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謝依結束了一個小階段的研究,正在進行短暫的休息。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沒有那種極其迫切的緊張感,彷彿只是在完成一項必須要進行的工作。
他俯身觀察這具身體,這張面容依舊能夠讓他心裡泛起一陣愛意,但這愛意並不強烈,只不過是淡淡的。
似乎這是……
他的思緒突然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門外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尊敬的閣下……"
這是塞希圖斯的聲音。
謝依聽見那道滿含痛苦的聲音就知道塞希圖斯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按照蘭洛克給他的留言,塞希圖斯的身體里有一種慢性毒素,如果他想要活下去,那麼他每個月必須得到一份解藥。
而這份解藥只有謝依知道。
但謝依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復活蘭洛克這項工作上,他完全忘記要給塞希圖斯調製解藥。
"進來。"
他冷漠地開口。
在面具的作用下,他的音色模糊不清,既像老人,又像孩子,像男人,又像女人,怪異至極。
但除去音色,謝依話語中的內容還是能夠被他人聽懂的。
塞希圖所推開了門。
他調整了自己的表情,讓自己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威脅感。
黑霧一樣的巫師籠罩在一把椅子上,慘白色的面具對著塞希圖斯:"我知道你來的目的。"
他冷漠地說:"但是我已經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我需要一點時間。"
擁有了力量的謝依完全不需要和人虛與委蛇,他站起來走到桌邊,開始調配解藥。
忍受著劇烈疼痛的塞希圖斯聽到這句話,一股濃郁的怒火在他心中竄起。
然而現在他身處弱勢,他的性命還握在這個巫師的手裡,他沒有發怒的資格。
迅速的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壓下去之後,塞希圖斯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恭敬順從的狀態。
他還很年輕,今年不過十八歲,卻已經有了足夠的耐心。
但是實際上這其實並不必要,因為之前葬禮上謝依看到塞希圖斯的面容后心中悸動,所以為了避免這件事再次發生,他絕不會再把目光放到塞希圖斯的臉上。
就算塞希圖斯擺出一副萬般憤怒的表情,謝依也不會看見。
但就算他看見了,他也不在乎。
解藥的配方他熟記於心,調配起來也很簡單,只是過了三分鐘,謝依就將解藥製作完成:"給你。"
他看都沒看塞希圖斯一眼,徑直將解藥的瓶子放在桌面上,之後就命令塞希圖斯,"出去。"
塞希圖斯握著解藥的瓶子,像來時那樣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儘管身體里竄著劇烈的疼痛,心中的憎恨也不斷灼燒著他的耐心,但他依舊完美地控制住了自己,輕手輕腳地帶上了門。
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上,塞希圖斯拔開瓶塞,將瓶子里的解藥喝了下去。
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往下,身體里的痛苦被一路消解。
他又能夠繼續活一個月。
塞希圖斯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平靜地往外走。
蘭洛克帝國是這片大陸上最強盛的帝國,王宮自然也修建的無比奢華,腳下的地毯,牆上的掛燈,都幾近華麗。
而他頭戴王冠,身披冕服,好似是這個王宮的主人。
但實際上,這座王宮的主人並不是他。
而是那個死去的蘭洛克,以及那個全身籠罩在黑霧裡,像鬼魂一樣難以看清的巫師。
他們才是這座王宮的真正主人,而他塞希圖斯,不過是他們選出來的傀儡。
但終有一天,他會用事實向他們證明,即使是傀儡,也能夠剪掉牽制著他的線。
謝依完全沉浸在復活蘭洛克這一項幾乎不可能的工作中,根本沒有時間,也懶得去理會塞希圖斯是如何控制這個國家的。
他對權利並不在乎,如果不是蘭洛克在信中說不喜歡他的巫師塔,他早就把蘭洛克的屍體帶回他的巫師塔里了。
謝依一直認為塞希圖斯對他沒有任何用處,直到他發現他巫師塔里的材料已經被他消耗殆盡。
沒有了那些材料,他就無法繼續研究。
而無法繼續研究,蘭洛克就永遠也不會有復活的可能了。
就在這個時候,謝依想到了塞希圖所。
"請問您有什麼吩咐嗎?"
