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滌洗
「秘境遺迹？！」
徐夕驚訝的叫道，聯想起剛剛的突髮狀況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難道我們的列車誤闖入了這裡？」
秘境遺迹的存在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在我們人類文明之前，還存在過一種高度的文明——武魂文明。這個文明存在於摺疊空間中，不常顯世。秘境遺迹就是那個文明覆滅之後遺留下來的產物。另一種說法就是說因不明原因，一個武魂世界與我們的世界相互碰撞，導致那個世界的一些碎片被鑲入我們的世界，而那些碎片就是秘境遺迹。
兩種說法各有理據，雖不完全被證實但可信度很大。
在武魂時代正式宣告降臨后，這些秘境遺迹也不再是什麼秘密，被很多人知曉，顯然徐夕是知道的。
「那、那群人就是聞聲而來，尋找機緣的武魂覺醒者咯？難怪這裡會聚集這麼多武魂覺醒者，甚至還裝備上了大量的熱武器。」徐夕若有所思道。
「尋找機緣的覺醒者？倒不如說是聞腥而來的鯊魚。」陳序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們也許為了利益會不擇手段。」
通曉世界歷史和政治概要的陳序十分清楚，每當一個時代發生大動蕩的時候，就會有大量反社會的人相繼冒出，自定信條，將局勢攪亂。而這些人從異變剛開始就私自違法武裝起來，『聚眾滋事』，和歷史上的某些人影很像，都是破壞社會秩序的起因人員，所以從心裡就反感這些人。
「啊，為什麼？！」徐夕不解。
陳序看了她一眼，才說道：「因為這裡沒有法治，在掙脫了法律的束縛后，人的慾望心是會膨脹的。因此，他們會為了利益做出違背底線的事，熱武器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人的慾望……」徐夕看了一眼遠處邊被驅使著正在尋找能量土壤的列車乘客。他們臉上充滿了恐懼、驚慌，甚至還有小孩子已經哭了出來，但又被那些凶神惡煞的大人給嚇得止住了哭泣。
這是一個秩序崩壞的世界！
她終於理解了陳序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
一個脫離了人煙地帶，不受法治監督和保護下的區域，是會滋生非法犯罪事故的。不管是荒無人煙的戈壁灘，與世隔絕的小島，還是這神秘的秘境遺迹，都是相同的——一個法律管不到的黑色區域。
「出去之後，他們可以報警呀。警察一定會按照法律制裁他們的！」徐夕堅定的說道。
「前提是能夠出去。」陳序平靜道。
「這……」徐夕止住了。
只要沒人能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了。
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徐夕的心頭上，她嚇得後退兩步，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而且，警察也未必能制裁他們。因為他們已經有了能和法律抗爭的力量。力量的權柄會使人放縱內心的慾望，人性的陰暗也會因此無限生長。」陳序繼續說道。
「武魂……」徐夕渾身顫抖著說出這個兩個字，她的眼瞳急劇收縮起來。
「嗯。從它們降臨起秩序就已經崩壞了，唯一能夠約束它們的，只有人心中那一層薄弱的道德底線。」陳序點了點頭，說道。
「還有『稷安御守』！維護九州安全和秩序的組織，他們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和武魂覺醒者，能夠維持好國家秩序。」徐夕突然大聲的說道，像是在辯護。
不知不覺間，徐夕對陳序也拉上了一層無形的警戒線。
陳序看著她警惕的目光，無奈的笑道：「但願吧。」
…………
殘陽落下山背，映照出最後一絲餘輝后，天空亮起點點繁星，宣告夜幕正式降臨。
雖然不知道在這秘境遺迹里的日月星辰是否跟地球上的一樣，但陳序現在卻更加地在意樹上結的果實能不能吃。
他採摘了一些樹上結的紅色果實，在小溪邊洗乾淨后，拿起一個一口咬下去。
果肉很脆，味道很甜，口感像極了蘋果。
陳序扔了幾個給徐夕，叫道：「這果子挺甜的，沒毒。」
見除夕只是拿著果實卻並不吃，陳序不由苦笑。
剛才把那丫頭嚇得太厲害了，以至於她現在都還和陳序保持著一段距離。
「雖然現在是在黑色地帶，但我好歹也是一個三好學生，不至於這麼嚇人吧。」陳序小聲嘀咕著。
「天黑了，我去撿些柴火，要不然晚上會很冷。」
陳序這樣說道，於是轉身向森林深處走去。
一直沉默的徐夕見陳序走遠后，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她悄悄地跟上去，確認陳序走遠后，舒了一口氣。
徐夕躡手躡腳的來到小河邊一個臨近草叢的角落。
她左顧右盼，再次看了下附近有沒有人，確認沒人後，終於放下心來。
她把小背包放下，然後脫下外套。
流水潺潺的小溪邊，多出了幾件少女的衣物。
雪白的腳丫子點了點溪水，微涼的涼意觸動腳尖。
她輕輕步入水中，徑直走到水深處。
月光下，少女玲瓏的身姿十分迷人。纖細的手臂沾起流水細細的揉著香肩，看水滴在雪白的肌膚慢慢划落。
流水浸濕了她貼身的紅肚兜，讓其緊緊的貼在身上。水面倒映著的影子，是少女曼妙的曲線……
幽藍的霧氣慢慢褪散，少女朦朧的身影漸漸模糊，露出了厚本棕色的瞳孔。
陳序看了一眼面前聖紋草捆成一坨，扔在地上的十幾頭足有成年人大小的黃毛野猿，搖頭苦笑道：
「這丫頭就顧著防我了，連什麼時候被這麼一群色迷迷的猴子盯上都不知道。」
剛才徐夕脫衣服準備洗澡的時候，這群猴子都要沸騰了，還好陳序突然從後方靜步突襲，把它們一窩全部刀掉。
一套老六連招，任誰都難扛。
陳序早就發現這幫猴子了，他的魂覺目前可感知到方圓一公里內的事物，這麼大一幫猴子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拾起掉在地上的柴火，陳序嘆息著往回走。
「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啊……」
徐夕換好衣服回來時，陳序已經生好了柴火。
「洗完了就快點到柴火邊取暖，要不然可能會感冒。在這地方感冒可是危險的。」
陳序絲毫沒有掩飾徐夕洗澡的事情，而且還大大咧咧地叫她快來取暖。
徐夕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乖乖的在火堆對面坐下，卻不敢看陳序一眼。
似乎早有預料到會這樣，在徐夕的腳邊有幾個紅彤彤的果子。那果皮的顏色和徐夕的臉蛋一模一樣。
「既然你洗完了，那我就去洗澡了。」
陳序拍拍屁股站起來，從背包里拿出早就挑揀好的衣服，往肩上一搭。
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長褲，沒有讓徐夕看到內褲，內褲被他用衣服夾在中間呢。
真細節。
拎著一條毛巾，陳序就搖搖晃晃地走向小溪，徐夕剛才洗澡的那個草叢后。
因為其它地方實在沒有什麼草叢。
陳序突然停下，扭頭歪著腦袋看著徐夕，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可別偷看哦。」
徐夕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她害羞的捂住臉，大聲叫道：
「誰要看你啊？死變態！就算你洗到明天都不會有人看你！」
陳序微微一笑，轉頭繼續向小溪走去。
聽見了落水聲以及陳序洗澡的歌聲后，徐夕不禁笑了出來。
「你不偷看俺，俺當然也不會偷看你啦。」
徐夕看著火光照射下的果子，心裡默默道。
「謝謝你滌洗了俺的心靈，讓俺繼續相信世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