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冷雲卓
厚重的大門緩緩合上,小男孩歪著小腦袋,稚嫩的聲音低低問道。
「娘,我們現在去哪?卓兒餓了。」
身邊的華衣婦人彎下腰,撫摸著他的頭髮。
「我們回娘的家,好么?」
「為什麼要去娘的家,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嗎?」白嫩的手指點點身後的山莊,男孩奇怪地問道。
婦人垂下眸,掩去眼底湧起的淚光,苦笑道。
「卓兒,」抬頭望向門上的牌匾,龍飛鳳舞的「流雲山莊」四字,深深地印在腦海中,牽起男孩的小手,婦人緩緩往外走去。「這裡,從此不再是我們的家了……」
男孩似懂非懂,卻感覺到娘親心情不好,便乖巧地緊握她的手,不發一言。
「棄婦,還敢踏入家門,你真丟光我們的臉面了。」
隨著一聲怒罵,「砰」的巨響,婦人與男孩被幾名小廝用力地推出門外。
男孩腳步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婦人掩面低聲啜泣起來,男孩不理會腿上的傷,爬起來窩進婦人的懷裡,緊緊摟著她。
「娘不哭,卓兒抱抱,娘……」
婦人埋首在他小小的肩上,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好在還有你,卓兒,不然娘真不想繼續苟且偷生了。卓兒,我的好卓兒……」
拭去眼角的淚珠,婦人淡淡地笑了。
「卓兒,我們走吧。」
男孩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摸著空空的肚子,溫順地跟著婦人離開了……
在街上徘徊許久,婦人低聲下氣地一間一間鋪子的詢問,是否請短工。眾人一見她的華麗衣裳,均嗤之以鼻,擺擺手,讓她離開。
婦人進了一間成衣鋪子,出來時兩人身上的錦衣都換成了粗糙的布衣。口袋裡拽著一點碎銀,兩人來到一間普通的客棧,要了兩樣便宜的小菜,吃了起來。
男孩餓了一日,囫圇吞棗地大吃一通,婦人愛憐地看著他,幾乎沒有動過碗筷。晚上,兩人要了客棧的柴房,畢竟身上的錢銀不多,只好將就。
平時住慣了軟床,**的乾草鋪的簡陋床榻,男孩輾轉許久,仍然睡不著。婦人只好摟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著簡單的童謠,男孩才慢慢睡了過去。
婦人不由淚流滿面,從小錦衣玉食的自己,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連累她的卓兒也受苦了……
第二日,婦人買了一些便宜的乾糧,兩人走到郊外的破廟裡住了一夜。
男孩瘦弱的身子在寒夜裡受了涼,很快便發起燒來,急壞了婦人。她從小溪里沾濕手帕,一次又一次地擦拭男孩的身子,高燒卻一直不退。
婦人咬咬牙,抱著男孩,衝出了破廟。
男孩從迷糊中醒來,入目的是紅色的落紗輕帳,床邊娘趴睡著,眼下淡淡的青影。
「娘……」男孩輕輕喚道,婦人立刻驚醒,擁著他。
「卓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娘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卓兒,娘只有你了……」
男孩不知所措地任由婦人使勁地抱著自己,她放聲哭泣,卓兒抬起手臂,儘力拍拍她的背,象以往娘安慰他一樣安撫她。
突然傳來一陣拍門聲,婦人嚇得跳了起來,幾下抹乾眼淚,開了門。
一濃妝艷抹的中年女子瞥了床上的男孩一眼,嫵媚一笑,「都好了?」
婦人垂著頭不語。
「那麼該開始了,這裡可沒有白吃的人。」門外的女子勾起一抹冷笑,朝婦人努努嘴。
婦人瑟縮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
「卓兒,你呆在這裡,不要出去,知道嗎?」婦人轉身跟男孩囑咐道,才慢悠悠地隨那女子離開。
男孩乖乖地呆在房裡,裹緊被子,不一會又疲倦地睡去。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想要起來方便,卻見娘還未回來。輕輕打開門,伸出小腦袋四處張望了一番,才偷偷溜了出去。他揉著睏倦的雙眼,一心只想找到娘親,赤著腳,在走廊里慢慢走著。
支著耳朵,一路走著,聽見兩邊的房裡不時傳出女子呻吟聲,男子的低罵聲以及笑聲。男孩疑惑地皺著小臉,一直往前走著。
「不要,不要了,放開我,嗚嗚……」
男孩眼珠子一轉,精神一振,這是娘的聲音。他悄悄地挪了過去,從門上的細縫往裡偷偷瞧去……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冷雲卓冷冷地盯著全身**,虛軟無力地趴在床榻上的冷相耀,問道。
冷相耀不語,死死地瞪著他。
「……我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騎在娘身上,淫笑著,在她之上馳騁著。娘求饒的聲音,痛苦的呻吟著,哭喊著,一臉羞憤和痛苦……」冷雲卓幽幽地說著,似在低語。
