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才張小北

「小北，我不知該誇你是天才還是蠢材...」終於緩過勁的忠哥平復著笑意說道。

「啥意思？假裝自己很努力在深夜還在工作，發個的朋友圈很正常吧...能讓客戶覺得這人對工作負責上心，也能博取客戶同情心，這是我們這個行業的潛規則...我這麼做反而是對工作的負責。」張小北辯解道。

「哈哈哈~」忠哥沒忍住又笑了起來，點開那條朋友圈圖片放大后指著右下角顯示的時間說道：「七點一十八分拍的照，十點二十五假裝自己在工作，你當你客戶都是傻逼呢...哈哈哈....」

大笑間，忠哥突然感到一股殺意襲來，順著殺意看到了許佳欣冰冷的眼神，才意識到許佳欣也是張小北的客戶，瞬間感覺到不妙的的忠哥大笑聲戛然而止，扭頭對著薇薇安說道：「咱倆好久沒一起唱歌了吧，走唱一首去。」說罷有些狼狽的向舞台走去，薇薇安笑著對張小北和許佳欣點點頭示意，便隨著忠哥走向了舞台，對於忠哥的要求，在張小北的印象中，似乎從未見過薇薇安拒絕過。

忠哥和薇薇安的上台引得台下一陣熱烈的掌聲，唱的什麼張小北已經沒心思顧及了，拿出手機就打算刪掉剛才發的朋友圈。

卻見到十多條點贊和評論，翻開第一條評論就是來自芊芊的：「注意時間，傻逼！」

「頂樓上！」第二條小陽的評論。

「頂樓上+1」第三條斌哥的評論。

「頂樓上+2」第四條米露的評論。

「注意什麼時間？」這是來自扣王孫金財的評論。

「工作不要這麼拼，早先回去休息。」這是來自張小北老媽的評論，看到這句話張小北突然很想哭.....似乎好久沒有給家裡打過電話了，內心充斥著深深的歉意，決定明天給家裡打個電話。

刪掉了那條讓張小北感到難堪的朋友圈，回過神發現許佳欣已經坐到了對面，腦袋倚著手臂望向舞台上，靜靜的聽著忠哥和薇薇安的歌聲。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底......」

「當愛已成往事」這首歌，忠哥的嗓音和李宗盛有類似的感覺，中年男人滄桑與渾厚的聲線。薇薇安的聲音帶有點煙槍嗓音，相比林憶蓮的細膩，演繹出不同的味道。林憶蓮唱出離別的無奈與訣別，薇薇安唱出的是種倔強與堅持，最後的歌詞「將往事留在風中」被薇薇安改成「將故事留在後頭」...

張小北細心的發現唱完最後一句后忠哥對著薇薇安表示略微無奈和一絲柔情的眼光，而薇薇安面向觀眾的落落大方，坦然微笑，這種似乎是對愛情的堅持讓張小北有種來自靈魂的震撼。

悲傷的情歌總是可以在深夜裡挑撥人性中的柔軟，不說薇薇安給到張小北的感動，僅一句往事不要再提就足以將張小北在這個夜裡擊潰，點燃一根療傷的煙，喝上一口透心涼的啤酒，似乎可以驅走一點點的傷感，無意間發現許佳欣側顏的眼眸閃爍著晶瑩。

張小北假裝看不到此時被感動的許佳欣，轉頭望向漆黑的夜，喝著酒，抽著煙，似乎這種狀態就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一絲做作，並不顯得孤獨。

「你有喜歡的人嗎？」許佳欣的聲音似乎一直都是輕柔的。

張小北下意識的轉過頭叼著煙望著許佳欣，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何在，似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達不到討論這種私密性的話題，張小北給出的是一張表示疑惑的神情。

「你有喜歡的人嗎？」許佳欣強調了問話，接著又自顧自的說起：「你一定是有喜歡的人的，從你的歌聲中聽的出來的，但是你卻很孤獨，你努力的掩蓋這種孤獨的感覺，但是音樂是騙不了人的。」

「呃...」張小北一時不知怎麼接話，開玩笑的說道：「許小姐，凡事不能妄加揣測，得講證據。」

許佳欣深深的看了一眼張小北不再說話。

對張小北來說，許佳欣作為客戶，已經鬧了朋友圈事件的尷尬，現在能盡量不溝通就不溝通，免得越說多越錯，反正有忠哥這個中間人，加上最今天溝通完方案的自信，倒不擔心不是很擔心會丟掉這個客戶。

