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的有來世
一塊磚頭啪得打了過來，還未等康佳做出反應，薛梓淳應聲倒地，血流了一臉。
遠處男人一步一步踱了過來「我就說你現在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原來是有個小白臉啊。」
男人快步走到眼前，猩紅的眼神像極了魔鬼，揪住薛梓淳的衣服，撿起磚頭又狠狠砸下來。
薛梓淳顯然沒有招架能力，又結實挨了一下，但是思維沒混亂，嘴裡數落著男人不堪的行徑，嘶吼著替康佳抱不平，當然這嘶吼怎麼都掩蓋不住那種熱忱。
男人徹底瘋了，揪住薛梓淳的衣領抵到了樓沿邊，大聲叫罵著。
薛梓淳無還手對抗之力且個子又高，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掉落平台。
康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就推開老公，拉住了薛梓淳「小薛，你堅持住，鎮定，我拉你上來。」
薛梓淳迷濛之際，笑笑，卻也知自己身處險境無力回天了。
康佳纖細的手臂根本支撐不住這個一米八八的高大男人，更何況這個男人已經無意識了，康佳把腿支撐到樓外沿平台上輔助借力，死死地撐住自己使勁拉薛梓淳上來。
這時，康佳看見老公走過來，「老公，我跟小薛就是單純同事關係，我們的問題我們自己解決，不要遷怒別人，先幫我把小薛拽上來，這是要出人命的。」
男人微笑地走過去，卻猛得一出腳，連同康佳一起踢下了樓。
耳邊，風聲，康佳看見了男人在樓頂惡狠狠的眼神，同時也隱約的聽見薛梓淳喊著「康佳，別怕，有我，我保護你。」
康佳眼角泛出了淚，自己認識到，委曲求全不能換來真正的幸福，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
不值得的人不應該讓自己耗費這麼大的代價，然而自己醒悟得太晚了…太晚了，已經沒有修改人生軌跡的時間了，不但搭進了自己的人生，還搭進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如果，有來世，真是不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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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破落的小院，一點也看不出來是位主子的院落。
空蕩、寂寥、破敗、毫無生氣。
兩個粗使丫頭出出進進，眼睛像桃子一樣紅，小姐就為了口吃食，竟被側妃責罰成那樣，身上的傷口化膿了，也不給請大夫瞧瞧。高燒快四天了，眼看著小姐氣息微弱，能不能挺過今天都成問題了。
「冷秋，屋子裡一點炭火都沒有了，小姐渾身高熱，真不知道怎麼好了？」說著說著，丫鬟冬菱落下了淚。
「我剛才去管庫房的嬤嬤那裡要火盆，誰知她們看都不看我一眼，還嘻嘻哈哈地取笑小姐，說將軍的小姐還能為口吃的去討要，可真真是大家閨秀啊。」
「王爺要是真顧及小姐是將軍府的嫡小姐，也不會從咱們小姐過了門就不待見，五年啊，整整五年，從大婚那日起未踏入院子一步，看都不看小姐，由著下人欺負小姐，起初是日常用度的剋扣，到如今，這一年多我們吃的都是餿的，是冷的，現在每天的菜飯都不供應了。這是想逼死小姐啊。」
「冷……我冷……」一陣呻吟聲傳來，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屋子裡沒有燃火的器具，也沒有過冬的寒衣，好不容易主僕三人熬過寒冬，可這春寒料峭也是寒氣逼人。
冷秋自己解下夾襖，鋪蓋到小姐身上，見狀，冬菱也解下自己的內襖鋪了上去。
唉，已經幾年沒添置新衣了，小姐的被子都是薄的夏被，現在這身上蓋的都是大件小件的各種舊衣服。
「兩位姑娘快開門」，門外響起馮嬤嬤的聲音，「我給小姐弄了一碗熱湯，快快喝下去發發汗。」
馮嬤嬤是院子里的廚房燒火嬤嬤，幾年來大家都看到王爺不待見康佳，走得走散得散，馮嬤嬤惦念小姐當時的好，一直跟這主僕三人，一起照顧著小姐的日常起居，平時去前院活絡活絡，弄些吃的、用的讓小姐的日子不至於那麼煎熬。
開開門，屋子裡冷得像冰窖一樣，而小姐的身子又滾燙得都能燒烤熱水了，這會燒得更厲害了，說起了胡話。
一會兒喊什麼拉我上去，一會又喊不要打我，一會喊我看錯人了，一會又喊小薛救命。
馮嬤嬤邊抹淚邊扶著小姐把熱湯灌了下去。不知道今晚小姐是否能熬下去，如果真有不測也算是解脫了。
想到這些，馮嬤嬤對著兩個丫鬟說，「今天咱們仨人跟小姐擠擠睡，人多能緩和一些，我這個粗使婆子也不講究那麼多規矩了，今晚睡在小姐房裡，呼口氣也能熱乎熱乎，咱們一起陪小姐挺過去。」
仨人祈禱了老天，又各自分別摟住小姐睡去。
清晨，寒氣依舊逼人，但是大太陽躍然而出，一掃幾天的陰霾，讓人心情格外的好。
馮嬤嬤一晚幾乎沒有合眼，一會壓壓被角一會摸摸額頭，生怕有個意外。
早上起來，又一摸小姐額頭，燒退了，冰涼的額頭讓仨人興奮得不得了，老天眷顧，菩薩保佑，小姐總算挺過一劫。
仨人各自忙乎起來，此時，康佳睜開了眼，這是哪裡？
滿屋的破舊感，年代十足但是破爛不堪的傢具，昏暗不透光的房間，硬得擱著腰的床，薄得讓人發冷的被子。我沒摔死，難道是做夢？
康佳一個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好疼啊，這是怎麼回事，
「薛梓淳——」康佳不經意間叫了一下小薛，想象著墜落的那一瞬間，真實還是幻境？
「小姐，你醒啦。」兩個十六七的丫鬟聽到聲音衝進屋子，抱住康佳就嚎啕大哭起來。
康佳有些莫名其妙，小姐？「你們倆是誰？」
「小姐，你是不是燒壞了腦子，我是冷秋啊，怎麼我和冬菱你都不認識了。」
「冬菱？冷秋？那我是誰？」康佳真真是糊塗了，新員工嗎，怎麼一點也沒印象。
「小姐，你是不是被側妃和王爺氣傻了」，聽到康佳如此之問，冷秋心疼得哭了起來，「你要堅持住，康將軍邊關告捷，用不了幾個月就跟大公子和二公子班師回朝了。到時候你要是真不想在這受氣，咱們就回將軍府，老將軍拿你當寶貝，不管你怎麼選擇，老將軍一定都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