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臘八粥

第368章臘八粥

古剎之內有古樹，古樹之下有古泉；古樹古泉護古剎，古剎弘揚臨濟禪！

千年的銀杏樹，站在其下，只能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大自然的神奇、偉大。

蔓延伸展的枝幹上，除了零零星星的小雪堆，還能瞧見許多頑強的金黃色小扇子，皚皚白雪之中，它們飄揚著，卻死也不肯鬆開大樹媽媽的枝幹，似乎……要把秋天最後一點尾巴牢牢抓住，不然其溜走。

銀裝素裹的白雪中，還能瞧見那金黃色的銀杏葉，金色白色交相輝映之間，一襲白衣的少年驀然回首，那雙金眸配上白衣，跟其身後的雪中杏樹來了一個照相輝映，只不過……少年的美，讓其身周的一切事物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這般唯美的一幕，賀無言用新買的照相機記錄了下來。

不知道，再過一千年，當西樓回到這裡，他還是那般的年輕，這棵千年古樹可還能依舊？

「來得有些晚，若是再早些日子，我們說不定能看到滿地金黃的秋景。」

十二月初，賀無言還真的是緊抓千年古樹的尾巴而來。

瞧見男人有些遺憾，西樓笑著搖搖頭，伸手在其外套口袋中摸出一張空白的符籙。

「怎麼沒帶黑色符籙？」

西樓不過是隨口一問，他自己虛空畫符呢，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問題后，賀無言的臉上很明顯閃過一抹不自然。

「忘了。」

「不過以你現在的本事，帶一張褐符就足夠了，帶太多還礙事。」

手腕一抖，黃色的符紙上呈現出一道道墨色線段。

正在賀無言有點看不懂西樓畫的到底是什麼符籙時，只見少年點了點符籙，隨之抬起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

白煙瀰漫，賀無言好像看見了！那是一個人在種樹，春去秋來，小樹越長越大，它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磨礪，有過快乾涸而死；有過快被沖死；更有過人為傷害……無論如何，每年它都能變為一棵金燦燦的大樹，展現出自己最美的身段。

與此同時，古樹也見證了許多人的故事。

見過襁褓中的小孩長大了，他成了小和尚、大和尚、主持、老和尚，最後坐化；見過相戀的男女一同前來，幾年後女方獨自前來，滿臉的黯然神傷；見過少男少女的他們手牽著手，每年如一日的來到這裡，從滿頭烏髮到白髮蒼蒼，依舊相伴如親……

賀無言愣愣的抬頭，感覺到刮在自己臉頰上的冷風，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從那回憶中回來了，這裡才是現實的世界。

「有趣嗎？」

「這是什麼符籙？好厲害！」

「能看到一些事物過往的小手段，多看看七策，有些法術是能通過修改，變為其它用途的法術。」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賀無言想到了自己停止到一半的《三空》，有些東西寫到一半，就寫不下去，總感覺再寫就會跟《七策》重複，現在……西樓倒是給了自己新的思路。

漫走在禪寺中，賀無言本想著來都來了，去給佛祖上柱香，卻被西樓攔了下來。

用西樓的話來說，就是——你是拜我還是打算拜佛祖？

看著被西樓忽悠得只是來拍照的賀無言，吳桐、林鴻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

賀無言不能拜，你直說不就好？為什麼要拐著彎瞎忽悠人呢？

有著三院四進式的高家大院里看皮影戲；大型皇家林園的大唐芙蓉園；燈火通明的大唐不夜城……蝦球妃子笑、紫陽蒸盆子、松鼠鱸魚、紅糖冰粉、七味小豆腐、黃金油餅、洛川蘋果配醪糟、豆皮涮牛肚鍋、毛筆酥、酸梅汁……吃喝玩樂，換來的代價就是少年在酒店休息了整整兩天三夜，睡得昏天黑地，才把耗費的精力彌補回來。

「要不再休息一天？」

見西樓還是一臉病懨懨的模樣，賀無言看了看室外溫度，就打算推遲出發時間。

「今天有太陽，再拖小心過段時間下大雪。」

西樓搖搖頭，第八處藏寶地也位於山林間，真要是再拖延段時間，下起大雪就真的是不方便。

傳說，遠古時天塌地陷，百姓遭難。天神驪山老母帶著兩個女兒下界來鍊石補天。驪山老母和大女兒鍊石，小女兒變成一匹飛馬馱著母親和姐姐飛上飛下，最終補好了天。

可是，有一條黑龍又從被天砸壞的地底鑽了出來，用洪水淹沒了大地。驪山老母和兩個女兒又制服了惡龍，拯救了人們。然後，她們開始鍊石補地。等把地補嚴后，小女兒由於疲勞過度，沒有來得及變過本相就卧在地上休息了。等她一覺醒來，看到四周山清水秀，環境優雅，就決定留在這裡。她變成了一座大山，樣子很像一匹黑色的馬卧在人間。這就是驪山。

