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第43章 第43章

車上放著舒緩的音樂,慢慢流淌的音符,像是在安撫人心。

阮令儀坐在車上,和宋斯年講她給自殺那姑娘看病的經過。她作為醫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作為人,更有自己的道德底線,她確定,自己沒有說任何傷人的話。

「我知道。」

宋斯年抱著她,像是安慰小孩一樣,拍了拍她的背。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阮令儀的為人,她是個再善良不過的姑娘,從小就是。

她當然不可能對患者說什麼重話,她的教養就不允許。

「我覺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

阮令儀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這件事情發酵得太快,背後必然是有推手的。誰想要針對她,並不難猜,霍家這手段,不是第一次用了。

但她冷靜下來后,發現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

不管那女孩自殺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說到底她人是清白的,哪怕一開始可能會受到一些騷擾,但大體應該有限。

畢竟網友大多數只敢在線上重拳出擊,特別是當這件事情並不和他們切身利益相關時。

「我知道。」

宋斯年說道,「想針對的你的人不可能只借這一件事情,就想打倒你。」

後手必然是有,但具體是什麼,誰也沒有辦法預測。

兩人正說著話,阮令儀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接,宋斯年已經快她一步,按下了接聽鍵。

從電話里傳出的是不堪入耳的辱罵。

宋斯年神情冰冷地掛掉了電話。

他打開了阮令儀手機的簡訊app,未讀信息已經超過百條。宋斯年點開最上面一條——

「你怕不怕,那個被你害死的女孩,今晚就站在你床頭。」

他動作迅速地關掉了頁面,但阮令儀還是看到了。

她看了宋斯年一眼,他大概是擔心她害怕,可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呢?那姑娘割腕的照片她看了,傷口很淺,沒有傷到動脈,很快會結痂。

如果她晚上站在她的床頭,阮令儀還要問問對方,她到底說錯了什麼,傷害到了她幼小的心靈。

「我派兩個保鏢給你,這段時間,無論去哪裡,都把保鏢帶上。」

不管怎麼說,先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在這種事情上,阮令儀沒有道理不聽話的。

她至今覺得父母的車禍和霍家脫不開關係,雖然她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防備一下,總是沒錯。

其實,如果能以這件事情為基礎,得到一些關於過去的線索,就好了。

看著阮令儀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宋斯年點了點她的鼻子:「想什麼,這麼入神,是不是還在害怕?」

她從前被網暴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不知道她一個人默默經受了什麼,但是能讓她一個小姑娘最後不顧一切,去到港城,以自身為籌碼進行交易,想來是差點將她逼到無路可走了。

「害怕了,盡可以告訴我。」

其實說太害怕,根本算不上。

最多是有些迷茫和想到過去的痛苦。

但宋斯年都這樣說了——

阮令儀順勢抱住了他的脖子:「老公老公,我真的好害怕。你快抱抱我,親親我。」

「抱抱親親就不怕了嗎?」宋斯年原本看她在醫院門前狀態有些不對,還挺擔心,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了。

他的妻子,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很多。

「不夠啊,還要……」

阮令儀笑眯眯的,一看又是有了什麼鬼主意。她湊到宋斯年耳邊,先是吹了口氣,然後掐著嗓子說了兩個字。

宋斯年聞言,閉了閉眼,似乎想壓住翻滾的情緒,最後也沒有成功。

他一手護住阮令儀的後腦,一手支在車窗之上,欺身向前:「作吧,你就。」

車子還在平穩行駛著,窗外的景色變換著後退。

車內的擋板被懂事的人升起,宋斯年將小姑娘壓在車窗上,兩人唇齒交纏,呼吸相聞。

許久之後,他才狠狠地說了一句:「回家收拾你。」

比兩人先到家的,是外賣。

看到阮令儀點的那杯「厚乳拿鐵」,宋斯年忽然覺得額頭跳了跳。

偏生某個罪魁禍首還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喝了咖啡后,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方綿密的奶泡。

