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晚上11點鐘了。

陸英招關上電腦，他看了眼手錶，估摸文雅該睡了，他這才起身回屋睡覺。

他故意晚睡，就想等她睡著了。

回到客房，他去洗漱，然後關上燈睡覺。

……

「……」

感覺到動靜，陸英招睜開眼睛，他伸手打開燈，順便看了眼鬧鐘，0點了，被子跟過山車似的動個不停，他揭開被子，看到胸口趴著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看到光，文雅抬起頭，滿臉無辜。

「你醒了……」

「……幹什麼呢？」

陸英招輕抿著唇角問。

她的頭髮太濃密了，遮天蔽日的，好煩，文雅勾著頭髮到耳後理直氣壯跟他講：「我來跟你睡啊，你為什麼不回房間跟我睡？」

她還在床上等，等了半天都快睡著了。

陸英招：「……我最近有些不太方便，雅雅聽話，自己睡好不好？」

「你又不來大姨媽，為什麼會不太方便？」文雅盯著他問，一臉精明，虎視眈眈。

「……」

他還真是，想不出理由來。

「其實你就是出軌了，外面有人了是不是？」文雅眼睛一下紅了。

她長得這麼美艷，豬看到她都會走不動道，雖然、雖然她有那麼一點點殘缺，可是瑕不掩瑜！但是從她在醫院醒來，他對她那麼冷漠，不親她，不抱她，睡覺都要跟她分居！

除了他移情別戀，她想不出原因來！

「……我沒有。」

陸英招笑一笑，摸摸她的腦袋，淡定地解釋：「我只是車禍以後記憶恢復的不全，所以對你有一點點陌生，還需要時間恢復。」

「那我幫你恢復記憶啊。」

文雅眼睛發亮，她臉上一紅，趴在他胸口，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然後開始動手解他的扣子——

陸英招一把攥住她的手：「……別鬧。」

文雅趴在他胸口，柔嫩的嘴唇在他下巴蹭了蹭，跟他撒嬌：「我沒鬧，你記得嗎？以前你最喜歡我親你。」

他還，真不『記得』。

文雅在他身上亂蹭，小貓似的輕輕咬他，滿身的香，發香，體香，身體柔軟，真真的溫香軟玉，美的不可方物。

陸英招忽然一把按緊她，聲音低沉而又有些嚴厲，「別動，乖乖睡覺。」

她還真是，會惹火。

文雅嘻嘻笑，鼻尖在他耳側敏感的地方蹭了蹭，乖乖的不動了。

——

第二天早上5點多，文雅起來上廁所，她看到身邊沒有人，她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冷的！5點多他不可能起床上班的！

文雅惱了，他肯定是昨晚趁她睡著了就逃跑了！她下床，光著腳跑到之前陸英招的卧室，她悄悄推開門，檯燈開著。

他果然睡到這裡了！

可惡！

文雅內心的怒火熊熊燃燒，他什麼意思啊，她又沒有傳染病，也沒毀容！她幹什麼躲著她！文雅沖回屋提著小熊沖回來，舉著就要謀殺親夫，不行，殺人是犯法的。

她忿忿的又跑回房去。

坐在床上，她睡不著，一口氣憋在心裡，委屈得下不去，她趿著拖鞋跑到衛生間，站在鏡子前左一圈右一圈地打量自己。

她簡直美得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正常男人看到她，怎麼捨得離開！

那隻就有一個原因了，文雅眼裡泛著光，心思轉個不停，很快就想明白了——

只有一個原因了，他彎了，厭惡女人了。

不行，她一定要試一試他。

文雅對著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美艷容顏，打了個哈欠，她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困死了，醒來再想。

一覺睡到早上7點半，文雅跑下樓，陸英招正在廚房做飯，他穿著筆挺的白襯衫，身姿挺拔，手握著炒鍋，優雅得像一棵銀杏樹……

這麼好的男人，怎麼就彎了？

文雅痛心疾首。

她是不是被騙婚了……

「怎麼了？」

陸英招回頭問，她眼珠子滴溜轉，眼裡表達的情緒太複雜了，他一時理解不透。

「沒事，你繼續做飯，對了，我喜歡香腸炒飯，不要就煎個蛋偷工減料，做炒飯！」文雅很不客氣地命令，她一定是被騙婚了，可惡！既然他不仁，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了！

「好，青菜吃嗎？」

陸英招笑著問。

文雅臉憋得通紅，忽然發怒：「自己想！你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嗎？渣男！」是不是光顧著鑽研那個他喜歡吃什麼了！

