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第6章 第6章

「所以你現在成了皇宮裡的座上賓,對嗎?」捧著一碗排骨湯的聞瑜被燙得忙吐舌頭吹涼,一條魚尾若有若無往她腳邊蹭。

見她不說話,自說自接下去:「要是公主喜歡的是你假冒的我怎麼辦?不過你和她都是女子,怎麼能在一起。」

「不會。」掐住他魚尾甩開的白笙當機立斷,搖頭否認。

見他將小七熬的滿滿一大缸排骨湯都喝進肚裡,現抱著圓滾滾的肚子拖著魚尾在屋內來回走動得像懷胎十月的模樣,才說起正事:「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我會留下小七小六照顧你的飲食起居,記住,你的魚尾哪怕在沒人的時候也不能放出來,知道不。」

「可我………」聞瑜一聽,頓時急得魚尾都直棱起來,又在對上她的目光瞬間軟了吧唧垂下。

「?」

「可我還不會將尾巴收起來。」眼眶紅了一圈的聞瑜委屈地捏著手指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連化形都不會,要不是你的幫忙,我現在都不敢出現在有人的地方。」

白笙看了眼他那條就差沒有同蛇盤起來的魚尾,前面被刮落在地的幾片細小魚鱗。隨即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一塊散發著幽幽藍光,上面雕刻著古樸花紋的黑玉佩用一根紅線穿過系在他脖間。

「這是化形石,你切記不能讓它離身半步,只要這塊石頭在………」話剛說完,差點兒眼瞎的白笙立刻扯過一條床單遮住他光溜溜的下半身。

哪怕她視世間萬物為草芥,也不能容忍兩條蟒蛇直勾勾盯著她。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用小花被裹身,還試圖用腿勾她的聞瑜似乎不認為他這樣不守魚德。

「半個月左右。」誰都不知道中途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她喜歡將時間往長了說。

「好嘛,你記得注意安全。」聞瑜聽到她要去那麼久,頓時有些不安起來,身子前傾露出大片雪白胸膛趴在她胸前拉住她衣襟,嗓音拉長故作委屈,「不過你到時候要是跑了怎麼辦,我現在可什麼都沒有了,就只有你了。」

「不會,我不會扔下你的。」睫毛微顫的白笙捏住這條欺身而上的人魚腿,往旁邊一扔,一個除塵術將身上沾染的魚腥味弄乾凈。

「那你記得要早點回來,還有不要忘記了你家裡還有一條人魚等你回來。」咬著被角的聞瑜見自己被嫌棄了,委屈更甚。

推門出去的白笙在離開前,不忘在小院外多設幾個陣法,以防宵小之輩將她的珍珠給佔為己有。

城外,身披黑袍掩於黑暗中的古越見她緩緩踏月而來,雙手伸直,行了一揖禮:「尊者,現在要出發了嗎。」

「嗯,漠北王現在何處。」並未使用替身紙人的白笙鳳眼微抬,氣場冷然。

「他在傍晚前便已經出發前往神廟,想必天亮之前就能抵達。」

他們此行要去的正是神廟,一個只允許皇室血脈才能進去的地方。

乘坐在馬車裡的漠北王正沉浸在自己能跟著仙人求道,且長生不老的美夢中,年老下垂的褶子就像是水裡泡開的老菊頭,絲毫不知危險正朝他步步緊逼。

漠北王伸出白凈充滿力量感的兩條手臂,借著荒涼月色欣賞著神跡,只因一個時辰前,他的手還是雞皮橫生的乾枯,誰知道吃了仙人給的小半顆丹藥后竟有了如此大的變化,要是他將一整顆都吃進去………

隨著國師掀簾入了馬車,卻不見那位尊者同行之時,漠北王忍不住好奇道:「國師,那位尊者是哪來的仙人。」

「陛下可知天下人的修真聖地有哪三處。」

「蓬萊,南觀,北剎。」蓬萊指的是逍遙谷,南觀青雲宗,北剎天恩寺。

閉上眼的古越沒有說話,越發令漠北王的眼睛亮得如同夜裡黑蠍。

他還欲問些什麼,哈曼本將軍突然在馬車外喊道:「陛下,國師大人,神廟到了。」

其他人對於這等速度暗暗咂舌,對那位尊者的眼神火熱得想要將她給融化。

只因按照他們快馬加鞭的速度最近也得要天亮才能到達,誰料這一次不過小半炷香。

「尊者。」被半顆回春丹改造過的漠北王見到她的那一刻,態度謙卑又透著狂喜。

「嗯。」白笙見他要跪,抬手間一縷清風輕柔地阻止了的動作。

「尊者,這外面布有陣法。」離了馬車前往神廟的古越剛靠近,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排斥。