塞希圖斯輕聲詢問,他已經控制住了這個國家,對蘭洛克忠心的人已經被他全部替換下去。
然而他依舊無法高枕無憂,因為他的命脈還握在眼前這個巫師的手裡。
不過不急,很快,這最後一項阻礙也會被他徹底掃除。
他的目光掃過了躺在水晶棺材里的蘭洛克,對方面容平靜,彷彿睡著了一樣。
蘭洛克身上的傷口已經消失,身邊居然還擺著一簇簇鮮花。
真可笑。
"找到這些東西。"
謝依將一張清單放在了桌面上,他冷淡地說:"儘快。"
他沒有威脅塞希圖斯如果不這樣做他會如何,但他相信,即便他不說,塞希圖斯也知道。
"是。"
塞希圖斯恭順地應下了。
這個年輕帝王在巫師的面前一向順從,他語氣溫和地說:"一個月內我會為您送來這些材料,請放心。"
謝依點點頭,隨後毫不猶豫地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塞希圖斯離開了,在返回的路上,他冷眼看著手上的清單,嗤笑一聲。
"真可笑。"
他譏諷地勾起唇角,多麼可笑的巫師。
膽怯,懦弱。
只看了一眼所謂的"背叛"場景,聽了幾句陌生人的話,就這麼輕而易舉地相信了,連考證也不考證,徑直斷絕了所有聯繫。
等到蘭洛剋死了,巫師看了信,又表現出一副深情的樣子,簡直可笑極了。
他又想起了蘭洛剋死前平靜的樣子。
為了所謂的愛情甘願去死的蘭洛克也同樣可笑。
愛情?
塞希圖斯今年十八歲,一般來說,這是最容易春心萌動的時候,但他對那些向他示好的男男女女從不動心。
沒有任何人能夠打動他,就像沒人能夠打動一塊石頭。
他絕不會像愚蠢的蘭洛克那樣。
他不會愛上任何人。
因為愛情本來就是一件可笑的東西。
謝依很快就收到了塞希圖斯送來的材料。
他又有了足夠的材料繼續進行研究。
然而很快,他又遇到一個困難,不得不回他的巫師塔一趟。將需要的器材取來。
他估量了一下,確定自己來回最多只會花去八天,便放心的離開了。
謝依離開之前並沒有通知塞希圖斯,也沒有提前製作好解藥,而此時,距離塞希圖斯毒發的時間不過十二天。
在他看來,自己既然能夠趕得回來,就沒有必要通知塞希圖斯。
可塞希圖斯卻並不這麼想。
塞希圖斯是接到侍從的報告才知道謝依離開的消息的。
據那些侍從說,送給巫師的飯菜已經連著兩頓沒有被動過了。
謝依之前有過為了研究忘記吃飯的情況,因此這些侍從在發現午餐沒被動過之後並沒有告訴塞希圖斯,直到他們發現連晚餐也原封不動之後,才把消息報告給了塞希圖斯。
一個巫師想要離開,完全能夠做到悄無聲息,何況是謝依這樣的巫師。
巫師的不告而別和即將迫近的毒發日期讓塞希圖斯徹底無法忍耐下去了。
他並不畏懼痛苦,假若蘭洛克給他下的毒藥只會讓他疼痛的話,即便他得不到解藥後會永遠陷入痛苦中,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了這個巫師。
然而得不到解藥的話,他失去的會是他的生命。
他並不畏懼死亡,他甚至還喜歡在死亡邊遊走。
可他並不打算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
他必須儘快解決這個隱患,因為他無法容忍自己的性命被捏在別人的手上,而那個捏著他性命的人還對他的命無比輕慢。
"陛下。"
一個士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陰沉的帝王,緊張地說:"我們已經找到了。"
"是嗎?"
塞希圖斯並沒有表現出十分喜悅的樣子,他沉吟了一會。
士兵更緊張了:"……是!"
儘管可能的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但是塞希圖斯卻更加謹慎了。
他擬定了幾種計劃,回想起巫師之前給他的那張清單,迅速從裡面選出了可以用作借口的東西。
"很好。"他輕聲說,"按照我的命令去準備。"
·
謝依飛快的回到了自己的巫師塔。
他並沒有去管塔里的學徒,而是直接往頂層去,用空間戒指裝下他需要的所有物品之後,就匆忙往回趕。
從他的巫師塔到塞希圖斯的王宮這段路中只有一個村鎮,其他的地方都只是一大片一大片黑沉沉的森林。
森林裡出沒著許多野獸和怪物,不過它們對謝依完全構不成威脅。
夜幕降臨,天色黑了下去。
而村莊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
他尋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去,突然,一股淡淡的腥味蔓上他的鼻端,謝依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狼人的氣息。
狼人對巫師來說並不算危險,但它們卻是一種相當麻煩的怪物。
首先,它們只有在月圓之夜會露出本相,其他時間都是正常人,而在月圓之夜,它們會完全被本能所驅使,捕獵人類。
最糟糕的是,那些被它們弄傷的人類也會變成狼人。
前方就是村莊,而這裡出現了狼人的蹤跡。
這絕對不算什麼好事。
謝依提高警惕,很快就發現了狼人的蹤跡。
狼人的行動迅速,但它們懼怕巫師,那頭狼人嗅到了謝依身上的巫力,便打算掉頭離開。
然而謝依並不打算放它走。
否則說不定等他下次過來的時候,這座村莊已經變成了一座空村。
他朝著狼人的方向追了過去,成功地將它逼到了一個洞穴里。
謝依釋放了一個照明術,照亮了洞穴內部,明亮的光也讓他看清了躲藏在洞穴里的狼人。
這隻狼人全身覆蓋著黑色的毛,而最讓謝依無法容忍的是,它的嘴裡還叼著一截人類的肢體。
從形狀大致判斷,那很有可能是一個孩子的手臂。
儘管作為巫師的謝依並不在乎普通人,但孩子是不一樣的。
孩子具有無限可能,誰知道這個孩子長大之後會不會成為一位巫師呢?
