞成怒,暴跳如雷,「不過,我的白骨天屍道術,也不是那麼好應付的!」
說罷,白骨魔君雙手搓動,頃刻間,一團銀白色的光芒凝聚出來,化作一具龐大的白骨骷髏,威武霸氣,散發著讓人窒息的凶氣。
「血咒禁忌,摩羅法天,白骨凶星,滅天絕地!」
轟隆!
話音落下,一陣陰風颳起,吹向四方,只見天空之中的雲層被撕裂,露出了湛藍色的天空,而在白骨骷髏頭上方,竟有一顆星辰浮現。
白骨骷髏張口一吸,頓時,那一顆星辰的光輝被它吞噬進去,剎那間,它彷彿得到了神靈之力加持,渾身骨骼噼里啪啦爆響,更有濃烈死亡之氣噴涌而出。
「吼~~」白骨骷髏仰天咆哮,聲音震耳欲聾。
侯東升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地獄阿彌陀法身賜予了他無窮無盡的力量,一舉手,一投足,萬千血煞相隨,無盡業力助攻。
抬手一掌。
無盡血煞化作滔天血手,血手從天而降,拍向了吞噬了星辰的白骨骷髏。
嘭!
滔天血掌落下。
整座山都劇烈晃動,碎石滾落,塵土飛揚,但卻沒有任何效果,這白骨骷髏依舊屹立不倒,反而是侯東升的腳被狠狠彈射回去。
「嗯?」
侯東升眼睛微眯,感覺到棘手。
「桀桀~~不知你小子究竟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擁有這等凶煞魔身,可本座的白骨天屍,同樣也是血魔之軀,你拿血魔道術打血魔之軀,有毛個用!」白骨魔君肆意嘲諷。
「是嗎?」侯東升淡漠道,「我看未必吧!」
說話間滔天血河已經籠罩了白骨魔君。
億萬生靈的業力化作滾滾血浪,翻騰不已。
血浪中隱約可以看到無數冤魂厲鬼,他們哀嚎慘叫,凄厲至極,聲音回蕩在天穹之間,令人毛骨悚然。
白骨魔君身處於血浪之中,竟然彷彿毫無傷害。
這是血煞,是業力!
白骨魔君修鍊的白骨天屍道術,每天都在和血煞,業力打交道。
就像血屍門的咒術傷不了侯東升,侯東升的地獄阿彌陀業力同樣也無法對白骨魔君造成傷害。
不!
只要白骨魔君還是人,又不可能不受傷害,只是這斯常年與血魔共處,自然知道如何抵禦。
只見白骨魔君突然抬手朝前虛空抓取,口中念動著威力強大的四階法咒:「血咒禁忌,摩羅法天,獻吾真血,以此為祭,喚吾真靈,鎖魂封靈!」
嗡!
霎那間,侯東升所處的位置憑空出現一根巨大的黑色鎖鏈,將其牢牢捆綁住,令得他無法掙脫。
「什麼?」侯東升瞳孔急縮。
這黑色鎖鏈詭異至極,連他都無法躲避,直接命中。
「哈哈哈哈……」白骨魔君狂笑不止,「班門弄斧!小子竟敢在本座面前賣弄血道魔功,當真是班門弄斧,哈哈哈哈……本座定要將你抽魂煉魄,看你這一具血佛法身,究竟是從何而來!?」
白骨魔君得意洋洋,猖狂無比,白骨天屍向著受困的地獄阿彌陀衝殺而去,白骨利爪刺入了他的胸膛,阿彌陀卻沒有絲毫反應。
白骨魔君的眼瞳之中貪婪之色大起,他已經看出了這具強大的血魔法生根本就不屬於侯東升。
理論上任何不是自己修鍊而來的力量都可以被掠奪。
就像是本命法寶無法被掠奪,可是傳承法寶卻可以輕易搶奪。
在白骨魔君眼中,侯東升展現出的力量就如同一個,金丹期的小兒掌握了一件五階的傳承法寶。
必須要將其搶奪下來!
