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夾肘直拳(3)
第三章:夾肘直拳(3)
g離開斯坦公司,前往關押衛國的拘留中心,行人投來異樣目光,他們交頭接耳,哪裡來的骯髒乞丐與這繁華都市格格不入。
這身衣褲是老漢給g的,褲子像是七分褲,一雙舊破鞋還是曲五贈的,因為工地後勤部發的鞋子早被工友偷去,曲五見他赤腳幹活,可憐,便把自己的鞋子給了他,現在鞋子早已經破損,居然從鞋尖冒出一隻大腳趾,走起路來一翹一翹的,猶如一隻禿頭老鼠探出腦袋,警惕地觀望。
人們竊竊私語鄙視g邋裡邋遢,g卻毫無羞恥地向人們微笑。
話說另一邊,鐵杆許久未見劉佳,相思戰勝對她惱怒的情緒,又要命地思戀起她,估摸著李尋也快康復了,到時候李尋出院,看你劉佳害不害臊整天圍著他。
晨,鐵杆提著水果高高興興地去探望李尋,實則想見劉佳。今天,雖然霧霾嚴重,但那一幾束陽光射穿霧霾,讓鐵杆心情格外舒暢,他吹著口哨來到醫院,巧了,正好遇見劉佳攙扶著李尋散步。劉佳並沒有看見鐵杆,只顧著和李尋說說笑笑,那笑聲鐵杆聽著心如刀絞,想轉身就走,走了兩步,終究還是不舍離去,於是在遠處觀察他倆。劉佳和李尋散了一會兒步,就回病房去了。半晌,鐵杆深呼一口氣,仰望著,防止眼淚流出,可眼淚依然從眼角滑落。鐵杆抹一把淚水,估計他倆已經回到病房,趕緊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也去病房。這一切都被青鷲看見,識別,讀懂。
鐵杆來到病房對李尋,笑說:「許久未見,康復得很好嘛!」
李尋半躺在床上伸了伸剩下的那隻手,笑說:「還行,過幾天想出院,在這裡躺得太久,難受。」
鐵杆:「是啊,出了院,做些事,反倒恢復得更快。」
劉佳正在一邊準備早餐,說:「出什麼院,都得醫生說了算。」
說話間,劉佳端著一碗小米粥,吹散碗中熱氣,用小勺沿著碗邊舀一勺粥對李尋,說:「來,把早餐吃了。」
李尋難為情地說:「把碗放在台上,我自己來吧!」
劉佳:「我喂你,一樣嘛!」說話間,劉佳已把一勺粥伸到他嘴邊,李尋犟不過,只好吃了。
李尋見鐵杆在旁邊,更是彆扭,急忙搶過碗說:「還是我自己吃,你一勺舀得太少,太慢。」說著端起碗,幾口把小米粥喝完。劉佳用手擦掉李尋嘴邊粘的米粒兒,說:「看把你急得。」
鐵杆旁觀著劉佳和李尋像一對小夫妻打情罵俏,如萬箭攢心。鐵杆強壓心中怒火,趁著劉佳去清洗餐具時,憤怒帶著哭腔啞著嗓子對李尋,說:「你知道我有多愛佳佳嗎?為什麼你要破壞我們感情。」
李尋突然聽到鐵杆對自己發牢騷,有些不知所措,慌忙中說:「我知道,可是我要怎麼幫你。」
鐵杆:「你就應該拒絕她照顧,這不是馬上可以出院了嗎?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吧!很多像你一樣,只有一條手臂的殘疾人,他們都過得很好的嘛!難道你就不能生活自理嗎?需要別人照顧。其實劉佳這段時間對你好,是一種報恩心態,只為還你當時為她解圍而已,這根本不是愛情。」
李尋從昏迷醒來發現失去手臂,暴躁的心情被劉佳一點點撫平,幾乎忘記自己是個殘疾廢人,忽然聽到自己僅有一條手臂時,原本暫時忘記失去手臂的傷痛,好似突然被人掀開傷疤,如夢初醒一般,看清了自己是個殘疾人,此刻難抑制憤怒和沮喪,說:「可以了,別再說,我對劉佳沒有產生任何感情,你走吧!我需要休息。」
