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願賭服輸
「怎麼可能，他一個莽夫怎麼能寫出這麼好的詩詞來！」
黃文斌面露猙獰之色，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魏無塵的這首詞，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那首詩了。
其中的內容更是讓他都忍不住暗自咋舌。
這樣下去，自己不就輸了嗎，難道真的要磕頭認錯嗎，不，絕對不行。
然而當他看見眾人那戲謔的眼神，以及徐先生的搖頭嘆息，他便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雖然他不甘心，但是卻又毫無辦法。
最終只能咬著牙跪在了地上。
「我輸了……願賭服輸，我，道歉！」
黃文斌低聲下氣地說道，臉色通紅，羞愧到了極致。
「既然輸了，那就按照規矩來吧……」徐先生眼神複雜，輕嘆一口氣。
眾目睽睽之下，他實在沒辦法偏袒黃文斌，畢竟黃文斌還是有些背景的，如果處理不好，恐怕會引起麻煩。
不過眼下他自己願賭服輸，倒是少去了不少麻煩事。
黃文斌臉上閃過一抹掙扎，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還是閉嘴了。
這次的屈辱，他記住了，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們將自身的名譽看得極為重要。
如果他毀了賭約，那這將成為他一生的污點。
縱使萬般不願，
此刻黃文斌也只能乖乖地走到了墓碑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對不起，我不該冒犯您……」
聽著黃文斌的道歉，周圍的人都笑著點了點頭，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雖然這一次魏無塵的詩詞屬實將他們驚艷了一番，可到頭來，反倒是黃文斌的坦坦蕩蕩讓他們刮目相看。
「黃兄，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還是這位仁兄的詩詞太過美妙，令人嘆為觀止了。」
「是啊，你能主動認錯，這份勇氣，值得稱讚！」
……
魏無塵就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幕，面上的表情依舊是不喜不悲，沒有因為贏了一場比試而喜笑顏開，也沒有對黃文斌鄙夷嘲諷。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既然比試結束了，那我等也就該走了！」
魏無塵淡淡的說道，這不過是一個小插曲，既然已經結束了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
「走吧！」魏無塵對一旁的蘇銘說道。
「啊，哦哦……」
蘇銘聞言，點了點頭，隨後收拾好東西，就要離開。
他看向有些熟悉且陌生的魏無塵，喃喃了幾句。
不過魏無塵並沒有注意，轉身準備離去，而徐先生見狀，卻突然叫住了魏無塵。
「等一下！」
魏無塵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眉頭微皺：「還有什麼事？」
「請問你貴姓？」他拱手問道。
「免貴，姓魏。」
「魏公子！」徐先生朝著魏無塵微微鞠躬，鄭重的說道：「魏公子的詩詞造詣頗深，不知道師出何人啊。」
魏無塵沉默片刻，一本正經的開口道:「這個嘛，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
眾人聞言，皆豎起了耳朵，想要知道其中的故事。
「這件事還要從我三歲那年說起，那是一個冬天，大雪紛飛，我打開門卻發現一個凍僵了的小老頭，我見他可憐，便將他請進了屋子裡。」
魏無塵緩緩講述，語氣平靜：「小老頭醒來后，說我骨骼驚奇，是天縱之才，於是便收我為徒，教我識文斷字……」
魏無塵說的繪聲繪色，彷彿自己親歷過那段歲月一般。
聞言，一旁的蘇銘撇了撇嘴，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小老頭。
「不會真的有傻子相信吧！」他心中想到。
「可惜啊，那老頭還是沒有熬過冬天，便嗚呼哀哉了。」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沒能見上一面。」
徐先生一副惋惜至極的樣子，讓一旁的蘇銘頓時翻了白眼。
「行了，諸位就此別過吧！」說著魏無塵揮了揮手，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黃文斌露出怨毒之色，眼神惡狠狠的盯著魏無塵。
「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在心中怒吼道。
……
回到村莊里。
感受著沒有一絲工業氣息的山間田野，魏只覺得心情十分愉悅。
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好好欣賞這個世界美景。
來到他們的根據地，也就是土匪窩，他有些猶豫了。
記憶里他還是十分畏懼魏公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蘇銘緩步朝著魏公的房屋走去。
這裡是隸屬安南城的一個小村莊，村莊四面環山，不過交通還算髮達。
村莊的人口不多，大多都是一些老弱婦孺。
青壯都到外面闖蕩了。
魏無塵等人剛來這裡的時候，就被眼前貧瘠景象給嚇到了
這些老弱婦孺一個個面黃肌瘦，衣衫破爛，渾濁的雙眸空洞無神，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
這種模樣簡直跟鬼一樣。
如果不是位置偏僻，想必也不會留下來。
走近魏公的房間，一陣嘈雜聲傳來。
湊近一看，發現裡面坐滿了人。
魏無塵留了個心眼，他示意蘇銘不要出聲，悄悄靠近，仔細聆聽。
只聽見有個男人大喊道：「魏公，此時正是東山再起的好時機啊，如今我家哥哥已經聚集了一千名兄弟，咱們何不趁著此次機會，拿下安南城呢？」
「沒有用的，聖公的例子足以說明一切！」
魏公冷哼一聲，喝斥道。
「拿下安南城又有何用，到頭還不是白費力氣。」
那名男子急忙辯解道：「怎麼會白費力氣，咱們這次有了錢財，還有糧食，只需要稍加訓練……」
「那又如何？你們不知道青雲城的情況，可我記得，當年魏聖公手握十萬大軍，不還是敗給了朝廷？」魏公繼續呵斥道。
這下，那人頓時啞口無言。
確實，當初魏聖公的勢力何等龐大，可即使如此，他依舊敗了。
若是換做他們，豈不是死路一條？
魏無塵在外面靜靜的聽著，眼底劃過一縷精芒。
「那，魏公就準備帶著諸位好漢一輩子窩在這小小的山溝溝里嗎！」
這人似乎鐵了心想要勸說魏公與他一起謀奪安南城。
然而魏公並沒有回答，依舊是沉默不語。
許久之後，他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從青雲城逃到這裡，只求能夠活命便可，不敢奢望其他。」
那人聽后，卻是嗤笑一聲，說道：「魏公，你這麼想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要是能活命，兄弟們誰會選擇去當土匪啊，當然是……活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