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年散仙

江慕寒隨著唐昕一同走出洞窟，這才發現，千年之間，外面的世界，可謂是滄海桑田。

江慕寒依稀記得，千年前自己來經此地之時，周圍還未見過人煙，可如今，這外面的景物早已是換了一副模樣。

遠處的山頂上，甚至能夠看到人戶的炊煙。

「這…想不到白駒過隙之間，世間已然發展到了如此地步。」江慕寒看著眼前的變化連連感嘆道。

「喂！你如果真的是千年以前的人，那你們那個時候，跟我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唐昕領著江慕寒，一邊趕路一邊問道。

「無非是各大修仙門派之間的明爭暗鬥罷了。」江慕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當年，自己也是憑藉那極致的一劍，問鼎仙壇。

「你是哪個門派的人？說不定，你們那個門派現在還存在呢~」唐昕突然想到什麼一般，一蹦一跳的竄到江慕寒面前，笑嘻嘻的問道：「這要是等你回去，驗證了身份。說不定你可就能成為你們門派里的長長長長老了啊~」

「唐姑娘說笑了，某的容貌，在這千年之間未曾改變。自然，某的年齡也…」

江慕寒正想說，突然想起如果真要說起年齡，自己十七歲便入了金丹的大門，之後又過了數百年才打到大乘境界。真要說起年齡的話…

想到這，慕寒故作輕鬆的一聲咳嗽，進而轉了個話題：

「咳咳，某的年齡不方便透露，倒是唐姑娘你，顯得很是年輕啊~」

「啊！真的嗎？」唐昕一聽，臉有些發紅，一邊扭過頭揪了揪自己的頭髮：「是嗎？我經常被人這麼說嘿嘿~」

「…」

江慕寒看著周圍這原本是片荒蕪的土地，經過了這千年的洗禮，如今竟也能成長出這片茂密的叢林，不由心生敬畏。

可唐昕卻似乎沒有停步的打算，繼續領著江慕寒向前走去，直到周圍再次成為一片荒涼之地。

「唐姑娘，你可否跟我細說一下，如今修仙界的狀況？」江慕寒輕聲詢問道。

唐昕邊走邊說道：「如今的修仙界，主要分成四大股。主修劍術的以萬劍宗為主，主修法術的是離玄宮，修鍊蠱術的萬冢谷，還有修鍊魔道的魔宗。」

「竟然還有練蠱的？」江慕寒有些吃驚。

「嗯，萬冢谷的蠱毒是當今修仙界公認的最強蠱術。市場上大多數毒藥都是出自萬冢穀穀主之手。所以你之前修習的是什麼？位於哪個門派？」唐昕探過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某…修習的應該算是劍道吧。」慕寒也有些不太敢肯定的回答道。

雖說是這樣，但是萬劍宗他卻也從未聽說過。

「劍道…是嗎？」唐昕眨巴著小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喃喃低語：「既然如此，那你或許會是萬劍宗裡面的什麼長老？」

「不。某從未加入過什麼宗門師派，所以不算是什麼弟子。」慕寒一語帶過。

「你這個人可真是奇怪…」唐昕眨了眨眼，停下了腳步，扭身看向江慕寒問道：「先前你說你是劍法雙休，現在你又說你未入過門派，怎麼？難不成，你是散修？」

散修，指沒有加入門派的修仙者。

「嗯。」江慕寒輕輕點頭。

「哈哈哈～有趣！千年之前的散修！這話你要出去跟別人說，我保證不會有人信你！」

「某從不在意別人對某的看法。某…」

不過，唐昕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因為下一刻，唐昕便有些激動的指著眼前的一個小村莊，給江慕寒大聲介紹道：

「我們到了！這裡就是我生活的地方，赤水村！」

江慕寒駐足而望，眼前的這個小村莊，規模談不上很大。

村後有條河渠，整個村子冷冷清清沒有什麼人。

總之，給江慕寒的第一反應就是…極度的荒涼。

江慕寒心中暗自掐算，從這裡到深寒冰窟，少說也需要三個時辰。即便這樣，唐昕姑娘為何也要涉險去取晶花？

江慕寒看著眼前的女孩，真的想象不到，這麼年輕的她背上背負了多少擔子。

可是江慕寒這麼一看，卻發現唐昕的表情有些低沉，還伴隨著落寞。

「唐姑娘，有話直說便可。」慕寒輕聲道。

「哎！我這麼明顯嗎！」

興許是被問出了心事，唐昕有些意外，她扭頭看向江慕寒，紅唇微張，欲言又止。

看的江慕寒好生的不爽快！

「唐姑娘，你想說什麼？」江慕寒索性直接詢問道。

「我記得你說起過，你進那洞窟，也是為了這珠花是嗎？那也就是說，在你認識的人當中，也有需要這朵花救命的人？」

「…」

聽到這裡，江慕寒這才明白，原來唐昕所擔心的是這個。

「那如果阿娘的病也需要這朵花才能治癒，我…我不忍心放棄另一個人的生命，來救助阿娘。」唐昕說完便扭過頭更咽道：「你千年前便來採花，理應歸你。」

江慕寒有些瞠目，這姑娘，居然有著如此心腸？可江慕寒又覺得有些惋惜。

此等心腸，如若在別處，或許是個好事，可偏偏處於現在這種修仙亂世之中，實在是有些不太妙。

就像是自己，殺一人而可以挽救天下人的事情，自己已經做的太多了。

「唐姑娘無需擔憂。」

慕寒輕聲安慰道：

「某確是為了一個人才來此尋此仙花，可畢竟千年已過，某也不知道，她如今還在不在世。」

江慕寒一邊說著，一邊仰起頭看著蒼天。

真是可笑。堂堂劍仙，居然連一個人都守護不住，還被那種小妖物所困千年！

「所以，這花還是留給你阿娘吧。」

江慕寒摸了摸唐昕的頭，一臉溫柔的說道。

「真！真的可以嗎！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聽到這裡，唐昕終於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眼角也漸漸滑下淚水：

「太…太好了！阿娘終於有救了。」

「不過，這一切都還要看看你家阿娘得的究竟是什麼病。」江慕寒給唐昕提醒道：

「如若這株晶花不是必需藥品，某還是不會給你的。」

「怎麼這樣啊！」

「畢竟…那個人…她可是一定需要這晶花才可以活下去。」

「可你已經被冰封了千年之久！就算當年需要這個花，那個人也應該早就…離世了吧？」

這小姑娘，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就不怕我一生氣，直接殺了她？

慕寒盯著這個似乎沒涉過世的女孩，輕輕搖了搖頭：

「某…不知道。但是某隱隱約約覺得…她應該還活著，她在等我回去。」

「那個人是誰啊？你心愛的人嗎？」唐昕歪著頭詢問道。

「…」江慕寒沒有回答，只是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

「好吧～就當我失言了！」

唐昕也是趕忙捂住嘴，她是終於察覺到這不對勁的氣氛了。

兩人從山路下來，進入村莊。

「這不是小唐嗎？你不是進山採藥去了嗎？這位又是誰？怎麼會跟著你一同而來？」

兩人剛一入村，便碰見一耄耋老者。

「村長，這是我進山尋得的仙人。」

唐昕連忙介紹道。

可誰料下一刻，這老者便一下子勃然大怒，一把抓過唐昕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指著江慕寒就吼道：

「混賬！這裡不歡迎你們這些求仙問道之人！你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