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李秋雨看著眼前的小迷糊直發笑，個頭小小的，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問號。
現在正盯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傻乎乎的直發愣，十分遭人疼。
李秋雨心說這小傢伙也不像秦思嘴裡說的，是那個木訥、不招人喜歡的妹妹啊！
反而越發覺得這小姑娘可愛，忍不住上手揉了揉她有些亂的頭髮。
喜愛值+1！
秦綿綿！！！
就見面這一會兒就漲了6個喜愛值了，這李秋雨是什麼絕世大寶貝兒啊！
劉玉珍在屋裡催著秦思收拾行李，半天沒看到秦綿綿，正奇怪呢，出來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坐著馬扎，依在大太陽地兒底下，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
「秋雨姐姐，你的頭髮可真漂亮，像緞子似的！」
「聽說你們下鄉很辛苦呢，你可一定不要太勞累哦，回頭你的那個兵哥哥該心疼啦！」
「我聽說現在經常有通信被攔住，聯繫不上的情況。你放心，我有空就會幫你盯著哦，肯定不會讓你錯過一封信！」
李秋雨被這小姑娘哄的合不攏嘴，臉兒紅紅的，感覺一年也沒笑的這麼多。
這小姑娘可真是個小精乖，怎麼這麼多哄人的本事？
說起話來又嬌又軟，聲音嗲嗲的好聽極了，兩個人親的就像是認識了好久似的。
不過她天真爛漫的話還真是提醒了她，后媽瞧自己那麼不順眼，不會真把信截了去吧...
想到這兒她拉了拉秦綿綿有些粗糙的小手，似真似假道，
「那姐就拜託你了，你可得幫姐盯勞了！」
「沒問題！包我身上！」
秦綿綿揚了揚臉，保證道。
不看別的，就看上輩子李秋雨和原主互相扶持那些年，這閑事她就要管起來了！更何況...
喜愛值+1！
喜愛值+1！
喜愛值+1！
...
她財迷似的看著不斷增長的喜愛值——
她好喜歡我呀，我怎麼能辜負她呢？
劉玉珍在門口見兩個人在那嘁嘁嚓嚓，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思思總說綿綿嘴笨，被焊死了似的，誰知道她也有這麼愛說話的時候。
看來不是小女兒內向，而是沒遇到投緣的人。
話又說回來，思思那性格...
處處咬尖兒，又有那麼多的小心思，也不怪綿綿不跟她親近。
秦思在屋裡摔摔打打半天，竟然一個觀眾也沒有！自己都摔累了，氣哼哼的走出來找觀眾。
李秋雨笑著抬頭，見秦思出來了，收起滿臉的笑，又回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冷淡地催促道，
「秦思，時間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咱們就走吧。」
雖然還挺捨不得綿綿這小姑娘的，但以後總有再見的時候。
李秋雨的到來就好像是最後的催命符，秦思真心生出幾分慌亂來，她是真的不想下鄉啊！
她不安的踱著腳，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嘴唇都不自主的翕動著，無措的看向劉玉珍，又去看秦綿綿...
「綿綿，我...」
她支吾著，眼淚在眼眶裡，是真的要掉下來了。
同時她心裡也有一種篤定，只要她用上這招，綿綿一定會替她下鄉的。
因為從小就這樣，只要是她真的害怕的掉眼淚，綿綿就會一聲不吭的替她把所有的事都幹了，無論是什麼！
秦綿綿警鈴大作，來了！
上輩子就是這樣！秦思泫然欲泣地喊了一聲，「綿綿，我不敢去...」
秦綿綿就像是孫悟空、M國隊長、蜘蛛俠...各路正義使者化身了一樣挺身而出，默默背起秦思早就給她準備好的行李，跟著大部隊下鄉去了！
雖然這輩子不管她說啥秦綿綿都不可能傻蟲上腦，但她也嫌晦氣啊！
於是她抓住那半秒的時間差，搶先開了口——
「好可怕呦！姐姐你一定要經常往家裡寫信，綿綿會時刻想著你的，加油加油！」
嘴上這麼說著，身體還緊依在李秋雨身後，好像這樣才能得到足夠的安全感。
握緊加油的拳頭看起來是故作的堅強，驚懼的小臉兒上全是害怕，比秦思脆弱一百倍！
秦思呆愣的眼淚都沒了...這是她那個一手就能扭斷雞脖子的妹？
李秋雨大姐姐似的搖頭笑了笑，手摸上秦綿綿的腦袋瓜兒，心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嘴裡哄道，
「綿綿不怕，我和你姐姐已經是十八歲的成年人了，下鄉是已經做足了充分心裡準備的事，不會搞哭哭啼啼那一套，無用又怯懦，對吧秦思？」
剛醞釀出熱乎眼淚的秦思...