靜靜的欣賞台上忠哥和薇薇安新的一曲，香煙啤酒加冷盤，表現的好不愜意。

這一曲唱完，忠哥和薇薇安就下台打算讓一直守在吧台的另一位駐場kily姐唱幾首，這時許佳欣站起來身向忠哥打個手勢表示她上去唱一首，忠哥打了個「ok」的手勢順便揮揮手讓許佳欣自己過去，又在薇薇安耳邊說著什麼就去了后廚忙活。

「你和我三叔是朋友，以後叫我佳欣就好了，沒必要許小姐的這麼生分。」說完許佳欣就往舞台走去。

薇薇安和許佳欣擊個掌示意加油，又去吧台處提了半打啤酒走過來放在檯面上，笑著說：「老忠去後面忙去了，讓我先過來陪你喝著，待會他忙完就過來。」

「哎呦~薇薇姐，我啥時候過來需要讓你們陪呀~到這不就像到自己家一樣么...你們該忙忙...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需要你們陪呢?」張小北一臉無奈的說著，同時也很感動。

薇薇安淡然的微笑望著張小北，柔聲說道：「你還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唱的那首歌嗎？」

「『童話』，我當然記得。」張小北說道：「今天也唱了這首啊，有啥了？」

「你今天唱這首歌的情緒和第一次來的那天一樣。」薇薇安看張小北的說道。

「我唱歌一直都是很投入感情的好吧，一樣的情緒不是很正常嗎...」張小北確實有些不明白薇薇安的意思。

薇薇安笑了笑轉過去看向台上的許佳欣，臉上還帶著幾分憐憫，許佳欣這時坐在凳子上，懷裡捧著忠哥的那把吉他，隨便勾出幾段試音調子，點了點頭，聲音依舊輕柔的對著麥克風說道：「『矜持』，送給大家，謝謝！」

優美動聽的聲音從音響中傳來，音樂是可以說話的，張小北突然明白了剛才許佳欣的話，因為從許佳欣的歌聲中，張小北聽出了她曾為了一個人，放下了自己的矜持，也聽出了一種情緒叫愛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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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許佳欣的歌聲，不由得回想起那些年關於劉玥的點點滴滴，似乎許佳欣也從張小北的歌聲聽到了這些，似乎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默契。

「你是如何能平淡一段的感情的？」許佳欣的聲音突然傳來把正在回憶往事的張小北嚇了的一激靈。

「啊？」張小北沒聽清剛才誰說了什麼，疑惑的望著坐在對面的薇薇安和許佳欣。

「你是如何平淡一段的感情的？」許佳欣再次強調。

張小北糾結了好久，點燃一支煙，緩緩說道：「很簡單，我當她已經死了。」

「竟然咒別人死了卧槽？」這個感慨當然是薇薇安的發言，「你這人也太惡毒了吧！」

張小北苦笑著說道：「不是咒！！唉！~我問你們，你們覺得生離別和死離別那個更痛苦？」

薇薇安和許佳欣都沉默的思索著，過了一會許佳欣首先到說：「死離別給的已經是一種絕望，傷心一段時間也就承認了這個事實。生離別的話，因為心存幻想和希望，所以更痛苦。」

張小北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說道：「這就對了嘛..刪掉於那個人之間的所有聯繫，包括有可能產生的聯繫都要杜絕，然後麻痹自己，關於你的世界已經沒了這個人，也可以理解成死了，久而久之就真的會痛到麻木到淡忘。」張小北此時散發著教師的光芒，感動了自己，幫助廣大迷茫的失戀同胞走出陰影。

薇薇安想了想問道：「既然那個人在你心中已經死去了，為什麼今天你唱的那首『童話』給我的感覺是心存幻想，孤獨而無奈，就像你第一次來這裡演唱的一樣的感覺。其實後面你來這裡唱的歌已經沒有這麼明顯的情感表達，我甚至以為第一次聽你唱的是種幻聽，直到今天又聽到了！」

「有這麼明顯嘛？」張小北無奈到，唱歌是聲隨心走，或者聽歌的人更能體會唱歌人的心聲。

薇薇安和許佳欣並不答話，眼睛直直的盯著張小北，等待張小北的回答。

張小北無奈的看著她們，又想起今天大v的電話，有點激動的說道：「他媽的！詐屍了！」

薇薇安和許佳欣對望了幾眼，許久才捋清楚是什麼意思，薇薇安突然綳不住笑了起來了，說道：「張小北，你確實是個奇才！」

張嘉欣也捂著嘴一直笑，傷感的氛圍突然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