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不為人知千年以前幾人的決議

()如果說，這世界是數據的世界，昂一切都看成是那麼流動二進位的數字。

那麼，存在於其中的巨大而特殊的信息聚合體，指的便是所謂的不凡之物吧。

在屏幕上顯現出來的時候就以不同的顏sè和形狀區分出個體的形狀，在固定的空間中流動的數據很明顯就有著遠過四周的密度，交織在其中複雜的公式讓人眼花繚亂，卻在無序中透著規則感，混論又和諧的相處。

特殊的。

濃縮的。

這樣的它們融入到周遭的數據流之中，在信息互相交換的過程中，外界便理所當然被影響而生了改變。

畢竟，不凡是相對於平凡而言的形容詞，是一種異質，而具有污染xìng的異質，它們存在於某處，便是對於四周環境的一種侵蝕和改變。

泡在水裡就會在水中蔓延，處在空氣中就會慢慢的滲透到每個角落這樣的感覺。

一直一直的影響著周圍的環境，每時每刻每分每秒的，或大或小，見在或細微或明顯的地方。

這種xìng質已經成為一種本質，不可遏制。

人類便是這樣的一種生物。

這個族群的龐大和特殊不需言語。

本來也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在萬物的輪迴體系當中只屬於一小部分的零件。那麼，在不變的循環當中，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開始衝破了慣xìng，逐漸的站在了更高的位置呢？

這一點已經無從考究。

現實是，時間演變過幾億年幾十億年幾百億年之後，他們已經站在了食物鏈的頂端。

從認識到了自然的客觀規律開始。

進而利用已現的客觀規律。在眾多的物種之間脫穎而出，成為最強的那一支。

這段演化的時間，和整個星球自生命誕生以來直至如今的歷史，長度上簡直就不值一提。

也許對於只有百年壽命的我們來說的確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但實際上，這是快的簡直不可思議的度。

憑藉的是何物？

以什麼區分開種族間的低劣、高下、以及強弱？

以什麼認知，利用，以至於改變規律？

以什麼而獨樹一幟，蒞臨王座？

讓我們逐漸的從表象中推出蘊藏其中的規則，以至於獲得比起其他物種要快上無數倍的度進化到了這樣的高度？

我認為，那就是所謂的意識。

能將那些高於本能之上的東西。包括智慧，道德心，責任感、等等都包括在內的詞語……

是與「物質」區分開來的第二體系。

具備意識的物種並不少，或者說，普通的動物乃至於植物都會擁有。

然而人類在這一體系上突破的很快，相對的人族也才得以展的很快。

當這展到了一定層次的意識普及到了全族都具有的地步的時候，整個種族便自然而然的站到那最頂端的地方。

而我們。

將存在於體內的這玩意稱為

——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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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正在傾盆而下。

豆大的雨點來自天空中翻滾的濃厚雲層，一望過去烏雲漫卷望不見邊際，宛若倒立的黑sè海洋，在那之上時不時的騰起青白sè的雷光，帶起沉悶滾動的轟鳴，在雲層間竄動。

迎著雨點，他圓睜著雙眼抬頭仰望天空。

即使被雨滴直接砸在眼上也絲毫不顧，只是動也不動的凝視著漫天的烏雲，目光銳利的如同尖刀。

雷聲正在漸漸的變大。

雷光正在漸漸的變強。

正在向著某個限度迅的展，達到的一瞬間就是落雷之時。

快了。就快了。

「要來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緊握了拳頭。

正站在的地方是千丈的山崖，再跨前一步便會掉下萬丈深淵的最高點，這是於雷雲之下是無處可匿的地點，如今已經成為極端危險的地帶。當頭便是雷雲，如果落雷砸下，先受到波及的就是這處方圓百里中最高的地點。

已經逃不掉，亦躲不了。

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一樣的結果。

他向東行它也向東行，他向西走它也向西走。

不想再躲了。

再拖下去也找不到什麼東西的，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差不多，已經厭倦了。

所以他以個人的意志站在這裡的，迎接最後的審判，準備踏上最終的戰場。

所以也沒想逃，沒想躲。

「……已經不再眷戀」

他向後退了一步。

這並非意味著退縮，相反的反而是象徵著前進的一步。

隨之而緊繃起全身的每一塊肌肉，瞬間就變得如同比起鋼鐵還要堅韌，隔著被雨打濕貼在肌膚上的衣料，甚至可以看見分明肌肉的線條和在那之上跳起鼓動的青筋。

備戰狀態。

此時有伴著雨點的狂風在這山巔捲動，同雷鳴一起咆哮嗚咽，吹動著被打濕的衣袖和亂在空中打的啪啪作響。而他任憑風吹，在這懸崖之上依舊的巍然不動，至始至終盯住天空的眼神就從未動搖，一具身軀如同扎入岩石的標槍一般挺立著.