鐵杆也覺言語過激,再待下去自討沒趣,於是轉身便走。
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就算你刻意逃避,到後來或者再後來,終究還是要面對的。對於李尋來說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呵護,真的會忘記煩惱和自卑,忘記並不等於沒有發生過,李尋斜躺在病床上,看著那條沒有手臂支撐的衣袖,軟塌塌地躺在身邊,如同自己沒有靈魂一樣躺在床上。
劉佳洗完餐具回來,看見鐵杆離去,沒去理睬他,今天心情很好,不想因為他受影響,劉佳想著今天給李尋做什麼好吃的呢!問:「中午想吃什麼,糖醋排骨怎麼樣?昨天我剛學了一道菜,干鍋牛肉?」
李尋冷冷地說:「糖醋排骨吧!」
劉佳瞥了一眼李尋,發現他眼角有一點濕潤,情緒低落,問:「他(鐵杆)怎的這麼快就走了。」李尋沒有回答,劉佳繼續問:「他對你說了什麼?」
李尋:「沒有,他突然有急事要走。」
撒謊可不是李尋的強項,尤其對一個愛你的人撒謊,她會從你的一言一行讀懂你的心思,除非那謊言是她喜歡的。
劉佳揣測一定是鐵杆說了什麼刺激的話,使得李尋情緒低落。劉佳並沒有追問李尋,鐵杆究竟說了什麼,而是說:「我去買菜,你休息吧。」
劉佳出了病房去追鐵杆,在醫院轉角處叫住他,喊道:「喂,等一下,我有話給你說。」
鐵杆見劉佳追上來,期盼著高興地問:「佳佳什麼事?」
劉佳嗔道:「你剛才對李尋說了什麼話?」
鐵杆:「沒有啊!我只是說了一些安慰他的話,讓他好好休息,我有急事,讓他給你說聲,我走啦!」
劉佳:「撒謊。」
鐵杆滿以為劉佳追上來,要對自己說一些抱歉的話,至少應該問候一下近來可好,結果卻是指責,鐵杆也有些生氣,並且懷疑李尋故意扮可憐,從中挑撥自己和佳佳的感情,抱怨地說:「難道你就聽他的,就不聽我說的話,如果他撒謊呢!」
劉佳冷笑說:「我不想和你爭,總之,我們以後就別再見面了。」
登時,鐵杆臉煞白,猶如掉入冰窖,憤恨地說:「沒想到,你為一個殘廢人,竟然對我們之間的感情說得如此輕鬆。」
劉佳:「我們之間什麼感情都沒有,也許曾經有點像愛情的東西,現在沒了,如果是朋友感情,我也不想再繼續。」
鐵杆:「我想知道這都是李尋的原因嗎?」
劉佳:「不完全是。」
劉佳說完轉身就走,鐵杆追上抱住劉佳強吻,被劉佳推開一個耳光打在他左邊臉上,怒說:「你以為,我沒看見你是怎麼把孫浩推下流沙里的嗎?」
鐵杆捂著左邊臉頰,驚呆了,自以為沒有人知道孫浩怎麼掉下去,結果還是被看見,還是被愛的人看見的。鐵杆羞愧難當,木訥地站在那兒,望著劉佳離開。
劉佳轉身那樣決絕,心裡卻是無比憂傷,眼淚撲簌簌往外淌,這眼淚不僅僅是為和鐵杆分手而流的,也是為鐵杆變得膽小自私而流的,還是為胖子蘇夏鐵杆他們曾經純真友誼逝去而流的。
劉佳任由眼淚流下,濡濕了衣領,直到走進轉角處,鐵杆看不見了,才抹去淚水。
這一切都被遠處的青鷲讀取。青鷲嘻嘻地邪笑向鐵杆走去,拍了拍依然呆若木雞的鐵杆,說:「朋友,需要幫助嗎?需要殺人嗎?」
鐵杆並沒有反感,也沒有接受眼前人的推銷。
青鷲繼續說:「放心,所有讓你討厭的人,我都會讓他們消失。」
鐵杆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青鷲:「難道被叫愛情的東西燒壞了腦部神經。」
