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世駕臨

痛……

靈魂與身體磨合使渾身上下細小到一個細胞都疼痛無比，身體一陣痙攣顫動，君九無意識的緊蹙著眉，本能地緊咬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半響過後，身體與靈魂完全相融的感覺，讓她舒服的叮嚀了一聲，意識漸漸恢復，耳邊響起了一片片嘈雜聲。

「小珞，你醒醒，睜開眼看看爺爺，小珞不要調皮了，別嚇爺爺了啊，好嗎？」看著躺在床上面戴著半張面具的小人兒，毫無血色的嘴唇，氣若遊絲的樣子，君蒼傲的眼角有淚劃過，一雙已顯蒼老的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抓著小人兒的手。

不論他在這皓辰國是何等威風霸氣受人敬仰，就連皇親國戚都要敬他三分，現在也不過是個面對自己孫兒即將去世而悲痛欲絕的老人家罷了。

「家主，您已經五天不眠不休了，身體要緊啊，小少爺要是醒來會心疼的。」

「不，我要陪著小珞，陸神醫說五天過後小珞就會醒來，我要等著，要親眼見到小珞醒來才能放心。」

「可是……陸神醫也說過……小少爺……不可能撐過五天……這都已經是第五天了，這怕是……」

「不！小珞一定會醒來的，小珞……」

「小少爺……」

一聲聲一句句都充滿著悲痛哀傷，屋內哭聲連連，讓人聽著心裡不禁多了幾分悲傷。

好吵…

哭喪嗎？

小珞？

小少爺？

怎麼回事？

頓時腦子一陣劇烈刺痛，接著湧現出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斷斷續續雜亂無章。

「爺爺？」君九呢喃了一句，卷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她緩緩地睜開雙眼，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裡沒有她熟悉的人也沒有她熟悉的事物。

這是哪？心不由緊緊的綳起，她下意識的戒備著四周，餘光開始尋找著萬一發生異變而對她有利的脫險點。

「小珞？！你醒了？太好了！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君蒼傲眼中帶著欣喜，隨即似想到什麼將頭扭到一邊抬手快速地擦了擦，又轉過頭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也正在看著自己，不做多想地張口來了句，「爺爺沒有在擦眼淚！」

「沒事了。」雖然對現在身處的環境十分陌生茫然，但面前老人家略微幼稚的行為還是讓她眼中露出絲絲笑意，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鬆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說出什麼話的君蒼傲乾巴巴地看著自家的寶貝孫兒，見她面具下露出的半張臉恢復了幾分紅潤，不禁高興，「真的沒事了嗎？身體還有哪不舒服的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

神醫？小珞沒救了？呸！我家孫兒明明好好的，竟然說沒救了，庸醫庸醫啊。

他越想越氣，連帶著白花花的鬍子都不由地抖了抖。

老人家的小動作讓君九微微一笑，整個心也安穩的放了下來，「爺爺，我沒事了，這段時間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她好像是重生了，或者說是靈魂附到了別人身上，雖然腦海中的記憶還沒理清，但並不妨礙從心裡對老人的親近。

老人家眼中的關懷語氣中的對於小輩的疼愛，都讓她對這個世界的陌生感消散了不少。

是的，陌生的世界，完全不同於現代的建築裝飾。

鼻間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房中精緻清雅的布置格局，周圍的人也皆是穿著古裝服飾。

對於君九來說，他們穿的是古裝，但對於他們來說，這或許只是再平常不過的衣服。

腦海中忽然出現幾個字，北耀大陸，皓宸國，芙環城，閑雲小築。

在錦被下的指尖輕顫，她眨了眨眼，對於這個未知的異世界充滿了好奇，心口熱的發燙。

她，想出去看看。

君蒼傲對上她那神采奕奕的雙眸，有些恍然出神，怔怔地看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主子，小少爺剛醒過來，咱們出去讓小少爺好生休息吧？」君府的老管家雲伯一直默默地站在床邊，雙眼還閃著淚光，見到醒來的君九，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滄桑的臉龐充滿著慈愛。

