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出發

在張靈運的再三忽悠下，成子最終還是抵不住張靈運的誘惑——畢竟他還年輕，可不想在張家看一輩子大門。在做好了張成的思想工作之後，張靈運猶豫了再三，還是撥打了名片上的那個固話號碼。便隨著幾聲嘟嘟的聲響，那頭人接了固話，隨即傳來了那個讓火車大媽和他無限嫌棄的男聲。

「歡迎致電金爺鑒寶，請問您是是要鑒定寶貝呢，還是買寶貝呢，還是讓我幫著挖寶貝呢？」

說句實話，張靈運聽到這人的聲音就一陣無語，甚至都有了想直接掛了電話的衝動，不過估計依照那位主的脾氣，他掛了這個電話，就會收穫無數個電話。他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跟被人追著要債一樣催電話。張靈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說道：「明天早晨9點來張家大院門口，記得準時。」由於太想掛電話，張靈運都忘了開始應該說什麼。誰知電話那頭那爺們記性還挺好，「慢著慢著，小哥，你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呢，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你先別掛電話啊，哎呦我槽，你不是火車跟我對面那小兄弟么。你說，是不是？」

張靈運一陣無語，也沒有說話。

「不說話那就肯定是你了，哎呦，老天爺有句話說得好，這都是緣分啊哈哈哈。」電話那頭一個胖子呵呵得樂著，張靈運實在有點忍受不了，極不情願得說了一句：「明天9點別忘了。」

「哎哎哎，慢著慢著，你得先說幹什麼吧。我金爺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什麼活都接的。你得給我交個底啊，擦屁股還得看屎擦沒擦乾淨呢。」

張靈運忍著掛電話得衝動說了一句：「張家的活，能賺錢。」說罷，他便掛了電話。掛了電話之後，張靈運吐了口氣照了照鏡子，真想給鏡子里這傢伙來一個大比兜。真是耗子抓貓，沒事找事。張靈運心想：明天管那個煩人的傢伙來不來，有成子一個人就夠了，人多了反而麻煩。疏通了心裡，張靈運便直接關了燈上了床。明天又得是麻煩得一天，他需要好好得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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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1月7日

之所以記下這個日子，是因為從這一天開始，就意味著張靈運徹底走向了他二叔以及身前很多人走過的一條路，但是因為他的特殊身份，他這一條路走的比任何人都要複雜，都要痛苦。他原本以為這僅僅就是一次尋找他二叔的活動，不過卻是沒想到牽扯出了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情.......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臨近約定好的日子，張家大院門口已經聚集了數十號人和許多輛伏爾加，領頭人自然便是虞軻兒。張靈運依舊是背著他那個黑色的書包依靠著門口其中一座石獅子，他的包里僅僅只有一些水和口糧，剩下的便是一本他從來都看不懂的筆記本。關於其他的東西，他是第一次進這行，雖然在京城的時候，張家口的夥計們沒少給他普及過這一行的知識。不過，在他實踐之前，一切都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一旁的成子表現得不像是第一次參與這種事情了，這不由得讓張靈運對他感到了一絲疑惑。

成子彷彿看出了張靈運得想法，笑著說了一句：「以前二爺在的時候，我都是跟著他手下做事情的。後來因為一些個人原因，被調去看大門了。」

張靈運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不過看來成子也知道了他二叔失蹤的事。果然，他嘆了口氣，這種事情傳起來還是太快了。然後，他便看到張家大院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從門裡走出來的正是他的大伯張海生，身後還跟著幾十個夥計。張海生身穿一襲中山裝，看著虞軻兒，微笑著說了一句：「虞老闆大駕光臨，怎麼不和我這個不倫的大哥提前通知一句呢。」

虞軻兒眯起眼笑了笑說道：「海生大哥真會說笑，小女子這不是怕擾了您的清修嘛。下次小女人指定登門拜訪。」說到最後，虞軻兒還做了一個非常誘人的動作出來，再看一眼虞軻兒這邊的夥計，好像都已經習慣他們老闆這個樣子。不過張海生那邊可就不是這樣了，不少夥計都是18，19歲的小夥子，正值青春火熱的年紀，這老女人的一番挑逗，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小女子就不過多寒暄了，靈運小哥，該走了。張大老闆，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說罷，虞軻兒笑著扭動著腰肢上了車，走之前還對張靈運招了招手。

張靈運看著張海生點了點頭，後者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我攔不住你。不過，記住一句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信任的，而且有些人已經看不透很多東西了。」說這話的時候，張海生的眼神一直飄著虞軻兒。不過張靈運總感覺張海生這句話其實另有所指。他朝張海生拱了拱手準備跟著成子一起上車。不料，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摩托的轟鳴聲。

張靈運扭頭定睛一看，真是越不想什麼來，什麼就來了——來人正是那天火車上的胖子，此時他下身穿著一身迷彩裝，上半身還是那個棕色的皮夾克。嘴裡大喊著一句：「金爺我來了！」待到那貨停了車，摘了墨鏡，卻看到了張海生和虞軻兒的車隊，頓時就有些腦子轉不過彎兒了。

「虞老闆，張老闆，你們二位莫非是在等我金亮？」金城亮對著兩人分別拱手行禮。虞軻兒好像認識這個胖子，冷笑著說了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金賴子。也不知道是誰把你喊你過來，莫非是靈運小哥？」說罷看向張靈運。張靈運這麼多年頭一次感到這麼尷尬，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既然是你帶的人，那你們三個人就一輛車吧。小李，你去給三位開車。」虞軻兒想必和這個胖子有點過節，眼下也沒給張靈運什麼好臉色。不過這件事上，張靈運屬實是理虧。

「嘿嘿，小兄弟你叫靈運是吧。那我就喊你一聲運兒哥吧。」金城亮搓了搓手憨笑著說：「來吧，運兒哥，還有旁邊那個小夥計，大家上車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成子也看出了這傢伙的麻煩，對著張靈運說了一句：「少爺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換一輛車？」

張靈運心說，這我能有什麼辦法，車又不是我的，你有本事你去把那個女人給迷了去啊。不過嘴上還是說：「沒關係，咱們走吧。不過，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您說。」

「不管他路上說些什麼，都不要搭理他。」張靈運真誠地看了看成子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