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尋奇醫險失遇刺
()殿內一群人靜下來,盯著劉金。劉金跪著再次重重磕頭道:「皇上,奴才知道一個人也許會治好七阿哥。」
....乾隆最先反應過來:「快說.....」
「嗻!奴才早年在宮外,父母雙亡家裡落魄窮困,奴才與奴才的弟弟相依為命。記得奴才弟弟幼年也是出痘沒有出來,村裡的大夫告訴奴才治不了了,讓奴才預備後事。後來有位路過村裡的好心大夫,就在奴才要埋弟弟的時候,阻止了奴才,也沒用啥葯,是隔一天之後,奴才的弟弟痘子居然出來了.....」
「說重點!那名醫士叫什麼?住哪裡?」乾隆打斷了劉金的敘述。
「奴才那時小,聽的不太清,和那個大夫同行的叫他葉奎?不對!後面是....對!叫葉桂,口音是江淮官話。!」劉金終於完整的想起來了。
「葉桂....葉天士.....朕想起來了,是他!」乾隆頓時眼睛放光,怎麼會沒想到他。乾隆自幼在聖祖爺康熙帝膝下承歡,當然記得當年康熙爺搭背瘡,不知是誰推薦的葉桂,一個民間的大夫,進宮沒到幾次,就治好了康熙爺。康熙爺龍顏大悅,親自御筆題「天下第一」的匾額賜給他。
一個合格的醫者要走遍大江南北,看萬家病曉萬種藥物,才可歷練成醫。而像葉天士這樣的名醫,又不知現在在家還是雲遊。「江淮..江淮..」乾隆念叨兩遍,大聲對李玉下旨:「快!八百里加急,責江蘇巡撫為主,閩浙、兩江總督為輔,務必在三rì內找到這個叫葉天士,違者....哼哼..」乾隆冷笑了兩聲,「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嗻!」
三道聖旨在三個親軍侍衛的手裡高舉著,馳著高額白馬,喊著:「八百里加急!」,一道道厚重的宮門被打開,天還未亮,聖旨已近飛奔出紫禁城,各自奔向富庶的江南....同時還有一個人牽著匹馬從紫禁城的角門悄然而去.....
乾隆要找的這位大夫叫葉桂(字天士)。生於江蘇吳縣(今蘇州)人,其高祖葉封山從安徽歙縣藍田村遷居蘇州,居上津橋畔。家傳醫學,從小熟讀《內經》、《難經》等古籍,對歷代名家之書也旁搜博採。不僅孜孜不倦,而且謙遜向賢;不僅博覽群書,而且虛懷若谷、善學他人長處。從十二歲到十八歲,他先後拜過師的名醫就有十七人,其中包括周揚俊、王子接等著名醫家。
同行是冤家,這句話自古就有。深處的太醫院的那些大夫,單個拿起來,誰不是醫術翹楚,可是真讓那麼多的翹楚在一起,不互相羨慕嫉妒恨是不可能。深在殿內的這些人也許有人會知道,但是誰又會傻到找另外一個比自己強的人來搶飯碗呢。
生活在花花江南的人士們,提起江南名醫葉天士,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那醫術可神了!葉桂自號香岩,別人稱他為半仙。找他看病,有手到病除的本事。還傳說因他治癒過不少奇疾怪症,連神仙都慕名而來,變做一個平常人請葉桂診斷。葉桂號罷脈后,說了八個字:「六脈調和,非仙即怪。」羞得那神仙看過倉徨逃遁。不管這一傳說是真是假,可葉桂妙手回net,起死復生的事都是有口皆碑的。
而太監劉金的境遇,不得不說很是幸運。那年葉桂正好路過劉金的村子,去拜訪一位醫師友人。正巧碰見在村頭荒地邊的劉金,當時坑已經挖好,草席上躺著劉金的弟弟,那時候劉金的弟弟已經有出氣沒進氣了。看著劉金衣衫襤褸,哭著不舍的抱著要煙氣的弟弟,很是揪心。醫者父母心,葉天士當即阻攔住劉金即將的行為,承諾小劉金會免診金治好他的弟弟。
