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蜀王親臨前線
「遵命,大王!」
「各船注意,炮口對準銅鑼峽,預備......」還沒等大西軍發炮,幾十發火藥彈丸,伴隨著陣陣火焰,直接撞擊在大西軍的樓船上,還好樓船皮糙肉厚,還能抵擋一陣。
「給我開炮,炸死這幫官軍!」
砰砰砰......
大西軍射出的火炮,也加速落到銅鑼峽明軍岸炮上,銅鑼峽上停靠的漕船、巡船、民間船隻,也是被炸的一乾二淨,化為不大不小的木塊、木板,隨著湍急的水流漂向別處,此時也是長江的漲期。
彈丸落在山壁上,一陣火光撕裂,城牆的晃動也是不亞於一場地震,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響,猶如要把耳朵骨膜震碎。
「注意隱蔽。」把守銅鑼峽的小將,親自到峽口指揮作戰。
小將的話剛落下,一枚炮彈剛好落在銅鑼峽明步軍營地附近,小將當即護住士兵們卧倒。
「將......將軍,我們會......會死嗎?」說話的士兵,充其量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毛孩子,望著眼前的炮火,捂住耳朵,身體蜷縮在一起,不時全身發抖。
小將此刻可顧不上,等到大西軍的一輪炮火過後,便讓士兵趕緊起來作戰。
「只要你把他們弄死,你就不會死。記住這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小將晃動小兵的雙肩說道。
「愣著幹什麼,開炮啊!」小將在峽谷上來回指揮炮隊痛擊大西軍,不少大西軍戰船被擊毀,落水的士兵不在少數。
「是!」小兵趕緊進入炮位,填上彈藥,便向遠處的大西軍開火。不時擊中一群大西軍,小兵激動地怒吼著,本想給小將彙報。
剎那間,大西軍的炮火再一次覆蓋了銅鑼峽明軍炮隊位置,小兵當即被炸死,倒在地上的他,看著重慶的天空,上面居然還有一層彩色的雲霞,他開心地笑了,不久便停止了呼吸。
銅鑼峽的激烈戰鬥還在繼續,儘管大西軍的戰船甚多,還有步軍加持,但是面對於島中的重慶城,他們卻遲遲進入不了,巨大的損失讓張獻忠也煎熬著。
看來,絕對不能只靠著只攻取銅鑼峽,意圖重慶,必須從其他地方下手。
「來人,把地圖拿來!」張獻忠心生一計,連忙讓衛兵將重慶城的地圖攤開。
「是,大王!」
「大王,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選取其他地方來攻,不斷耗費他們的有生力量。」劉挺舉插話道,但是並沒有得到張獻忠的認可。
「不,倘若我軍同時攻取多地,也是在白白消耗我軍的優勢力量。我們好不容易這些家底,絕對是不能這麼揮霍。」張獻忠當即闡明了多地攻佔,也容易影響優勢兵力集中作戰的弊端。
「你們看,明軍的重慶城,一共有十七座城門,而十六座都屬於水開門,只有西北側的通遠門,是重慶城的唯一陸開門。」張獻忠的話語一出,孫可望頓時就明白了。
「大王,你的意思是,我們率軍繞道銅鑼峽,直插通遠門,在背後給明軍刺刀子,讓明軍頭腚不能兩顧。」孫可望連忙手指銅鑼峽至通遠門的距離,覺得怎麼也是需要一支快騎隊才行。
「說得不錯。不過銅鑼峽也要破,因為它是進入重慶的咽喉。通遠門不能不破,它是我們唯一不用水兵就可以搶佔的城門。」張獻忠一連誇讚孫可望,也是對其給予厚望,甚至從內心把孫可望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好呀,那咱們就給明軍來一招調虎離山之計吧!」張獻忠摸著長須笑道。
「大王,取通遠門的任務就交給我吧。末將保證一定拿下通遠門,攻入重慶。」還沒等張獻忠下具體作戰命令,孫可望便當即轉向張獻忠,先行請纓作戰。
張獻忠看著孫可望,心裡還是受有欣慰,隨即示意讓其起身,如實相告面前的眾位將軍。
