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恁沒有撫摸權
大夫人眼一瞪,「爾(他)敢,咱類可是給他生了兩個兒子,他不要,咱類兒子可饒不了他,就算他不要,奏(就)憑咱類二人的錢,買也能買個小夫君哩。」
西門左上前說話,「二位娘親,可是要給俺找個小爹類。」
西門上接話,「二位娘親,給俺找個小爹,奏找個比俺歲數小的。」
大夫人一瞪眼,「渾話,快點吃完,快去鋪面,廝跟著去(一起去),告訴許放,把帳目做好,莫要露了手腳。」
西門上和西門左二人吃完飯,坐著帶蓬的馬車來到店鋪,門楣上掛著《西門雜貨鋪》,裡面經營的是布匹,酒水、醬油、醋、糧,各種動物油脂,規模有三百多個平方,而且是獨家經營,其中的醬油、醋、酒都是自家釀造,利潤非常的高。
此時許放正在屋裡清點著貨品,西門上進來,對著許放抱拳,「許收收(叔),辛苦類。」
許放將西門上叫到裡屋,看看沒人,說話,「恁的虧空爾(忒)多哩。」
西門上急著說,「俺的許爺爺,恁小點聲類,讓人聽見,俺爹得打死俺。」
許放拍拍西門上的肩膀,「莫怕類,俺會將帳目做平的。」
西門上高興的笑著,「許收收,夜兒黑,俺請客,春吟叫鳳樓的頭牌,白牡丹,歸恁許收收。」
許放搖搖頭,「近兩天類沒心情,那天再說,這兩天類,莫要動銀子,一個銅子都不能拿。俺這奏告訴你哥哥西門左。」
西門上答應著,看著許放出了門,坐上馬車遠去,回到店鋪,看著眾夥計打掃衛生,擺貨,心裡發愁,手中么錢,春吟叫鳳樓是去不成了。
許放從西門左店鋪回到西門府邸,來到西門承泰的書房,書房門口於蒼水和厲子悠兩仍是一左一右坐在長條櫈上,警覺地掃視著四周。
許放對著厲子悠和於蒼水笑笑,進到西門承泰的書房裡。
許放是西門承泰放心的人,當初他來當帳房先生,,可是到他家鄉查了他祖宗三代,都是正經人家。
西門承泰正在換衣,許放見西門承泰從桌子上,拿起一把上面綁著絲繩的鑰匙,掛到脖子上,再套上外套。
許放上前說話,「老爺,兩娃的帳,俺都查好,兩娃么有私自動用。」
西門承泰問,「不對昂,別的作坊也都查了,可是銀子對不上昂,這些天,收租的本錢都搭上去類。」
許放回答,「所有帳目都是清楚的,要不,老爺和俺一同再查一次帳。」
西門承泰擺擺手,「不用,俺相信恁,俺現在去湯大人府邸,商量一下佳美結婚的事。」
許放退出去,西門承泰帶著厲子悠和於蒼水騎著馬,向著縣衙而去,許放低著頭邊走邊想著心事,差一點和人撞上,一瞅,是那個沖喜的年輕鄉下人,正立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許放也點頭笑了一下,趕緊走開,回自己的小院。
范安然也奇怪,這個人有點鬼頭鬼腦的樣子,來到三夫人的小院,丫環正在整理院子,也沒跟范安然說話,仍然干著活,范安然的透視眼明查秋毫,眼角餘光掃到丫環的耳朵動了一下,這是習慣性偷聽的動作。
看來三夫人和佳美的病與這個丫環有著必然聯繫。
他推門進去,三夫人和佳美正在納鞋底子呢,見范安然進來,急忙讓坐,倒茶。
納鞋底子是個力氣活,范安然好奇地問,「三夫人為何不讓傭人們做鞋?」
「這是給女婿的做的鞋,還是自個兒做的顯著心實誠。」三夫人回答。
「俺來是告訴恁和佳美,恁娘倆的病是被人下的病毒。」
「原來是這樣。」佳美明白過來。
三夫人忙問,「仙人,知道是誰爾(下)的毒哩?」
「俺來也是為了核實情況,俺本來想走的,可是怕恁娘倆再次遭人毒手,就是問問恁娘倆吃的飯菜,都是廚房誰送來的?」
「往俺這送飯菜的,都是周十一妹,這個丫頭是俺買回來的昂,可靠。」三夫人回答。