於是葉桂領著劉金,抱著他的弟弟去了友人那裡診治。葉桂要拜訪的友人就是村裡那位判劉金弟弟『死刑』的大夫,看見葉桂將其抱來,又是嘆氣又是氣的搖頭。葉桂二話沒說,借用有人一間屋子,央其幫忙借找了十餘張新油漆的桌子。然後把劉金弟弟的破爛衣服脫光,放在頭一張桌子上用手輾轉揉搓。待十餘張桌子都用過了,已經過了一晚。天剛破曉,劉金的弟弟終於緩過來,「哇」的哭出聲來,渾身的痘子也全了。劉金見自己弟弟救活,對葉桂感激不盡,但沒有金銀感謝,只得一遍遍的磕頭。葉桂阻止,劉金不懇,耐不過,葉桂好鬥蟋蟀,便讓劉金給自己抓幾個蟋蟀算作報恩了。
話分兩頭,這道救命聖旨是換馬不換人,rì夜兼程,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到了江蘇巡撫雅爾哈善的手上,雅爾哈善是最後一個得道聖旨的。至於其他,誰人在朝堂沒幾個大佬關照呢?估計早已得到消息,繼而閩浙總督喀爾吉善、浙江巡撫顧琮、兩江總督尹繼善馬不停蹄的早一天來到了江蘇巡撫的撫衙,一起等待聖旨。
聽罷聖旨,雅爾哈善接著燙手的聖旨,心裡委屈的不行,皇上聖明,可是在三天能找到人么?自己深受皇恩,以福建按察使署江蘇巡撫。這個位置多少人眼紅,這事要是辦砸了,位置不保是小,腦袋在不在還難說呢,想著頓時覺得脖子都涼了。唉......我有事你們也別想摘出去。
雅爾哈善清了清嗓子,環顧分坐在兩邊的上司,
「幾位大人,卑職現在毫無頭緒啊!這葉桂的家,我也查人去問了,說是出去雲遊學習去了,這叫什麼事啊!還有一天了,咱們得快些拿出個章程啊?」
「這個......七阿哥是當今萬歲和皇後娘娘的嫡子,天家的寵兒,這事只能辦好,不能辦砸!不然你我的赴京就不是請罪的問題了..........至於人嘛,只能一個字:找。已在治下了文書,誰能找到,金銀不吝」顧琮捋著長長的鬍鬚,說出自己的的對策。
「老顧,你們這些文人就是墨跡...」喀爾吉善原是行伍出身,說話嗓門大。曾是京師護軍營的副將,因個xìng直率且武略非常,乾隆特旨外調閩浙加總督銜。
「我早就讓手下的提督派兵到各個醫堂坐診的地方去問,窮鄉僻壤也派了人手,只要找到,第一時間就能得信兒。」
「你,你怎麼說我墨跡呢?」顧琮不願意了,
「你不是墨跡是啥?等有人揭你的文榜,那七阿哥早就....」還沒等喀爾吉善胡咧咧完,一直默不作聲的尹繼善大喝:
「喀爾吉善,小心你那張嘴!」尹繼善怒著看著喀爾吉善,喀爾吉善頓時咋了一下舌頭,悻悻的退在一旁撇撇嘴。
「管不好嘴,早晚有你受的。我們做臣子的,今兒就要為皇上效命!這樣,我們把rì常守衛的官軍不動,把自己治下州縣的其他官軍,衙役,兵丁全部派放到州縣鄉村,每一個角都不能落下!我們也都下去,一起找!這是我們忠心的時候了。」其餘三人互相看了看,一起點頭道拱手道:「謹遵制台大人諭!」
這裡不得不說尹繼善還是很厲害的,不是指他年齡大,而是說他的經歷。尹繼善字元長,章佳氏,滿洲鑲黃旗人,大學士尹泰子。雍正元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現在已然是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軍機處行走,兼正藍旗滿洲都統,這裡屬尹繼善的官職威望最大,職銜也多。他一話,誰能不從。
「那現在我們就兵分幾路,各自去找吧,告辭了。」說罷,起身急走出來撫衙,其他兩人人也緊隨其後。
出了撫衙,三人拱手分道而行。雅爾哈善在府衙正準備出,從內廳走出一個人,不是別人,是雅爾哈善的幕僚書啟師爺,姓李。五十來歲,做人做事很jīng明,頗得雅爾哈善的倚重。