朱䴉:「情緒阻礙觸覺神經。」
鐵杆掏出很久沒有抽的煙草,青鷲為他點燃。
朱䴉:「煙霧污染環境,你應該吸食鎮靜劑,緩解煩躁情緒。」
鐵杆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在肺里循環良久,然後吐出一朵朵像花兒的煙圈,說:「這環境如此骯髒,還在乎我這一點煙嗎?」鐵杆苦笑著,摸了摸被劉佳摑的左臉,是冰冷的,憤怒地說:「我要是變成魔鬼,最大功勞是誰,是你們。」
凌晨四時三十五分,醫院走廊,從病房偶爾傳出咳嗽聲,走廊盡頭有兩個人形影子晃動,燈光昏暗,辨不清是鬼是人。
一個失眠的病人阿武,來到走廊中間抽支煙,點火器試了幾次沒有點燃,阿武把點火器高高舉起,查看點火器是否還有燃液,不經意間斜睨到走廊盡頭,發現兩個人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阿武以為眼花,猛眨眼睛,再定睛細看,沒錯是一個白衣人和一個紅衣人站在那裡,阿武咽了咽口水,聽說勾人魂魄的小鬼常常夜裡在醫院行走,阿武想著再看走廊盡頭的鬼影,嚇得汗毛豎立,煙癮早已驚得煙消雲散,邁著顫抖的雙腳,一步步總算挪回病房,立刻鑽進被褥里,假裝睡著。
當夜深人靜時,沙沙的腳步聲,對於熟睡的人來說是聽不見的,但對失眠的人來說,那腳步聲特別響,響到每根汗毛都能感覺到。阿武蒙著被子,數著沙沙腳步聲從走廊那頭逐漸到了門口,吱……門開了,白衣人和紅衣人進入病房,來到阿武病床邊。
阿武哆嗦的使床搖晃,床發出咯吱咯吱地響聲,一雙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死死地捂住阿武面部,使他無法呼吸,他兩腿拚命亂蹬,那紅衣人按住他的雙腳,不讓他亂蹬,這麼吵,影響別人睡覺。良久,直到阿武沒有任何反應,白衣人整理阿武棉被,說:「為什麼不睡覺,非得發現我們。」這兩人正是青鷲和朱䴉,他倆從阿武房子,來到李尋病房門口,青鷲輕輕地推開李尋的病房門,劉佳在病人陪床睡著。
李尋躺在床上閉目沉思,惘然若失,撫摸著自己那條斷掉還剩下一點點的手臂,白天鐵杆的話,使他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劉佳對自己好,那是在報答自己恩情,別去痴心妄想,別再耽誤劉佳。她應該找一個配得上她的人,不是像自己這樣的殘廢人。
李尋思索著明天怎麼把劉佳打發走,聽得有人在房間里走動,以為是劉佳起夜,就沒太在意,突然有人用被子捂住他臉,捂得嚴嚴實實,讓他無法呼吸,想要反抗又被另一個人壓住雙腿無法動彈,只能嗚嗚作響。劉佳被響聲驚醒,看見兩個戴著猙獰面具的人,正要悶死李尋。劉佳慌亂中抓起茶杯擲去,青鷲被茶杯砸到毫無反應,依然死死捂住李尋,劉佳拼了命地撲過去,卻被青鷲一腳踢滾到牆角,她痛得無法站立。眼見李尋快不行了,一個黑影站在門口,那黑影隨手抓起門口的笤帚扔過去,打在青鷲身上,青鷲才鬆開捂住李尋面部的棉被,李尋趕緊掀開棉被大口大口地呼吸。
青鷲對門口蒙面人說:「不關你的事,最好走開,不然等一下你和他一起去見你們的閻王。」
門口蒙面人問:「什麼是閻王,他在哪兒?」
青鷲認知人類語言,滿以為恐嚇說,讓你去見閻王比讓你去死,聽起來對人類更有震懾力,可是眼前蒙面人聽不懂,無奈解釋道:「就是讓你去死。」說著,青鷲掏出匕首猛地刺向李尋。
