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夜驚雷

「轟隆……」一道震世雷霆炸裂，將漆黑的夜幕撕開一個巨大的口子，整個世界剎那間被照的亮如白晝。

寒霜腳下一滑，一塊石頭被他踩落深淵，他的身子猛然一跌，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全身竄過一陣寒意，那股寒意並非因為天氣，而是從靈魂深處迸出，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寒霜抬頭仰望天際，可是卻透不過無盡深邃的黑暗。

他臉上浮起一抹錯鄂，又很快消散，他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朱耀草，伸出了手。

「轟隆……」如果說上一下的天雷要撕裂天穹，那麼這一次，就是要毀天滅地，整個天地被照的亮如白晝，一道雷霆帶著光芒落在大地上，瞬間，地動山搖。

「砰」

整個房門迎著風雪掉了下來，寒冷的風衝進屋內，四角的燈盞被打翻，屋內陷入了黑暗，火星四濺。

可是婦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便看見遠方的世界變成一片雷霆世界，她的表情凝滯在臉上，躺在床上的男子亦撐起了身體，同樣滿臉駭然。

「雷獄，雷獄」

「怎麼可能」

他的腦海內便只有這一個想法，但是，下一瞬，他全身便亮起全身光芒，本來癱在床上的身體飛起，一把抱住還在震憾的婦人，身體便飛出了茅屋，頃刻間，房屋倒塌。

葉天瀾的身體撲倒在雪地里，婦人的身體被他抱在懷中。

婦人緩過神來，急忙爬起身來，跪在他的身邊。

「怎麼樣，天瀾，你怎麼樣」

她顫聲問著，臉上布滿焦急之色，她伸出手想要觸摸，葉天瀾的身體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一團團黑霧從他的身體上升起，那怕暗夜深邃，雷光未落，天空還如白晝一般。

葉天瀾的身體一瞬間開始痙攣，他的臉開始扭曲，嘴唇開始輕輕抖動。

「別過來，別……」葉天瀾強行壓抑著痛苦，說道，甚至連一句話都未完整說完。

葉天瀾身體上的黑霧越來越濃，那飄緲的煙霧升到空中卻並未消散，而是凝聚在一起，彷彿有生命一般。

「不，不行……」葉天瀾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聲吼叫著，他手上極速結成一個印結，他的身體四周亮起各種光芒，光芒衝天而起，將那未曾散去的霧氣衝散，他體內的黑霧也在光芒之下盡數消散，只是，他那半邊白皙的臉龐也出現黑色紋理，如暴起的血管。

「沒用的，沒用的」一種暴怒的飄渺之音響徹夜空，聲音散去，葉天瀾那出現在周身的光芒盡斂，，他浮空的身體墜落在地，厚厚的覆雪已消去，他落地的聲音如麻袋落地，沉悶而清晰。

婦人跑過去抱住他，開始哭泣。

葉天瀾的嘴角滲出黑血，他的眼睛微微睜開，嘴角微微扯動「沒事，沒事」葉天瀾聲音微弱，他向著雷光肆虐的地方望去，雷霆未熄，仍有漫天雷弧。

他的手上藍光大耀，輕輕覆在她的手上，婦人全身布滿藍光，宛若璀璨的藍色星辰。

許久之後，他手上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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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散去，婦人身上卻仍有一層耀眼的光，未曾熄去。

「去把寒霜找回來」葉天瀾聲音斷斷續續。

「去啊」婦人還在猶豫，葉天瀾狠狠推了她一下，聲音有些暴怒。

「你……」婦人還要說什麼，卻看見葉天瀾躺在地方，呼吸微弱，胸膛起伏。

「沒事，我沒事，我會等你，等你們都回來」葉天瀾七竅淌出黑血，卻仍說道。

婦人轉過頭，便向著遠方跑去，身形趔趄。

天地寂靜，風聲不斷，風雪消卻，卻仍有寒意襲來，葉天瀾看著遠方逐漸平息的雷暴，眼神有些迷濛。

身體的四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寒霜緩緩睜開了眼，他眼前並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數丈之內仍有光明，整個地面都裸露出來，是他手中攥著的朱耀草發出的光，霜降的衣衫破裂，露出大片肌膚，雖然有些漆黑，但並非是雷電劈下燒焦的。

他費力的爬起來，看了看周圍，已經失去了方向，他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回，可是他明白，他要將朱耀草送回去。

雖說周圍的雪都消失了，腳下的土地也傳來了灼烈的熱意，可風中仍夾著寒意，沒有散去。

他只能憑著記憶尋找，雖說這裡的山脈他已走過不下百遍，可自然巨力還是這樣偉岸，轉眼便改變了一切，將一切存在的痕迹都抹去了。

夜愈加深邃了，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彷彿走了一年般漫長，風雪驟急，鵝毛大的雪再次降下。呼嘯的風中，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寒霜的速度不由加快了，傳進他耳中的聲音他很熟悉。是小姑的聲音。

