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怕是嫌命太長了。

她年齡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清純動人，帶著少女特有的甜美，一雙小鹿般水波瀲灧的眼瞳像是暗夜明珠，光彩奪目。

但這個女孩的皮膚卻沒有一點血色，透著一抹病態白，她的神情也給人一種少年老成的意味，滄桑而冷漠。

她彷彿並不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麼漂亮，身上隨便穿了一件寬鬆的棗紅色長袍，像是上個世紀的旗袍，粗糙的棉麻材質，帶著陳舊的年代氣息。

一頭如絲綢般至膝的長發也被隨意地披在腦後，任風沙胡亂吹散，凌亂中透著一股勃勃生長的野氣。

墨發、紅袍、黃沙，這幾抹濃烈鮮艷的顏色在顧珩眼中組成了一抹濃墨重彩的畫，過之不忘。

就在女孩經過顧珩身邊時，她腰間的長發被風吹亂，幾縷飄到了顧珩面前。

鬼使神差的，顧珩抬起手握住了面前的一縷黑髮，綢緞般的長髮帶著絲絲涼意，如電流般從手心席捲全身。

顧珩一怔。

同時，女孩發出一聲痛吟，她腳步一頓，轉頭抬起冰冷的眼瞳看向扯自己頭髮的人，眉尖含著一抹怒意。

大街上拽人頭髮，莫不是有大病？

慕棠心裡窩火，她瞪向顧珩，剛想發作，就看見面前溫潤如玉的男人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句語調低沉的話。

「你怕是時日不多了。」

慕棠手腕攥的咯吱響，美眸一睨，透著冷意，「你怕是嫌命太長了。」

空氣突然凝滯不動，除了風聲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所有人都靜默地盯著對方。

方太偉彷彿都能感受到顧珩和慕棠視線交匯時滋滋作響的電流聲，他糾結了片刻，然後選擇擠入「電流」之中，擋在兩個人中間。

他先看下慕棠，「小美女，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然後又轉頭看向顧珩：「珩哥，你亂說什麼呢？哪有你這樣和美女搭訕的？」

顧珩沒理方太偉，越過他看向慕棠，嘴角噙著淺笑，「好言相勸，早日尋醫。」

聽見這話，慕棠身後的婦人動了動，她揭開裹在臉上的面紗，眼底流露出幾分激動，「你是醫生？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你一眼就看出來了我女兒的身體狀況，你是不是可以治她的病？」

婦人面紗后的五官和眼前的少女一般美艷動人，只是看起來蒼老憔悴，彷彿已年過六十，是垂暮之年的老人。

但顧珩知道這只是表象，眼前的婦人不過四十歲左右，因為身體虛虧太盛，所以才看起來像是年過六十之人。

這母女倆是怎麼回事？

身體虛耗都如此厲害，皆有命不久矣之勢。

顧珩微微點頭，「略懂一二。」

慕盡歡還想再問，但是慕棠直接牽住了她的手往車上帶。

慕盡歡勸道：「棠棠，他是中醫，你的身體需要好好調理一番，不如讓他給你把把脈？」

慕棠頭也沒回，「他長這麼好看，一看就是騙子。」

聽見這話，原本不想再多管閑事的顧珩忽然出聲，「小姑娘，你若不信我，我給你推薦一個丑的，京都市長安堂的徐老爺子，他能為你續幾年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