李尋眼見匕首刺向自己,一把抓住匕首,但青鷲力道太強,加上李尋氣血還沒完全恢復,力量懸殊太大,匕首刺中李尋胸部。
青鷲拔出匕首,舔了舔匕首上粘的血液,試圖分析出自己運算中心嗜血的情緒,單憑品嘗血液無法找出嗜血原因,只得繼續加倍滿足嗜血的情緒。接著青鷲再向李尋胸口刺去。這一刀無疑立刻要了李尋命,說時遲那時快,蒙面人一個箭步撲倒青鷲,刀也隨之掉落,青鷲和蒙面人翻滾倒地,兩人你一拳我一拳互相攻擊,一旁的朱䴉勒著蒙面人的脖子,蒙面人真是雙手難敵四拳,青鷲一拳打到蒙面人面部,朱䴉又死死勒緊蒙面人脖子。李尋眼見蒙面人處於劣勢,想上去幫助,奈何自己虛弱,實在無法動彈。
無論青鷲怎麼擊打,蒙面人都能承受,無論朱䴉怎麼用力,始終不能把蒙面人勒死,只見蒙面人在抵擋青鷲拳頭時,一把抓住青鷲的手腕,反手用力一扭,便把青鷲的手扭彎,準確地說是把青鷲的手掰成了九十度,像是斷了。
李尋見蒙面人這招擒拿手法眼熟,分明就是自己在原來擒拿技巧上加了一些獨創的手法,這招是一隻手在掰對方手腕的同時另一隻手做槓桿原理,力道要快准狠,收效絕佳,然而這人力量太驚人,竟然把對方的手硬生生地折斷。這個蒙面人是誰,自己獨創的擒拿技巧,目前只有慧玲,還有和幾個同事交流過,但他們的力道,絕對沒有這人強,不過還有一人知道,就是王富貴,可是他已經死了。
青鷲的手摺彎,無法進行攻擊。蒙面人騰出手來,抓住朱䴉頸部,便要扭斷,似乎這蒙面人抓住什麼,便要扭斷什麼,眼見蒙面人快要扭斷朱䴉脖子時,卻鬆開了手說:「請走,如果再來傷害他們,你們將會永遠消失。」
青鷲扶著朱䴉逃離醫院。蒙面人也要轉身離去,李尋喊道:「你是誰,為什麼蒙著面?」
蒙面人俏皮地答:「你猜猜?」
李尋胸上傷情嚴重,無意和他幽默,有氣無力地說:「我想你蒙著面也有蒙著面的原因,謝謝,我這條命是你的。」
蒙面人:「錯,你命是你媽給的。」說完,蒙面人走了。
打鬥聲驚動周圍熟睡人,劉佳按住李尋流血的傷口,呼喊醫生。
無辜人阿武的妻子,發現阿武死了,哭喊著,「你就這麼走了,昨天還好好的,說好過幾天就出院,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丟下我們怎麼活啊。」
醫院每天都有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誰會在意怎麼走的呢!劉佳看著李尋再一次被推進急救室,耳邊依然能聽見阿武老婆哭泣聲,不由得眼淚撲簌簌地掉。
前幾日,當g來到羈押中心,被告知,衛國在監獄里與人發生爭執,殺了獄友,目前限制保釋,限制探視,並且已經轉到重大嫌疑犯區,嚴密看管。g無法探望衛國,也畏懼讓衛國知道父親死了更加傷心。g不知道怎麼救衛國,他的人脈圈,只有慧玲和李尋,這也是g離開衛國,走出家門,交流最多的兩個活著的人。
g想著慧玲應該走出沙漠,但願他們都安好,他們是警察可以證明衛國無罪,於是g去尋求幫助。
通過信息網,g查到李尋住院記錄,他戴上面具,打算嚇唬正在醫院的李尋和劉佳。這個戴面具嚇唬人的方法,是衛國曾經對g做的惡作劇。當初衛國企圖通過戴上面具,試驗g能不能識別熟悉的人,如果不能,正好批判父親設計的機器人,沒有人類最基本的認知功能,以此理由拒絕g在身邊。因為衛國總覺得父親讓g和自己生活,並不是為了g學習人的意識形態,而是在監視自己,所以衛國戴上面具作弄g,可是無論帶上什麼面具或者喬裝改扮,依然被g識別,衛國自討無趣,嘲笑g,「你這個機器木頭人,不懂人類的幽默感,還妄想和人類做朋友。」
