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哄你
◎被綁◎
「姑奶奶,我冤枉啊。」肖則愷下意識接住枕頭,整理了下凌亂的碎發,看著不遠處怒氣沖沖的小姑娘,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幾句。
「冤枉你了,是吧?」
明明是問句,但肖則愷從她眼睛看出你敢回答是我就鯊了你的意思,他十分虛偽地來了句:「沒,你做得對。」
「為什麼囚禁我還沒收我的通訊工具,我要給穆江北打電話,求求你了。」湖夭給他洗腦:「你是他的好朋友,我是你的誰啊,我不重要的,他有危險,你不能看著朋友深陷危險是不是?」
「是這樣,我也不想,但是我既然答應了他會保護好你,我就一定會做到。」
見他不上鉤,湖夭變了臉色,直指他沒腦子。
肖則愷選擇性耳聾,就陪她待著一直看著她,除了她進衛生間,其餘時間都像個跟屁蟲一樣緊隨著她,讓她沒有任何可以逃走的可能性。
想從窗戶上向下跳被肖則愷一把扯了回來。
她這次咬咬牙,真絕食了,肖則愷聯繫了楚安凝過來安撫她,湖夭不為所動,一句話都不吭,漂亮的眼睛空洞又無神,水都不肯喝一口,嘴唇起了干皮。
沒辦法,肖則愷給穆江北打了個電話,很快接通:「你媳婦我是真關不住,野死了,餓死摔死在我這,算我的還是算你的?」
「你把電話給她吧,我和她說兩句話。」
肖則愷拿著手機,給她遞過去:「吶,江北的電話。」
「王八蛋。」一天沒吃飯的湖夭用最大力氣奪過手機罵了一句,眼淚瞬間掉下來,滿滿都是委屈,穆江北正要安撫她,被湖夭帶著鼻音的一句「閉嘴」堵了回去。
「你一點都不相信我,穆江北。「湖夭低抑著聲音:「你們不是老說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怎麼可以把我扔下獨自去面對這些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會陪著你。」
「我相信,沒事的,你放心啊,別哭了,眼睛腫了就不是最漂亮的仙女了。」
穆江北看了眼床上尚且還在昏迷的李陽,獨身去了陽台,湖夭這個時候不吃他嘴甜這一套,只還挂念著他偷把她送回來這件事。
「我想和你一起,我想見你,我不想和你分開。」
穆江北語氣強勢:「現在不行,我再確認一下情況,可以的話,我再喊人把你接過來。」
湖夭也沒應聲,這個方法行不通,她就換一個:「那你能讓肖則愷別囚禁我了嗎,我乖乖的等你回來。」
「不行。」穆江北聽出了她的小心思:「一旦我鬆了這個口,不出今天我就能看到你站到我面前。」
被戳穿小心思,湖夭沉靜了幾秒。
「咳咳。」
室內傳來李陽的陣陣咳嗽聲,穆江北立馬說了句:「乖,聽話,記得吃飯,他醒了,我過去看看,晚一會我再給你打個電話報平安,把電話給肖則愷。」
湖夭不情不願給了肖則愷,只聽著那頭說:「看牢她。」
李陽由著護工扶起,靠在床頭,看著穆江北走近,蒼白地扯了抹笑:「江北。」
穆江北牽強地笑笑,關心道:「李叔,身體還有哪不舒服嗎?」
「老毛病了。」他又咳了幾聲,問:「怎麼沒見你的未婚妻,不是說要在潞城逛逛,怎麼沒見你帶在身邊?」
「她閨蜜出了點事,昨晚臨時回去了。」他淡淡說。
不動聲色觀察他的表情,李陽一瞬間的沉冷沒逃過他的視線,老實講,昨晚的故事,除了相信他是真的對恆沅有情,其餘他都不是很信。
比如他身份的疑點,就算他奪權成功,那麼大一個財團怎麼會沒有一點異議反抗,胡志贇死無對證,李陽的話也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
他還是不能貿然把湖夭接過來。
「不想見見她姑姑嗎?」李陽問。
穆江北垂眸:「夭夭很愛她姑姑,找了這麼些年,她一直堅信她還活著,與其讓她知道姑姑已經去世讓她難過,不如隱瞞下去。」
