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風箏
更新時間:2013-06-09
風吹草動,日復一日,該散的遲早是要散的,若是有緣我們還會相見在下一個天亮。
李大頭幾人簡單收拾了下便出了城去,向淶源方向奔去。這一去他們也不知道能否找到王大永他們,但內心那沸騰的血液讓他們不得不這樣做,即便此行一無所獲他們也無怨無悔。人這一生能按心而行的事又有多少呢?在這世俗的社會裡還能再找到我們中華民族那無畏向前的精神嗎?
一路奔走一路打聽,可都沒聽說過。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春天氣息已經籠罩了整個大地,鳥語花香,春光明媚真是江山如畫啊。
這一日幾人進了這淶源縣境內,他們邊走邊問。快到中午時分幾人來到了一小村莊前,這李村莊並不是很大,從遠處瞧去呈帶狀,東西狹長。村前那幾顆孤零零的老樹也發出了嫩芽,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但他們進去這村莊后才發現這村莊破舊的很,村裡的路到處都是坑窪不平,大門緊緊地關著,時至中午這村莊竟靜的很,彷彿至於世外桃園般。
這異外的安靜,讓眾人都不禁暗暗捏了把汗。
「俺怎麼感覺這有種怪啊。」大個抓耳撓腮地瞧著四周,總感覺哪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哪他一時半會也說不出來。
「哪怪啊?」胖子邊說邊向前走了幾步,用他那如似銅鈴般的雙目尋了又尋,覓了又覓,卻不知應該落在哪裡。
「再往前走走吧。」李大頭向前面這條路的盡頭望去,眸子中閃現著十分的把握。
幾人又向前邁動著步子,可心裡卻個個七上八下,都被這村裡的怪異給奪了魂兒去。
「噹噹當。」李大頭輕叩了三下門,這戶人家顯得有些特別,院門略開,依稀可瞧見裡面的場景。李大頭輕輕把縫推大了些,仔細瞧去只見這院里放著些柴火,門右方是些倒塌的碎石破瓦,顯然已經在那擺了許久了。再往前瞧便能看到那黑如煤炭的灶台。
「噹噹當。」收回了身子,李大頭又敲了三下。這一次他明顯用了些力,聲音比剛才響多了。約摸過了會就當眾人要離去時裡面卻傳來了話。
「誰啊?」
「俺們是過路的,想在您家討杯水喝,不知方便嗎?」李大頭高聲回到,說得甚是肯切。
屋內此時又傳來一句話:「哦,那進來吧,反正門也沒關。」這聲音很是蒼桑,但卻渾厚有力。
聽到這時李大頭幾人便進了去,院小步大,還沒開始邁呢就已經進了屋來。
李大頭定眼一瞧只見這老者約摸六十多歲,鬢髮皆白,一雙眸了裡布滿了血絲。雖矮小乾癟,但卻給人一種很乾練的感覺。
那老者抬頭瞧了李大頭一眼,隨即指著屋內一口破爛的水缸道:「那有水,你們自個取吧。」
李大頭瞧了瞧了那口比他歲數還大的老古董,用罷水后回過頭來問到:「俺們幾個想跟您打聽件事?」
那老者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你們想問啥就問吧。」說著這老者坐到了炕邊,盯著眼前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心裡卻在反覆斟酌著。
李大頭道:「不知道老人家聽沒聽說過咱這附近有一支隊伍呢?」
那老者抬起了頭,雙眸中閃現著絲絲的驚詫低聲道:「啥隊伍?」
「打鬼子的隊伍。」李大頭誠張口從便道,待覺察時已經晚了。聽到這話那老者先是一驚隨即又平靜了下來,說到:「你們是啥人啊,問這些幹什麼啊。」
李大頭急忙掩飾地說到:「俺們和你一樣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啊。」
那老者笑道:「老頭子雖然這把年紀了,可這腦子還還使著呢,瞧你們這模樣八成是」說到這那老者不禁下意識地住了口。
彼此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有些事情沒有必要非得說出來。