今天正好,用同樣方法檢驗人類幽默感,具體是個什麼?因此,g蒙著面去捉弄李尋,試圖與李尋慧玲套近乎,做朋友。
當晚,夜深人靜的時候g來到醫院,正好發現也有紅白衣兩人帶著猙獰面具,鬼鬼祟祟地進了一間病房,起初,g認為他倆也像自己一樣是來惡作劇的,那倆人進了阿武的病房,g一直跟在其後,想要學習惡作劇技巧,片刻,倆人就從阿武的病房出來,又去李尋的病房,g也跟了過去,發現倆人並不是惡作劇,而是要殺害李尋,於是就有了蒙面人救李尋的事。
奈何李尋再次受傷,g想請李尋幫助救衛國的事,只得暫時緩一緩了。
李尋遇刺的消息,慧玲很快知道,當時她正在警局值班,聽到消息,馬不停蹄地來到醫院,正遇到劉佳在搶救室門口焦急地等待著,
慧玲:「怎麼回事?」
劉佳哭訴:「昨晚四五點鐘,突然衝進來兩人,一句話沒說,就要殺李哥,幸好有個蒙面人救了我們……。」劉佳把昨晚發生的事訴說了,問:「會不會是李哥以前抓的壞人,現在回來報復。」
慧玲聽了后,覺得事情蹊蹺,以前和師兄抓過許多壞人,沒見誰敢來報復的,雖說現在師兄住院了,但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在哪家醫院。慧玲思來想去,感覺這次和孫浩一起來醫院的那兩人,有些古怪。這幾天忙於警局其他事,還沒好好詢問孫浩那兩人具體情況。慧玲立即通知孫浩來醫院。這段時間孫浩暫時住在慧玲家裡,聽到慧玲說李尋遇刺,也趕去醫院。
經過幾個小時搶救,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醫生:「病人還在昏迷,需要休息。」
劉佳問:「沒什麼事吧!」
醫生答:「萬幸,刀尖剛好碰到心臟,沒有刺破心臟膜,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慧玲:「沒事就好,權當執行任務受傷,以前經常受傷嘛!」慧玲一邊安慰劉佳,也是在安慰自己。
孫浩來到醫院,進門就被慧玲揪住盤問:「前段時間和你一起來見師兄的倆人,與你什麼關係。」
孫浩丈二摸不著頭腦,答:我都不認識,慧玲姐你問這個幹嘛。
慧玲答:「關係可大了,這和師兄受傷有很大關係,你趕緊老老實實交代清楚。」
一旁的劉佳聽了,問:「怎麼和小浩扯上了呢?」
慧玲對劉佳凶道:「你這是婦人之見,愚昧無知,怎麼會知道。」慧玲說完后,費解,自己怎麼會對劉佳說出這些話呢。
劉佳聽到慧玲鄙視自己,心中明白是自己這段時間霸佔李尋,慧玲在吃醋嘛!劉佳不生氣,反倒有些滿足,「愛情總是自私的」,劉佳嘀咕著。
孫浩把怎麼認識青鷲,一一都說了,慧玲說:「我敢肯定,師兄受傷,這兩人有重大嫌疑。」後來,慧玲追查多日,查不到嫌疑人任何信息。」
翌日,又是一個沙霧漫天昏暗的早晨,這種天氣對於地球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就像天氣預報播報十八日有局部小雨一樣常見。
鐵杆在鏡子前,精心整理著衣裝,滿意地去探望李尋,路過花店挑選一束花,是一束專門為病人準備的花兒。
深聞花束,好香啊!鐵杆情不自禁讚歎道:「是的沒錯,是給李尋的。」
鐵杆想著昨天青鷲說要刺殺李尋,今天應該已經事成了,就當這花送給一個離去的人吧!
