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暮光

幽暗的森林不歡迎外來者，那些惡意在黑暗中窺視著。

諾恩示意桑洛輕輕站起來慢慢爬上它的背部：「進來前你為我爪子上畫的那些奇異符文，是否可以傷害這些烙印扭麴生物？」

「作用並不太大，抱歉。我的能力有限。」桑洛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巨狼慢慢倒退著遠離萊特。「咔吱」諾恩的後肢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枯枝，只見萊特停止了動作，轉過身來，面部的五官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深邃的漩渦。

「啊···」已經變成烙印生物的萊特發出一聲不明的聲音，他伸出手顫顫巍巍地小步移動。剛走了兩三步，便發了瘋似的向兩人衝來。

「抓緊了！」，黑色巨狼咆哮了一聲，一爪將眼前的烙印生物拍飛出去，爪子上的符文亮了一下。那怪物倒在地上縮了縮身體嘗試站起來，仔細一看，那怪物被割傷的皮膚下是血色的晶石。「這是什麼鬼東西？」諾恩心想著，然後一口咬了下去，像是黑麵包中摻雜了石頭，隔得它的牙疼。

巨狼不斷地撕咬著烙印生物在其身上留下傷口。這怪物身體因為全是晶石的原因變得堅硬無比。

「它不會爆炸，試試攻擊臉上的漩渦！」桑洛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巨狼側頭躲開怪物的起身衝撞，一爪抓到了漩渦之上便立即閃到一旁。

「啊···」那怪物躺在地上扭動著四肢，臉上漩渦中不斷出現扭曲的人臉，痛苦掙扎著快要飛出來。

······

桑洛碾碎了一個紫色的果子，指尖亮起熒光，在空中劃出一個古怪的符文，迅速鑽進諾恩的身體。諾恩立即感到身體似乎輕了一些，消耗的體力又回來了。

「迅捷符文，二十個呼吸時間，」桑洛急切說道，「我們快走！」

「不，上樹！」諾恩看到那怪物正試圖爬起身來。

看著旁邊七尺粗的巨樹，桑洛絕望說道：「我不會爬樹！」

「抓緊我！」諾恩深呼一口氣。只見一隻巨狼用鋒利的爪子抓住巨木飛快地爬了上去。

桑洛吃驚的向下望去，他們正在迅速的遠離地面，烙印生物已經來到樹下繞著轉圈，」啊···啊「地叫著卻爬不上來。

霧氣環繞著他們，越來越高周圍隱約有光線穿透下來。

桑洛有些害怕，用力抓住諾恩背後的皮毛。

此時，巨狼停了下來。「怎麼了？」桑洛緊張的問，同時環顧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險。

「···」諾恩沉默了一下，「你再用力一點，我的毛就要被你薅掉了！」

······

巨木樹冠位置很多粗壯樹榦為一人一狼提供了休息場所。這些樹榦約兩人寬，十分結實。

此時太陽即將落下，已然黃昏時分。上方樹葉稀疏之處，大片大片的飛鳥在稍顯暗淡的天光中盤旋，金色雲彩之上有些星辰漸漸清晰。

巨狼爬到最高處向遠處眺望，落日餘暉灑在無盡繁茂的樹冠上，冷風吹來，像是海面翻滾的波濤。諾恩想到短時間內接連出事的卡桑贊和萊特，又回憶起躺在他懷中逝去的羅伊德和星光中的母親，而它現在只是一頭狼，什麼也挽回不了。天空群星環繞，渺小的它只不過是眾靈手心的一粒微塵。

這時，巨狼突然注意到北面大約二十里處有一道光束直衝雲霄，持續了5個呼吸后又消散不見。那是什麼？它爬下去把這個情況告訴桑洛。

桑洛雙手抱膝，埋頭靠坐在樹榦上小聲抽泣。諾恩有些不忍但還是用爪子扒拉她，「有情況！」

「嗝···」她更咽了一下，說道：「怎麼了？」

「······」諾恩把剛才看到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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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向桑洛描述出來。