「那老漢起先還有一絲的戒備之心,但一番打量后便去了這念頭,道:」你們難道想要加入他們?「
李大頭一聽有戲急忙問到:「莫非咱們這真有這麼一支隊伍?」
「有,不過老夫也是聽別人說而已。」
「在哪,他們在哪?」李大頭急切地問到,如同在沙漠里瞧見了綠洲般的驚喜。其他幾人也都心喜若狂,這麼長時間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到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如此讓他們心心相息的消息,眾人的眼光都聚到了這老者身上,像是在瞅神靈般一樣望著。
老者掃視了下面前這幾人驚喜的表情,諄諄地說到:「聽說是在剎馬鎮,不過到底是與不是老夫也不敢保證,不過還是要提醒下你們,那可不是塊好地方,你們可要想好啊,弄不好你們就丟了小命了。」
「俺們不怕,就是刀山火海俺們也要去。」李大頭興奮地說到,彷彿已經瞧見楊天霸和王大永等人的身影般。
其他幾人也均和李大頭一樣,他們的心中有一種信念,一種激情,一種可以為之捨命灑血的魂靈。
「那就好,要是老夫晚生二十年也會和你們一樣,想咱們堂堂的中華大地竟被彈丸之地的小日本弄得雞犬不寧。」說著這老者不禁一躍而起,灌滿血液的瞳仁尤如那火舌一般向外外奔放著。
李大頭一聽頓時被這老者的言語給打動了,血液里那種無形的力量頓時涌遍全身「敢問老先生是何許人也,俺怎麼覺得您不像是尋常百姓呢?尋常人家哪說得出這般話來呢,讓人聽了熱血沸騰。」
老者沒有回答,相反卻變得沉默了。
板凳幾人更是不解,幾人臉上布滿了疑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隨即便一臉的無奈。
幾人見這老者對自己的身份避而不回,也只好不再追問。
良久李大頭又問到:「老先生咱村裡的其他人呢,俺們來的時候怎麼發現都是大門緊閉呢?」
這神秘的老者聽到李大頭這般言語,不禁長嘆了口氣,無奈地說到:「逃的逃,被抓的抓,現在就剩下些七老八十的了,沒事他們都不會輕易出門的,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
聽到這后李大頭幾人臉上都布滿了憤怒,拳手也握得睜睜做響。
「狗日的。」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有顆火熱的心,那咱們堂堂的華北大地能淪陷成這樣嗎,能受這小日本的凌辱嗎?」說到這他不禁咳了幾聲,隨即又接著說到:「歸根到底還是咱們自身的原因啊,要是都把力用到了一起,凝成了一股繩,那誰還敢欺辱咱們?」
李大頭越聽越覺得有道理,頻頻地點著頭。其他幾人也都全神貫注地在那聽著,可心裡那口惡氣越憋越大,好似空氣般頓時迷漫了整個屋舍,讓人喘不過氣來。
第九十章:春波蕩漾
在何三鳳等人的服侍下,王大永沒兩天就恢復了常態,但精神卻不比以前了,顯然狗蛋的離去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從帳篷里出來后,王大永臉色蒼白,如紙一般。瞧著眼前這長著嫩芽的的枯樹,王大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這還沒到全面抗戰呢,自己身邊這些兄弟就早早地去了,真不知道這下一個會是誰,戰爭,這都是戰爭引起的,八年抗戰,三年內戰,何時才能有個頭啊。」想到這他不禁嘆了口氣,伸出右手輕輕撫摸了下那粗糙的樹皮,喃喃地說到:「要是自己不來這個世界就好了。」
遠處何三鳳正在給王大永熬藥,從小被人寵大的她,哪會做這些事,好不容易才把火生著,可還沒過兩分鐘那燃著的火苗便漸漸地小了,何三鳳一瞧像丟了魂兒似得急忙從身後拿來些乾柴向火苗上加,本來就掩掩一息的火苗哪還受得這折騰呢。
「咋又滅了呢?」何三鳳急知不知所措,急忙俯身去吹那冒著青煙的火堆。