鐵杆來到病房門外,剛好聽到慧玲詢問孫浩關於青鷲和朱䴉的事,站在門外聽得模糊,大致是李尋死了,不然怎麼會用審訊語氣和孫浩說話呢!鐵杆登時那個高興勁,由心而發,思索著,是笑著進去,還是綳著臉嚴肅表情進去呢!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會不會被慧玲察覺出來自己和殺手有關係,畢竟慧玲可是警察,鐵杆思忖好難,我可不是一個演員,不管了,進去再說反正李尋死,與我無關。
鐵杆進門對孫浩說:「小浩也在這兒。」
孫浩答:「嗯。」
慧玲對鐵杆並不反感,反而有些同病相憐,都是被愛情丟棄的人,問:「這是給誰送花呢?」
鐵杆正要說給李尋,才看到躺在床上戴著氧氣罩的李尋,心想他沒死,隨即反應過來,估計是搶救回來了,畢竟這裡是醫院,不殺死透,醫院有辦法搶救的。鐵杆有點失望,佯裝驚訝,同情地問:「怎麼了,李尋病情加重,幹什麼戴上氧氣罩。」
無論鐵杆怎麼掩飾喜悅,劉佳一眼便看出他假心假意,陰沉著說:「你高興了,來這裡做什麼?」
鐵杆:「這,這哪兒話,想著李尋快出院,大家也算是患難之交嘛!今天來看他,路過花店,也不知道李尋喜歡什麼,於是就買了一束紅花,喜慶喜慶,哪知道一片好心,實在不知道他病情加重了,對不起,對不起。」
慧玲見兩人快要吵起來,接過鐵杆的花,說:「沒事,師兄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鐵杆了解到李尋傷情,自知再待在這裡沒有什麼意義,反而心虛露出馬腳,被慧玲瞧出來,於是借故離開了。
慧玲覺得劉佳沒有能力保護好李尋,便請了假,要全天照顧師兄,直到出院。劉佳沒辦法雖然有些不高興慧玲守在李尋身邊,但想著她有些功夫底子,多一份安全保障,也就欣然接受。
孫浩無所事事,幫著劉佳料理幾人餐食。慧玲寸步不離李尋病房,以防那幫匪徒再來傷害師兄。
鐵杆回去后,擔心慧玲猜到他和殺李尋的兇手有關係,心虛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去醫院。
青鷲和朱䴉逃離醫院后,朱䴉找來鐵鎚敲打青鷲那隻被g掰彎的手,當,當,一連敲了十幾下,終於敲直了,青鷲試了試手靈活度,無礙。
經過打探,青鷲知道刺殺李尋沒有成功,就差一點點刺到心臟,
朱䴉:「為什麼要使用格鬥術去刺殺李尋,而不使用其他武器。」
青鷲:「這樣人類調查,就認為是人殺了人。」
青鷲和朱䴉來到鐵杆住處,青鷲禮貌地輕敲門,半晌,門開了一道小縫,鐵杆眼見門口是青鷲,既害怕又疑惑,他們怎麼找到自己住處,問:「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青鷲:「我有事與你商議。」
鐵杆透過門縫說:「沒什麼好說,我不認識你,趕緊走吧!」說著急切地關上房門。青鷲一拳砸向門鎖處,門被打壞,青鷲推門而入。鐵杆見門被砸開,驚恐萬狀,認為青鷲會殺了自己,就像殺李尋那樣,雖沒有成功,但是可見眼前這兩人是殺人不眨眼睛的魔鬼。鐵杆嚇得吞吞吐吐地說:「你們想幹嘛!我要報警了。」正要報警,才發現所有通訊設備都失靈。鐵杆見通訊不能用,燈也滅了,衝進房間里拿出***。
青鷲和朱䴉坦然看著***,
鐵杆:「再靠近一點,我就開槍。」
朱䴉慢慢走近鐵杆,和藹地說:「請開槍吧!」
鐵杆顫抖著開槍,卻發現***壞了,鐵杆拿著槍搖了幾下還是沒有反應。
青鷲奪下鐵杆的***,說:「別再反抗,看看你家所有電子設備,能用嗎?」
鐵杆才意識到播放著的音樂停了,果然電子設備都失靈,說:「你……你們私闖民宅,這是違法行為。」
青鷲:「法律是什麼東西,規則嗎?我們會重新建立新的。」
鐵杆惶恐中,又想到房間里有武器,衝進房間拿出一把匕首,手忙腳亂地比劃。
青鷲:「別再反抗,一切都是徒勞無益,聽我們的,你有無窮無盡的榮華富貴享受,像劉佳這樣姿色的女人,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鐵杆聽到青鷲貶低劉佳,鼓足最後一點勇氣怒吼:「沒有哪個女人比劉佳更好,你懂愛情嗎?」
朱䴉一巴掌打在鐵杆臉上,青鷲再一腳踢到他小腹,說:「幸運兒,權力才是你迫切需要的。」
鐵杆被踢了,疼痛難忍,彎著腰,捂住腹部,怒氣和勇氣消失殆盡,哭喪著臉說:「你們到底想幹嘛?」
