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
距離山谷不遠處,一行人在官道上徐徐前行,為首的人身著黑色蟒袍袖口處纏著幾朵金絲織的祥雲腰間一條玄色腰帶,上掛一隻白玉,玉佩上的流蘇隨風肆意擺動。
男子劍眉之下,一雙丹鳳眼掃視前方。一聲低沉的聲音傳出:「墨雲,即將抵達南寧城,注意警戒。天色不早了,吩咐下去,就地紮營。」
一名身形稍瘦,穿著勁裝的男子領命。
......
太陽落山,餘光卻遲遲不肯離開,橘黃色的陽光將天邊的雲染上了顏色,似是要點燃遠處的山。不久,夜色襲來,一彎鉤月也被烏雲遮住。
燕王與一位老者坐在篝火旁交談。
「軍師,我們來南寧的這一路上,有些太順利了,我總覺得麻煩要來了。」燕王對老者說道。
「月前我們曾派到南寧的探子傳信,說鎮南侯近來並未有什麼大的動作,若是來些散兵,倒也無礙。」軍師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殿下此次受皇命,前來巡視南疆邊防,想來,鎮南侯也不敢放肆。」
聽到此處,燕王回想起了他剛從北疆回京,父皇便單獨召見他,憂心忡忡地對他說:「珩兒啊,你剛剛回京,理應叫你休息半年,可兵部頻頻丟失軍械,雖說每次都是微不足道,可加起來,卻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燕王低頭沉思,不久說道:「父皇是懷疑有人私自屯軍?」
皇上點頭,繼續說道:「且朕查到,最近的一批軍械像是要向南運去。鎮南侯擁兵自重,已經多年未回京述職,雖然他已將自己的長子送京當作質子,可這質子的母族在朝堂上勢力龐大,名為質子,實則想裡應外合,伺機謀反啊。如今你的幾位皇兄為太子之位鬥成一團,朕無人可用啊。」
「鎮南侯不能太急,應徐徐圖之,兒臣便去南疆查找他意欲謀反的證據。」他當然知道皇位不可能給命星貪狼的人,皇位自然與他無關。
皇上滿意的點頭,說道:「嗯,朕也正有此意,下一個月,你便以代朕犒賞三軍,巡視邊防的名義,去南疆調查一番。
其實他此次前去南疆,不只是為了調查鎮南侯謀反一事,更是為了尋求解藥。
他在出生時,父皇聽信欽天監監正的讒言,信了所謂「命屬貪狼,當送於邊疆克敵」的話,被送往北疆,自小在北疆長大。卻在十歲時,被歹人所害,身中劇毒,幸得高人相救,保住了一條性命。
然而毒未全部去除,時常發作。那位高人留下一句「十年後毒發身亡,若想活命,南寧自有機緣」的話,便離開了。他中毒之事,只有幾個親信知道,就連他的父皇也不知道。
而與此同時,又一樁噩耗傳來:母妃病逝。
自己的母妃每年都會來北疆看自己,這也成了茫茫大漠中,自己唯一期盼的事情了。如今卻......
在他稍微長大后,便覺得他中毒與母妃身亡這兩件事情有聯繫。自知此去京城,凶多吉少,可為了博自己的一線生機,也為了給母妃報仇,自己不得不去。
正欲繼續往下想時,軍帳燃燒,四周散發迷煙。軍士立馬警戒,墨雲墨雨急忙趕來。
「保護殿下。」
「小心埋伏。」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嘈雜的環境中,他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一會兒,便雙眼猩紅,青筋暴起,捂著頭,臉色蒼白,眼前逐漸模糊。
不遠處的樹林中,一群黑衣人眼中露出殺機,令人戰慄。
「這迷煙竟如此厲害,燕王武藝高強,也能被迷暈。」
另一個黑衣人答道:「那是當然,這可是針對他所中之毒專門制的引子,對其他人無效,對燕王,卻是生不如死。」一聲獰笑后,繼續說道:「該我們上了。」
一群人從樹林突然殺出,打了燕王軍一個措手不及。
墨雲急忙下令:「快,掩護殿下和軍師撤退。」
一行人向山上撤去,途中不斷有人倒下。見到前方有一片灌木叢,軍師當機立斷,說道:「將殿下藏到樹叢,我們引開敵人,必須要為殿下博得一線生機。」
眾人立馬安撫好昏迷的燕王,另一個方向跑去。敵人仍然窮追不捨。
......
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身著一襲白衣的女子走來,正要躍過灌木叢時,卻發現這裡躺著個人。
穎落將此人拽出來,緩緩蹲下身子,開始細細端詳此人。
這時,不遠處走來了那位老道士和小道士。
那老道笑說:「小姑娘,你好本事啊,才化為人形,便拐了一個俊後生。妙哉,妙哉。」
穎落聽此,翻了個白眼,輕聲嗔道:「老道士,沒見這人昏迷了嗎?還不想法救救他。」
「他身中奇毒,可我無能為力,你才是救他之人。」老道搖搖頭。
穎落面露難色,說道:「我如何能救他?」
老道指著穎落說道:「你是山谷靈氣所化,蘊含無限生機,只需獻祭自身,便可解百毒,活死人。」
穎落聽此,急忙搖搖頭,說道:「我好不容易化了形,怎能救一素不相識之人,獻了自己?我不要。」
老道聽此,又開笑,說道:「還有一法,你給他喂滴自己的血,雖不能根治,卻也可以解燃眉之急。」
穎落就要咬破手指時,又被老道攔住,說道:「你可要想清楚,如此做了,從此,你二人便會糾纏不清。」
「那有何妨,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況且,我本就想來人間歷練,又無衝突。」
沒有一絲猶豫,便咬破自己的手指,掰開燕王的嘴,擠進了一滴血。
見狀,老道笑道:「到底是不知人事啊,那可是燕王。」老道帶著小道士向遠處走去。
穎落又低頭看向這個長相極俊的男子,「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