「撲,撲…」何三鳳大口地吹著,可那火堆像跟她玩捉迷藏似得只是一味地冒著青煙,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何三鳳不甘心,她捋起了袖子,再一次趴到火堆旁,大口大口地吹著。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了過來,那縷縷青煙頓時襲向她的眼睛。
咳,咳咳…
待風停時,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了,可她卻意外地笑了,大呼道:「著了,著了。」邊揮動著雙手邊用擦臉上的汗水,這一擦是把汗水給拭去了,可那碳灰卻把她那張如白玉般的臉給塗成了包公的樣子。
加柴,再加柴。
火苗像舞女似得來回地擺著,很是好看。
沒過多久藥罐子里的草藥便煮沸了。何三鳳毛手毛腳地盛了碗,用袖子捧了去。
剛走了沒兩步,便迎面碰到了劉紅。
這一瞧可把劉紅嚇了一跳,眼前這個捧著瓷碗的女人,怎麼成了這樣般。
「你笑什麼?」何三鳳齜牙咧嘴地說到
「沒,沒什麼。」劉紅急忙掩飾著說到
「沒什麼那你笑啥笑,快閃開,一會葯涼了就不管住了。」何三鳳扯著嗓子說到
就在劉紅一錯身的那一剎那,何三鳳已經奔了過去。
望著何三鳳那好笑的背影,劉紅雙唇徽啟道:「慢點,別跌倒了。」
「知道了。」
遠遠地何三鳳便瞧見了王大永那發愣的身影,心想他怎麼出來了,想著不禁步伐邁得更大了「快,快回去吧。」
聽到有人在喊,王大永才漸漸地從沉思中醒悟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回頭瞧了眼,這一眼不要緊,只見一黑臉的包公雙手捧著個大瓷碗,正朝他自己快步地走來
「我說三鳳你這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俺來給你送葯來了。」話還未畢三鳳已經立在了王大永的跟前,額頭上的汗水來回地打著滾向下慢慢地划動著,待到達那臉頰時又變也了黑色,隨後滑落到衣領上。
「看啥呢,快喝呀。」何三鳳怒吼到
被何三鳳這一吼,王大永的心像是春水般被輕輕地撥動了下,隨即波紋越漾越大。「這,這是你煮的葯。」
聽這聲音有些娘娘腔的味道,何三鳳眉毛一挑說到:「費話,快趁熱喝吧,涼了就不管用了。」
王大永接過瓷碗,一飲而盡,隨即秋波般的眼光從他的眸子里射到何三鳳那黑漆漆的臉頰上。
不知是怎麼了,王大永不自覺地舉起了左手用自己的衣角輕輕地何三鳳擦拭著那黑灰。
這一舉動令何三鳳傻了,他那冰潔的眼光緊緊地望著王大永,一秒兩秒,時間就是這一起一落間滑過了過去。
可對於何三鳳來說,這一刻卻是永恆的,是永遠不能被磨滅的,她那顆浮動的心此刻如一潭秋水般靜了下來。
她甚至有些懷疑,懷疑自己是在夢中,是在自己親手編織的夢中,可這一切卻是那麼的真實。
忽然一滴眼淚如同珍珠般從何三鳳的瞳孔里落了下來,打落在王大永的手上,只聽得一聲微響,隨即又是一滴。
「你怎麼哭了?」王大永失聲問到
「沒,沒事。」
本想來瞧熱鬧的劉紅卻沒想到意外地瞧見了這難得的一幕「看來三鳳今天是因禍得福了,老天爺真是開眼了。」
想到這劉紅不禁為她笑了,此時此刻自己在這那太多餘了,隨即她便從那棵古樹旁躡手躡腳地向相反的方向奔去。她越想悄悄的,可卻越沒能如願以償。
「誰?」聽到腳步聲的王大永下意識地問了句
「我」劉紅咬著牙紅著臉說到
「來了就出來,幹嘛鬼鬼祟祟的。」王大永一轉語氣說到,這一聲像是命令般,劉紅一步做五步邁,尷尬地走了過來。
「你啥時候來的啊?」何三鳳對她的出現也感到很意外,但沒有一絲的惱怒,並沒有因為她的打擾而變得憤慨。
劉紅揉著衣角吞吞吐吐地說到:「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好只是路過,你們繼續。」說著便提腳而去。
望著劉紅那背影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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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頭他們幾人邊走邊問終於在這一天來到了剎馬鎮外,這裡的一切都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參天的古樹,挺拔的山澗,如同夢一般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啊。」風箏四下掃視了下說到