這便是驪山名字的由來傳說。

秦嶺晚期，上升形成的突兀在渭河裂陷帶內的一個孤立的地壘式斷塊山，山勢逶迤，樹木蔥蘢，遠望宛如一匹蒼黛色的駿馬而得名。

距離盤山公路還有一段距離，賀無言展開地圖，開始測算接下來的路程怎麼走。

十二月下旬，賀父撥打賀無言的電話，終於在「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變為了一聲熟悉的「有事？」

很好，終於打通了。

「準備過年了，還不回家？」

這混蛋小子，往外跑就幾個月不見人，連個報平安的電話也不打回來。

「再過幾天，這不是還沒到時間嘛。」

賀無言伸手，探了探西樓的額頭。

出奇的，陷入昏迷的少年並沒有發高燒，而是體溫低到了一個極點，冰涼涼的，要不是肌肉還帶著柔軟，他都要以為自己摸得是一個屍體。

好冰！

按動遙控器，將室內溫度調到三十度，賀無言鬆了松外套，單穿一件短T恤，還是覺得有些熱。

從取走第八處藏寶地中的寶物，西樓就陷入了昏迷，要不是聯繫不到外面，賀無言恨不得在深山老林里叫來直升飛機。現在這模樣，賀無言不可能帶人返回京市。

「你小子，記得回家裡。」

「嗯嗯嗯。」

賀無言點著頭，就連賀父都能聽出其的敷衍。

這混小子呀！難得今天他跟妻子在京市，能陪兒子過節，結果！混蛋小子快過年了還在外面亂跑。

眼底是一圈黑沉沉的黑眼袋，賀無言目光幽幽望著床上陷入沉睡的漂亮少年。

吳桐端來午餐，一開門，撲面而來是一股熱氣，目測室內溫度有三十度以上。

「休息一下，吃個飯。」

見賀無言沉默的搖搖頭，吳桐嘆了口氣。

「沉睡而已，一般長生不老者都有休眠期，據說西樓在大劫后沉睡了將近百年，這才幾天，不會有事的。」

「不管。」

「不休息也要吃點墊墊肚子。」

留下午餐，吳桐再次嘆了口氣，搖搖頭，將房門合上。

有些事情上，賀無言真的是異常的執著，握住的蝴蝶，不管如何都不願鬆手。

第五天，昏昏沉沉之中，賀無言好像聞到了一股清香，身上的灼熱逐漸降下，變為溫度適宜的舒適感。隱約之間，好像有一雙金瞳，正望著自己。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滴還是如此粘人？

點了點熟睡中男子的額頭，西樓披上銀白色的披風，去陽台看雪，順便問問余商那一邊的情況如何了。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枝頭上，是一簇簇含苞欲放的花蕾，仔細觀賞，還能看到數朵綻放開來的紅梅。火紅的花瓣、淡黃的花蕊，朵朵梅花在風中搖曳，細嗅，彷彿能聞到一陣淡雅幽香的花香。

「含苞待放的女孩。」

聽了少年的話，賀無言側頭去看窗外特意留給西樓這的梅樹林，點點頭。

確實，那含苞待放的朵朵紅梅，就像是羞澀的小女孩紅著臉，時不時探出小腦袋，緊張兮兮的望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再睡會兒，中午粥煮好，我們就能開桌。」

「我還打算去看看商詡的煉藥。」

「他自己能研究明白的，您老人家休息。」

將少年按回床上，賀無言強硬的給其蓋上被子，嘩啦一下，將厚重的窗帘拉開，遮住窗外的梅景。

陡然暗下的環境中，賀無言眨眨眼。

「乖乖休息，中午的粥保證好喝。」

正在院子里，看著小華鑒跟小人蔘練字的長青，抬頭看了看下樓前往廚房的賀無言，搖搖頭。

從十天前回到京市，賀無言真的是一天二十個小時都在守著西樓，人一動，就要壓著人去休息，生怕玻璃美人一個不小心，就摔個支離破碎。

還真的……瞎擔心，恐怕賀無言死了，那位看著病懨懨的傢伙，只要不作死，就能活得比賀無言的墳頭還久。

但……算了算了，兩個主角都樂意，我們這些看戲的，還是別多說。

提前泡好的蓮子、核桃仁、大棗、桂圓乾、花生、葡萄乾、糯米、黑米、栗子、杏仁、松仁、白果、青絲、紅豆……早餐練完刀術的賀無言，洗凈雙手后，就拿著一把剪刀，開始給大棗去核剪塊、蓮子去掉蓮心、核桃仁去皮。

處理好的食材，混合著特意空運而來的新鮮大米入鍋，小火慢燉至中午。

砂鍋、柴火煲出的粥，有著一種極為特殊的香味。

臨要出鍋時，賀無言往鍋里丟入一些晒乾的陳皮、玫瑰、桂花，還有絕對是滋補佳品的枸杞。

白糖加了些，更多的還是混合著花香的黑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