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這個是什麼?」
「忘記了。」
「這個畫面感覺應該很好懂,是獵人抓住了狐狸對吧?哪個是狐狸的單詞來著?」
「不記得了。」
「那你看圖說話覺得是什麼?」
「唔。」
卡魯賓沉默片刻,隨即氣勢洶洶地一巴掌按在了繪本上:「那當然是可惡的人類想要騙走狐狸的毛皮!人類除了龍馬媽媽和菜菜子以外沒有好人!陣平和素晴除外!」
「……」
「……」
咦,越前南次郎先生呢?
烏鴉沉痛地張開翅膀把張揚舞爪的喜馬拉雅貓貓揮去旁邊,對滿臉無奈的凱蒂像是露出一個假笑:「你應該比兩隻貓都要聰明,看懂了吧?」
「差不多。」
故事很簡單,就是個獵人救下狐狸媽媽,狐狸媽媽報恩的故事。
一開始還沒有學的時候凱蒂還有點懼怕,畢竟文字什麼的看著就像是一個個彎彎曲曲的圓圈,讓她有那麼點敬畏。不過真的等到開始學了,好像一切都變得很奇妙。
烏鴉也不知道是哪裡學的,居然所有的平假名片假名都看得懂,也就自然成為了老師。凱蒂覺得自己學得還是挺快的,只不過另外兩隻貓,那就有點慘了。
記了後面的忘了前面的,過一天就全部忘光,氣得烏鴉破口大罵金魚都能記七天事,怎麼輪到這兩隻貓就只有七分之一個金魚那麼點腦容量,成功再次引起了貓鳥大戰。
學學狗,把該記的都記住不好么?
「我現在有點好奇。」
雖然沒打贏、但一對二也沒輸。看兩隻貓哼哼唧唧跑回家找各自主人安慰,凱蒂只覺得這隻在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羽毛的烏鴉只覺得越來越好奇了:「你是從哪裡學會這些的?」
「你不是也會一點么?還和兩隻貓裝第一次學。」
「但有很多我沒學過。」
凱蒂慢條斯理地開口,對烏鴉緩緩開口:「你應該也是有名字的吧?」
有名字並不代表是被飼養的,也會是和某個人類關係很好,然後被那個人類取了名字。而且看這隻烏鴉在別人家做什麼都很坦然、也沒有那種惡意報復的舉動,凱蒂覺得這隻烏鴉大概率和某個人類關係挺好。
「沒有。」
「誒?」
「文字是我好奇,飛去學校看幾眼就會了。呵,愚蠢的人類。」
言不由衷地輕哼一聲,想到自己學習的速度烏鴉又沒忍住對自己見過的學生翻白眼:「太蠢了,真的,我都不明白他們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噗。」
「要是那隻蠢貓在,估計還能大言不慚『是被貓保護著活下來的』,哼。」
唔,不少人類確實是被她凱蒂警視正保護著活下來的哦。
只可惜這些事情也不好和別人說,大部分都是需要保密的案件——當然了,人類不會讓狗狗保密,但是狗狗什麼都懂。
「你……」
「嗯,什麼?」
「沒什麼,好好加油吧。」
打理好了羽毛后烏鴉揮了揮翅膀算是告別,隨即便用爪子在地上稍稍用力蹬起,飛上天空后和一群烏鴉融為巨大的群體。
目送天空中那黑壓壓的一片逐漸遠離,凱蒂趴在地上重新打了個哈欠,想著當時灰原哀的話也有點小糾結。
她現在學這些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和松田陣平交流?可是先不說他能不能接受一隻狗居然看得懂文字,和人交流這事兒怎麼想都有點不太靠譜。
但小陽帶過來的繪本又確實挺好看的……
考慮良久最後決定這就是松田家後院動物聯盟的秘密,就算是哈羅過來也不能讓他知道。
小柴犬現在還在學怎麼聽懂降谷零的口令呢,現在就提前到文字的學習,怎麼看都不太行。
「最近哈羅來這裡,變得活潑很多了。」
「那是因為小狗本來就是要社交的,尤其這個年齡,不社交的話以後很難和別的狗交流。」
已經快要成為養狗大師的松田陣平很是淡定,偶爾往外面看一眼確定凱蒂沒有任由哈羅上下欺負才放心地繼續看手裡的報告。
「你在看什麼?」
「唔……」
看降谷零好奇但也是那種「不能說就別說給我聽」的態度,松田陣平考慮片刻還是沒有把手上的報告交給他。不過要說在看什麼,那當然是灰原哀給他發來的凱蒂身體報告與更換的食譜推薦。
大部分都在增強骨質上,畢竟這麼大的一隻狗需要支撐身軀的力量也是需要增強的,而且這段時間凱蒂胃口不好,在飯食上面更要做得稍微精細些。
「找個時間再去問問灰原醫生吧,喂降谷,我記得你和灰原醫生認識對吧?」
「嗯?嗯。」
提到灰原哀降谷零輕咳一聲,看著松田陣平皺眉的樣子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對:「你找她有事?」
「我和她再預約個檢查時間吧,還想再帶凱蒂去看看身體。」
「……」
「對了,灰原醫生好像還在上學?和你認識的話,你知道她在哪個醫學院?」
那倒沒有,就是她現在還在帝丹高中,上高二。
鑒於灰原哀或者說宮野志保的事情需要保密,而且她混血的相貌再加上不同於常人的經歷,稍稍修飾會變得更加成熟也讓降谷零比較放心。只不過他是真的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好友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
「算了,你不回答也不要緊。」
「嗯?」
「你認識她,大概還是因為你卧底時候的一些事情,對吧?」
雖然一開始覺得什麼都沒有,但看到降谷零那種像是在快速思索怎麼想一個合理借口糊弄他的樣子松田陣平可真是太熟悉了:「別裝了,當年在警校我跟你干架的時候,你對著班長和老師就是這個表情。」
滿腦子壞水,就想著丟鍋。丟鍋也就算了,還老是想丟他頭上,無恥。
「咳……」
在這條路上走不通,那就換一條,松田陣平從來都不會在一條路上走死。唯一讓他有點擔心的,大概就是某個早上他自己下意識想睡懶覺的時候,發現凱蒂沒來喊他。
等等,沒來喊他?