殺意同戰意一起爆，氣勢正在一節一節的攀升。

正如以往站在戰場上的時候一樣，無論敵人是誰都會做到的全力以赴。

他全神灌注。

心中除了眼前的這一片天空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太過於專註，專註到沒有注意到，從另一處山峰之上投來的目光。

「完全沒有回來的意思嗎？真的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開什麼玩笑，不可能一點眷戀都沒有吧？是生物而不是死物就不可能真的無情無義。還是說，已經對這狗屎一樣的命運不抱期待了嗎……」

讓人惋惜吶。

最後的評語蒼雲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嘆著氣默默搖頭。

在那個男人的血管里流動的力量有著熾熱的溫度，胸膛下的那顆心臟卻相反的以冰冷緩慢的度而跳動，那簡直是迫近停止的節奏——和幼時的自己還真是一個樣子，所以他知道這種冷靜是極端的，雖然成為了揮出力量極限所需的堅定依仗。但也同樣象徵著毫無追求的迷茫。然而不同於他蒼雲的是，這個人已經再也找不到自己能夠為之而奮鬥下去的目標，失去了理念的人生毫無意義，因為找不到才會放棄，才會站在這裡不退縮的迎接終戰。

果然，實際上心已經死了吧。

一切於他而言已經毫無起伏和波瀾，找不到幸福感的人生活著和死去有什麼區別？

「可悲啊。」

「確實……」

又從他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居然也會看不下去嗎？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反應呢，我還以為你會因為弟子能夠如其所願的抵達道途的終點而哈哈大笑來著。」

從聲音就能明白來者是誰，蒼雲頭也不回繼續目不轉睛的盯住山崖上的那道身影，只是嘲諷的露出了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這種結局怎麼可能接受得了。那可是我的弟子。唯一的。」

他的聲音苦澀而沙啞，透漏出灰sè枯寂的心境。

「你比誰都明白的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堅持，固執的一路前行會迎來這樣的結局是必然的，當初選擇不對此進行糾正的你這導師，沒資格說什麼。」

「他的選擇我尊敬，不加干涉確實是我的宗旨，你覺得他獲得了他一直以來所期望的那個結果了嗎？看到了吧？那種絕望的樣子……堅持到了現在卻收穫的就是這種心情嗎，那算什麼？這不對吧。」

「現在還講這些有什麼用？已經晚了。沒有機會了。從那那個女孩死去的那一瞬間開始，這個人的心就掉到淤泥的最底下拔不出來了，那個時候沒有出手救人的人是你，說到底你需要負一半的責任。」

蒼雲所聽聞的那個男人人生的轉折點，彼時沒有把握住的契機成為最大的敗筆。而當時在場的人有四個，死了兩個，還活著的兩個人一個在那裡，一個在這裡。

「你不懂……」

「不懂？你指什麼？如果是想拿出大義的名分就還是算了吧。以無辜者的死亡來成就一個人的大道？聽起來可真偉大，但我不感興趣。你還是說給別人聽吧。」

「我從未想過要以那個女孩的死來成就他的道路。我說過我會全力的支持他，但這並不代表著我會自作主張的為他掃平前途上的阻礙，拿東西不是自己跨過去就不行，我的所作所為和放手不管有著微妙的差別但並不大——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我還活著並默默的看著他。我裝作死去就是為了放任他自己走出自己的道路。」

「是呀，直至如今他還是認為你是個死人——這和你在那個時候沒有動手不無關係。」

「我也有我的原則，不會放任無辜者的犧牲，那個時候我想著的是就算暴露也要救人，可我沒有做到，也做不到，你不在場就不能明白當時的情況，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救不下她。對手是邢涯，而我的位置太微妙，我沒把握一定能救下她，失敗就是那女孩的身死，所以我沒有貿然動手。」

「也就是說有著可能xìng不是嗎？但事實上，當那女孩死的時候你什麼都沒有做。」

「我不願意賭那不多的可能，想著的是絕對能救人的方法，我以為是他的話會不顧一切的起攻擊，配合那一瞬間我能夠救下女孩——他也的確這麼做了，然而致命的是，他等到了刑涯要動手殺人的最後臨界點才暴起，只是那樣倒還無所謂，還來得及，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卻猶豫了。」

「……？！」

「我現在還將那時候幾息間生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他的劍刃慢了三寸的距離……」

蒼雲愕然的轉過了視線看向身邊的男人，他卻只是望著那邊山峰上的身影默默的出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一樣自顧自的繼續陳述者不為人知卻又至關重要的細節。

「他不知道我在他感知以外的地方躲藏著。在他的認識當中，那是只有他和邢涯在場的生死斗，他能做到的是付出xìng命的代價同時救下女孩和殺死對手，最終他也的確這麼做了。可是在敗北的可能xìng面前，他退縮了。」

他繼續說著。

「那個一剎那導致致命的刀刃沒有被攔下，我所準備做出後續的一切行動都成了空談……你沒有親眼看到當時的場景，不知道他絕望的有多快。我只看見他瞬間就扭轉了本來要攔住邢涯殺手的刺擊角度，甚至將那女孩的死當成契機順勢就劈開了邢涯手臂，但與此同時他眼睛里最後的光亮也像被風吹過的燭火瞬間就熄滅的一乾二淨。這意味著他在那短的不可思議的實踐中轉變了自己的心態，又變回了那個在殺戮場上冷漠的如同木偶般的人。這樣的他對戰重創的邢涯，後者自然死的很快。於是我的弟子成功的維持了不敗的神話，只是付出了一直後悔到現在代價——而如果他那個時候沒有猶豫的話，躲在暗中的我可以讓他活著贏下去，我保證。」

