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冷白音不知道失敗的初戀?
不僅不知道,早起之後漂浮不定的魂魄突然墜著千年玄鐵,嘭的一聲落地了。
聽他語焉不詳地說了幾句,目光錯過燕凜,順著窗口望向海上的白色浪花。
一如她心海里此時掀起頗為不痛快的小情緒。
不過轉瞬即逝,她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燕冽鋒芒畢露,哪會沒有點過去?
她小時候不也惦記過神秘的小哥哥嗎?
「嫂子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哥初戀失敗完全是因為他沒長嘴。嫂子你知道沒長嘴是什麼意思嗎?」
冷白音搖頭。
「就是,他內心世界特別豐富多彩,說不定都寫出十萬字小作文了,但是最後他只會嗯一聲。」
「他其實是個相當好的男人,嫂子你多等等我哥。」
說罷燕凜起身,笑眯眯的,「我去廚房告訴我哥你起來啦。」
一轉身唇角拉平,燕凜小聲嘟囔,「嘶,冤冤相報何時了。奈何忍不了哇。」
燕凜進廚房沒一會兒,燕冽就出來了,帶著一身香辛料的香氣。
今天他換了一身白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一半,配著深灰色的亞麻長褲。
額發沒有打理自然垂下,如果不看他那雙深邃眉眼,看起來就像清爽的大學生一樣。
目光碰觸,燕冽彎唇,黑沉的眼底柔和下來。
大步向她走過來。
「手臂還酸嗎?」燕冽在她面前站定,仔細打量著她,最終目光落在她一雙素手上,「一會兒回房我幫你揉揉。」
說著撈起她手掌,「虎口還疼嗎?」
「……」
他怎麼轉換這般自如說出這些話的?
白皙柔膩的面龐上浮上一層紅霞,冷白音紅著臉推他。
「哎呦哥你跟嫂子說什麼悄悄話呢?能不能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呀?」燕凜從廚房裡善出來,捉狹地看著他們。
燕冽轉眸面無表情,「我跟你嫂子說,再過十天你就要回國從基層做起。」
「我們作為哥哥嫂子得好好為你接風洗塵。」
燕凜:「……」
嘴欠了。
不一會兒,傅瑤招呼大家過去端菜。
冷白音隨燕冽過去時,才發現燕殊一直在廚房角落裡陪著傅瑤。
不由一愣,對外界所傳的燕家當家人夫妻感情都好的出奇這句話有了深刻理解。
傅瑤端著白色瓷盤轉身時看清冷白音身上精緻長裙突然頓住,這天氣這樣穿略顯厚重,小姑娘又如此怕熱。
會這樣穿的原因傅瑤心裡跟明鏡似的,她富有深意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
燕冽瞥開眼,心虛地碰了碰鼻子。
一家人上桌,一張六人長桌。
燕殊和傅瑤坐在一面,燕冽和冷白音坐在另一面。
只剩孤零零的燕凜獨自守著桌頭。
這餐晚飯簡單平常,主食是面,再配了三道冷盤。
「這涼麵是燕冽做的,他說你怕熱沒胃口。」
傅瑤滿含歉意地對冷白音柔聲道,「之前媽媽不知道你這麼苦夏,等下次啊,咱們就去個涼快的地方啊。」
「今天吃點清淡的,給明天宴會留點肚子。」
簡單飯食很快吃完。
燕凜被發配去收拾餐桌洗碗,兩位長輩又迎著紅日暮靄出去散步。
冷白音佇立在床邊目送他們背影遠去,看著落日餘暉在兩人相攜的身上罩上一層融融暖光。不由心生羨慕。
燕冽雙手插兜墜在她身後一米之遙,安靜凝視她的背影。
眼底閃爍著柔軟的光芒,弱化了他五官的鋒芒。
幾個盤子和碗,燕凜很快收拾完,也蹦躂著出去不知道幹嘛去。
「哥,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我出去玩了啊!」
打破窗邊寧靜。
別墅只剩他們兩個人,空氣瞬間凝固黏稠。
「回房嗎?」他嗓子突然啞了。
冷白音身子微僵,半晌之後嗯了一聲。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雖然已經有較為親密的碰觸,可他們還不大熟悉。
跟在燕冽身後,望著他寬闊堅實的後背,她突然想起昨夜她的手臂就攀在那裡……