眾人四下瞧了又瞧都感覺這是一塊風水寶地,只可惜戰爭給它裹上了一層黑暗的陰影。幾人在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壩子口,這一路上他們可是受盡了艱辛,為了趕時間他們甚至連一個好覺都沒有睡,天不亮就出發,有時還連夜趕路,不過還好今天終於來到了。
風箏眼尖的很,大老遠的便瞧見了小鬼子的炮樓。
「前面是個據點。」風箏叮囑道
「大家都小心點啊。」李大頭回過頭來說到
近了,更近了,終於來到了跟前。負責檢查來往行人的漢奸擋住了這幾人的去處,厲聲喝道:「幹什麼的?」
李大頭把從孔三那學來的一套如法炮製的使了出來:「大爺俺們幾人是過路的」
「過路的,老子咋瞧你們就不像好人,跟你們說皇軍發話了,過往行人一律詳加檢查,一旦發現可疑人等立刻拿下。」那漢奸脖子伸著跟鵝脖似得,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簡直一個土皇帝。
李大頭對這一套的真實目的很清楚,他給板凳使了個眼色,板凳急忙從懷中摸出幾塊大洋塞給了那漢奸,皮笑肉不笑地說到:「這是給諸位大爺來買酒喝的,還望大爺高抬貴手啊。」
那人細數了下,回頭使了個眼色便放了他們過去。
「大頭哥,咱們先去啊呢?」胖子追問到
「哪人多去啊,然後先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找人問問這裡的情況,然後另做打算。」李大頭想了會說到
眾人快步如飛,一會的功夫便出現在剎馬鎮內。
「也呵,這還可以啊。」大個瞧著四周笑著說到
「就是比龍城小了點。」胖子插嘴道
「那是當然,這是個鎮,龍城是個縣,它們倆不是一個級別的。」
板凳瞧著這雜亂的場景瞅著李大頭問到:「現在咱們去哪個方向?」
「去那吧,那人多。」大個指著東方那條大道說到
「大頭哥你快看。」眾人順著風箏目光瞧去,只見迎面走來一隊鬼子,細細一數正好三十個。
幾人你瞧瞧我,我瞅瞅你,都充滿了疑惑。又走了一段迎面又來了幾十個鬼子,個個都荷槍實彈,招搖地在大街上走著。
「這一小小的鎮,就這麼多的鬼子,看來是來對地方了,連長和營長肯定就在這。但這一小小的鎮他們又能藏在哪裡的,四周都是山,平原也就這麼巴掌大,難不成他們還能上天入地不成?除非他們……」想到這李大頭不禁嘆了口氣。
「前面有一間客棧」風箏指著那大招牌吼到,那招牌上寫著四個大字:四方客棧。
走了一天的路,要不是心中那股念頭在支撐著,他們早就倒下了。此時瞧見那客棧不禁都喜上心頭,心中那困意也湧上了心頭。
進了客棧,,幾人簡單要了些飯菜,胡亂地寫了一番,便回房間了。
天漸漸地黑了,整個剎馬鎮也越來越靜,除了郭三炮那老窩。
「你的還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松下怒吼到,眼光中閃現著十二分的怒火。
郭三炮口服心不服地說到:「他們住的寨子已經找到了,可那已經連個人影都沒了。本來我想一把火給燒了,但後來想了想或許留著它還有用,就暗中派了幾個人在那埋伏了下來,只要他們一回去,咱們馬上就能得到消息,到時候就可以手到擒來了。」
聽到這后松下板著的臉稍微化開了些,「北村太君對你的表現很是不滿意,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
郭三炮急忙點頭哈腰地回到:「是,是,我一定多派些人手尋找,只要他們還在這山上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挖出來。」