桑洛聽后，擦乾眼淚神情逐漸嚴肅起來。「那裡應該就是暮光之根了。「

諾恩確認好方向和距離后想了想：「我們在這休息一晚，明天我下去探查那烙印怪物是否離開，再前往那地方。「

桑洛點點頭，開始檢查起自己隨身攜帶的剩餘材料。

過了一會桑洛抬起頭髮現巨狼瞪著兩個黃褐色的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著她，「怎麼了？」

「有吃的嗎？我餓了！」

······

這片森林白日死寂，後半夜卻逐漸喧鬧起來。桑洛熟睡時霧氣散去，各處不知名的鳥叫，嘒嘒嘶嘶的蟲鳴，星星點點的光點從林間升起。借著月光諾恩看到一群氣泡從遠處的樹冠彈跳著接近他倆的樹榦，諾恩心中一緊，正當它打算叫醒桑洛時，那些氣泡在不遠處臨近的樹冠上停了下來。

每個氣泡里大約有手掌大小，裡面是一隻長著眼睛的黑色糰子。它們擠在一起似乎是在觀察他倆，片刻之後集體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蹦蹦跳跳的彈去。

像是蓬鬆的黑麥麵包，諾恩只能這麼勉強形容。

不遠處竄起火光，一隻尾羽冒火的鳥兒叼著食物路過，繞著他倆的樹冠飛了幾圈，在樹榦上留下幾坨鳥糞又飛走。

要是我能飛，一定把這尾巴燒著的火雞打下來，諾恩盯著飛走的鳥想著。

一夜無事。

······

當破曉的第一縷光芒出現時，桑洛醒了過來，她看到巨狼蹲在旁邊的樹榦撕扯著什麼。見到她醒來，用爪子推過來一塊清理乾淨的生肉示意她吃下去，桑洛接過嘗試了一點。

「這是什麼東西的肉？」桑洛問道。

「是樹洞里的老鼠，我試吃過沒毒！」巨狼興奮地咆哮，「十分鮮嫩，味道還不錯吧？」

「嗯，只是稍微有點腥。」桑洛面無表情將剩下的肉塞進嘴裡。

······

他們收拾好后，下了樹冠層朝昨天既定的方向出發。前一日的大霧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周圍依然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當諾恩扒開前方的灌木后，眼前突然空曠起來。桑洛在身後失神驚呼，「這就是暮光之根嗎？」

遠處隱約有雪山高聳的輪廓，半人高的青翠草地上點綴各色鮮花，草地中央卻是一個巨型的隕石坑。一棵千瘡百孔的巨型枯樹在坑底中心，無數不規則的巨型隕石環繞著它漂浮著。最高處隕石的頂端處閃動著紫色的光芒。

看著眼前的場景，諾恩心裡只剩震撼。

他們相視無語，正想繼續向前時，一個聲音響起。

「是人類！還有一頭大狗！」「克里斯，快來啊！」

一隻毛茸茸的巨型棕色兔子從不遠處草地里探出頭，兩腿一蹦便跳到了他們面前，瞪著漆黑的大眼睛圍著他們轉圈。

「奇拉你再騙我，我就跳到你頭上拉屎！」另一個聲音響起，一隻同樣巨型的白色兔子從草地的洞穴中跳出來，看到他們時眼睛瞬間放光，下一刻便出現在諾恩和桑洛身旁一腳踹飛了棕色兔子，對著他們嗅了起來。

諾恩看著眼前比他還要高半米的巨型兔子，感受著地面的震動，三觀被震驚的無以復加。

「真的是人類！還有一頭凜霜之狼的後裔，雖然血脈已經淡薄的差不多了！」白色兔子激動地原地後空翻，」叫我克里斯就好！「

桑洛舉起雙手說道：「兩位閣下，我們無意打擾你們，只是前來尋找一樣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棕色兔子興奮地湊過來，它沒有張嘴，聲音卻從兩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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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