「呵。」李陽乾笑兩聲,陰陽怪氣:「孩子,我真是小看你了。」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愛?」他諷刺地笑著,按下床頭的按鈴,門外迅速進來兩排保鏢:「把他帶回房間鎖著,沒我的命令不要讓他出來。」
穆江北氣定神閑:「滾遠點,我自己會走,不過我提醒你啊,我爸應該很快會查過來,至於夭夭的話,我不會給你機會傷害她。」
李陽笑問了句:「我猜你把她保護起來了,在哪呢,是不是在則愷那孩子手上?」
他伸手吩咐旁邊的保鏢:「把電話拿來。」
保鏢恭恭敬敬遞上,他撥通一個電話,那頭傳進一個男聲,略微有些耳熟,但穆江北一時想不起來聲音的主人。
李陽似笑非笑看著他,緩緩開口:「國威。」
他刻意又重複一遍,連名帶姓:「肖國威。」
穆江北臉色煞白,千算萬算沒算到肖澤愷的父親和他有著這層不為人知的聯繫,他立馬要去奪他的手機,被幾個保鏢摁住。
他掙脫嘶吼著,大罵著李陽,連帶這從小到大他還算尊敬的肖叔叔,可於事無補,他就像一隻困獸,做無用掙扎,聽著李陽向他下發命令。
——把你兒子支開,我要你最快速度把他關在身邊的那個女生給我送過來。
「是。」他聽見肖國威說。
「孩子,和我耍心眼,你還太年輕了點。」
他身邊的人都忠誠無比,訓練有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會亂傳,幾個保鏢鉗制著穆江北,李陽也十分放心和他聊了起來:「我聽沅沅提起過那個小女孩的名字,既然是至親之人,那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不用想離間我們。」穆江北笑了一聲:「不論她是什麼身份,她帶著什麼目的,她愛我是真的,在我心裡,她就只是我的未婚妻。」
「你能說出這種話說明你已經準備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了,你應該也有過疑問。」李陽表情有一絲鬆動:「雖然很荒誕,但你聽清楚了,她不是人類,她是一隻狐狸,和她姑姑一樣,是妖。」
「你他媽放屁,瞎話也請麻煩編得像個樣。」穆江北完全失了方寸,也不顧什麼體面,這他媽就是個老陰逼。
十個他也玩不過一個李陽。
「不信也沒關係,晚點你就會親眼看到,每個妖都有內丹,我需要她的內丹和靈力修為來複活沅沅,這些年我試圖一直在尋覓機會,這一天,我等了太多年。」
「那你有想過如果恆沅姑姑在,她會希望這樣嗎?如果她復活後知道這一切是用湖夭的命換來的,她會不會原諒你?」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李陽一把把柜子上的東西掃落在地上,顫抖著抬手指向他:「你們根本不配當她的親人,她最痛苦的那段日子是我陪她走過來的,那個時候你們這些自詡親人的人在哪?為什麼不來陪陪她?她最後是帶著遺憾走的,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你們,那個時候你們在哪,你們的命我要一百次都不解恨,更何況是一命換一命。」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穆江北算是知道了:「你真是個瘋子。」
「我就是瘋子,我是個能殺光全家的瘋子,能為了心愛的女人奪權殺了她丈夫的瘋子,死在我手上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多背一條人命對我來根本說不算什麼,只要她能活過來。」
「所以她至死都不愛你,她怎麼會愛上你這個瘋子。」穆江北冷笑一聲,笑他可憐又可悲。
「不重要了。」明明外面是陰天沒有一絲陽光,李陽卻是展開雙臂對向外面,像在迎接嶄新的未來,他和恆沅的未來。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會抹去她所有記憶,她總有一天會愛上我。」
