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猙獰的臉
很快,我們便被包圍,氣氛劍拔弩張。
蕭然忽然開口道:「叔叔阿姨大家好,我是蕭然,蕭元田的侄女,不是壞人。」
這話一出,好像還真有認出蕭然的人。
「對,是蕭家那小丫頭,難怪看著面熟。」
「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幾年沒見,都變成大姑娘了。」
「你是來看你大伯的嗎?」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聽這些話,應該都不清楚蕭元田已經死了。
蕭然笑著一一應付大家的提問,就連最開始追趕我們的那個婦女,也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笑著說道:「蕭然,你說你多少年都沒回來過了,嬸子還真沒認出你。」
「那啥,既然你大伯沒在家,你先去我家喝口水歇會,反正就在隔壁,小時候你也經常去。」
我知道這婦女和剛才偷東西的少年肯定有某種關係,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
蕭然很顯然也察覺到了,當即便答應下來。
到了婦人的家中,她熱情的招呼我們,又是倒水,又是拿出一些核桃棗子之類的乾果給我們吃,都是村裡地道的山貨。
這嬸子挺健談的,拉著蕭然便絮絮叨叨的講著小時候的一些事。
我一直莫不做聲的觀察著婦女,她額頭有一抹淡淡的青灰色,嘴唇發暗。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甚至和蕭元田的情況還有幾分相似。
兩家相鄰,接二連三的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我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沒什麼心思聽他們嘮嗑,反而琢磨著剛才那少年去了哪,因為我在牆上的照片看到了他們一家人的合照,知道偷東西的少年就是這婦女的兒子。
但進來后,死活也沒發現孩子的蹤影。
這家人很怪。
蕭然一時半會是脫不開身的,我借故上廁所出了房子,主要是也搭不上話,待著會很彆扭。
我在院子隨便溜達,試圖找到那個少年的蹤跡,但並沒什麼發現。
無意間,我竟然轉到了後院。
這裡只有一間小的土坯房,在村裡應該是專門放一些農用工具之類的東西。
眼看沒什麼異常,我正打算離開,但忽然聽到一陣鐵鏈被拖動的聲音。
「嘩啦啦……」
聲音雖然不大,但我聽得非常清晰。
我赫然看向鐵鏈發出聲音的地方,發現來自那個土坯房。
也是這一眼,我終於看清楚,土坯房的門鎖,居然扣了整整三把鎖。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皺了皺眉頭,然後踱步朝著土坯房走了過去。
越靠近,那鐵鏈的聲音越清楚,我有些疑惑,又有些緊張。
該不會裡面關著牛羊之類的牲口吧。
這這個念頭一閃即逝,因為我並沒聞到任何臭味,若真是圈養了牲口,那異味是掩蓋不住的。
也正是猜透了這一點,我才更加緊張起來。
不是牲口,又能是什麼?
透過門縫,我試圖看清楚房子裡面的布局,但剛趴上去,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氣流撲面而來。
冷,很冷……
我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我有些驚恐的盯著門縫,心有餘悸,總感覺裡面有什麼可怕的存在。
但我這人脾氣倔,好奇心還是驅使著我再次靠近,不過,透過門縫肯定是看不出什麼來了,那裡看到的視線範圍很窄。
好在這土坯房還有一扇窗戶,我貼著窗沿摸了過去。
趴著窗戶,那股冰冷的氣流透過窗戶縫隙再次襲來,就好像裡面是一個冰窖,屯放了大量的冰塊一樣。
我心裡泛著嘀咕,想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然而,下一秒,鐵鏈晃動的聲音越來越大,隨後,一個無比猙獰的臉緊緊的貼著窗戶。
就和我那樣對視著,如果不是那層玻璃,只怕我們現在已經臉貼臉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直接後退。
玻璃窗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咧著嘴沖我笑。
滿臉的鱗片,只留下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
恐怖至極。
這和我在視頻中看到的蕭元田,一模一樣。
難道就是他?
我大腦瞬間短路,弄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也不敢看那東西,心臟撲通跳個不停。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蕭然的叫喊聲,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故意拉開褲鏈,裝作辦事的樣子。
「小夥子,你……」
「蕭然要走了,在前院等你呢。」
我身後傳來婦女的說話聲,我裝作緊張的趕緊弄好褲子,尷尬的說道:「嬸子,不好意思,我沒找到廁所,只能……」
土坯房的一切,這女人絕對是知道的,而且很可能是她們家很重要的秘密,不然也不會來後院堵我,我只能裝作什麼都不清楚,才能躲過麻煩。
「沒事的。」
婦女笑著說道,但並沒走的意思,應該是在等我,或者說是監視,害怕我亂跑發現土坯房的秘密。
我自然清楚現在的處境,沒再墨跡,和婦女擦肩而過到了前院。
蕭然和婦女又寒暄了幾句,我們才離開。
一直離開女人家很遠,我才低聲道:「這裡不對勁,我們還要再來一趟,你大伯很可能被關在這家人的後院。」
蕭然臉色驟變,驚訝的看著我。
「別聲張,我總感覺暗處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蕭然會意,強忍著詢問的衝動,跟我匆匆到了村口。
一上車,我便把在後院看到的告訴她,蕭然大驚。
「晚上,我們找機會再看看,真是我大伯的話,該怎麼處理,聽你的意思,那儼然是個活物……」
我知道蕭然的意思,如果蕭元田是一具冰冷屍體的話,那一切還好說,直接處理後事。
但現在這種狀態,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總不能弄到斷氣了再處理吧。
「先離開吧,我再想想該怎麼辦。」
車輛啟動,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親眼目睹了那一幕,讓我耿耿於懷,甚至有些後悔答應了蕭然處理這件事。
五叔現在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我必須想辦法把這些情況告訴他,說不定他遇到過。
然而,自從昨天之後,五叔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這讓我一度非常鬱悶。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蕭然從口袋摸出那個金鐲子和金項鏈,道:「這是那個小孩從我大伯家偷出來的東西,你看看有什麼問題。」
我有些愕然,這倆東西居然會在蕭然身上。
我看著手鐲,然後拿起來在手中端詳著,這才發現,手鐲的一些紋路裡面,積了不少黑泥,有一股非常刺鼻的腐臭味和泥水的味道。
「你猜這東西,會不會是地底下的?」
蕭然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從泥土乾涸的程度看,時間不會太久,但絕對是從地下挖出來的。
「我大伯的變化,很可能和這些東西有關,我猜測,他們應該是挖到了什麼,才招惹了厄運。」
蕭然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也解釋的通。
要真是這樣,從蕭元田的變化來看,這招惹的,絕對是個非常麻煩的存在,還真是有些棘手。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鈴聲響起,是老爸打來的,我示意蕭然別說話,然後按下接聽鍵。
「林哲,你下午能請個假不,你舅舅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你舅媽暫時聯繫不上,就我和你媽兩人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