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小姐的提議

回到孟謠他們的酒店時，已經快凌晨兩點了，天氣清涼，刮著微風，門口的保安披著大衣，嘴裡叼著煙，卻不見那印度裔門童的身影，大堂里只剩下兩位守夜的接待員。

再次踏上那塊大理石地板時，已經沒之前第一次那樣感到驚艷了，心裡也少了許多偏見與排斥。自從坐上了保時捷后，整個人感覺上升了一個社會階級。

孟謠又來到了頂上一層，但不是去她的客房，而是把我們帶到了另一邊，靠近天窗的小型酒吧，在那裡可以俯視到市中心的萬家燈火，同時還可以瞭望太平洋，及北邊的山脈，位置舒適到令人豁然開朗。

在桌旁坐下后，孟謠一個響指，點來了五杯瑪格麗塔，隨後讓酒保提前下了夜班，舉杯道：「為接下來的合作，cheers！」

「合作？」我盯著高腳杯上的檸檬與冰塊。

她閉眼，微微抿了一小口。「是啊，我們孟氏子弟第一次攜手並肩作戰，新老「御三家」的更替，這難道不是令人興奮的一件事嗎？」

她對面的畢索爾則是一飲而盡，尷尬地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你們仨聊家事了，我看酒店門口還有出租，格蕾小姐今晚回新西敏不？我們可以拼個車——」他說著，準備起身。

「不，你們都留下。」孟謠睜眼道。

見畢索爾回到了座位上，孟謠繼續對我說：「這次合作，對你們百利而無一害。你們負責解開償爺留下的謎底，找到「傳家寶」的所在地。而我將提供你們一切經濟上和後勤上的需要。」

這樣的「合作」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格蕾率先切入道：「孟小姐應該明白，這是孟教授留給他外孫的東西，不管它的價值如何，這樣具有交易性質的合作可能有違他的遺願。另外，我相信孟游自己完全有能力可以去破解這個謎題，不需要外力介入——而你們沒了他的解讀，可能只等原地踏步。這樣的合作其實是不對等的。」

孟謠轉了過去，愉悅地笑了笑，「律師大人這就要出馬了？」她晃了晃酒杯，「你剛才闡述得不假，但有一個前提：這書獃子得是在玩單人模式。然而現實情況你們也看到了，甚至是切身體驗了，這根本就是一場多人在線遊戲——一場大逃殺。孟梁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知道那追蹤器還在格蕾姐姐你的車上呢。沒有一點靠山，你們怎麼能順利解開這個謎，莫非要靠警察？」

格蕾沒吭聲，舉杯飲了一口酒。

孟謠語氣越發自信。「你們還有沒有考慮過：萬一結果和「山景墓地」如出一轍，答案不在惠斯勒，而是在一個更遙遠的地方，那你們這般長途奔波——總歸是需要經費的吧？」

她的話針針見血。

「事成之後，你們所有人還會從我這裡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酬金可比孟梁那個鐵公雞強多了。」她又對我們補了一句：「或許，在這個過程中，你們也能同時解開他老人家自殺的真相。」

我問：「那條件呢？」

「爽快！」她點了點頭，抬起右手食指，「「宗家」之位歸孟捷大哥。」

我有些不敢相信。「你張羅的這麼起勁，竟然不想做下一任的「宗家」？話已至此，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吧？」

她搖了搖頭。「坐這個位置實在是太無聊了，許多麻煩事和沒必要承擔的責任，太限制自由了，還是交給無趣的人去做吧。」她頓住，向孟捷「嘿嘿」了一下，「無意冒犯哈。

」

格蕾問：「那你父親呢？還有東海岸那邊的勢力呢？他們是否會答應？」

「好問題。」她取出扇子，卻沒有展開來，「這一時半載解釋不清楚，我只能說，當下由孟捷繼承「宗家」之位是最符合各方利益的。」

我喃喃道：「反正我也對什麼「宗家」之位沒興趣。」

「太好了，那我們合作愉快！」孟謠伸手想要一個「擊掌」。

我自然沒有去接。格蕾又問：「那孟小姐能從中獲得什麼？」

她有些「失落」地將手放了下來。「大學的暑期沒有活動，想在這裡找到一點有趣的事做。一場跑圖式的「尋寶遊戲」，可比那些無聊到令人窒息的社團活動刺激多了！」

我相信在場沒有人會信這個。

「他們兩個一定要來嗎？」孟捷發話道，注視著格蕾與畢索爾。

孟謠點頭。「缺一不可。」

畢索爾面露難色。「我暑期還有兩門課...說實在的，這幾天跟著孟游到處亂跑已經耽擱了一些作業了。」

「網課？」

「是的。」

「那怕個鎚子。」孟謠雙手一攤，「邊走邊做唄！」

我望向格蕾。她臉頰泛起紅暈，放下酒杯說：「這份助教工作是我暑期唯一的事情，如今也停課了，剩下只是為自己的碩士論文做準備。更重要的是，孟教授是我的老師，更是一位令人尊重的學者，我相信在這個謎底的背後，暗藏著他不辭而別的真相。」

我心想：不知孟家的這場風波與遺產，是否與警方正在調查的「五·一二事件」存在關聯。當然這件事肯定是不能和孟謠透露的。

「太棒了！」孟謠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衛衣，「那我們明早出發！」

我反對道：「那隻剩下幾個小時了。我覺得我們可以先在這裡研究一下檔案中的文字內容，根據裡面的線索再去找那特指的地點。」

「那可不行。」她搖了搖頭。「要是真等到你這個大書蟲磨嘰出答案，黃花菜估計都涼啦！我一向認為：行動才是最好的思考方式。」

「那什麼——明早去惠斯勒？」

「當然不是！」她側臉看向窗外的街道，「我們周圍早已經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呢。直截了當地過去，只會重現高速公路上的那一幕追逐戰，甚至可能還會出現對手捷足先登的局面。那樣麻煩可就大了。我們需要想個辦法避開他們的視線...」

她話音未落，酒吧門口傳來「咣啷」聲，我一驚，只見「唐」走了進來，光滑的頭頂在昏光下蹭蹭發亮，「小姐，一切辦理妥當。」他說著，把一手提箱扔到了地板上，形狀還挺眼熟的。

畢索爾瞪大了眼睛。「那是我的行李包！」他抬頭盯著唐：「你怎麼進到我宿舍的？」

「那大學宿舍的門鎖對我而言，比進自家還容易。」他冷峻地答道。

孟謠兩眼發光，笑著說：「啊，師父來的真是時候！我正好想到了一處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