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隨時
秋季的下午，陰雲遮住了太陽，讓地面上也有了一絲涼爽。
廣場上站著三四百人，男女各半，都穿著灰撲撲的迷彩服，分幾個小方陣站在一起，眼睛放著光地看向站在前面的軍官...手裡的槍。
「這次時空列車，是人類史上的首次，高位文明並沒有給我們詳細的限制，只用了一個『高隨機性』來描述。」軍官大聲說道。
「什麼是高隨機性？這趟列車出發時間位置，目的地未知，限制不明確。時間緊迫，國家迅速做出決定，要求每名乘客在集訓中至少擁有阻擋意外狀況的能力。」
「報告！」一個少女有點緊張地打斷了軍官的話，「那為什麼直接派軍隊呢，要是真的有危險，我們能退出嗎？」
「只要在上車前，你們隨時可以放棄登車。」軍官點了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覆，隨後又氣憤地撇撇嘴，
「列車車次不止一批，環星會議經商討決定，各國必須同時僅部分軍隊和公民同時參加，以保證公平。」
這種尷尬的政策用腳趾頭想都是那個犯病的聯邦合眾國想出來的，陸仁甲心中無語。
「待會各方陣跟隨各領導人到各區域練習打靶，登車前成績合格就能領取一把警用手槍登車。」
軍官掃了一眼明顯興緻大降的眾人，「有沒有練過射擊的，經常進射擊館玩或者服過兵役的。」
寥寥數人舉起了手，其中陸仁甲是唯一一個面色稚嫩的，看樣子另幾個都是服過兵役的。
「練過幾年？」軍官饒有興趣地看著陸仁甲，顯然對這個略壯的小白臉起了點興趣，「練的什麼槍？」
「八九年..吧？」陸仁甲在爸媽的「強烈建議」下，剛上小學就開始接觸槍械和格鬥了，「小學練的手槍，初中只練過l-star和r-301。」
陸仁甲明顯能感受到周圍年輕人仇富的眼光，他尷尬地把手縮低了一點，摸了摸鼻子。
「行，你運氣不錯。」軍官嘴角略有抽搐，真是他羨慕的人生，「你們幾個有槍械基礎的站在這裡，待會帶你們去試試r-301.」
「有格鬥基礎的呢？」軍官又問道，「搏擊或者散打之類的都行，你們幾個練槍的不用動，和格鬥的一塊登個記。」
「行了，你們幾個在這登下記，明天是近戰兵器訓練，給你們開個小灶。」軍官拿出一張二維碼，幾人一一掃過，「好了，格鬥的幾個跟著王教官先去練手槍吧。」
「你們幾個，過來跟著我。」軍官對著剩下幾個人說道，「我姓李，叫我李教官就行，待會先去試試p2070，行的話今天就能一人一把，給你們每人配倆彈夾和快速裝彈器。」
「李哥，你不怕出事？」李教官身旁的小軍官擔心的攔下他。
「這怕什麼，發的越早越不容易出問題，你們幾個也聽著點。」
李教官沖著幾個人說道，
「雖然咱們這個集訓安排了七天，但事實上哪天發車完全隨機，我們只能確定是這七天內發車，真有能力別藏著掖著，越早給我們證實實力，我們就能越早給你們配全裝備，甚至如果今晚發車，那麼為保證安全，那邊練輔助手槍這一下午沒合格的，我們不會提供手槍，他們要麼退出，要麼帶著基礎物資進去。」
「還有一件事。」李教官囑咐道，
「今晚回去抓緊把東西收拾好，在你自己帶的背包中裝上必備的物資，迷彩服裝上也是能裝多少裝多少，列車沒有告訴我們限制負重，一旦中途出現限制，你們得及時捨棄那些行李箱，保住背包，甚至只保住身上攜帶的物資。行了，沒啥別的說的了暫時，跟我走。」
陸仁甲暗暗記下軍官的話，想著要不要展示下自己兒時的「學習成果」，高中三年內卷的「大腦格式化」，整的他也有點不自信了。
「報告！」
練槍的幾人剛踏入射擊點，少年的聲音便想了起來，陸仁甲決定為了物資，還是試一把，「李教官，能讓我試試嗎？」
「哦？」軍官臉上掛了一模微笑，「當然，要是你對手槍足夠熟練的話，可以直接算你合格。」
摸了摸這把保養極佳的p2070，感受著上面熟悉的紋路，陸仁甲抬手就是一槍。
「砰！」
看著一二環之間的小洞，教官微笑的嘴有點僵硬，他剛想說話，就被陸仁甲的槍聲打斷了。
「砰！砰！砰！砰！砰！..」
五環，八環，十環，十環，十環...