他怒不可遏,與此同時,似乎狼人也發現這一場戰鬥無法避免,乾脆打算拼一把,它丟下嘴裡的食物,凶性大發,朝著謝依撲過來。
謝依不是個花架子,他立刻召喚出藤蔓纏住狼人,拉開距離之後再釋放了火球術。
狼人身上覆蓋著獸類的絨毛,火焰用來對付它正好恰當。
它哀嚎著試圖掙扎翻滾,然而卻被藤蔓牢牢地捆住,根本無法動彈,只能這樣被燒成灰燼。
解決完狼人之後,謝依往洞穴外走。
他打算加快速度往村莊走去,順便檢查一下村莊里有沒有受傷的人,如果有,那就給他灌一瓶狼人藥水,以免變成下一個狼人。
然而今天晚上的森林有些異樣,不僅十分黑暗,而且野獸怪物層出不窮。
謝依剛剛解決完一群野狼,一隻霧妖又纏上了他,緊接著是吸血鳥,石化雞……
這些彷彿無窮無盡的怪物讓謝依疲於應付,只能逃跑。
黑暗中方位並不明顯,他只能憑著直覺選擇一個方向前進。
一隻吸血蝙蝠飛了過來,它張口就想咬住謝依的喉嚨,謝依直接用尖刺術殺死了它。
然而情急之下,考慮的並不是很周全,吸血蝙蝠的肚腹被尖刺刺開,噴出了大量的鮮血,而它剛好在謝依的面前,噴出來的血液全都濺在了謝依的臉上。
謝依習慣性地帶著面具,然而現在血噴了一臉,阻擋了視線,他不得不把面具摘下來,用袖口擦拭臉上的鮮血。
身後的怪物越來越多,這根本不合常理,謝依的體力並不足以支撐他長途奔襲,假如再過一會情況還沒有發生變化的話,他可能就會死在這裡。
他一時之間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往前奔跑。
然而越往前,他發現身後跟隨著他的怪物越焦躁,它們似乎想把他往另一個方向驅趕。
說不定前面有它們忌憚的東西。
謝依加快了腳步往前趕去。
他聽到了一些人的聲音,似乎有一隊人正在前面。
謝依皺了皺眉頭,不得不換了一個方向。
巫師從來不會成群結隊的在這種荒郊野外閑逛,所以前面那些人只可能是普通人。
普通人對上怪物必死無疑,為了不牽連他們,謝依最終還是換了一個方向。
然而古怪的是,謝依又奔跑了一會,發現身後的怪物越來越少,直到全部消失。
他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他現在太累了,只想休息一會。
面具上全都是臟污的血,暫時不能戴了,謝依找了一個比較平坦的石塊坐了下來,喘著氣。
他感覺雙腿酸軟,根本使不上力。
好在他的空間戒指里有體力恢復藥劑,儘管味道有些令人難以接受,但現在不得不喝。
謝依拿出藥劑,盯著它看了好一會,最終鼓起勇氣,一飲而盡。
"我再也不想喝這玩意兒了。"
他自言自語道。
體力恢復藥劑的味道簡直就像一場噩夢,好在它的效果不錯,謝依又恢復了所有的體力。
他站起來,辨認了一下方向,打算換一個方向往村莊去。
不知道那些怪物還會不會出現,謝依準備了一下,他決定掩蓋自己的身形,讓怪物找不到他。
這是很簡單的事,只需要一個隱身咒語。
但這還不夠安全,因此謝依又給自己加了夜視咒,消音咒,除味咒……等等咒語。
確認足夠安全之後,他才轉過身,朝最近的一條路走去。
他並不想浪費時間,況且現在體力充沛,便邁開腿跑了起來。
那些咒語發揮了它們應有的作用,讓謝依就像一個幽靈一樣安靜無聲,儘管他現在正在全力奔跑,但就連路上的一片樹葉都沒有被揚起來。
這一路倒是平安無事,謝依順利進了村莊,沒有再遇到什麼怪物。
·
塞希圖斯確認了自己的計劃沒有缺漏之後,才開始行動。
他並不放心那些士兵,畢竟這很重要,關係到他的生命,因此他決定由自己親自把關。
能夠禁絕魔力的金屬,如果他能夠成功地得到它們,那個巫師對他就不再是一個威脅。
除去了巫術之後,塞希圖斯自然會用鞭子和刑具讓他開口。
只要能夠弄到禁絕魔力的金屬,剩下的一切都會變得異常簡單。
塞希圖斯點了一列士兵,往他們發現金礦的地方前去。
那個地方剛好在大片大片的森林中,足夠隱蔽,但為了以防萬一,塞希圖斯還是尋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巫師列出來的材料清單上有許多項都是怪物身上的東西,而森林恰好是怪物會出沒的地區。
只要他說他是出來為巫師湊齊清單上的那些材料,誰會懷疑呢?