若是他想要硬闖,最後的惡果只能由他反噬。

「看來這裡面果然有什麼東西。」唇角微勾的白笙釋放出神識籠罩神廟以及方圓百里,隨後一點點往外擴張,臨摹。

很快,她便發現了一個格外有趣的事情,神廟所在的位置,正是一條巨龍的眼睛,前面的漠北城是嘴,難怪那條蠕蟲在城外徘徊數百年都不得其入。

這個地方,貌似比她想象中有趣,藏在裡面的東西更有趣。

漠北王見他們都不說話,小心翼翼地湊上去,問道:「尊者,國師,可是這裡有何不妥。」

「陛下可有法子讓我們二人進去。」國師明白白笙的意思,問道。

「這………」漠北王猶豫的話剛轉在舌尖,猛地看見他恢復成壯年時期的雙手,體內傳來的磅礴力量感,咬舌吃疼道,「孤倒是有一個法子能讓尊者入內,只是國師恐怕不能同行。」

「無礙。」

漠北王說的法子便是換上帶著先祖氣息的黃金袍,身上灑滿皇室早夭嬰兒磨成的粉末,手握一塊歷代漠北皇室流傳下來的骨碟。

這一次的白笙暢通無阻進入神廟,發現裡面的物品皆由黃金打造而成,寶石翡翠為點綴。

「尊者,可是這神廟中………」

漠北王話尚說完,眼睛突然失去了所有焦距往外走,隔著一道門的白笙甚至能聽見漠北王讓他們遠離此地。

隨著人一走,白笙將溫養在丹田的燭龍喚出。

渾身長滿黑斑紅紋的燭龍盤上她手臂,一張長滿毛髮的人臉上因為沒有眼睛正露出兩顆黑漆漆大洞,黑洞里有兩簇藍火跳動,脊杜下不見蹤影,一口獠牙哪怕是閉上嘴也往外露出一大截。

燭龍是她兩百歲那年前往魔族領地意外救下的,同時意外發現它有著極強的覓寶能力。

「主人。」蒼老恐怖的外表下是一口完全與之違和的糯米奶聲,更依賴地拿臉頰蹭著她手腕。

「幫我探查一下神廟裡,何處藏有寶貝。」專業的事情,必須得由專業的人來。

神廟的各個角落並沒有任何不對,那麼剩下的地方也就只有一個。

用來供奉漠北皇室列祖列宗的令牌處。

往周邊探查了一周的燭龍奶聲奶氣地說道:「主人,下面好像有東西。」

「不過下面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好,辛苦小燭了。」既然知道了東西存在哪裡,白笙自然不會再猶豫。

雙手結印,一縷藍光凝聚成虛蛟往供奉之地鑽去。

周邊陣法寸寸破裂,空中傳來一聲地動山搖的龍鳴吃疼。一條虛幻的龍頭猙獰著朝她咬來,帶著龐大的上古神獸威壓。

早就做好準備的白笙快速拉開青羽弓,搭上裹滿靈力覆蓋的滅神箭,眼睛半眯,箭離飛弦射穿龍頭。

要是萬年之前,她肯定不會如此魯莽。

隨著金龍暗影消失,供奉宗祠的下方位置突然凹陷,邊緣裂紋寸寸如蛛網。

被鎮壓在下面的盒子里藏有一截龍骨,龍骨一遇風快速化為粉末散去,也將裹在裡面的紅繩獸皮書軸暴露出來。

白笙看著手上多出的一卷殘書,唇瓣不自覺抿緊,還未分出一縷神識往裡探查,整個神廟突然地動山搖。

失去了掌心骨的神廟,塌了。

距離她進入神廟到離開,正好半個月。

白笙回來的時候,本以為他們一人一魚感情進展得應該很穩定了,誰知道家裡快被人魚哭得給淹沒了。

從一堆珍珠里將哭得眼眶紅腫的人魚扒拉出來,發現他輕飄飄得就只剩下了半條魚命,特別是見到她的時候,魚眼哭得更凶了。

他哭的時候,先是眼眶染艷,一汪淚花含在眼裡,在她看過來后才一滴接著一滴往下落。

「你怎麼弄成了這樣?」說話時,不忘將滿屋珍珠收集起來。

「我,我,我………」被捏住魚尾倒提起來的聞瑜哭鬧著掙紮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將舌頭擼直了說。」

「我前面按照你說的法子做了,可是公主卻說…說她不喜歡長得比她還漂亮的男人,還說,說我們兩個要是真的站一起,她會變得很自卑。」

「白白,公主都那麼說我了,我還有機會嘛。」他一想到那天的事情,頓時蔫了吧唧垂下魚頭。

「………」白笙見到這條將漂亮五官都哭皺的人魚,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話鋒一轉,「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只不過這個辦法的前提是建立在虛假的謊言上。」

「你說,只要是能讓公主愛上我的法子,我都願意接受。」聞言,萎靡不振的魚眼立刻亮了起來。

「我為你換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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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亂終棄了一條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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