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九陽初現
但見到韓靖與火工頭陀交談自若,方才明了眼前這火工頭陀只是個有些癲狂的人。
因此小昭也不在畏懼,看著火工頭陀瞧來的眼神,靈機一動,指著地上的倚天劍道:「看到那把倚天劍了沒?我跟公子就是上武當派取這柄劍。
張三丰正在閉關,公子把武當派的三代弟子打的落花流水,尤其是那個叫宋青書的,他可是宋遠橋的獨子,未來的武當派掌門人。
被公子教訓了一頓,打斷胳膊,憤而派人去喊閉關的武當五俠和張三丰,我們這才逃到後山,逃無可逃,就跳了下來。」
編得好,金大師誠不欺我,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
韓靖對小昭給予讚許的眼神。
「哈哈哈,打得好!」火工頭陀聞言興奮的大笑,「張三丰這個卑鄙無恥的王八蛋,總算有人替我出了一口惡氣,可惜我沒能親眼看到……」
「公子,這個人腦子不太好使,咱們想個辦法把他甩開吧。」小昭趁著火工頭陀陷入自嗨之時,湊到韓靖耳邊細聲道。
韓靖安慰道:「沒事,我所想之物還得……」
說到這,他頓住話語,瞟著火工頭陀給小昭使了一個「你配合我」的眼色。
小昭冰雪聰明,立馬會意點頭。
「你想什麼?」火工頭陀突然止住狂笑,望著韓靖。
「沒什麼。」韓靖低頭嘆息一聲,「我在想究竟有什麼辦法能打敗張三丰的徒弟,不然,我豈非一輩子都要待在這荒無人煙的崖底?」
小昭接過話頭:「是啊,公子,張三丰神功蓋世,他的五個徒弟各個身懷絕藝,得他真傳,天下恐怕沒人是他們的對手。」
「那可未必。」火工頭陀充滿不屑,聲調陡然拔高,「張三丰老兒固然功力深厚,但你若拜我為師,學會了我的武功,什麼武當五俠,少林高僧,都是狗屁!」
「你的武功?」韓靖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
「是啊,就憑你這個轉石頭圈圈的武功嗎?」小昭火上澆油。
韓靖點頭道:「確實,我可不想整個大石頭槌天天轉圈,那看起來也太笨了些,不學不學!」
「氣煞我也!」火工頭陀氣得神情扭曲,臉上紅光大作,幾條藤蔓頓時從石球上橫飛出去,打的周遭石頭崩裂,石屑亂飛,「你今天不學也得學!」
「成了。」韓靖心中暗喜,臉上還是一片淡漠,「不學就是不學,難道你還能逼我不成?」
「我逼不了你?」火工頭陀怒極反笑,大喝出聲,「中!」
數道藤蔓像是有生命一般朝著韓靖橫穿而來。
「公子小心。」
小昭奮不顧身的想要擋住藤蔓。
「快讓開!」
倉促間,韓靖擔心小昭被含著「九陽神功」的藤蔓擊傷,用「袖裡乾坤」的巧勁在她腰間一拍,將她送出丈許之地。
這麼一耽擱功夫,幾道藤蔓立刻纏住了韓靖的雙手雙腳。
「讓我來幫你運氣。」火工頭陀一副得逞的神色。
「好。」韓靖絲毫不慌,「我就試試你這門功夫到底有何了不起的地方!」
「哈哈哈……」火工頭陀仰天狂笑,「你馬上就會知道,喝、哈!」
火工頭陀驅使著石球微旋,綁縛著韓靖的藤蔓立時發出嗖嗖聲響。
韓靖頓感渾身都動彈不得,一股從未感受過的綿綿熱氣從藤蔓中流入手腕、腳腕,再鑽入他經脈之中。
「九陽初現,經脈逆行。」
伴隨著火工頭陀的叫喊聲,藤蔓起舞,韓靖被一股莫大的勁力牽引,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頭朝下貼在地面,腳朝天豎的筆直。
「靠,屁股要壓頭了!」
韓靖心裡剛有此想法時,那股莫大的勁力往下一墜,韓靖的雙腿也被帶的霍然往下,雙腳出現在眼前半米處,整個人彷彿被捲成了一個逗號。
「還好我腰好。」
冒然的撕裂感並未給長久聯繫樁功的韓靖帶來多少痛苦。
小昭這時也明白過來,心想:「原來公子是為了激這個怪人傳他武功,那我就現在這邊安靜守著。」
「丹田之氣,便走全身。」
火工頭陀念著口訣,不斷從藤蔓里傳入至陽熱氣,韓靖只覺丹田中越來越熱,霎時間像是在三伏天置身於火爐旁一樣。
至陽熱氣從丹田裡遊走向全身經脈,韓靖渾身發燙,身上暴汗。
待到九陽真氣沖刷過韓靖所有經脈,火工頭陀又是一聲暴喝:「起!」
韓靖被藤蔓再次倒轉,吊在空中。
「血海、后頂、陽池、命門、筋縮!」
火工頭陀每叫一處穴位,石球便飛出一道藤蔓精準的點在那處穴位之上,順著藤蔓而來的,還有一股精純磅礴的九陽真氣。
五道磅礴的真氣灌入五處穴位,藤蔓收回。
韓靖穩穩的從空中落在地上,全身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發紅。
他可不是初練武功的小白,立馬盤膝坐下,導氣歸元,將這五股精純的九陽真氣先歸入丹田之中理順,又驅使著這股真氣再度在體內經脈遊走。
「不錯,是個有天賦的。」火工頭陀癲狂的神情里難得出現一絲清明,看著韓靖滿意的點點頭,眼神里似乎有所決斷。
……
真武大殿。
有所決斷的張三丰在了解到夜間院里發生的事情時,長長一聲嘆息,瞧著跪在面前的宋遠橋道:「遠橋,青書因嫉生恨,枉顧門規,戕害同門,如此不肖,原該清理門戶,但念在眾弟子和無忌苦苦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自今日起,廢除他的武功,逐出武當,永遠不許再踏入我武當山門一步。」
宋遠橋跪著拜泣:「弟子教子無方,竟不知他品性如此卑劣,唆使其他弟子,苛待無忌,實在有負師父教導和五弟在天之靈。」
張三丰雪白的長眉垂下,彎身扶起宋遠橋道:「此事你確有罪愆,本派掌門弟子之位,今日起由蓮舟擔任,你即刻下山,尋找那位少年俠士,不可報復,好言相勸,讓他把倚天劍歸還過來。」
「是。」宋遠橋躬身領命。
俞蓮舟還待推辭,張三丰把臉一放,只得應命。
張三丰又問:「那周芷若如何了?」
「師父,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但那少年的渾厚掌力讓她半身的經脈損傷極大,此生怕是很難再習武了。」張松溪答道。
「哎。」張三丰再度一聲嘆息,沒有一絲雜色的眼睛看向遠方,似乎又見到百年前那位明慧瀟洒的少女,「想不到峨眉派的傳人竟……」
話說到一半,他搖了搖頭,「罷了,她究竟是在我武當所傷,老道儘力讓她復原便是,無忌留下,你們都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