松下點了點頭,便憤然離去了。自打上次以後,這松下就一直駐紮在了剎馬鎮,為了就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王大永他們給消滅了,除了心頭這一塊心病。
「來人「郭三炮吼到
「大當家的有啥吩咐?」
「傳老子的話,明天所有人都給我上山,就是他媽的挖也要把他們給挖出來」
「是」
第九十一章:虛驚一場
這一夜何三鳳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來回地翻著身,整個人異常的興奮,夜越來越深了,可她那顆火熱的心依然沒有絲毫困意,彷彿成了神仙般。
白天那一幕一次次地回放在她的腦海里,那讓她如痴如醉的眼神,那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激動萬分的場景,已經成了她失眠的根源。
她是帶著笑容進入夢鄉的,睡夢中她做了個奇妙的夢,也是個她嚮往以久的夢。睡夢中王大永娶了她,當他拿著進入洞房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到了極致,她兩手反覆地揉著那衣角,蠟光下她似乎聽到了他那急促有致的心跳聲,一下兩下三下….
在之後她就瞧見了王大永那迷人的臉龐,接下來的事情讓她羞怯到了極致……
……………………
一大早李大頭他們幾個就起來了,結了賬後幾人便出了客棧。初春的早上還有些寒冷,在出門的那一瞬間幾人都不禁打著顫,待走了幾步后便習慣了。
「咱們去哪?」胖子緊跟在李大頭的後面,脖子縮到了衣領里,本來就有些胖的他此時如一個肉球般的招人注意。
「昨天晚上俺偷偷問了下這店裡的夥計,他說營長他們就在這山上,至於具體在哪誰也不知道,俺還聽說這鎮的小鬼子就是專門對付咱們而留下的,他們也急著尋找營長的下落。」
風箏一聽急忙說到:「如此說來鬼子是還沒找到營長他們了。「
「對,要是找到了,早就幹起來了。「李大頭張著大口說道
「那咱們要趕在鬼子前面找到營長,正好也可以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報仇血恨。」胖子黑青著臉憤憤地說到
「對。」
說著幾人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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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深山裡的王大永知道長此以往肯定不行,且不說其他的就是這糧食就是個問題,但現在只也能暫且這樣。
張鵬拿著望遠鏡在一顆古樹上警戒著,透過手裡的寶貝他能把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斜靠在樹杈上,兩腳隨著慣性隨意地擺動呢,嘴裡哼著周杰倫的發如雪,整個一現在人的造型。
雖然表面上看去張鵬心不在焉的樣子,可他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這四周的一切盡都掌握在他那雙慧眼裡。
「有情況」頓時張鵬緊張了起來,他調了下焦距仔細向東北方瞧去,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媽的,沒帶老子的九七式,否則此刻保准你們腦袋開花。」說著張鵬又喝起了小歌,顯然他沒有把這幾個人放在眼裡。但張鵬自己心裡知道,如果照那幾個傻蛋尋找的方向永遠不可能找到他們,相反只能是越走越遠,是了他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待日到梢頭時,陽光打在人的臉上很是暖人,如同在天堂般的舒適。樹上的張鵬還在四處地觀察著。
約摸三點鐘時分,張鵬的臉上布滿了驚憂。
「媽的,他們怎麼又回來了。」他密切地注視著這幾個人的一舉一動,雖然離得還很遠,但出於職業病的原因,張鵬緊緊地把目光鎖在了他們幾人身上,嘴裡的樹葉已經嚼成渣了,從望遠鏡中瞧見那幾個人有高有矮,時走時停好像拿不定主意似得。