冷白音吞咽口水,她好像有種預感,如果再踏入這間房,好像……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心臟咚咚敲擊著耳膜,她張了張唇又合上,最終沒說話。
吱呀一聲,房門被他推開。
他側立在門邊,轉眸安靜凝視著她,等她踏入。
冷白音突然在一步之遙的位置停住腳,默默與他對視。
燕冽眸光深濃,並沒有催促她。
只是視線落在她安靜挽在腰前的那對被長袖遮著的白玉皓腕。
「還紅嗎?」
他低聲問。
昨夜第一次,雖然未做到最後,但情.海激蕩,他握著她手腕教她時一時沒有控制好力道,結束后才發現被他箍出一圈紅痕。
冷白音抿唇,兩顆黑葡萄似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像一隻謹慎小心的幼獸。
「抱歉,我下次注意。」
燕冽從善如流地道歉。
冷白音聞言歪了歪腦袋看他良久,將被他緊緊盯住的雙手背到身後,突然彎唇勾勒出一抹明艷動人的笑意。
「下次?」
「下次是什麼時候?」
燕冽抿唇,有種嚴峻的禁慾感。
他抬手看眼腕錶,赫然掀開眼皮直直看她,「五分鐘之後怎麼樣?」
血液沸騰,滋拉作響。
不知是他倆誰的。
漫漫夕陽從窗口鋪灑進來,淡金色混著櫻粉的光芒落在兩人腳邊。
「燕冽,我之前以為你桀驁不馴,不好女色呢?」
「那現在呢?」燕冽上前一步,傾身輕握住她藏在身後的手腕,彎腰與她鼻息相觸,「現在你怎麼以為?」
「現在啊……」
冷白音還沒說完,樓下大門被推開,有人進來。
燕冽握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又貼著她耳廓低聲耳語,「他們要上來了,我們回房聊。」
手指滑過柔軟腰肢,燕冽攬著她推開卧室門。
門剛合上,樓梯上響起踢踏的腳步聲。
冷白音背抵在微涼的木門上,仰頭望著燕冽。
燕冽正垂首看她。
歡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踩在走廊柔軟厚實的絲絨地毯上漸漸變輕。
兩個人沒有動,直到右邊房門咣當一聲關上。
下一秒遊戲聲穿牆而過。
「是燕凜。」他低著嗓子看她,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微微收緊。
說罷緩緩低頭離她越來越近。
粗糲的手指順著她手臂尋到她的白玉皓腕,托在掌心,瞥眼自己看過去。
還微微有一層紅。
「抱歉。」沉金冷玉般的嗓音緩而慢地吐出這兩個字,低沉著道起歉來反倒格外蠱惑人心。
他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睛。
指腹順著紅痕輕揉,好像在用行動訴說真誠的歉意。
指尖上的柔膩觸感,他的喉結不住地滾動著。
燕冽垂眼望著她水盈盈的眸子突然蓄著要湧出的淚水。男人驀地笑了,「癢嗎?」
門口紅木柜上精緻瓷碗里有一個熏香蠟燭,微弱燈來回火搖墜,為她眼尾添了三分艷麗。
「哭什麼?」他垂首用鼻尖碰了碰她濕潤的眼尾,「不碰你。」
她手腕還紅著,他也不是畜生。
旋即壓下思緒,他又問,「那親一下行嗎?」
冷白音被他存在感極強的男性氣息籠罩著,不知是否經過昨晚,他現在離她太近讓她無法思考。
不僅如此,還好背緊抵著門板,他又攬著她,令她不至於跌倒。
她反射弧都點長,在他唇瓣貼過來時才反應過來,嗯一聲張開紅唇想說話,可惜這是送給他的可乘之機。
男人低哼一聲,吻得更深。
雲朵漂浮,海浪濤濤,蝴蝶輕輕拍打翅膀。
等他頸側青筋凸起強迫自己離開她時,外面天光已經暗了。
他垂首窩進她溫暖的頸窩安靜一會兒,「我去趟衛生間。」
他悶聲悶氣地說。
轉身要走,突然燕冽止步。
又轉身將她攔腰抱起來。
冷白音抬眸疑惑。
「怕你腿軟摔到地上。」
「……」
冷白音雪膚爆紅,惱怒推他。
可她一動,好像碰到他腰帶的金屬扣,頂得她難受。冷白音不禁抬腰躲了躲,隨著她的動作,不經意來回蹭過金屬扣。
突然男人猛吸一口氣。
一記閃電劈開她混沌大腦,冷白音才回神想起來,剛剛下樓時她仔細看過,他今日穿的是亞麻長褲,古典繫繩式的,並沒有系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