陸英招：「……」

他要儘快約個時間，帶她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

文雅氣沖沖走了，她跑上樓，坐在床上生了一會悶氣，抱著爸爸的照片掉了兩滴眼淚，然後擦乾淨了，去換衣服。

——

「……」

這些衣服怎麼全都這麼保守，淑女？站在柜子前，文雅扒拉自己柜子里的衣服，心情更鬱悶，她明明『記得』她喜歡穿時尚性感的衣服，才配得上她這妖嬈的身材。

她『想起來了』，陸英招喜歡淑女的，所以她為愛『淑女』了！從今以後，她要穿自己喜歡的衣服，為自己性感美麗起來！渣男的喜好，讓他見鬼去吧！

她下午就去買漂亮衣服！

吃了早飯，陸英招要去上班了，他走到沙發前，「我去上班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陸英招知道她今年才研究生畢業，她是學生物的，暫時還沒有工作。

文雅坐在沙發上，她板著臉，她不想理他。

等陸英招去上班了，文雅在家裡閑了一早上，看看花，彈彈鋼琴，拉拉小提琴，她也沒有什麼朋友可以傾訴心事。

中午的時候，她就叫車出去，直奔新世紀廣場，二三樓高奢專店。

這件好看。

這件也好看！！

文雅在店裡試了一堆的衣服，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明艷動人，她心情大好。她買了一大堆的名牌衣裙，都快要拎不動了，然後去西餐廳美美吃了一頓。

下午4點多的時候，她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喂，你好。」她坐在計程車上回。

「雅雅，是我，我是伯母。」

電話里是一個溫柔慈愛的女聲。

文雅講：「我不認識你，你是誰？」

女人在電話里擔憂地說：「我是喬南的媽媽，你現在住在陸先生家裡是嗎？」

文雅不吱聲了，輕輕咬住嘴唇，她越來越懷疑，高喬南就是陸英招的情夫，現在她們是合夥來逼宮是嗎？文雅氣得直接掛了電話，好心情全沒有了。

計程車直接把文雅送到家門口，拎著東西回到家，文雅正在房裡試裙子，忽然聽到門鈴響了，誰啊？難道是陸英招回來了？

文雅心裡有一點期待，她看著鏡中穿著紅裙明艷動人的自己，緊張不安，看到她這麼風情萬種，不知道陸英招會不會後悔自己出軌變彎。放著她這樣的美女老婆不愛，去出軌一個男人，真是有病！

文雅穿著裙子跑下樓，她看到門鎖屏幕上，竟然不是陸英招，是一個穿得端莊優雅的女人。

文雅走出門外，她打開院門，上下打量女人，「你是誰啊？」

女人五十齣頭的年紀，長得溫柔慈愛，頸間只戴了一串珍珠，卻氣質不俗，她溫和地說：「雅雅，你連阿姨都不記得了？我是喬南的母親秦石蘭，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她怎麼會記得？文雅心裡覺著莫名，她很不喜歡秦石蘭看她的眼神。

「我不認識你，管你好兒子！一個男人不要勾三搭四！」

文雅不客氣地放了狠話，板著臉進屋關上門。

——

7月，天氣炎熱。

高喬南坐在院中的遮陽傘下，抽煙。

秦石蘭在門口下了車推門走進院子，高喬南看到她，立刻掐滅了煙站起來。

秦石蘭走過來，看著他目光嚴厲。

「媽。」

高喬南低低叫。

「為什麼不去接文雅回來？她是你的未婚妻，她出了車禍你就這樣拋下她不管？」秦石蘭質問。

高喬南抿著嘴唇，臉陰沉，「她把我忘了，現在婚禮也取消了，我去找她有什麼用？忘了就忘了吧，分手正好。」

「胡鬧！」

秦石蘭斥責他：「你以為感情是什麼？兒戲嗎？」

「……我跟她在一起本來就是替您出氣，我根本不愛她，我也不想娶她！」高喬南沉著臉，表情透著一股擰巴勁。

「……你看著我，你真的不愛她嗎？」

秦石蘭上前，手托著高喬南的臉，盯著他的眼睛問。

高喬南眼神閃躲著不肯看她，心煩意亂，秦石蘭溫柔地說：「她爸爸去世你一直陪著她，這些年她一直孤僻，因為左耳失聰被人嘲笑欺負，也是你陪著她，保護她，喬南，最完美的謊言是假戲真做，你心裡有她。」

「別說了。」

高喬南聲音沙啞，他此刻的樣子很狼狽，他覺著對不起秦石蘭。

秦石蘭輕輕吁了口氣，攬著他輕輕抱了抱，溫柔說：「喬南，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讓你們來承擔，文雅很好，我是真的很喜歡她，也放下了她媽媽從前對我的傷害，你也放下吧，去接她回來吧。」

高喬南閉上眼睛。

他想到自己壓抑痛苦的青少年時期，一切都是因為文雅的媽媽。

他心中的怨恨根本無法平息。

「不。」

高喬南退後一步，又說了一聲不，然後心堅定下來，扭身快步離開。

他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