「那麼近十天,都吃過誰給恁的食物呢,包括水果啥地?」
三夫人和佳美回憶著,「也沒吃啥類,就是有兩回,丫環周十一妹從老爺那拿來一回杏兒和一回桃兒,那桃兒可大昂。」
范安然問,「那大桃是切開吃的嗎?是恁切的,還是周十一妹來的時候,桃兒切好的?」
佳美回答,「是切開的哩,連核兒一塊,切的老齊齊的類。」
范安然知道,二十一世紀的桃啥地,打了澎大劑,摘半熟的脆桃,加入明礬,甜蜜素,酒精一泡,桃變得清脆香甜,桃核都是空的,稍有勁的人手一掰,會連核掰開
古代的桃,不上澎大劑,不上增紅劑,也沒有化肥,農藥啥地,桃核兒非常堅硬,尋常的人用刀是不可能將桃核兒切開,切的整齊,這人的武功還是不錯的,
范安然還想再問,見丫環周十一妹已來到窗戶旁,耳朵動了動,顯是偷聽的節奏。他伏在佳美的耳邊低聲說「把丫環支走。」
佳美站起身,喊道:「十一妹……。」
「來類,圪(啥)事昂?」
「仙人哥哥么吃飯昂,快到廚房,端點兒吃的來。」
丫環轉身出去,范安然問三夫人,「十一妹怎麼當的恁的丫環?」
三夫人給范安然再倒點茶水,「俺先前的丫環,可好類,懂事,勤快,那天上該(街),被一個騎馬的西域人,從的囊(腦袋)上踏過,當時沒命類,西域人的馬好,跑的快,人么逮住,俺的丫環就這麼死類。」
「這個周十一妹,是湯縣令買來的,看俺么有使喚丫頭,就把她賣給了俺。」
范安然再問,「恁可知道為啥有人兒要害恁?」
三夫人和佳美都想想,搖搖頭。
范安然讓她娘倆再想想許放和周十一妹有啥不對勁兒的地方。
三夫人想起來了,回憶著說,「那天俺吃完飯,來到後花園,見到許放和十一妹在一起小聲說話,俺只聽了句,唯額明光,當時許放看見俺,就象做賊似的,趕緊走開,唯額明光,俺不知啥意思,過後也么想。」
范安然一下也琢磨不出唯額明光是啥意思,對三夫人小聲地說,「這些日子,找個借口,自己做飯吃,任何外來的食物都不要吃,包括周十一妹。」
說完走出去,不一會,周十一妹端著飯菜進來,三夫人笑了一下,「再端回去吧,大師已經走了。」
周十一妹也沒說話,端著飯菜退出去。
三夫人想想,小聲對佳美說,「大師的意思是有人兒要害咱娘倆類,可得小心點昂。」
范安然從三夫人屋裡出來,來到後院自己住的那間房子,附近沒人,跳上房頂,查看那個猴臉的人蹤跡,又把瓦按原樣放回去,
來到前院,看到西門左、西門上,還有一個膀闊腰粗的年輕人,一個方臉、健壯的年輕姑娘,四個人來到范安然身前。
西門左上下打量著范安然,「都給恁叫仙人類,說是本領老高高,這是俺的兄弟,曾錦山,這是曾錦山的師妹,艾雅慈,他二人想著仙人有多大的本事類,奏試試恁的本事,恁有本事昂,可以在俺家待著,么本事,鎬蛋(滾蛋)。」
范安然明白,這是故意找自己的麻煩,讓自己搬出去,一,在西門府邸,因為有厲子悠和於蒼水,不好對自己下死手,而在外面就可以對自己下殺招,二,自己住在西門府邸,他們不知自己底細,不好對三夫人和佳美下手。
「試試,怎麼個試法?范安然問曾錦山和艾雅慈,他沒問西門左和西門上,他想坑點曾錦山和艾雅慈的錢,如果坑西門左和西門上的,那也是西門承泰的錢。
「聽說恁殺死一條長蟲類,以此在西門家騙來騙去,奏是一信球昂(笨蛋傻瓜),己兒個(現在),俺奏和恁圪氣(打架),比比輸贏。」
艾雅慈傲慢地看一眼范安然,粗聲地說,「恁這個信球,木想被殺,趕緊著滾出西門府邸,要不然,了(打)恁一頓,讓恁腿折骨斷。」
這時大夫人和二夫人從前院走過來,「雅慈要把誰的腿圪斷類?」
走到范安然身前,「原來是范大仙。」轉身教訓西門左和西門上,「這是仙人昂,恁幾個小孩子胡鬧。」
西門上眼睛斜愣著范安然,「娘親,這人兒奏想和俺們比比類。」
