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蛋
走出月光俱樂部，夜風中夾著著些許的涼意，君莫將自己的衣領立起，勉強擋住了涼風的侵蝕。
霓虹燈在街頭閃爍著令人暈眩的光彩，密密麻麻的廣告牌看似風光十足，卻無法遮掩其下早已斑駁的牆面。
行人低垂著頭，互相擁擠在狹窄的走道里，計程車呼嘯著疾馳而過，濺起大片水花的同時，也引來無數咒罵。
而僅僅只是一個街道的距離，高樓大廈直衝天際，無人機在空中漫遊，歌壇巨星的演唱會更是響徹雲霄，自下而上的舞檯燈光不斷的晃動著，看樣子繁華無比。
又是一陣涼風吹過，一張破舊的報紙飄到了君莫的腳下，露出了卡蘭星政府現任首長被塗鴉的面目全非的照片。
君莫看著報紙上碩大的字元，忍不住的念出聲來：「卡蘭星是公平自由的星球，這裡經濟繁榮、風景優美、人人都能安居樂業。」
「噗嗤！」一道女聲突然從君莫的身後響起，帶著濃濃的諷刺：「公平自由？真是醜陋至極的蠢話。」
「是啊，確實愚蠢，但是偏偏有不少人信了這種鬼話。」君莫轉過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少女。
白色的襯衫上暈染了大片的猩紅，那是酒水灑落在身上的殘留。黑色的百褶裙下是同樣顏色的絲襪，露出大片的絕對領域，棕色的小皮鞋套在不大的腳上，倒也顯得不是很突兀。
風吹動著長長的雙馬尾，也將從俱樂部裡帶出來的煙酒味散盡在空氣中。
「很好奇，明明是一位富家子弟，卻要來到這裡當酒水小妹，估計你在這裡賣一個月的酒，可能還抵不上你一天的零花錢多吧。」
不過雖然嘴上說著好奇，但是君莫並沒有一點想要探求下去的慾望，他只想儘快的結束話題。
「我……我這是事出有因嘛！」少女有些磕磕絆絆的結巴道：「不過這次確實要感謝你出手相助，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我可能……總而言之，謝謝你！」
她朝著君莫深深的鞠了一躬，兩條馬尾都幾乎要垂到了地面上。
但是過了很久，依舊沒有人回應她，少女有些好奇的抬起頭來，發現身前哪裡還有君莫，只留下一個消瘦的背影漸行漸遠。
「喂！君莫！」少女手呈喇叭狀對著君莫大聲的喊道：「我叫葉心鈴！你不要忘記啊！」
直到君莫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葉心鈴才捂著胸口，滿臉通紅的嘟囔道：「真是一個討厭的傢伙。」
但是想著剛才他替自己解圍的場景，以及和沃特對賭時那自信的神態，少女的臉不禁又紅了紅。
「不過，還是有那麼一絲絲帥氣的。」
……
雖然君莫的身價不菲，但是他並沒有選擇住進上城區。
因為畢竟自己的很多收入都是不合法的，如果被卡蘭星的執法人員發現，那麼他難免要惹上不小的麻煩。
而下城區作為卡蘭星勢力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無論是黑市也好，還是賭場也罷，許多不被允許的場所在這裡混的風生雲起，或許這裡面也有那些達官顯貴的手筆也說不定？
君莫的住所就是在下城區的一處有些老舊的小區里。
發生故障的廣告牌噼里啪啦的閃爍著電火花，忽明忽滅的圖像勉強也成為了一種比較特殊的指路牌。
「喲！君莫回來了啊！」
「聽說你今天在林老闆那裡可是賺了不小的一筆。」
「小君莫就是有出息，不像我家的臭小子，成天鼓搗一些破銅爛鐵。」
「……」
看到君莫走進小區，許多熟悉的面孔紛紛打起招呼來，這種熱情或許也只能在下城區見到了。
用林姐的話來說，上城區缺少了某種東西，好像是叫……人情味？
管他呢，人這種生物，最是難以琢磨的了，有的心思簡單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麼；有的老奸巨猾城府極深，一旦失去價值就會將你遠遠踹開。
「王奶奶，您慢點，小心別累到腰。」
「李大叔，天樂鼓搗的那可不是破銅爛鐵，那種在機械上面的天賦是我們羨慕不過來的。」
「我回來的路上看見肉價降了，孫姐，你不去搶他個十來斤？」
「……」
一路回應著，君莫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他現在有些理解林姐口中的人情味是什麼意思了。
等到回到了家中，君莫揉了揉笑到快要緩不回來的臉，然後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一顆通體漆黑的蛋還完好無損的躺在溫床里之後，他明顯的舒了一口氣。
當初君莫在卡蘭星醒來之後，這顆蛋就已經靜靜地待在了他的身邊了。
他丟失了很多東西，身份、記憶、名字……
那個時候的他，和整個世界的聯繫幾乎微乎其微，放眼望去全是一片陌生。
只有這顆不知名的蛋，讓他的心靈有了那麼一絲淺薄的寄託。
再後來，他遇到了林姐。
在林姐的幫助下，他重新獲得了身份，獲得了名字，甚至得以進入御獸高校進行學習。
他與這片世界的聯繫也是越發緊密，他感覺自己不再孤身一人。
君莫打開了溫床的玻璃罩，輕輕地撫摸著這顆蛋有些粗糙的外殼，生命的溫度跟隨著跳動傳到了他的掌心。
「明天我就要覺醒御獸紋了，你可要快點出來哦，不管怎麼說，我的第一個結契精靈還是希望是你的。」
黑色的蛋輕輕的晃了晃身子，似乎是在回應君莫的呼喚。
「那就說好了，我們一起努力吧！」
……
夜深了，喧鬧的外界逐漸靜了下來。
無人機在半空中遊盪，搜尋著一切可疑之人；清潔機器人開始在街頭作業，將白日里人們產生的垃圾盡數清理；高樓上的投影屏上，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那是部分生活在數據流中的精靈在嬉戲。
生活在卡蘭星上的不只是人類，人工智慧和精靈也是這個星球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屬於人們的前半夜已經過去，而屬於它們的後半夜才剛剛到來。
君莫熟睡在床上，白日的睏乏讓他早早的陷入了深度睡眠。
房間角落的溫床里，一圈又一圈的神秘光暈從黑色的蛋中透出，隱隱可見，一條修長的身影在蛋殼裡舒展著身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