又憋回去了。
在李秋雨的催促下，秦思還磨嘰著不肯動彈，嘴裡直叫綿綿綿綿的，給劉玉珍氣的夠嗆。
不管她說什麼，秦綿綿就當沒看到，反正她有李秋雨打掩護。
李秋雨到這時候也覺出什麼了，一臉的若有所思，還特意用身體擋住秦綿綿，連秦思的臉都看不見。
劉玉珍跟著著急，思思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正事啊，人家都等著呢，她還在這放賴！
於是自己進屋把秦思打包好的行李拿出來，往她背上背。
「思思，趕快的，人李秋雨等著呢！」
秦思卻躲閃著不肯接行李，氣得劉玉珍直跳腳。
秦綿綿不聲不響的閃到劉玉珍身邊，做勢要道別的樣子。實際上偷偷解開了包袱一角，裡面的衣服簌簌落了下來，散落一地...
劉玉珍嚇了一跳，慌忙去撿地上的衣服。
等拿到手裡才發現不對勁，這補丁落補丁的舊衣服哪裡是思思的？
「怎麼回事？這些明明都是綿綿的衣服，你收拾了一頓是給綿綿打包行李呢？」
劉玉珍瞪著眼睛問，唬著臉發怒的樣子嚇得秦思一瑟縮。
「就...綿綿她...」
秦綿綿也像被嚇了一跳，慌張的又看行李又看姐姐，滿臉寫滿了不可置信。
「姐姐，你是想趕綿綿走嗎？可是綿綿...綿綿也好怕啊！」
小姑娘似是不想讓人看到她流下來的眼淚，不停地揩著眼睛。可發顫的聲音和微抖的身子不會騙人，那是從心裡發出的失望和控訴，孩子真的太傷心了！
李秋雨面上露出不贊同，啥人能幹出這樣的事啊？
反正她是肯定不捨得讓這麼可愛的妹妹替自己下鄉的，秦思可真夠狠的。
劉玉珍氣的嘴都哆嗦了，她還以為思思只是開玩笑，沒想到真打這樣的主意，還偷摸地換行李！
因為秦思和李秋雨一直沒到街口集合，知青辦的人直接到家裡來喊人了。
「秦思，李秋雨，你們收拾好沒有？」
管接人的知青辦領導拿著名單直接問。
李秋雨嘲諷地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對領導乾脆答道，
「領導同志，李秋雨已經準備完畢了，在等其他人匯合呢。」
一共就兩人，其他人還能有誰？
領導聞言皺緊了眉，
「秦思是哪個？報上名臨陣退縮可是要受處分的！我看你分配插隊的地方還不錯，難不成是想去偏遠農場？」
這話一說，秦思一改剛才的磨嘰樣子，嘴裡喊著，
「秦思馬上就好！」
腿腳從沒這麼利落的飛跑進屋，邊跑邊喊，
「媽，快幫我收拾行李！」
「這個，這個，都裝起來！」
「還有我新做的衣服，千萬別忘了！」
秦綿綿小小聲道，「姐姐昨天說要把新做的衣服留給我的...」
劉玉珍本來就被秦思氣的夠嗆，聞言愛憐地摸摸小閨女的頭，
「媽再給你做件新的，你姐那件太大了，不稀得要她的。」
大閨女這點心思都用在算計妹妹身上了！
「媽，我那被子太薄了，我要你新做那床！」秦思在屋裡喊。
劉玉珍一激靈，心疼的直往屋裡沖，
「等會兒，那是給你哥結婚準備的！」
...
秦思大包小卷的跟著大部隊下鄉了，劉玉珍連送都沒心情送，坐在屋裡直嘆氣。
這個沒良心的丫頭片子，家裡有什麼都門兒清。
她好不容易攢下的幾條毛巾、幾塊肥皂，全都讓秦思划拉空了。
和著原來說這不要那不要的，是因為她根本沒想自己下鄉，連行李都是收拾的綿綿的。
知道自己必須下鄉之後，啥好東西一樣沒剩下，都划拉走了！
這可真是她疼了這麼多年的好閨女！
劉玉珍氣的不行，憨憨的小閨女坐在她身邊，和她一樣，一會兒哀聲一會兒嘆氣。
劉玉珍看她這樣有些好笑，「怎麼？你的家底也被你姐掏空了？」
小閨女搖頭，手指著門口的空地，那兒正孤零零的躺著一個破包袱，
「我本來就沒什麼東西，都被姐姐捆行李里啦，全都在那，一件不差！」
劉玉珍一窒，秦思連針頭線腦都沒放過，獨獨綿綿的行李連正眼都不瞧一眼。
因為裡面除了幾件破衣爛衫，是真沒有什麼了。
想到這兒她有些心疼，綿綿好像從來也沒穿過新衣服，都是撿哥哥姐姐們的穿用。
劉玉珍心裡不好受，手攬著秦綿綿輕輕問，
「那你做什麼唉聲嘆氣？替媽上火？」
小閨女又搖了搖頭，抬起臉，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她，像盛滿了孺慕的星星。
她的聲音軟乎乎的，手還緊緊地扒著劉玉珍的胳膊，像是在後怕一樣。
「好險好險，我剛剛差點就離開媽媽了呢...」
劉玉珍的心霎時又酸又疼，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她一把把秦綿綿摟進懷裡，心肝肉啊的喚著。
我的小乖乖誒，我原來是傷了什麼天理啊，怎得忽視了孩子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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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值+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