宋斯年眼神微暗,行動上卻十分克制,只伸手替她揩去了嘴角還剩下的那點白色,甚至還有心情問她:「中午想吃什麼?」

「糖醋排骨。」

阮令儀撇了撇嘴。

她都這樣挑逗了,宋斯年竟然除了一開始在車上稍微有些失控外,全程和沒事人異樣。嘖,如果不是她早已經親身經歷過,大概還會以為他不行。

某些人能裝是真能裝。

本來這個點,如果沒有發生熱搜的事情,宋斯年應該還在公司里。

但既然都已經偷了這點閑暇時光,那也沒有必要浪費。

宋斯年叫人送了菜過來,他很久沒有給阮令儀做過飯了。

阮令儀屬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類型,在英國的時候想過學習做飯,但在幾次以觸發煙霧報警器為代價做出黑暗料理后,她就放棄了。

和她完全相反,宋斯年就是個中華小當家,常見的家常菜,就沒有他不會的。就算實在不會,看看菜譜,他也能把菜做個七七八八。

阮令儀雖然不是很喜歡下廚房,但看宋斯年下廚房似乎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平時西裝革履的男人,此刻正系著圍裙,在處理排骨。他的襯衫袖口被挽起,露出肌肉緊實流暢的小臂,平時總是扣得一絲不苟的領口也開了幾顆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往裡探尋。

他這樣居家的樣子,不多見的。

「秀色可餐啊,宋先生。」

到家之後,阮令儀的狀態鬆弛了許多。

她將手機設置成了靜音,想了想,乾脆直接開了飛行模式,隔絕一切騷擾電話。

不過為了防止醫院裡出事了找不到她,她還是連上了家裡的Wi-Fi,保持了微信暢通。

宋斯年瞥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並不接茬。

dollar聞到了廚房裡食物的味道,搖著尾巴,慢悠悠地晃蕩了進來。

它這幾天和宋斯年的關係總算是緩和了一些,雖然還愛用大尾巴掃他,但總歸是不齜牙了。

dollar盯著宋斯年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一星半點的食物,有些委屈地蹭了蹭阮令儀的腿。

「怎麼辦啊弟弟,你姐夫都不愛搭理咱。」

阮令儀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圍脖,一邊說著,一邊偷看宋斯年的反應。

宋斯年動作利落地切著生薑,依舊不搭話。

阮令儀嫌沒趣,哼了一聲,出門和dollar玩。

院子里空曠,dollar玩了會兒飛盤,滿足地躺下曬太陽。

沒一會兒阮令儀的手機響了起來,它又屁顛屁顛地去家裡給她拿手機。

阮令儀從dollar嘴裡接過手機,是喬歲和的微信電話。

「我靠,我終於聯繫上你了,沒事吧?」

喬歲和在得到消息之後一直瘋狂給阮令儀打電話,但混在騷擾電話里,沒有被分辨。

「我沒事,今天休息,我在家裡。」

喬歲和聞言鬆了口氣。

「雖然熱搜已經撤了,但網路上對這件事情的討論度不小。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現在網民這些嘴是想堵也堵不住。」

早些年處理這些事情還容易一些,關鍵詞一檢索,再一刪就完事了。但現在,網民也在進步,你封了一個關鍵詞,他們能想出千萬種縮寫和代稱。

阮令儀倒是不知道熱搜已經被撤了的事情,她打開微博一看,果然,相關內容早已不見了蹤影。

想來,是宋斯年的手筆。

「你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了嗎?」

「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過錯。」可是卻有人在捏造事實,有人在推波助瀾。

頭頂的太陽發出炙熱的光,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可是比陽光更加讓人難以直視的,是人心。

「如果事情再發酵,我這邊會訴諸法律手段。」

「你幫我留意一下,到底是誰在雇傭水軍吧。」

她心中懷疑是霍明羽,因為最近唯一和她有正面衝突的,就是霍明羽,可是霍明羽現在的經濟情況應當很糟糕,沒有道理有閑錢來做這件事情。

除非……下手的是霍氏。

「我知道。」

喬歲和說,「無論如何,你萬事小心。」

掛了和喬歲和的電話后,阮令儀開始思忖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經過程硯白的婚禮一事,她和霍家的矛盾已經被放到了檯面上。她那公公雖然還執意要護著霍家,但宋家現在主要由宋斯年的兩個哥哥把持著,權利相對分散,能給霍家的幫助並不多。霍家一直以來的保命符,只有手握雄厚資本的宋斯年。