「你們一定是來尋找昏暗之神的寶物！」

「克里斯，什麼是凜霜之狼？」感受到它們暫時沒有惡意后，諾恩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咆哮著，這奇怪的兔子似乎知道它的來歷。

「嗯···讓我想想，凜霜之狼也叫厄爾巨狼，是上古冰霜巨龍的屬族，擁有陰影與寒冷的力量。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能來到這裡的智慧種族很少。」白色兔子克里斯回憶道：「最近一次大約30年前有五個人類來到過這裡，你們是我這100年內見過的第二批。」

「來到這裡確實十分危險，但並不是很難抵達啊？」桑洛疑惑地說。

「你們運氣好，上一批到來的人類跟我們說，他們本來有非常多的人，在外面的石曠荒野中死掉了一半，剩下的人進入巨木之森中被迷霧轉化成為了烙印生物，只有極少部分具有特殊力量的人類逃到這。」白色兔子說到這停下來想了想，「巨木之森的迷霧每年只有這兩天會消散，其他時候是無法抵達這裡的，而神殿也只有這個時候能夠進入。」

說完它看著諾恩，「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凜霜之狼血脈復甦的氣味，應該是有什麼力量刺激了你的身體，這個過程正在加快。」

桑洛吃驚地看著諾恩，然後扭頭急切說道：「對，有什麼辦法能逆轉這個過程讓他變回人嗎？」

諾恩沉默了一下，它並沒有感覺體內有什麼特殊的力量。

「不知道，這是你身體中流淌的血脈，無意間被什麼激活了。但是你的血脈實在太稀薄了，這個轉變會慢慢為你帶來力量。」白色兔子分析，「如果你想阻止這個過程，或許神殿中的靈能泉水對你有幫助。」

「克里斯閣下，神殿從哪裡進入？」桑洛問到。

「就在這個大坑中間枯樹最上方的隕石上」棕色兔子又跳回來搶答到，「上一批人類進去之前留下了很多東西和好吃的！」棕色兔子舔舔嘴巴，「不過他們進入神殿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桑洛表情有些凝重，「我要尋找的東西應該也在神殿中。」

「我和奇拉可以帶你們到入口。」克里斯說道，「我們被銘刻了，不能進入神殿。你們進入后，需要給我們摘兩個靈能泉水旁樹上的果子，如果你們能活著出來的話。」

「成交！」諾恩答應下來。

「嘶」，白色兔子叫了一下，頓時從草地上冒出一群小兔子，他們扛著一些東西蹦蹦跳跳的來到諾恩和桑洛跟前。「這是幾百年中來到這裡的一些人類進入神殿前留下的東西，有什麼能用的，你們都帶上吧。」

桑洛挑選了幾支還在閃爍著光芒的藥水裝進口袋，又驚喜地拿起一根鑲嵌有寶石的木杖，不過上面的寶石已經有些許裂縫。諾恩用爪子扒拉了半天也沒看到適合它用的裝備，只有一個挎袋勉強能帶上，幫桑洛裝一些施法材料。

「還有一個請求」諾恩認真說道。

「什麼？」

「有吃的嗎？」

······

天空逐漸暗淡，赤色的雲朵聚集在一起，旋轉著像漏斗似的傾斜而下。

當黃昏的光芒照耀到枯樹最上方的岩石上后。之前紫色的光芒一瞬間擴大到整個隕石坑，除了那個枯樹，在紫光範圍內其餘的事物彷彿被減輕了重量，紛紛漂浮到空中緩緩流動，時間在這個區域也降低了流速。

區域外狂風席捲著一切，諾恩跟在兩隻巨型兔子身後，桑洛則騎在白色兔子背上。

奇拉用爪子抓了抓頭上的散亂毛髮，「我討厭大風！」

「時間快到了！」克里斯說到，它對桑洛說到，「抓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