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維序的手段
「城裡怎麼亂成這樣了?」
守在要道的道校生被龍鑄調回了一半人手,去維持內城區的秩序。
現在,僅剩一半的人在要道,接待還在排隊進城的民眾。
「城裡人真自私,大難臨頭了都還窩裡橫,不聽指揮,保准活不長久,還是我們鄉下人淳樸。」有老太太抱怨道。
「喂老太婆,你好像是插隊進來的吧?」後面有小孩子直言不諱道。
老太的臉頓時有點掛不住,她回頭尷尬的笑道:「婆婆我身體不好,得要早點進城,小朋友要懂得尊老愛幼啊,萬事要讓老人家優先。」
「優魯老甲,這不倚老賣老嗎?」小孩白了她一眼。
後面的人雖然有意見,但插隊的人不多,且他們很快就能進內城區了,所以就沒表示出來。
這個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大家都好。要知道剛剛他們可是親眼見到有人調走了一半修魂師回內城區『武力』鎮壓民眾。
誰也不想觸及修魂師的霉頭。
畢竟那些是擁有超凡力量身份高高在上的人,就算真的對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動用武力,可能也沒什麼事。
誰會在乎呢,這個時代最金貴的就是修魂師了。
突然,內城區傳出爆炸聲的巨響,令高樓都顫動了一下。
還在排隊的人瞬間恐慌,他們對內城區的情況不明所以,以為是有一噸tnt炸藥燃爆了。
就連守在要道關卡里的道校生和民間修魂師也都嚇了一跳,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唯有陳序相對淡定。
對付一些以為秩序崩壞就可以為所欲為的人,只需要用絕對的武力威懾去鎮住他們就行了。
既然他們都認為秩序無存,那便以修魂師的名義重新給人構建秩序。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是規矩?武力,就是永遠的規矩。
凡是學過些政治和歷史的,都再清楚不過了。在人類歷史的演變上,有太多太多這樣的案例。
歷史上,無論是東方的什伍連坐還是西方銘刻在圓柱上的嚴刑律令,都是以最殘酷的武力去構建起安然的秩序。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並不會因為社會的改變而改變。
內城區,中心廣場前。
龍鑄鐵著臉色一言不發。
剛才那巨大的爆炸聲就是他對天轟出來的,望著四周死寂著,一動不動看著自己的人群,看來鎮場的效果很不錯。
「第一——」
龍鑄開口了,聲音通過魂覺回蕩在空闊的廣場上。
「想要活下去,就得服從稷安御守的安排。」
「第二——」
「擾亂紀律者,一律視違抗軍法處置!」
「第三——」
「再有違令者,我一炮轟死!」
「聽明白沒有!」
龍鑄鐵血無情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震懾了所有人。
哪怕這裡有數十近百萬人,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開什麼玩笑,就他剛才放的那一炮,要是轟在人群里,以現在的這個密度,起碼要死幾千人!
時代變了,沒人能夠保障得了那人是否真的會對著人群轟一炮。
人海熙熙攘攘的動了,這次很「乖巧」,服從執法人員的安排,沒有再鬧出什麼事端。
避難所的大門緩緩打開,婦女、小孩排著長龍流進那封閉的地下空間。
「老婆保重!」
「好兄弟,再見。不必為我這殘廢牽挂。」
很多人聲淚俱下的告別,唯恐此生不能再相見了。
「四十五歲以上的男女,請往這邊走。相關部門開放了內城區所有的公寓供群眾落腳。等所有人都安頓好后,會有人專門安排好大家的飲食起居的。請大家不要擔心。」
在執法人員的領導下,人海有序的流動,不再變得那麼擁擠,還在排隊等待著進內城區的人也得以進來。
駐守在要道里的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沒有爆發什麼劇烈的衝突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龍鑄這小子挺有兩下的嘛,後生可畏。」守在要道指揮的於繁林看著流動的人潮微笑道。
「油城空置出來的大樓、公寓有很多,大多都是以前的地產商建下的工程。不過卻因為政策而全都空置,最後被國家低價買下來了。」
「油城雖然只是座三線城市,但在幾年前全轄區可是有六百多萬人口的。近些年來在九州有意發布的各種政策下,基本上所有三線城巿的人口都在搬往更高線的城市裡去居住。為的就是騰空城市,讓避災資源建設不到位的城市能有最基本的城防空間。」
「二線城市四百萬人口,一線城市千萬人口,超一線城市足足有三千萬人口!不是每座城市都有保存的必要,國家也只能將資源傾斜於生產更高,地理環境更優越的大城市裡。」
「而像油城這樣的三線小城,就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做到最基本的城防工事。」
龍鑄望著流動的人海,心裡默默想道。
「往後,九州人民又該何去何從?很迷茫。哪怕是城防布署正面抵禦獸潮,這也是第一次。根本沒有經驗和準備。」
龍鑄有些茫然,但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事實上,留在地面的那些人中,沒有多少覺得自己還能夠活下來的。
大世悲涼而絕望,看不到前景。
「叔叔,我就一條狗狗,不會吃太多東西的,你就讓它進去吧。」有個小男孩懷裡抱著一條懶洋洋的哈巴犬,正央求著執法人員。
「小朋友,避難所明文規定,除了人以外,任何寵物都不可以帶進來。」
小男孩眼睛一轉,摸出一百塊錢想塞在執法者的手裡,小聲的說著:「我們就吃一份食物,真的,求求你讓我的狗狗進去吧。」
「小屁孩你腦子有泡是吧?有多少人進不去那扇門,你居然讓一條狗進去!」
後面有人怒罵道。
「狗狗是我最好的朋友,它進不進去關你們屁事,又不吃你們家的糧!」小男孩怒道。
隨後他竟然跪了下來,叩頭哭斥道:「實在不行我不進去了,讓我的狗狗進去吧!我可以給錢,給夠它吃飯的錢!」
寧願放棄自己進避難所的機會也要讓狗進去?世上竟有這麼另類的人!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那條丑不拉幾,連睜眼都懶得睜的哈巴狗,感覺到了這世上的荒謬。
「砰!」
一聲槍響。
那條哈巴狗倒在血泊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那小男孩當場就怔住了。
胡蘇提著手槍從旁邊的建築物上落下,來到避難所門前,用看垃圾的目光看著小男孩:「把人看的不如狗,不可救藥的智障玩意。」
「胡蘇你怎麼來了?」龍鑄隔空問話。
「你滾去守第七要道,這裡現在由我接管。」
「好。」
「你個婊子都幹了什麼!」小男孩雙眼充滿血絲的怒吼著,眼裡是足以殺人的怨恨。
「狗狗死了,我也不進去了!你就後悔……」
「誰管你,愛進不進。但影響了公務,一律以軍法處置。」
胡蘇的眼裡滿是看待垃圾的感覺,「你不會以為你妨礙了稷安御守辦公還能活著吧?」
小男孩的屍體搖搖晃晃,脖子上的斷面血涌如泉,沒幾秒就倒下了。
而他的那顆頭顱,則高高飛起,掛在了避難所門前十幾米遠的路燈上。
臉孔上一半還保持著怨恨,另一半則是死前的不可置信。
「再有妨礙公務者,現場擊斃。」
胡蘇自顧的用白紙擦掉手上的血液,不冷不淡地說道。
眾人哪還敢磨唧,都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秩序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