「各位將軍,你們都是我大西軍能征善戰之將,各位的赤誠之心,我張獻忠也是看在眼裡。但是,襲擊通遠門,必須由我親自率隊,任何人不得勸阻。」
「大王,不行啊,這太危險了!」
「是啊,大王,太危險了,還是請大王從長計議。」
「請大王從長計議。」周邊將領,自然是擔憂張獻忠奔襲作戰,稍有不慎,出現差錯,到時整個大西軍就是群龍無首了。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你們是質疑本王的能力嗎?」張獻忠也就只能採取激將法,才能讓麾下將領們同意自己外出作戰。
周邊的大西軍將領,聽到張獻忠一陣呵斥聲,頓時是不敢多言。
張獻忠幾句話畢后,雖然孫可望還是多有想讓張獻忠在中軍坐鎮,畢竟率領輕騎深入明軍戍衛區百里奔襲作戰,中間出現差錯的環節太多了,稍有不慎,落入明軍的圈套,後果不堪設想啊。
「大王,你看如果你率軍走後,誰留在中軍大營指揮啊,畢竟前沿大軍還是需要統帥坐鎮。所以還請大王多多示下!」孫可望一席話問向張獻忠,而張獻忠心裡也就早有人選。
「我早已有安排,就你孫可望。我率軍偏師后,你率主力軍強攻銅鑼峽,明面上是告知明軍,我們的意圖眼下就是銅鑼峽,而我便可以抽身,率領快騎隊迂迴到重慶城後方,打個突然襲擊,讓明軍疲於支援,我軍才有方取得勝利的希望。」
「大王,我何德何能?」孫可望向張獻忠闡明道,自己難以暫行主帥啊。
「這是命令,聽懂了嗎?」張獻忠一口嚴厲的話語襲來,孫可望頓時緩神。
「遵命,大王,你就放心吧!」孫可望居前回道,並也在地圖上向張獻忠指出從銅鑼峽,走陸路,直搗明軍後方的最佳路線。
張獻忠的這項決策堪稱「調虎離山」,為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率領的快騎兵馬不能太多,張獻忠索性只帶領一千精銳騎兵長途奔襲。
「好,我走後,中軍大事,一併由孫可望將軍隨機應變。」張獻忠宣完命令后,麾下諸將也是當即服從。
「遵命,大王!」
夜傍時分,張獻忠親自率領騎兵,一路向西飛奔,穿越大興場,沿途衛所明軍多抵抗被斬殺於馬下。
駕駕駕......
張獻忠率領的騎兵隊,快馬加鞭兩個半時辰,終於趕到長江上游江津縣。
「大王,你看前面點著火把的城牆,就是江津縣。」即便是灰暗之中,張獻忠麾下的偵察兵,也是能清晰摸清方位,張獻忠大喜過望。
張獻忠一眼望去,察覺城牆樓上矗立的火把數,心裡估計守城的明軍不會太多,便準備命人悄悄摸到城牆下,用鷹爪爬上城,將城牆上的明軍全部解決掉,再下城打開城門,麾下兵馬直接殺入江津縣。
但是,令張獻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此前龍文光便已經將鄧啟亨水師調集到江津水域,而不遠處水道戰船甲板上的鄧啟亨,也是聽到一陣馬蹄聲,便讓麾下水兵準備好隨時戰鬥。
江津縣城牆上,除開故意讓其走動的幾十名士兵外,還埋伏著剛回防的千名新軍神機營士兵,火炮、火槍、滾雷早已是準備好,就等著張獻忠來送死。
城樓上的指揮官,既不是龍文光,也不是江津縣的兵備指揮使,只見是身著罩甲的蜀王朱至澍,拿著長劍,雙手相交握住刀柄,刀鞘靜靜觸地,威風凜凜地站在城牆樓后側,以逸待勞。
其實,罩甲算是非常普通的軍服了,也被稱為「背甲」,起源於元朝的騎射服裝,由罩甲、曳撒、皂靴、革帶、大帽組成,可作便服,也可作軍服。
不過,就連龍文光也並不知道朱至澍已經率領新軍,親自趕到了重慶前沿戰線,朱至澍這樣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以避免軍情泄露。
畢竟,親王親自上前線,在沒有正式宣告前,還是謹慎行事為好。張獻忠麾下的斬首隊,還是有一定威名的,再說人多嘴雜,總歸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