猛地從床上竄起來,迅速換好衣服后松田陣平迅速拉開門,看到躺在沙發上的德牧犬似乎動了動耳朵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是有氣無力地躺在了她習慣的位置上。
「凱,凱蒂?」
狗狗的體溫本就比自己更高一些,也摸不清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看她這種難得的虛弱模樣松田陣平立刻撥打了高野小哥的電話,語無倫次地彙報完畢后聽到了他猶豫的聲音。
「我沒有親眼見到也不能確定,如果要進一步檢查的話,松田警官,比你先看看凱蒂的鼻頭是不是濕潤的。」
「然後呢?」
「然後用凱蒂比較喜歡的食物放在她旁邊,如果有食慾就好,接下來聽聽呼吸聲。確認過後還是請來警犬基地一趟吧,我們的醫生至少不需要給出各種預約。」
「行,沒有問題。」
按照高野小哥的確認了鼻頭,再用雞胸肉與牛肉放在旁邊看到凱蒂明顯振奮了的樣子松田陣平鬆了口氣。再聽著她打了個噴嚏……
是感冒了么?
能夠感覺到總有人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凱蒂有點煩,但是嗅著是松田陣平的味道她也就忍了。這種感覺有點奇怪,頭有點重,而且好像有點暈……
感冒了吧?
按照她以前稀少的生病經驗,也確實有那麼兩次會有這樣的情況,懶洋洋地躺著不想動。不過這麼個小感冒,松田陣平倒是準時起床了啊?
「凱蒂,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雞胸肉和牛肉都可以,但她還是有點想念在大阪吃到的鐵板魷魚。
嗚嗚,鐵板魷魚,她好想吃鐵板魷魚。
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悲傷又像是耍賴的衝動,凱蒂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兒后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把抱了起來,然後塞進了這兩天松田陣平通過獎金買的馬自達里。
當然,因為姓氏諧音很像什麼的,他也早就習慣了諧音梗。還不如反過來說,現在都是松田家的人狗車,姓一樣的姓氏多方便。
凱蒂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就是在車裡稍微哼哼唧唧地偶爾叫兩聲,覺得有點難受。
頭暈乎乎的,想要吃點什麼但又吃不下,打兩個噴嚏會覺得鼻子舒服了點,然後就是……
「嗚。」
「不痛,不痛哦。」
雖然對於幾個月不見凱蒂長了一大圈有點驚愕,但高野小哥還是非常有素養地把狗帶去了治療室,同時點頭讓松田陣平站在旁邊,偶爾還要幫忙安撫下狗狗的情緒。
就算昏昏欲睡也知道要怎麼量體溫,看凱蒂熟練地抬起前腿再夾著溫度計的模樣松田陣平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笑。
「要打針了哦。」
「嗚!!!」
聽到刻入DNA的「打針」兩個字,凱蒂瞬間抬起頭髮出了十分大聲的指責,松田陣平聽著幾個詭異的像是霓虹語的音節,總覺得凱蒂是在罵街。
算了算了,她現在在生病呢,可以理解。
確認體溫稍高還有幾個噴嚏,高野小哥與檢查的醫生同時鬆了口氣。只是普通的感冒就好,而且現在夏季最炎熱的時候過去開始轉向涼爽的秋天,季節交替確實容易引發寵物的感冒。
只不過對於一向身體健康的凱蒂來說,一次感冒反而會比較嚴重。雖然不吃藥也能好,但看松田陣平的樣子,高野小哥與醫生決定還是開點寵物沖劑。
至於怎麼喂嘛——
「來,凱蒂。」
拿著像是紅褐色的一杯液體,松田陣平微微蹲下,對著眼前的大狗聲音柔和。
「起床,喝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