其實這個叫法很怪異，因為寒霜到現在都不知道稱呼的對不對。

那個自己有記憶以來認識的第一個人讓自己叫他師父，可是他基本沒教過他任何東西，後來他將自己送到小姑身邊，她便要他稱自己小姑，後來幾年，他從未出現，這次出現了，卻已經是身受重傷。他問過小姑，他們為什麼年齡差距感覺那麼大，他說，他是傳說中的修行者，所以衰老的很慢。

修行者，寒霜想起小姑提到的這個名字，心中有了默名的嚮往。

葉天瀾躺在石壁上，七竅流出的鮮血已經乾涸，粘在皮膚上，看不出顏色。

寒霜跟著小姑走進石洞，便看見他呼吸微弱，他掏出了朱耀草，送到了葉天瀾面前。

「師父，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寒霜看著葉天瀾，說道。

葉天瀾努力睜開眼，看了一眼寒霜，手輕輕抓住了他。

葉天瀾的手很涼，哪怕是寒冰，也沒有他的手這般讓人疼痛。

「我以為等不到你了」他說道，聲音很輕，沒有絲毫溫度。

「都沒有來得及看你，這麼大了」葉天瀾笑了笑，笑容凄慘。

「越來越像你父親了」他伸手撫上寒霜的頭，揉著他亂糟糟的發，說道。

「我父親？寒霜的身體一顫，眼睛里水霧氤氳。

「他現在在那？他好嗎？」寒霜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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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瀾搖搖頭「我只能說，他還活著，比我這殘軀病身要好一點」葉天瀾說道。

「還有，寒霜，你父親姓林，至於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能告訴你，這是我的誓言，曾經對你父親的誓言，其他一切的答案，只有靠你自己去找了。葉天瀾聲音微弱，不斷輕咳著。黑色的血不斷咳出，染了他的衣服。

「其實，這朱耀草是給你的，許久之後，葉天瀾將寒霜的手推到他自己身前，朱耀草的光照著他髒兮兮的臉，小臉上滿是疑惑。

「當年，送你離開之後，我便到處找法子，終於找到了解決你身上三脈不顯的方法，只是找了這麼些年，便只差這朱耀草，所以，這便是我讓你尋朱耀草的原因」葉天瀾說著，從自己身前的衣物中掏出一個古樸的戒指。

「此物名叫「凈須彌」，葉天瀾拉著寒霜的手，將那古樸的戒捎戴在他的手上，他手上藍光一亮，凈須彌便飛速縮小，然後牢牢套在寒霜的手指上，凈須彌周身光芒一閃，便消失了身形。

葉天瀾手掌撫過他的手掌，凈須彌便出現在他的手上。然後便有許多東西被他取出。

寒霜眼睛睜的老大，獃獃地看著這一幕，被震驚地說不出話。

「師父，這……」

寒霜剛想拒絕，便聽葉天瀾說「這是專為你準備的，為師多年來也不曾教你什麼，送你什麼，收著吧」

葉天瀾說著，便將他手裡的朱耀草塞進一個五色的寶瓶內，寶瓶頓時光芒大作，五色的霞輝飛涌，將洞穴照亮。

許久之後，光芒漸衰，他將寶瓶推向寒霜：「服下它」葉天瀾說道，聲音低啞，不容拒絕。

寒霜一把抓住瓶子，仰頭飲下，那噴涌著五色霞光的液體便盡數被他喝下。

「好了」葉天瀾彷彿完成了什麼重要之事，他神情一緩，便將目光看向了寒霜身的婦人。

「芙雅，苦了你了」葉天瀾說道，他輕輕一笑，便抬起手，對著自己揮下。

「不要，婦人大喊一聲，葉天瀾手掌一頓，女人便撲向了他，將他的殘軀牢牢抱住。

「你已經丟下我幾十年了，這次休想再讓我一個人」婦人流著淚說道。

她將臉埋在葉天瀾的身上，輕輕閉上眸子。

葉天瀾看著她，另一隻手緊緊抱著她，便對著自己的心臟處拍去。

「砰」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葉天瀾周身亮起各種符文，將他與叫芙雅的婦人的身體包裹。

符文越來越亮，濃郁的藍色光芒照亮山洞，數里內的大地，也亮起了濃郁的藍光，天地一片明亮。

藍光之中，一灘黑色的濃稠液體也在緩慢消失。

「不，不，該死的，是燼光咒」一道凄厲的慘叫聲起，他在嘶吼，咆哮，可它的全身都隨著葉天瀾在緩慢消失。

「不，我是不死的，我是偉大的……」聲音戛然而止，光芒散盡，二人的身體已徹底消失，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燼。寒霜並未受到絲毫打擾，他沉浸在一個嶄新的世界，等待靜靜蛻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