但是宋斯年現在站在她這邊。

阮令儀這些年雖然一直斷斷續續有在收集對霍家不利的線索,但一直沒能找到能徹底扳倒霍氏的關鍵。

她閉上眼睛理了理腦海里的思路,突然,一個地名躥了出來——長青鎮。

或許,她應該再去長青鎮看看。

宋斯年出來喊她吃飯的時候,阮令儀正在聯繫錢恆。她有意向再參加一次「候鳥醫生」計劃,去長青鎮。

錢恆知道太太對他頂頭上司的重要程度,很快給她安排了最近的時間,就在三天後的周六,那天正好也是阮令儀休息的時間。

確定好了相關事宜后,阮令儀才進屋。

宋斯年準備的菜色都是她喜歡的,光聞著香味,都讓人食指大動。她正想動筷,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腿。

是某隻貪吃小狗的爪子。

dollar雖然坐著,目光卻緊盯著桌上的飯菜,蠢蠢欲動。阮令儀和之前一樣,用清水涮了兩塊肉給它解饞,但更多的卻沒有了。

dollar顯然不滿足,還是哈著氣等著投喂。

狗勾不能吃太咸,作為一隻講究的老狗,dollar每天的餐食都是高級狗糧搭配生骨肉和新鮮蔬菜之類,定時定量。為了防止它一直在這裡坐著,影響身心健康,阮令儀還是喊了張嫂,讓她帶dollar去外面玩。

沒有了小狗在邊上虎視眈眈,阮令儀終於順利吃上了飯。

她想不起來上一次吃宋斯年做的飯菜是什麼時候了,但這一次的吃起來,似乎味道比以前更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了幾分家的氛圍。

阮令儀鍾愛排骨,宋斯年見狀,給她添了幾筷子青菜。

青菜她也愛。

一直到碗里的米飯都被掃光,她才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

宋斯年看到阮令儀抽紙擦了擦嘴,靠在椅背上,抬眸看她。

「嗯。」阮令儀沒有仔細品味他這個問題,應了一聲。

等到她回過味來,覺得有點不對勁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籠在了一片陰影下。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走到了她身邊。

她仰頭看他,正想說話,男人卻伸手,夾著她的胳膊,把她抱了起來。

「啊!」

阮令儀一聲驚呼,胡亂伸手,想抓宋斯年的衣襟,結果手指抓到了扣子。

扣子落在地上的聲音細微卻清脆,與此同時,阮令儀被放在了餐桌上。

「這麼著急?」

少了顆扣子,男人前襟微開,有些風光不可避免地露了出來。

她本意不是這樣的!

阮令儀本來想解釋一句,但是看到男人挑起的眉梢,就知道解釋什麼的,都是徒然。

一個小時前,她肆無忌憚挑逗他。

半個小事前,她還口無遮攔,說他秀色可餐。

所以說這個男人之前半句話都不多說,是等著和她算一筆「總賬」。

宋斯年看她有些泄氣的模樣,輕笑了一聲。隨即俯身,咬住她的耳垂,輕磨了磨。

男人的呼吸炙熱,但阮令儀好像更熱,她白皙的耳垂漸漸泛紅,紅暈一直蔓延到了側臉。

宋斯年的手下滑,落到了她柔軟的腰肢上,輕輕摩挲。再開口時,聲音已經染上了些許曖昧:「你吃飽了了,該輪到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對剛剛自己做的飯菜沒有什麼胃口,宋斯年像是餓了很久,所以吃起「午餐」來實在是毫不客氣,什麼都想嘗一嘗,卻又好像哪裡都嘗不夠。

阮令儀覺得自己好像落在了海里,浪一波高過一波。

而她的身體,也隨著浪潮,漸漸化成了水。

等到這一場閨房秘事結束,她已經一個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連洗澡都是男人抱著她去的。

當身體真的被熱水沒過時,阮令儀還抽空想了個問題。

不是說男人一旦到了三十歲,某種能力就會斷崖式下跌嗎?

這男人現在這麼勇猛,難道是因為快到臨界點了?

作者有話說:

前兩天我寫著寫著感覺快完結了。

這兩天我又覺得還有好多內容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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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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