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客氣
陸戰剛摸上那把鎖,就聽到裡面撞門的聲音。
腳步踢踏聲響起,傅憐連忙回頭,看到女人舉著一把菜刀沖了出來,邊走邊揮,大聲嘩嘩,像是要掩飾什麼。
傅憐忙側身躲避,把身後的陸戰暴露在空氣中。
陸戰回身側擋,輕易反手拿下女人手中菜刀,他掂量了兩下,朝傅憐揮來,「好刀!」
好刀就好刀,對付我作甚!傅憐敏銳矮身,險險避開陸戰的偷襲,繼而轉身,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一把指長的小刀來。
刀是真的小,削鉛筆那種袖珍款。
傅憐微微一噎,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戰負手收刀,見到傅憐手中玩具刀,微微蹙眉,把手中菜刀遞了過去。
女人早就在陸戰揮刀之際逃離了案發現場,客廳霎時只有兩人。
傅憐接過刀柄,菜刀上沾了些許血跡和肉沫,在微微燈光下冷光湛湛。
她故意朝陸戰揮舞了兩下,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趁機殺了他!
若成正好,不成就假裝比試。
說干就干,傅憐試探的目光變得凌厲,轉而抬臂舉刀,欲朝陸戰劈去,陸戰輕巧躲過,傅憐忙陳勝追擊。
幾個回合下來,陸戰雖只守不攻,但傅憐手中招式越發狠歷,次次尋他破綻,刀刃若舞,空中只見銀光閃閃。
陸戰眸中閃過訝異,他眼裡來了興緻,突然屈爪前伸,只通要害,眨眼間反身掐住了傅憐的脖。
傅憐連忙躬身反手,下一秒被他捉襟錮肘,動彈不得。
方才的兇猛招式彷彿過眼雲煙,堪堪一秒,傅憐便敗在了他手中。
輸的慘烈。
陸戰無趣地舔唇,「就這?」
傅憐垂頭喪氣,抹淚欲哭,毫不心虛地控訴,「你都不讓著點我!」
陸戰無言,卻突然轉身,目光投向廚房處。
廚房是一處搭建在外的露天陽台式樣,由透明玻璃籠罩,進廚房的走廊旁各有一道房門。
傅憐欲抬手偷襲,陸戰卻提臂搶走她手中菜刀。
傅憐那隻右手在空中尬住。她吸吸鼻子,跟著陸戰往那邊打量,除了女人忙碌的身影和緊閉的房門,她什麼都沒發現。
反倒是內門再次響起碰撞聲,她貼耳細聽,又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轉身,見陸戰已經站在走廊處,一把扭開左邊的那道門,他打開了房內燈光,卻站在那兒半天不動,傅憐走過去瞧,卻見屋內狹長又寬敞,寬大柔軟的鵝絨被鋪在床上,床頭還安放著一副巨大的結婚照。
結婚照已泛黃,上面有利物刮過的痕迹,已面目全非,看不清人形。
屋內泛著淡淡清香,和廚房隱隱散發的腐臭味形成鮮明對比。
傅憐還想繼續再看,陸戰突然關上了門,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
他轉而朝向右邊的門,剛一摸上門把,便聽到女人熱情地大聲,「吃!吃!」
這真是一頓豐盛的晚餐,若是忽略熱騰騰飯菜里,香料也蓋不住的腐臭味的話。
見兩個人不吃,女人自己拿起筷子吃起來,吃了兩口便嗷嗷大叫,示意他們吃。
嘴裡長期食用腐肉的臭味能把人熏死。
傅憐真怕她突然異變,雖身邊有陸戰大佬在場不怕她失控,只是看人異化跟馬戲團看喪屍動物雜耍一樣,讓她沒甚慾望甚至想想還極其倒胃口。
她突然想到那本惡魔書籍里對陸戰的描寫,食腐肉,住屍窟,之前她差點信以為真。現在真瞧見食腐肉的人了,才知道雜談就是雜談,當不得真。
思及此,傅憐抬眸去看陸戰,昏暗的小夜燈下,他眉眼藏在陰影里,刀削挺拔的輪廓依舊賞心悅目,美輪美奐。
相比蓬頭垢面,啖食腐肉的女人,惡魔靠他那張臉完勝。
似乎察覺到傅憐的目光,原本沉默坐在那兒的陸戰微微轉頭看了過來。
他目光一頓,接著懶洋洋起身,開始在屋舍內閑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