若是自己掌握了這地獄阿彌陀的法身,那麼自己將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黑夜裡。
白骨魔君的滿頭白髮,迎風而起,伸出白骨手掌開始施法。
雖然他的四肢已經練成了白骨玉手,但是他依舊還是人族,擁有五成的血肉之軀。
在這個世界,只有人與妖有仙籍,若無仙籍是不能成仙的。
「血咒禁忌,摩羅法天,掠奪天地之力,鑄煉不死之身,熔爐不滅之魂!」
「吾為摩羅白骨大聖,今日重生於此,爾以心血祭獻,才能讓我脫離桎梏,萬古永存!」
「若敢抗拒,殺無赦!」
「殺無赦!」
「殺無赦!」
……
白骨魔君持續不斷的念誦咒言,白骨天屍在咒言的加持之下,瘋狂的掠奪著地獄阿彌陀的血煞。
滔天的血煞如同開閘的水,一般流向了白骨天屍。
這頭白骨天屍雖然是白骨魔君的法術所化,但卻擁有實體。
白骨天尸利爪不斷的刺穿地獄阿彌陀的百丈身軀,汲取著地域阿彌陀的力量。
在這汲取的過程中,肉眼可見的恐怖業力流向了白骨天屍,最終流到了白骨魔君的身上。
億萬生靈的業力,連成了一體。
承其業力,必然承其因果!
「哈哈哈哈……」白骨魔君,肆意狂笑,輕易獲得大量的力量,甚至讓他有些把持不住。
白骨血魔早就和他的肉身融為了一體,白骨天屍掠奪力量就等於他掠奪修為。
這種修為暴漲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太美妙了!
白骨魔君原本只是元嬰中期,此時他已經快速突破到了元嬰後期,距離化神期僅僅只有一線之遙,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巨大,越來越不像人類。
天空之中劫雲翻滾,甚至隱隱有紫雷在其中遊盪。
白骨魔君對此視而不見,繼續掠奪著地獄阿彌陀的力量
「哈哈哈哈,這就是白骨天屍的力量。在這種力量下,我甚至可以突破化神期!」白骨魔君大聲地喊道。
但就在這時,地獄阿彌陀突然抬頭念出一段咒語:「血咒禁忌,摩羅法天,摩羅血咒……」
一個巨大的血色「咒」字浮現在半空之中。
方圓萬里無數冤魂厲鬼,從虛空中門來,向著白骨魔君索命。
這些冤魂厲鬼都是太原國,胥國的亡者生魂,雖然她們的魂魄已經輪迴,但是他們的業力沒有消散。
「摩羅血咒!?哈哈哈哈……這等粗淺道法,豈能傷得了本座!?」白骨魔君再次嘲諷大笑。
「死!」
地獄阿彌陀吐出了最後一個字。
黑色氣息如同潮水一般狂涌,直接將白骨魔君籠罩了起來。
受其業力,必承因果。
侯東升在獲得低於阿彌陀佛力量的第一天,就知道這東西只是外力,只有堅持「我道」才不會迷失。
無論這股力量有多強大,都不會是自己修為的一部分。
不過只是工具!
不堅持「我道」,必然會在更加強大的力量面前迷失,從而反噬。
戰外魔易,破心魔難。
大摩羅血咒,順著業力牽引直接命中了白骨魔君。
黑色的氣息狂湧入白骨魔君的體內,讓他的形體愈發模糊,整個人如同一團水泡在瞬間被擠破,化為了一片一片的碎骨。
一個漆黑的元嬰慌亂的拋棄了肉身,隨後便淹沒在了,怨魂的撕扯之下,魂飛魄散。
數千年的修為,就此灰飛煙滅。
這便是元嬰大戰的下場。
若非被貪婪蒙蔽,若非有絕對勝算,沒有任何一個元嬰期修士,會輕易掀起大戰。
這樣的代價,這樣的後果,是那些老傢伙根本就不能承受的。
隨著白骨魔君被擊殺,地獄阿彌陀周身的佛光卻隨之暴漲,捲起一股磅礴的力量,開始反過來吸收白骨天屍的力量。
地獄風聲駭人,彌散著刺眼的光芒。地獄阿彌陀穩步站起,清越的佛唱聲如同滔天巨浪一般激蕩,加持在他身上的鎖鏈全部土崩瓦解。
在此時,承載著白骨宮殿的血雲直接墜落,黑色的亂流衝天而起。
血雲之上的血屍門金丹真人抱頭鼠串,他們甚至都不敢回到門派,一個個慌不擇路如同散修。
在他們看來即便是血屍門也擋不住這等存在,滅門只在旦夕。
難怪此子囂張至極的打到血屍門,劫走掌門,肆意侮辱。
那是真的沒把血屍門放在眼裡,想怎樣就怎樣……
肆意縱橫,無法無天。
這才是真魔!