「把他關到地牢。」李陽吩咐。
他一腳橫踹向保鏢的胸口,動他的那個保鏢瞬間躺在地上,身子蜷縮痛苦哀嚎著,李陽咒罵了聲:「廢物。」
「你敢邁出這棟別墅半步,我讓她原地斃命。」
穆江北停了腳步,慢慢扭頭看向他。
李陽:「我知道你信了我的話,她可能連人間的槍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吧?你教過她嗎?你說她會不會躲開,還是乖乖站在原地,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槍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要了命?」
「乖乖待著,我不會傷害你,得到我想要的我會放你走。」
「可你最想要的是我不想給你的。」
「我累了。」李陽疲倦地揉揉太陽穴:「帶他下去吧,還是我剛才說的話,一旦他走出這間別墅,立馬通知肖國威擊斃。」
*
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感持續不斷,一次比一次強力,最後一次湖夭直接疼到昏死過去。
肖國威就是這時候帶著人闖進來的,直接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湖夭往外走,楚安凝和一群護工被槍抵著后腰,眼睜睜地看著人從她眼前帶走,又無能為力。
人走後,她立馬給段之煜打了電話說明情況,段之煜臉色一變,直接就說待在原地別動,他馬上來接她。
她沒有肖則愷的電話,問傭人才打了過去:「肖則愷,你不是說你爸突發心臟病了嗎,我親眼看著你爸剛才帶著一伙人來把夭夭帶走了。」
「怎麼可能?」肖則愷此時也恰好到了醫院,原本約好的病房裡住著的是別的病患,他不信邪,又給肖國威打了個電話,很輕易被撥通。
「爸,我聽安凝說你把夭夭接走了是嗎?」
肖國威聲音蒼肅:「這件事你不要摻和。」
「江北遇到的危險和你也有關係對不對?」
那頭車門用力關上,震天響,肖則愷模糊地聽到肖國威的吩咐聲,讓走私人航線,先生要儘快見到人。」
「爸,我從小到大都以你為榜樣。」
「別說了。」肖國威狠心掛斷了電話,死死盯著屏幕上「兒子」兩個字,手裡的力度重到手機快要捏碎。
他年輕時唯一一次犯錯的污點被李陽掌握在手裡,因此為他賣命了這麼多年。
在車上湖夭醒過來一次,還沒有所反應就再次被迷暈,再次醒來時,她平躺在一張冷硬的床上,手腳都被鐵鏈拴著,屋裡濕氣很重,不見陽光。
「醒了。」湖夭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了李陽那張臉:「為什麼把我綁起來,穆江北呢。」
「像,真像。」他粗糲的手指劃過他臉頰嬌嫩的皮膚,湖夭再傻也明白了此刻的處境,皺眉躲開:「別碰我,噁心。」
「瞧,說的話也和她當年一模一樣。」
湖夭怔了幾秒,看向他的眼睛,忽然聯想到什麼。
「這麼多年查不到我姑姑的消息,她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湖夭試圖掙開鐵鏈子,腕間的皮膚摩擦的一片火辣,鐵鏈卻沒有絲毫鬆動。
「別動,皮膚這麼嫩,流血可就不好了。」
「你真是個老變態。」湖夭嫌棄的神色沒有惹惱他,他反而忽地笑了,完全證實了湖夭的猜測,他一層層解開她手腳的鐵鏈。
得了自由的湖夭立馬退開他幾步遠,看了看四周,又問了句:「穆江北呢?」
「我不食言,你來,我就把他放走了,他不會有危險。」
「最好是這樣,他身上如果有半點傷,我和你沒完。」湖夭現在慫的要死但在硬傷,但她猜出她大概是喜歡她這樣的性子的。
他總是盯著她看,像是在透過她懷念某個人。
「你認識我姑姑對嗎?我姑姑在哪?」
「我今天就是帶你來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