瞧見他們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張鵬樂了,暗想「奶奶的,等到了黃昏你們要是不回去,嘿那就永遠別回去了。」想到這張鵬不禁暗笑了幾聲,彷彿瞧見那幾個人臨死時猙獰的表情。
「難道他們受過專業訓練,難道他們是狗鼻子,還是歪打誤撞……」他們在張鵬望遠鏡里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顯然他們正在緩慢地向張鵬這個方向走來。他們的速度雖然不快可總也有個到的時候,不行,得把他們幹掉,並且還得把他們悄悄地幹掉。最好不要用槍,弄不好這槍聲就會把他們的同夥給招來,到時大家還得轉移陣地。
要是不用槍,那就得用冷兵器了,可自己身上只有一把尖刀,要想一個人把他們全都利索都幹了,有點難……
想到這張鵬不禁嘆了口氣,喃喃地說到:「還是把大當家的叫來吧,兩個人畢竟把握大些。「打定了主意,張鵬便如獼猴般從樹上爬了下來。快步如飛地向駐地奔去。
一門心思要打楊天霸可卻撲了個空,正當他四處張望時卻瞧見了宋大喇叭,張鵬沖著他問到:「大當家的呢?」
「你說他啊,俺哪知道呢。」宋大喇叭隨口說到
「這節骨眼上怎麼就找不到人呢?」
宋大喇叭一聽盯著張鵬問到:「啥事啊這麼急?」
張鵬本來就不打算告訴宋大喇叭,他知道讓他去弄不好得出問題,倒不是說大喇叭本事不好,而是怕他和自己一樣沉不住氣,打亂了計劃。
張鵬雖然有時也意氣用事,但是到了關鍵時刻他還是能夠剋制住的,但這大喇叭可就不好說了,除非,除非有王大永在,否則誰訓不了這頭倔驢。
「沒啥」
宋大喇叭一眼便瞧出來張鵬說的不是真話,「也呵,啥事還藏著噎著,難不成是你小子和那誰誰…..」
「去你的,老子沒空在這跟你白話。「說著張鵬就奔了出去,他來回地尋找著,可就是沒有找到楊天霸的蹤影。
緊跟在他後面的大喇叭這時開口了「不用找了,八成他和營長在一起呢。「
張鵬一聽心想「要是他們真在一塊,看來這事當真得告訴王大永了。」
大事要緊,張鵬沒有再想什麼急忙向王大永賬內奔去。
「你等等俺。」宋大喇叭在後面邊喊邊追
當張鵬出現在王大永和楊天霸跟前時兩人都驚呆了,只見張鵬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成了顆粒狀,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流淌著,眼神里閃現著驚慌之色像是遇到什麼緊急情況般。
王大永急忙走身問到:「出什麼事了?」
張鵬三言兩語便把事情的經過如實說了出來,王大永聽罷,沉思片刻道:「最好能將他們活捉,不過張鵬說的也有道理,實在不行就把他們給宰了,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槍,事不宜遲咱們快瞧瞧去。」
說著幾人便各自拿了尖刀,在張鵬的帶領下走入了叢林深處。
約摸感覺距離差不多了,張鵬急忙再次爬上了棵大樹拿出望遠鏡,仔細尋找了一番。
「他們在那」張鵬指著東北方說到
說著眾人便悄悄地奔了過去,張鵬邊走邊瞧他們的行蹤,這幾人倒也怪忽左忽右,像是在轉圈圈般。
張鵬再次拿出望遠鏡時,已經能清楚地瞧清對方了,只是因那幾個人都是側對著張鵬,是了瞧不清他們的正臉,但從他們的打扮來看有一點是肯定的那便是他們不是小鬼子。
王大永接過望遠鏡瞧了一番后,決定給他們來個大包圍。
布置完後幾人便分頭行動了。當然這大喇叭是跟王大永在一起的,也只能跟王大永在一起。
楊天霸是從東方悄悄地摸過去,然後看王大永的手勢同時行動。
近了更近了,待離那幾個人還有五十多米距離時,幾個人都放慢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借著那些樹木的遮擋向前移動著。
待各人都找好了最佳攻擊地點,躲在樹后的張鵬從望遠鏡里卻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大個嗎?
