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打出手
王繼蔭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只有一處木劍留下的貫穿傷，那一道傷口就是導致他死亡的原因。
脖子那裡倒是有兩圈勒痕，顯然就是兇手把他吊在樹上時留下的痕迹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繼蔭臉上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他安詳的合著雙眼，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未了的心愿終於完成了似的。
還不等杜絕細看，四爺爺就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後，還怒聲呵斥道：「不是都說了讓你往後去嗎？」
他這一下顯然是動了真格的了，甚至還用了內力，因為在他出聲的時候杜絕明顯感覺到了頭腦一陣發昏。
沒等杜絕說話，一旁的村長反而先發了怒：「杜明清！你要瘋是嗎？拽孩子還用上術法了？要是杜絕傷到了哪怕一根汗毛老子都讓你這老匹夫魂飛魄散！」
「我使勁了嗎？我教的徒弟我不知道他什麼水準？天降冥靈他不會是嗎？你吼個屁！」四爺爺也火了，他本來就是個暴脾氣，像個破炮仗一樣，沒人惹都要響兩聲，何況是現在惹了他？當場針尖對麥芒的和村長吵了起來。
「冷靜點，都冷靜點......」
杜絕這個挨罵的反而成了勸架的，不過這兩個老頭都是有點人來瘋的性格在裡面，越吵越激烈，甚至隱隱有了準備動手的趨勢。
「好你個老小子，我早己看你不順眼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四爺爺的雙眼一片猩紅，衣袍無風自起，一陣若有若無的嗩吶聲自他周圍出現，隨後響徹了整個山洞。
「動手？別以為我怕你！我告訴你四銼子，老子忍你十四年了！」村長也不甘示弱，他枯槁的皮膚逐漸透明起來，一道道奪目的亮光自他體內發出。
杜絕整個人直接傻了眼，哪裡想到這兩個平時關係特別好的老頭突然就要動起手來了。平常他們兩個也總是拌嘴，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眼看言語毫無作用，就在杜絕打算直接用武力攔住他們兩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洞口處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麼？」
來者是一個老頭，七尺余高的個子，紫面白髯，肩膀很寬大。身上套著一件綉面蓮花的袍子，但是這袍子被裁剪了一下，長度只到腰部那裡，兩條袖子都被剪了下去，可以看到手臂上滿是結實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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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舅公，您快管管他兩！」看到老人的那一刻杜絕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趕緊向老人求援。
「我就回去取個棺材，安撫一下杜老四的功夫，你們兩個在這打起來了？」順手把背在自己身上的棺材放到一旁，張正康皺起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老朋友。
「這個......」脾氣暴躁的四爺爺此時也蔫了下來。四爺爺硬氣了一輩子，就是當初夫妻吵架被四奶奶趕出來睡大街的時候他都沒低過頭，但就是面對三舅公他硬氣不起來。
「看你這點出息。」村長臊了四爺爺一句，不過四爺爺也沒敢回罵回去，只能把腦袋往右一偏，假裝沒聽到。
「怎麼把小絕也帶過來了？」
「還不是這個老瓶子！明明只有這麼幾天了，平穩地過去多好，可這老傢伙非要惹事！」
不等他說完，三舅公就掃了他一眼，把四爺爺下面的話憋了回去。
自知失言的四爺爺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吵鬧的山洞一下子靜了下來。
雖然四爺爺沒有多說，不過杜絕也聽出來了，他說的應該是自己出門的事。
為什麼這幾個老頭都時時刻刻的想把自己送出去呢？
沒有明著問出來，杜絕把這個疑問暗暗的藏在了心裡。
這幾個人一定有東西瞞著自己。
正想著的時候，三舅公已經把王繼蔭的屍體抱了起來，打算裝進棺材里。
「三舅公等一下，王爺爺的屍體不太對！」
「你又想幹什麼？」聽了杜絕的話，四爺爺立刻呵斥道：「這是大人的事，你個小屁孩別在這添亂！」
沒理會四爺爺的呵斥，杜絕堅持說道：「剛才我在看王爺爺的屍體的時候，我看到他傷口裡有一隻眼睛！」
一語驚人，此話一出山洞裡的三個人全都傻在了原地。
「真的，雖然只有一瞬，但是我看見了，特別的靈動，看著就像活人的眼睛一樣！」
「放屁！」
還是四爺爺第一個反應過來，怒聲道：「我兄弟修鍊的是正統的道家內功，能請五雷正法，喚天兵天將的！那些邪祟之物在他體內根本沒有生存的空間！」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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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杜絕說完，四爺爺已經搶上一步，從三舅公那拽過王繼蔭的身體，伸手撕開了他的傷口。
王繼蔭的鮮血已經凝固了，所以這一下並沒有流出血來，但血腥的樣子還是嚇了杜絕一跳。
不過縱然這場景駭人心魄，但那傷口中哪裡有杜絕口中所謂的眼睛？
「這......」
杜絕傻在了原地，四爺爺這粗暴的行為給他的心靈帶來了極其猛烈的衝擊。
「慫貨！你小子還是膽小。這膽子得練，不然以後要是遇到那些比這還血腥殘暴的東西你豈不是要嚇死？」
四爺爺白了他一眼，把王繼蔭的屍體重新放回了棺材里，跪在地上，對棺材磕了三個響頭。
侮辱屍體，肯定是要行大禮來賠罪的。
杜絕跟在後邊也像叩頭賠罪，不過膝蓋還沒彎下，身子就被旁邊的村長給拉住了。
「我說過了！」村長定定地看著他：「你這輩子，不必向任何人下跪！」
「可是......」
村長沒再讓他說下去：「不必深究，你記住就行了，和另外兩條一樣，當成你的金科鐵律。」
另外兩條是指他小時候村裡長輩在一次飯局中，讓他發毒誓作為終身準則的話。
一條是小時候母親教他的。
永不卑微，永不懦弱，永不殘忍。
還有一條是學藝時三舅公教他的。
他現在還能記得三舅公教他這話時的滿臉殺氣。
「天下盜匪凡有無故殺戮者，必殺之！」
......
杜絕點點頭，把村長說的第三句話記在了腦子裡。
「走吧，回村吧。」三舅公把棺材放在杜絕身上，讓他為王繼蔭扛棺，然後轉身就要出洞。
「就這麼走了？」杜絕一臉的不敢置信：「咱們不在這查查王爺爺是怎麼死的嗎？」
「不必了。」
三舅公沒有回頭，一向聲音清冷的他，在黑夜中聲音卻顯得異常沉悶：「此事涉及我們那代人的恩怨，和你毫無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