除了前三槍不太准，後面都跟開了自瞄一般。
看到陸仁甲放下了手槍，教官剛想上前，少年卻左跨一步拿起了r-301步槍。
「放..」
「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
李教官的話剛出口，就被陸仁甲的操作憋了回去。
陸仁甲顯示連續點射，把遠近幾個靶子全部爆頭點掉，在最後兩個靶子更是直接把手順著改裝的握把移到了槍的護木上方，壓槍掃射爆頭。
「抱歉。」陸仁甲放下槍，摸摸鼻子，「太久沒打了，前幾槍手有點生。」
「你小子，跟誰學的槍。」李教官眯著眼，「怎麼有點老張的味道。」
「家裡有點小錢，就請了個好點的老師。」陸仁甲打了個哈哈，「李教官，我這能算合格嗎。」
身後的幾個青年，則是完完全全地淪為了背景板。
一下午的時光很快便過去，陸仁甲飯都沒吃，直接趕回了宿舍，畢竟..
把背上背的r-301藏在桌子側後面，p2070手槍則是直接放在了桌面，練步槍的幾人都拿到了手槍，不過r-301步槍只有陸仁甲拿到了，其餘幾人分到的都是普通的警用步槍。
就在此時，陳磊的視頻請求出現了，陸仁甲選擇只開了語音。
「兄弟我今天可是狠露了一波天賦！」陳磊在攝像頭那邊給他照了照自己的褲腰，上面別著一把警用手槍，「第一天就通過的人可沒有幾個，哎你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開什麼小灶，講講唄，方便開攝像頭嗎？」
「我在吃飯。」
陸仁甲隨時抓了點零食放進嘴裡，發出咀嚼的聲音，開始滿嘴跑火車，
「就是練了練槍，不過我們這個步槍打的也沒讓教官滿意，給了個手槍打發了。教官也沒說什麼特別的，就是說把東西收拾精簡點，重要的隨身攜帶，雖然發的裝備齊全，但很多都只是以防意外，真到著急的時候別因為這些浪費了時間。」
午夜
「叮鈴鈴......」
屋內的喇叭突然響起，高中的生存經驗讓陸仁甲反射地從床上跳起來找衣服。
「出現突發情況，時空列車登車時間提前，請所有人迅速收拾必要物資，前往中心廣場集合，我們將統一登車，在半小時內務必集合完畢。重複..」
「真就時間隨機是吧。」陸仁甲迅速理好物資，準備出發。
「叮鈴鈴~」座機突然響起來，陸仁甲拿起了電話。
「c306陸仁甲，聽到消息后請在屋內等待半小時后再出發，與其他乘客錯峰登車。」
一句中性的播報員聲音過後，出現了李教官的聲音，「半小時后，你們幾人直接從教學樓後方進入地下車站，尤其不要讓別人看見你們背的步槍，以免引起動亂。」
「咚咚咚！」陸仁甲剛掛斷電話，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是陳磊的聲音，「陸仁甲！你收拾好沒，咱倆一塊下去！」
「你先走吧」陸仁甲連忙回復，「我剛起來，待會就下去。」
「好！你快點，我先下去了！」
樓道外嘈雜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陸仁甲看了看時間，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開門向外瞅了瞅，確定沒人後才背上背包走了出來。
他仍穿著灰色迷彩服，背包里塞著大量的藥品和事物，李教官另贈的彈掛中則只是放了少量繃帶、抗生素、營養液、壓縮餅乾、止痛劑及腎上腺素這類東西和彈藥。
手環呆在手上，多功能鉗塞進兜中，鏟子別在屁股上，手槍別在腰上。陸仁甲再次檢查了一遍后，提起步槍下了樓。
幾個方陣還在廣場中心聽著一位軍官訓話，陸仁甲悄悄撇了一眼便偷偷向地下車站走去。
在「地鐵」入口掃描了虹膜、面部、及指紋，就被放行了。陸仁甲便向下走，便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只能說是和普通地鐵一模一樣。」陸仁甲的思考到列車門口才被打斷，他看到了等待的李教官，便向他走去。
「給你點私貨。」李教官抱了抱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我猜老張肯定教你用過這玩意，萬事小心。」
摸了摸兜，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李教官強行塞了進去，陸仁甲眼神一僵，隨後真誠地點了點頭，「謝謝！」
列車的門口像是被泡泡覆蓋出了一層色彩奇異的膜，陸仁甲抬起腳，走了進去。
「干！」陸仁甲把槍斜背在背後，爆了句粗口，「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