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街小學的回憶

2001年，那個時候我剛讀小學二年級。記得有一天我背著書包去上學，右腳不小心磕到了地上，當時村裡的路都是用煉鐵廠的廢渣鋪砌的，我的小拇指甲蓋當場就磕掉了。我忍著疼痛一條腿蹦著回到家，姐姐看到了就趕緊過來給我包紮傷口。當時家裡窮，根本沒有紗布那些東西，只能用廢舊的衣服撕成的布條來替代。我從小就記得家裡的縫紉機盒裡有一個貝殼，每次家裡有人不小心割到手，都會用刀從上面刮一些白色的粉末然後撒在傷口上，再綁上布條，用不了多久傷口就癒合了。

我的小學剛開始是在自己村裡讀的，它的名字叫北街小學。那是一個很舊的學校，因為村裡窮，教室也都是泥瓦房，除了鐵做的鞦韆，蹺蹺板，我印象中最深刻的還是學校中央的那棵銀杏樹。那棵銀杏樹看起來非常的悠久，整棵銀杏樹要三個學生才能合圍起來，地上的根蔓穿過土層向外延伸，想來應該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每到秋季，金黃色的銀杏葉隨風飄舞，頗是一番美景。那個時候，我們自然也是不能閑著，聽人說銀杏葉可以泡茶，還有降血壓的功能，所以飄落的銀杏葉我們都會收集起來，等到放學，每個人都可以分到一些帶回家。我當時最好奇的還是它的果實（白果），因為平時撿到的特別少，聽人說有毒，我也沒有嘗過。

我們村裡有一伙人專門靠砍伐為生，就是把砍下的樹木賣給別人作為建築材料，有一天上課，我看到村裡的那伙人在測量銀杏樹的尺寸，我當時還擔心這棵銀杏樹保不住了，還好後來保留了下來。

村裡的教室年久失修，後來有村幹部提議蓋所新的教學樓，但是村裡財政緊缺，不得已只能通過全村集體募捐的方式籌了十幾萬，建了一所三層的教學樓，然而好景不長，因為村裡師資力量不足，學生基本都轉學去了鄰村的南街小學讀書，就這樣，嶄新的教學樓荒廢了，守候它的只有那棵幾百年的銀杏樹。

在村小學的西邊，有一個不大的養豬場，裡面還養了一頭毛驢，我們每天放學都會結伴去看別人餵豬，看它們每天吃什麼。有一天放學，我們看到養豬場那裡圍滿了人，走近一看，原來是兩隻豬在配種，場面非常的激烈。當時我看豬場老闆手裡還拿了一個20cm左右的注射器，我問他是幹嘛用的，他說是給豬打針用的，當時我就很鬱悶，平時給人打針才用多長的針頭啊，這麼長的針頭豬受得了嗎？

2003年，國家「村村通公路工程」正式啟動，為了配合施工，村裡道路兩邊的大樹都被砍掉了，我家房子後面原先的兩棵十幾年的梧桐樹，也無一倖免。在那茂盛的梧桐樹下，曾經發生過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看到梧桐樹上有一隻金黃色的黃鸝鳥，低頭看時，竟發現樹根附近有一隻羽翼尚未豐滿的小鳥，出於好奇，我就把那隻小鳥抱回了家。本想給它建個窩，沒想到窩還沒建成，我大姐就不小心把它踩死了。唉，也怪自己，如果我當時不那麼自私，小鳥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