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呢?待他揉了一番再去瞧時不禁愣了,那人正是大個。
「想不到我三連還有人活著,這太讓不可思議了。」想到這張鵬不禁淚流滿面,他昔日的場景不禁又一次浮現在他面前。
張鵬是瞧清楚了,可其他幾人卻沒有瞧見,正在張鵬回憶著那昔日的一幕幕時,王大永做了個出手的手勢。
頓時幾人如猛龍過江一般沖了出來。
「不許動,誰動老子打死誰」宋大喇叭嘶吼到
板凳一瞧不禁呆了,大呼道:「連長,俺是板凳啊。「
「板凳」好熟悉的名字,待宋大喇叭仔細一瞧不禁笑了,急忙跑了過去瞅了又瞅興奮地說到:「板凳,老子還以為你小子死了呢,活著就好,好好」
楊天霸瞅了眼李大頭兩人頓時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兄弟之情怎能是蒼白的文字所能描繪的出呢?
……
待眾人情緒都平靜后,王大永笑著說到:「今天看來是個好日子,咱們又在一起了。看來這是上天讓咱們兄弟再次相聚,以後咱們再也不分開了。」
「對,不分開了。」眾人齊聲回到
李大頭把他們那一日從老黑山逃出后的經過一五一時地講給了王大永他們,這期間的風風雨雨他講的是很是清楚,特別是說到王二遇難時,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失聲痛哭起來,其他幾人也掛滿了淚水。
王大永安慰地說到:「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難過了,咱們活著的人應該振奮起來,為那些天上的兄弟報仇,記他們知道他們的血不是白流的,他們的死是光榮的,是榮耀的。」
「對,營長說的對。」李大頭擦拭了下臉角的淚水,又把他們投奔到龍城的經歷詳細地說了一番。
第九十二章:冷兵器——弓弩
李大頭幾人的歸隊雖說不能從根本上改變王大永他們現在的狀況,但依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眾人的信心。
老黑山就像是個惡夢一樣,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去回憶,那是一個讓他們撕心裂肺的地方,那麼多的兄弟到如今卻只剩下了這麼幾個,這塊傷痕誰又願意去揭它呢。
「今天難得高興,咱們眾兄弟又重逢了。來今日就以水帶酒咱們幹了這一碗。」王大永二目傳神地說到,眾人聽后均舉起大瓷碗一飲而盡,碗里雖然是水,但這情這意卻是千金也難買到的。
李大頭喝罷擦試了下雙唇道:「營長,俺們幾個日日都盼望能再和你們相聚,一起打鬼子,今天終於實現了。來俺敬你一碗。」說著又喝了碗白開水,與此同時王大永也兩碗下肚。
菜過三巡,水過五味。眾人已經不像剛才那樣談笑風生了,畢竟眼前最大的困境還沒有解決。
王大永雙眉緊鎖,陰森著臉道:「咱們現在的情況想必你們已經都很清楚了,看來咱們已經成為鬼子的一塊心病了。居然連龍城都做好了防範咱們的準備,如此說來咱們只能呆在這老山裡跟小鬼子玩貓捉老鼠了。」
宋大喇叭還是老脾氣,總是喜歡和別人扛著來,聽到王大永如此說他眉頭一皺,咧著嘴說道:「憑啥,俺就不信了咱們要是出去,那幫狗仔的還能攔得了咱。」
張鵬笑著說到:「沒錯,他們可能攔不住你,但出去又能怎樣?這麼給你說吧大喇叭,這就好比獵人提前在外面布好了陷阱,然後等著咱們去鑽。你說說咱們能鑽嗎?」
「當然不能了。」宋大喇叭扭動了下身子回到
「那咱們應該怎麼辦?」李大頭用期待的眼光打量著王大永
「不過這樣也好,這大山之中對咱們藏身還是有好處的。只要鬼子找不到咱們的藏身地點,那麼他們的炮火便沒什麼可怕的,咱們要像狼群一樣把鬼子一點一點的吃掉,只有這樣咱們才能堅持到最後。」