在這一刻,地獄阿彌陀雙手合十,散發出耀眼的佛光。
白骨天屍的骨頭蜷縮在了一起,歸於一體,成了一根白骨法杖,散發出烏黑的光芒。
地獄阿彌陀身披業力袈裟,手持白骨法杖,腳踩萬千屍骸,笑容詭異莫測。
這股力量太強大,太容易讓人迷醉。
甚至可以說修為越高,越容易迷失自己,得儘快結成石佛,屏除掉這股力量。
侯東升轉身離去,天空血雲相隨,腳下屍骸鋪路,癱坐在山頭上的衾冷月滿臉震驚的看著地獄阿彌陀佛從身旁經過。
而這頭恐怖的地獄血佛,在與衾冷月擦肩而過之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這位血屍門的掌門不是活人,而是一具煉屍,製作的非常精美,甚至擁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她還不認為自己是一具煉屍。
這女人的背後必然是一名血屍門大能,至少是元嬰級別的修士。
當地獄阿彌陀遠去,天地依舊,殷紅一片。
他走了。
可他的力量還殘留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的紅月褪去,這意味著那尊恐怖的血佛已經徹底消失了。
當侯東升離開之後,五道血色遁光,來到了剛剛那座山頭。
他們和白骨魔君一樣,都是血屍門的元嬰老祖。
任何敵人敢殺血屍們的鍊氣期修士都會引來築基期長老;若敢殺築基期長老就會迎來金丹期真人;若敢殺金丹期真人,就會引來元嬰期老祖;若敢殺元嬰期老祖,那就算了……
冤家宜解不宜結。
侯東升擊殺白骨魔君的全過程,他們全都看在眼裡,可卻沒有一個人幫忙。
白骨魔君是被貪婪蒙蔽了眼睛,而他們身處局外並不清楚那地獄阿彌陀法身是可以掠奪的。
因此他們非常的理智。
面對可能讓自己生死道消的敵人,同門情意那種東西早就沒了。
而在意同門情義的修士,也根本走不到這一步,早就倒在了中途。
這就是現實。
無關於魔道正道,修士追求逍遙長生,說白了就是只顧自己。
在場的元嬰老祖,每一個都面色凝重,畢竟白骨魔君是與她們同級別的修士,剛剛就在他們眼前,身死道消,連元嬰都沒跑出去。
「那人究竟是誰?為何有化神期的修為,不是說這修仙界所有的化神老祖都在金尊聖城修鍊嗎?」
「化神期離我等太遠,就算突破到了化神期,金尊聖城也會第一時間來接人。」
「確實……即使我等修為到了此等境界,也很少聽說過化神期的隱秘。」
「傳聞在我們兩派沒有分家之前,玄屍門還能經常見到化神期修士,分家之後就很少了,甚至連相關的記載都已經被銷毀了。」
「為何如此?」
其中一名元嬰老祖抬頭望天,神色更加凝重的說道:「或許是為了保持金尊聖城的神秘吧。」
「的確,金尊聖城實在太神秘了,傳聞如果不見到元靈金尊得其指點根本就不可能突破到化神期。」
「那這個化神期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此事我等應該立刻上報金尊聖城,須知這世間連金丹期修士都不會憑空冒出來,更何況一個化神期的老怪物。」
「化神期的威能實在太恐怖了,一個死咒之術,便將白骨魔君直接擊殺。」
「那是因為白骨魔君吸取了他的力量,被他的力量侵擾了神魂,這才被死咒之術尋到破綻,一舉咒殺!」
「白骨那斯也算是修鍊了兩千年,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嘿嘿……在真正巨大的誘惑面前,又有幾個人能把持得住?」
「我等異地而處,說不定比白骨那斯更加瘋狂。」一名面容年輕元嬰老祖冷笑說道。
其餘老祖皆沉默不語。
貪婪與恐懼。
無論修為境界有多高,都是難以戰勝的存在。
他們幾千年的道行,做事之前不得深思熟慮?
謹小慎微過度就是恐懼。
至於貪婪那就更難戰勝了
那一次的機緣不是貪來的?
如果不貪婪,又如何有如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