「居然是咎由自取嗎？」

蒼雲的目光中滿是悲哀，知道了這些秘辛那些促使那個男人轉變成這樣的一些因子就不難理解了，他在那之後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是在自責和痛苦中渡過，在之後就變成了麻木的絕望。

「是人就總會有迷茫的時候，而他是個單純的孩子，人生中只有為數不多的幾次，可遺憾的是，每一次都很致命，每一次都沒有後悔的餘地。」

「現在他已經早已丟掉了這種玩意。」

「丟掉了…嗎？」

似乎有些無法認同的樣子，蒼雲皺了皺眉，眯細了雙眼，有換了個說法。

「……又或者以那個狀態持續的活到了現在。」

「……」

「……」

因為覺得過於正確而無話可說了。

轟隆。

沉默被劃破雲層的一道驚雷打破，轉瞬之間落雷就擊中了那道身影。

「已經開始了。」他說。

「……」

蒼雲沒有接話，只是看著山崖上的挺立的人。

臉上依舊掛著的嘲諷笑容，逐漸變得越來越刻薄。

「哈！人間不容你，懼你畏你遠離你！逼你離世！天地亦不容你，害你阻你yù除你！逼你離世！結果這世間還有哪裡可以容得了你？！我算是看到了啊！這種悲劇一樣的傢伙！太搞笑了，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大笑出聲，眼睛裡面卻不停的閃動著冰寒銳利的光芒，在他身邊開始瀰漫起刺骨的含義，甚至落下的雨滴都開始結成冰霜。

吼聲甚至蓋過了驚雷，毫無疑問地被那邊山崖上的人聽到，但對方沒有看過來，只是依舊向著天空注目，從砸開第一道落雷開始動了身形。現在正以比起驚雷還要更加狂猛的行動直撞上去落雷，攻擊，前進，絕不後退。

「……喂。」

「岳武我問你！」

「……」被突然的叫住名字的人愣住了。

蒼雲只是盯住山崖之上的人。看著他突然騰出手從虛空中奪出一把劍來，以比雷霆更快的度揮舞，每一次碰撞都疊加著雷鳴，聲響在這方圓十里回蕩不息不止。

「你是最有資格來評定的——看看你的弟子，你覺得他比你更強嗎？」

「……我們退了半步，當然的弱於他，現在的他，放眼古今都是最強的那一個。」

「——你，很自豪？」

一切的起伏突然全部收束起來，在他臉上的神sè如同虛假之物消散的一乾二淨。蒼雲猛地回過頭來以冰冷的目光望著身邊的男人。字字落在地上如同尖銳的碎冰。

「當然。」

回答的毫不猶豫。

蒼雲立即大怒。這時他又說了一句：「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能接受這種結局。」

跑到嘴邊的怒吼被蒼雲吞回了喉嚨里。

「真的？」

「真的。」

蒼雲盯住他的瞳孔，就像是要shè穿那雙眼珠一樣的瞪著。

後者好不退避，反而挑釁般的瞪了回來。

幾息時間過去。

突然兩個人都露出了粗獷的笑容，互相的拍了一下肩膀。

「怎麼，果然你打算做些什麼嗎？」

「啊，確實。」

對於無法的接受的命運就一腳踹開，他們這種逆天而行的傢伙最為蔑視的就是這種東西，因此而追求脫其上的力量，就是為了一己私yù而意圖譜寫出自己獨特的人生。

他們同時望向天際之上的烏雲。猙獰的笑著。

「好，那我來盡全力修改命數。遮蔽窺視於他的意志，為你博得一點時間。」

「我就借著這雷劫的力量破開輪迴。將他封印，為他取來一世重生。」

「什麼時候動手？」

「等他疲憊和厭倦到接不下最後一道落雷。」

那就這樣吧。

「可惜啊，我大概活不到那個時候吧。」蒼雲輕輕的笑著。

「而我會一直等著的，一定要看到第二個結局，待到那個時候絕了執念再追隨以前的老友離去，已經活了這麼久，再活一倍的時光也不是耐不住。」

「呵，真羨慕你。不過，我雖然看不到，但我的血脈會一直延傳下去，彼時我的子孫會代我見證的。」

「希望如此。」

此時雷聲已經沉寂下來。

但這並不意味著結束。

越來越細密的雷光在烏雲上面雲集。

現今的遲遲不落，是正在等待迅猛的噴。

山崖上的人默默的看著這樣的天空，盯住它，凝視它，然後，突然的笑了起來，笑的解脫。

向著眼前的深淵丟下了長劍，朝著扭曲的黑洞張開了雙臂，閉上了眼睛。

「他放棄了。」

「就是現在，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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