「這麼說咱們就只能給小鬼子玩捉迷藏遊戲了。」楊天霸笑著說到,似乎有些不悅
「不錯,準確地說是咱們在暗他們在明,這主動性還是把握在咱們手裡,能打咱們就打,不能打咱們就撤,總之一句話今後咱們絕對不幹賠本的買賣。」
聽到王大永這一番話楊天霸微微點頭,沒有再言語什麼。
緊接著王大永又說到:「你們一定要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地有人負責盯哨,千萬不要出什麼差子,一有什麼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知道了。」眾人齊聲回到
良久,王大永來到板凳跟前說到:「我聽說你長著一雙巧手,做什麼像什麼,可能這回事?」
板凳撓了撓頭,笑著說到:「那都是跟俺老爹學的,沒啥大不了的。」
「這麼說他們說的是真的了。」王大永像發現了寶貝似得說到
板凳沒有言語,微微點了下頭。
「好,像你這樣的人才肯定能派上用場。「王大永兒戲般地說到,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句兒戲般的話竟幫了他的大忙。
「一個木匠能有啥用呢,這上陣打仗那靠的可是槍,又不是比誰的手藝好。」說到這他長嘆了聲,隨後又緊接著說到「只可惜俺槍法….」
「唉,話不能這麼說,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你可不要小看自己這手藝啊,有時候這手藝能勝過千軍萬馬你知道嗎?」
板凳質問到「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王大永一臉正經地回到
「那做風箏算本事嗎?」板凳瞅了眼旁邊的風箏笑著說到,他太了解風箏了,此時見王大永一直誇自己,卻有些冷落了身邊的風箏,於是話鋒一轉便把主題轉到了風箏頭上。
板凳曾經聽風箏說過,要是沒有戰爭的話他最大的願望便是能夠開一家風箏店,然後把自己的手藝發揚光大,這不僅是他的理想,也是他對父母的一個交待。他相信如果有那麼一天,那身在天堂的爹娘瞧了一定會為他高興的。
王大永一聽,沒有多想隨口說到:「算,都算,只要比別人強那就是本事。」
正在細細聽他們講話的風箏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來了精神,急忙蹭了過來訕訕地說到:「真的?」
「當然了」
「要是俺爹娘能聽到你這麼說就好了。「風箏放慢了語氣,一字一字地說到,烏黑的眼神里閃現著絲絲的遺憾。
王大永拍著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這一天晚上王大永做了個奇怪的夢,睡夢中他瞧見一個黑影手中拿著一件秘密武器,穿梭在叢林間,不停地向周圍的鬼子射擊著。但仔細瞧去那武器並不是槍,就當他要瞧個明白時卻醒了。
深夜難眠,人的思緒也是最活躍最敏捷的時候,王大永想著夢中那個場景「那到底是什麼呢?」他的第一個反應是箭,可弓箭哪能射得如此準確?可它要不是弓箭又是什麼呢?一系列的問號挑戰著他的思維,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賬外涼風呼呼地吹著,這一定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輾轉反側的冥想著。
忽然他大笑了起來,口中喃喃地說到「是弩,對就是弩。」想到這板凳那張纖巧的妙手不禁浮現在了他的眼前,要是我們也能製造出弩,那在這深山裡簡直如虎添翼,這樣一來還解決了槍聲能把鬼子招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