「每一晚,娘離開房間后,我都會跟著她,藏在陰暗的一角,記住所有陌生男人的臉。半年,足足一百多個日子。」冷雲卓的雙眼染上一抹猩紅,「如今,你知道你為何在這裡了,莊主?」
冷相耀冷哼一聲,「當年她膽敢瞞著我偷漢子,只是把她趕出流雲山莊已是仁慈之舉,她這是咎由自取!」
「好一個咎由自取!」冷雲卓握緊雙拳,微微顫抖著。「你以為當年的事情,我真是一無所知么。即使掩蓋得再嚴密,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了我!」冷相耀眼眸一閃,冷然喝道。
「不知道?那麼我不介意跟你說一遍……娘碰到發病瘋癲的蕭宛如,無意中知道了她未婚先孕,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就任由二夫人用不入流的誣陷,將娘趕出流雲山莊!」冷雲卓咬牙切齒地說道,冰冷的目光射向榻上之人。「你任由那個女人將誣衊之事到處宣揚,娘根本沒有臉面過日子,她說的話也就沒有人相信。你知道后沒直接殺她,不過是因為你當時還不能失去娘家族的勢力與財力,再者也讓人對你的評價有所提升,以為你真是仁義之人,念及夫妻之情。可笑,實在太可笑了,哈哈……」
冷雲卓仰頭大笑,滿眼哀傷。「娘真是瞎了眼,選了你這樣的夫君,毀了她一生!」
「你想如何?」冷相耀蹙眉,冷眼看著他。
「放心,我不會殺你。娘臨終前,讓我發誓不會取你性命。但是……」上前朝冷相耀身上一按,冷相耀臉色劇變,額上布滿冷汗。
他氣紅了雙眸,五官扭曲,忍受著莫大的痛苦。卻苦於身上被點了穴道,趴在床上,咬緊牙關,痛苦的呻吟死死地咽了回去。
「你……你竟然費了我的武功!冷雲卓!」他嘶啞的聲音大喊著。
「這只是開胃菜罷了,好戲還沒開始呢。」無視他殺人的視線,冷雲卓輕拍兩下。一名小廝拿著一個小瓶,走向冷相耀。
從瓶里掏出一些軟膏,指尖緩緩深入冷相耀的股間,細細塗抹。
「冷雲卓,你想幹什麼?」他驚恐地看向冷雲卓,試圖避開那手指,卻是徒然。半晌,股間的涼意漸漸散去,一股灼熱從小腹一直蔓延至全身。
小廝塗完,恭敬地行禮退出房間。片刻后,一名高大壯實的男人走了進來,身上不著片縷。男人雙眸空洞,一進房間,直直地盯著冷相耀,眼裡湧起**的慾念。
冷相耀用盡全力壓制著體內的渴望,呻吟聲卻斷斷續續傳了出來。「嗯,冷雲卓……嗯嗯,我是你爹,嗯,你怎能這樣對我……嗯嗯……」
冷雲卓淡淡地看著他,唇邊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爹?哼,你配么。再說,你又是如何對待我娘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被媚葯逐漸控制,臉色通紅,神志不清地低吟著。
「那麼爹,請你好好享受吧。你加諸在娘身上的痛苦,我會讓你用餘生來慢慢償還!」解開冷相耀的穴道,朝那陌生男子打了個響指。
男子眼眸一閃,上前掰開冷相耀的臀,一個挺身,沒有任何前戲,將一柱高的巨龍突然刺入洞口。冷相耀只覺後庭撕裂開來,痛得驚叫起來。那人又用力拍打著他的臀,挺進了幾分,直至完全沒入,便狠狠地抽撤起來!
冷相耀眼裡逐漸迷亂,卻仍強留一絲清明。
「嗚……啊……啊啊……冷雲卓……你就不怕人知道……嗯嗯……你囚禁並侮辱我……」
冷雲卓聽罷,冷笑道。「不用擔心,這些人都是樓里的恩客,出了這裡,他們只會記得他曾與這裡最喜愛的小倌度過一夜,其它什麼都不會記得。」瞥見他仍在清明與**中掙扎,冷雲卓頓住離去的腳步,溫和一笑。
「孩兒會給你留下最好的大夫和最有效的藥膏,就算你咬斷舌頭,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都有辦法讓你繼續活著,我、親、愛、的、爹!」
關上身後的石門,阻隔密室里濃烈的淫糜氣息,沉重的喘息和一聲高過一聲的呻吟。
門外刺眼的陽光,讓冷雲卓雙眼一陣刺痛。右臂抬起,擋去溫暖的光華,也掩下眼底的落寂。
娘,卓兒為你報仇了……你看到了,怕是要怪責卓兒的吧……
「卓……」
抬眼見不遠處一襲白衣,淡漠的眸里流淌著一絲擔憂,冷雲卓淡淡地笑了。
「沒事,玄依,我沒事。」
玄依輕輕點頭,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回去吧,宮主該著急了。」
「嗯……」冷雲卓應了一聲,頓了頓,喃喃說道。「玄依,我是在此處遇見前任宮主的……」
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如仙女般美麗溫柔的宮主,將傷痕纍纍的他從妓院的打手中救了出來。而後買下這裡,讓娘和他離開地獄一樣的生活……
清如寒泉,雅若白蓮的身姿,以及溫暖的掌心……
冷雲卓輕輕地笑了,一掃剛才的陰沉。
「玄依,我們回去罷。聽說軒轅昱日日上門,宮主怕是要發飆了……」
身側的玄依難得的會心一笑,兩人結伴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