范安然不想和這些人磨牙,也不說話,轉身往小院子里走,二夫人示意西門上和西門左,
西門上大喊,「恁奏做縮頭龜孫類,就算恁娘來了,也圪的她找不卓北哩。」
不搭理他們,瞪臉上鼻子,還把自己的媽媽捎上了,范安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到西門上身前,「比試可以,白跟恁比試,沒有彩頭,俺可不比,誰想和俺比類,報出恁的賭注,」
曾錦山高聲大叫,「俺出十兩銀子與恁一比。」
范安然譏諷地笑笑,「雖說俺沒錢,可是十兩銀子,俺還看不上眼,咋著,曾大少爺,就值十個銀子,是銀子不值錢嗎,還是曾少爺不值錢?」
曾錦山坑哧幾聲,「銀子多了,俺爹不給哩?」
范安然追問一句,「恁爹是誰,俺也不認識他,他知道恁來,為何還讓恁前來送死,恁爹完全就是一個二半吊子的爹。」
曾錦山聽對方提他爹,驕傲的挺胸腆肚,「俺爹是山陽捕頭,曾勝,境界已是練神晉道六層,打遍山陽無敵手。」
范安然抱拳,呵呵一笑,「久仰、久仰,恁爹原來是高手哩,怪不得值十兩銀子。」
曾錦山一聽對方說他爹只值十兩銀子,氣得大喝,「俺爹可值萬金,嚴丞相說昂,要升俺爹的官類。」
大夫人急忙拽著曾錦山,「山兒、莫瞎說昂,嚴丞相跟咱類可木關係。」
范安然心裡一驚,好傢夥,背景原來是當朝丞相,來頭當真不小,也是瞧不起人兒地說,「俺莫管誰是這相,那相,沒有賭注,俺是不和恁比的。」
大夫人搭話,「錦山,人介仙人可是大量之人,俺借恁一萬兩上好的紋銀,和他一比。」
曾錦山急忙道謝,「謝謝昂,伯母。」
大夫人又對范安然說,「錦山已經有了萬兩銀子,恁的銀子在那呢?」
范安然早在飛行器異維空間生活室,看到過大穿衣鏡,紅框金邊,顏色喜慶,鮮艷,這是六維世界生產製造的穿衣鏡,由軟合金材料和玻璃製成。不怕摔,不怕火,軟金屬具體材料由啥構成,范安然自是不知道,只知道,這個大穿衣鏡,摔、砸、火燒都不怕。
隨手取出一米八高的大穿衣鏡,立在大夫人面前,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被這塊穿衣鏡所吸引。
自個兒原來長這樣,每一根汗毛都清楚再現
大夫人大讚,「俺的乖乖,俺的老乖乖,世間還有這樣的寶貝。」
西門左、西門上和艾雅慈、曾錦山也被這面鏡子吸引,心中讚歎著這面鏡子。
大夫人想要撫摸一下鏡面,被范安然用手擋住,「大夫人,這個穿衣鏡,現在還不是恁的,所以,恁沒有撫摸權。」
二夫人也想摸一下鏡面,范安然的話一說,她也縮回伸出去的手。
范安然說話,「贏了俺,這塊鏡子自是歸給恁。」
大夫人貪婪地看著這面鏡子,女人誰不想擁有一個這樣的穿衣鏡,天天能照見自己美麗的容顏,她下決心,就算曾錦山贏不來這面鏡子,她也要找高手殺了眼前這人,將鏡子搶過來。
大夫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這個鏡子可以和曾錦山的萬兩銀子對賭。
范安然暗笑,傻娘們,一萬兩銀子就對賭一面鏡子,敗家到底,但他喜怒不掛在臉上,五指攏攏前額頭髮,有些後悔似地說,「這可是昆崙山仙人用的寶貝,與恁一萬銀子對賭,俺虧透了,是賭生死,還是點到為止。」
二夫人問,「啥叫賭生死?」啥叫點到為止?」
范安然回答,「賭生死,就是擂台之上不分生死,生死各安天命。點到為止,就是兩人各拿一個棍子,上面粘上香灰,一柱香時間,誰的身上白點多,誰輸。」
曾錦山瞅瞅自己全身隆起的肌肉,十分自信地說,「俺就來生死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