塞希圖斯很快就到了森林裡。
而他也的確沒有失望,那座金礦出產的金子的確能夠禁絕魔力,他捉了很多怪物,用它們一一實驗,最終得到了非常滿意的結論。
不管是強大的怪物還是弱小的怪物,只要它們身上戴著這種禁魔金,它們就無法再使用任何和魔力有關的攻擊,只能依靠蠻力。
最理想的是抓一個巫師來實驗,然而巫師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塞希圖斯要做到一擊必殺,在沒有確定這個東西能夠完全限制巫師的時候,他不會輕舉妄動。
然而這畢竟是一個巨大的進展,他心情愉悅,準備連夜返回王宮。
就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了一個神秘的黑影。
儘管那道身影一閃而過,但塞希圖斯還是認出了那襲只有巫師能夠穿的黑袍。
沒想到他的運氣這麼好,只要抓住了這個巫師,他就能徹底解決問題。
塞希圖斯立刻追了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並且十分擅長隱蔽自己,巫師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塞希圖斯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所以能很清晰地發現巫師停下了腳步,喘著氣,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為了不打草驚蛇,塞希圖斯也停下了腳步。
他隱藏著自己的身形,無月的黑夜為他的行動增添了便利。
塞希圖斯的手裡握著一段粗糙的鎖鏈,一旦他接近巫師,他就會立刻把這段鎖鏈套在巫師的身上,假若巫師還能夠用巫術反抗他,他另一隻手裡的劍也足以讓他迅速殺死巫師。
他一點一點地朝對方靠近,像融入黑夜的暗影,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越來越靠近了。
看的也越來越清楚了。
這是一個身形頎長,體態優雅的巫師,儘管精疲力竭地坐在石頭上,他的脊背還是很直。
看著巫師的背影,塞希圖斯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
"我再也不想喝這玩意兒了。"
突然,巫師拿出了一個藥瓶,拔開瓶塞,猶豫了很久才喝下去。
那或許是什麼有害的藥物吧?
巫師此刻仍舊是背對著他的,然而他剛剛說的那句話,那個聲音,已經讓塞希圖斯的腳步猶豫下來。
太可笑了,一個背影,一個舉動,一個聲音,就改變了塞希圖斯的想法。
他已經不打算殺死這個巫師,即使這條禁魔金鏈對巫師不起作用,他也相信自己能夠制服這個巫師。
他會抓住這個巫師,然後把他帶回王宮。
隨後,這個神秘的巫師站了起來,他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與此同時,塞希圖斯終於看清了這個神秘巫師的臉。
他最先看到的是那雙眼睛,儘管現在是黑夜,那雙眼睛也彷彿有魔力一般令塞希圖斯陷入其中,黑色的眼睛,就像深海的漩渦,如狂風暴雨,剎那間攫住了塞希圖斯的心。
塞希圖斯緊緊地捏著手裡的鎖鏈,他愣住了。
那顆年輕的,十八歲的心第一次熱烈的鼓動起來。
這個年輕的帝王,只一面就愛上了一個神秘的巫師。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彷彿靈魂出竅,等他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之後,巫師已經不見了。
……抓到他,我一定要抓到他!
塞希圖斯顧不上後悔錯過了時機,他立刻追了上去。
只要給他一個接近的機會,他就能抓到這個巫師。
然而巫師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根本沒有任何蹤跡。
塞希圖斯命令士兵在森林裡尋找了兩天,但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他既不知道那個巫師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更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但是他現在必須得回王宮了。
距離毒發的日子還有三天,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沒關係的,他想。
既然找不到,那就一個一個地抓,把全部的巫師都抓到,自然就能夠找到了。
因為那個神秘的巫師,塞希圖斯的求生欲更強烈了。
他一定要活下去,活著抓住那個巫師。
真諷刺。
返回王宮的路上,塞希圖斯不由得想:
蘭洛克愛上了一個巫師,結果我也愛上了一個巫師。
難道這就是血緣之間的隱晦呼應嗎?
但是……塞希圖斯加快了速度。
——我的巫師一定比蘭洛克的巫師要好一萬倍。
塞希圖斯這樣想著。
沒錯,即便同是巫師,他的巫師也比蘭洛克的巫師要好。
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