「大人」李師爺朝雅爾哈善恭謹的拱了拱手,走到雅爾哈善的身邊耳語:「大人,剛才學生在內廳聽到幾位大人的談話了,學生有個換過帖的兄弟,是個跑江湖的,要不學生去找他,畢竟有些時候他知道的消息要靈通的多。」李師爺沒有停,繼續說著:
「找葉桂救阿哥是件急事壞事...大人,難道它就不是件好事么?只要大人先找到.......」
「呵呵.....好!去找你兄弟,只要找到人,銀子本官負責....哈哈...本官有了好處,少不得李師爺的。」
「學生只是盡本分,那學生就去了。」
「嗯,快去!本官也出去找,唉....但願我們能先找到吧。」話畢,分頭行事。
話說葉桂帶個醫童應一位老友之約去賞花,並未走遠,只去了鎮江一處的小寺廟。只是寺廟人跡罕至,清靜古樸,只有熟知的香客才會來進香,香火也不太旺盛;卻是一處極佳的修行之地。寺廟種植的梅花,彷彿沾染了佛xìng,不為四季所動,不應時卻應景的開著,一簇簇,叫人煞是喜愛。
到了寺廟幾rì,葉桂與老友不時的研習醫術,偶爾與方丈參禪下棋,山中過的不亦樂乎,卻不知道方外找他已經雞飛狗跳。
是rì,落rì餘暉絲絲縷縷的落在青翠的綠樹上,不覺一rì又要過去。月亮還只是一個淡淡的影子,像紙糊的燈籠一樣挑在一棵樹的枝椏上。晚齋過後,葉桂走在碎石裹著沙子鋪成的小路上,打算獨自在林間走走。
這條路平常很少有人走,眼前不遠處出現了四個人,穿著像普通的讀書人,一sè的深sè長袍,質地很好。走到葉桂的跟前,忽的站定跟腳,拱手問道:「先生,請問這是匿林寺(寺名編的)?」口音顯然不是本地人。
也許是這幾人憑空出現的很突兀,葉桂愣了愣...旋即說到:「嗯,匿林寺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幾位要去寺廟投宿可要快點了。」
「謝過先生!現在夜闌人靜,蹤跡難尋,我們要找到哪裡恐怕也要費一番力氣。」說話是剛才問話的那位漢子。身子短小jīng悍,一雙鷹隼般的眼睛深不可測的熠熠閃著。給人的感覺不想讀書人,像是**江湖人士。
「呃...好吧,我也是借宿寺廟的香客,那我們順路走吧。」葉桂想著,自己是一個大夫,並未結怨,還怕作甚。錢財嘛,自己身上沒有,都在寺廟住所,怕是盜賊也不能妄自傷害自己的xìng命。想到這裡,有些安心。
「那有勞先生了。」漢子與葉桂並肩同行,剩下的人僅緊緊的尾隨陌聲的走著。
月sè濃重起來,漢子主動和葉桂閑話起來。
「先生也是借宿的嗎?」
「噢,不是,老夫和老友賞梅而來。」
「那先生豈不是寺廟的常客?」
「呵呵....算是吧,以前給這個寺廟的主持診過病,之後就結下了善緣。」
「哦?原以為先生是教書聖人,沒想到卻是醫人的華佗。」一句馬屁不留聲響的哄得葉桂很是開心,也慢慢放鬆jǐng惕。
「敢問先生是否知曉我朝的大神醫,葉桂葉老大夫嗎?」那漢子很是崇敬的問著。
「呵呵...神醫不敢當,不才正是老夫。」
「啊?原來是也您就是?葉老大夫?」
「正是鄙人——葉桂」呵呵.....葉桂捋著飄逸的山羊鬍笑著,這時那漢子好像在想什麼,低頭默不作聲,霎時抬起右手從後背的腰處撥出一把軟劍,瞬間劍間指向葉桂的咽喉,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魔,怪異的笑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葉桂!你死期到了!!!」
葉桂傻獃獃的愣住在地,不得動彈........
(祝天下所有的媽媽們,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