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只要你開口，命都給你（5）

墨嶙訣察覺到有人站在身邊，隨著一陣馨香傳來，他便知道了來人是誰。

他沒動，只是想看看黎顏這個時間前來是要做什麼？

可想著的時候，他又瞭然於心。

之前她也總是在自己休息的時候闖進來，對自己嚴刑鞭打，現在應該也是如此吧？

這麼想著，他心底忍不住自嘲。

他還以為她真心悔過幾分，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宿主，黑化值上升到67！」

聽到提醒，黎顏也知道墨嶙訣沒睡。

就在墨嶙訣想著她這次會換什麼方式虐待自己的時候，只感覺身上蓋了張帶著淡香的被子。

黎顏將被子蓋在他身上，似乎覺得這樣不妥，又將被子掖好，確認將他都包裹了，黎顏才喃喃自語：「這馬上就入冬了，天氣涼了。」

她這話也為她怪異的行為做出了解釋。

黎顏在墨嶙訣旁邊坐下，雙手捏著裙子的衣角緩解著她的緊張。

「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怕你的，解開你鎖鏈的時候我還糾結了好久，不過幸好你現在睡著了，我才敢坐下來跟你說說話。」

「我其實並不想傷害你的，可那是最愛我的哥哥，我真的很恨你！」

「我母后也因為這件事情抑鬱而終，我現在甚至不敢去看他們的遺物。」

「我知道兩國交戰死傷無數，皇兄的死也避免不了，可我沒有那麼多遠大的理想，也沒有那麼寬闊的胸襟，我只是想跟母后和皇兄好好生活而已。」

「我滿腔怒火和痛苦無處發泄，我只能折磨你這個仇人。」

「可我每次懲罰完你我都會自責，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的，對不起！」

聽著少女的懺悔，墨嶙訣睜開那乖戾的眸子盯著黎顏顫抖的身體，她臉埋在腿間似乎在哭。

他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可他終究還是沒伸手。

「毛球，墨嶙訣不會要殺我吧？」

如果從正面看去，就會知道黎顏根本沒在哭，她之所以顫抖是因為她覺得盯著她後背的眼神有些嚇人。

「宿主放心，反派黑化值降低到60了，應該不會動手的！」

「那就好那就好！」黎顏鬆了口氣。

黎顏忽然抬頭看向展開的窗戶，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一彎月牙。

墨嶙訣從背後看去，那少女逆著光，渾身似乎都在閃爍著熠熠光輝。

他不禁聯想到黎顏哪怕怕他，還是給他解開了鎖鏈，所以她心裡還是有幾分善良的吧？

估計也是因為親人接連死去，所以才做出這番虐待行為。

母妃死之前，他本來就沒享受過多少關愛，所以就算他孤獨一人的時候也沒感覺生活差距大。

可她是在寵愛中長大的，現在愛她的人都死了，身邊也沒有能護著她的人了，在這種巨大的落差中性情大變也是情有可原。

這麼想著，墨嶙訣竟覺得黎顏有幾分可憐。

「宿主，反派黑化值降低到50了！」

好消息頻頻到來，黎顏簡直要給自己豎大拇指了。

黎顏似乎是「哭」夠了，她緩緩站起來，還裝模作樣地抹了把淚：「我跟你這個仇人說這麼多幹嘛，真是蠢死了！」

說完，黎顏甩袖離開，走時輕輕帶上了門。

黑化值降低到安全區域，黎顏心情大好，這睡覺都舒暢了不少。

隔天醒來，黎顏照例提著食盒去見墨嶙訣，只不過這反派的狀態有點詭異……

黎顏正盡心儘力的刷著好感值，她端著碗給墨嶙訣喂飯，墨嶙訣的眸光卻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臉上。

「毛球，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墨嶙訣這目光看得她都有點想洗把臉了。

「沒有啊，挺好看的，另外宿主，反派的黑化值又降低了，已經45了！」

按照這個走向發展，那她就不用被砍成人彘啦！

黎顏內心喜悅，連照顧的動作都不免歡快了許多。

墨嶙訣注意到黎顏嘴角揚起的愉悅，雖然弧度微不可見，但那雙明亮的雙眸卻掩飾不住開心。

從他見到黎顏開始，他就從來沒見黎顏笑過，忍不住暗想：她難道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黎顏喂完飯，檢查著墨嶙訣身上的傷口，語氣稍顯歡快：「你傷恢復的不錯，臉色也恢復的挺好。」

黎顏在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更明顯了，她是因為自己恢復的好才開心的？

或許是黎顏覺得自己的笑容太明顯了，臉色驟然緊繃：「也幸好你恢復的好，不然本公主要是被你這身傷連累了，一定要找你算賬！」

黎顏的掩飾有些太刻意了，讓墨嶙訣有些擔心：她這種喜形於色，在這人心灰暗的皇宮裡怎麼生存的下去？

以前她有母後跟皇兄保護，就算囂張跋扈點也無所謂，可現在她沒了保護傘，一切的情緒外露都會成為她死亡的導火索。

想到這裡，墨嶙訣詫異，他又為什麼要關心黎顏？

黎顏注意到墨嶙訣的情緒轉變，不明所以：「毛球，墨嶙訣他怎麼性子陰晴不定的？」

剛才還一副直勾勾的模樣盯著她，怎麼突然間又變得陰沉了？

「不知道哎，不過黑化值沒有上漲。」

「哦，那就行！」黎顏也不在意。

黎顏從房間里出去，抬頭就看到黎夢雨朝她走來。

黎夢雨目光轉向黎顏手中的食盒，目露疑惑：「九妹，你這是給那質子送飯了？」

黎顏看了眼食盒，面露不忿：「我送飯不過不是因為議和的事情，萬一他要是餓死了，我也沒辦法跟父皇交代。」

黎夢雨並不相信黎顏的話，黎顏在她心目中從來都是做事不計後果，她更加不會為了國家大義著想，怎麼會因為議和就關照墨嶙訣？

想到黎顏昨天的表現，黎夢雨不免有些懷疑黎顏的動機。

「原來是這樣，看你這心情也不太好，不如進入跟姐姐出去轉轉？」

「而且這馬上就要入冬了，若是再不去的話，這冬日裡就沒有游湖的機會了。」

黎顏略微思索一番，她好像還沒見過這個未婚夫，趁此機會見上一面，也好試探一下這狗男女之間的關係進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