想起他們之前趕到閑雲小築見到小少爺痛苦地在床上翻滾卻始終咬牙不吭一聲，那副倔強的模樣，讓他和家主在一旁看著心裡皆是抽痛不已，幸好小少爺沒事了。

「對，對，小珞需要休息，我們快出去。」

君蒼傲連忙點頭，又對著她一陣叮囑，讓她好好休息，一有事就立馬叫人告訴他，在君九笑著點頭一一應下再三保證后，君蒼傲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小少爺，您好好休息，門外有丫鬟守著，有什麼需要可以叫她們，我們就不打擾您了。」雲伯帶著屋內的下人們退了出去。

沒有先前的哭聲，四周一片安靜。

君九閉上眼睛躺在床上，她要好理清腦海里混亂的記憶，她可沒忘了這些人一口一句地叫她小少爺。

…

君蒼傲與雲伯正一前一後走著，不知不覺間已是走到了書房處，正要踏上書房門外的台階時，君蒼傲腳下突然一頓，連帶著有些走神的雲伯也急忙地停下來了腳步，君蒼傲卻在這時猛然一個轉身，著實嚇了雲伯一跳。

「雲影，你有沒有發現小珞好像變了？」

雲伯也就是雲影，擦著被嚇出來的虛汗，正暗道家主一把年紀了還咋咋呼呼，他一個老人家可不禁嚇啊，卻聽到耳邊傳來君蒼傲渾厚的聲音帶著疑惑卻又小心翼翼。

「主子，小少爺似乎是恢復正常了。」雲伯早在君九醒來的時候就有所懷疑，因為那雙靈動明亮的眼睛，絲毫不見以前的空洞無神。

加上之前的對話，雖然僅短短几句，卻和從前大不一樣。

以前的小少爺可是連話都不怎麼會說。

這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也就他這個愛孫心切的主子還那麼迷迷糊糊的。

聽到雲影的話，君蒼傲一掃先前的恍惚神色，心中大喜，聲音顫抖道：「雲影，這是真的嗎？小珞恢復正常了？」

說罷，他細細回想剛剛在房中的情景，隨後便放聲大笑起來，不覺間眼角又是濕潤一片。

小珞自幼便有些神志不清，不愛說話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一般，不哭不鬧卻也乖巧。

有一次他特意抽出時間去學院想看看小珞過的如何，卻只見她小小的一個人兒躲在角落，用空洞無神的目光注視著三兩結群玩鬧的孩子們。

看到這一幕的君蒼傲整個心都揪疼，怕小珞在學院受欺負被孤立，他直接就抱起君清珞回了府，君清珞也從此再沒去過學院。

外面那些流言蜚語說君清珞是個傻子，他自然是知道的，縱是心中再如何氣憤想肅清這些言論，甚至動用武力也難堵悠悠眾口。

無奈之下只得將君清珞安排到了皓宸國最南邊的小城芙環城中住下，遠離了帝城的嘈雜之聲也好讓她靜心療養好身體。

倏然，想到了她如今的身體狀況。

君蒼傲停止了笑聲，緊蹙起眉頭，神情有些黯然。

良久，雲伯嘆息了一聲，開口道：「主子，小少爺恢復正常是一件好事啊。」

這確實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可是人總會有貪念會有不滿足，在意識到君清珞恢復正常了，和平常人無異之後，他這個做爺爺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孫兒能更好。

希望她可以摘掉那面具走在陽光下，希望她可以像鳥兒般自由自在，再也沒有任何言論可以傷害到她。

這到底是他這個做爺爺的奢望呢？還是上天不公？

君蒼傲轉身進了書房，目光落在了書案上，神情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雲影，這些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望著站在書案旁的君蒼傲，雲伯張了張口卻始終未說出一句，只是細心地帶上房門退了出去。

書房內寂靜無聲，透過窗外撒進的點點陽光照在老人有些彎曲的背脊上，讓人感到有些頹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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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九正一臉嚴肅地掰著手指算著她有沒有漏給誰禮物時。

後台發放盒飯現場喜氣洋洋——

「喲，小八也來了啊。」

「……」君八轉頭看去。咦？五長老！

「哎呀，小八你來的真慢！盒飯都發完了你才來。」

「……」咦？十二長老？！

「是啊是啊，小八你真慢，幸好你二爺爺我專門給你留了盒飯，快來吃吧！」說著說著從懷裡掏出細心打包好的盒飯。

「……」二長老！

六長老、七長老、八長老、大長老、十一長老……

「……」整個長老會都來齊了還有君家一干龍套們。

君八呆若木雞的捧著盒飯，周身是笑眯眯地圍了一圈的眾長老們。

君八：qaq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