青鷲:「我們是來幫助你,得到無法想象的權力。」
鐵杆:「有那麼好心,你們就是殺人魔鬼。」
青鷲:「難道你不是嗎?你和我們一樣,別把自個兒看得多聖潔。」
朱䴉問青鷲:「你說話為什麼加一個捲舌音。」
青鷲:「這樣聽起來比較親切,才能更加融入人類。」
青鷲哈哈大笑揪起鐵杆衣領,和婉地說:「你很幸運,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合作夥伴。」
鐵杆用儘力氣,擺脫青鷲揪著自己的衣領,說:「如果你們是要找合作夥伴,起碼尊重一下合作夥伴好嗎?」
青鷲:「尊重,尊重,漂亮的詞。」
鐵杆見氣氛得到緩和,思忖,今天要擺脫這兩個魔鬼,先順著他們意思,看看再說,或許真有好處呢。朱䴉打了一個響指,房間里電氣電子設備全都恢復正常。燈亮,音樂響起。在被砸爛門的客廳里,青鷲和朱䴉坐在鐵杆對面,三人聽著舒緩的音樂,聊著合作意向,結束,青鷲和朱䴉起身準備離開,鐵杆笑著假意挽留說:「這就走啦!」
青鷲:「嗯。」
鐵杆:「我們談的協議,應該有一個書面形式吧!」
青鷲:「你我合作將會載入地球史冊,是碳元素和鐵元素高級文明的合作,不需要虛偽的書面記錄。和平與戰爭只要一方無條件服從或反抗。」
朱䴉:「他會遵守協議嗎?」
青鷲:「會,只要誘惑和威脅足夠大,他只能屈服,別無選擇。」
「是的,我只有屈服。」鐵杆憋著最後一點膽量與青鷲談完合作,待青鷲和朱䴉走後,他像皮球泄氣一樣,癱在沙發上自言自語:「是的,我是一個膽小鬼,我要活著才能看到你們這些勇敢的心停止跳動。」鐵杆嘀咕著,他那被嚇得僵硬煞白的臉,狡詐笑了。
協議的第一條,找到許文。鐵杆思忖怎麼找呢,慧玲和李尋知道許文在哪裡嗎?孫浩這小子會知道嗎?他一直住在丹尼城,估計也不知道。怎麼找呢?沒有一點線索,找警察幫助,就算找到許文,要是許文被青鷲殺掉,自己通過警察找過許文肯定留下線索,一定會被懷疑的。通過警察找許文的方法行不通。鐵杆陷入僵局,不過可以通過慧玲找應該還是可以的,至少不容忍引起警察警覺,再則,即使許文遇害,還可以留給自己緩衝的時間,去思考應對策略。就這麼決定了,先去慧玲那裡探探消息再說。鐵杆想到方法直奔醫院找慧玲。
先前低落的情緒,當有了新的希望,鐵杆心情輕鬆許多。醫院看似安靜的地方,但這裡也是離與別,哭與笑,悲與喜,動與靜,陰與陽交替的地方。鐵杆從醫院大門來到走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頓時覺得自己和他們不一樣,細想也沒覺得哪兒有特別之處,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
鐵杆嘟囔著「終有一天,你們都會是我的奴隸,」他不知不覺來到李尋病房,慧玲正在病床邊椅子上閉目養神,或許睡著了,鐵杆輕敲房門,慧玲警覺地睜開眼看見是鐵杆,卸下戒備地說:「來了。」
鐵杆低聲說:「好幾天沒來,李尋好些了嗎?」
只見李尋沒有再戴氧氣罩,但還是比較虛弱的樣子,聽到有人說話只是微微睜開眼,又閉上了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鐵杆假意關心,整理著李尋棉被,說:「我看李尋這貼身衣裳有些汗味,我幫他換了吧!」
慧玲:「對,你來得正好,畢竟劉佳和我都是女的,有些不太方便。」
慧玲說著就找來換身衣服,鐵杆一邊幫李尋換衣服,一邊和慧玲聊著無關緊要的事。
慧玲:「不管你和劉佳將來怎麼樣,我們能走出丹尼城,還是挺感激你,我師兄也挺感激你。」
鐵杆竊喜,這正是要求慧玲幫忙找許文的好時機,說:「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應該互相幫助。」
慧玲:「嗯。」
鐵杆快速把李尋衣服給換了,見房裡沒有別人,佯裝不經意的低聲說:「我有一個朋友,他和他的老師多年沒聯繫,前段時間去探望,才發現老師早就搬家,問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老師的老伴多年前去世,留下老師一個人,孤孤單單,怪可憐的,所以我這朋友想儘快找到老師。他今天跟我說起,我這人又比較熱心,朋友有事,我都時時刻刻掛在心上。這不來看李尋,聊著聊著突然想起,慧玲你不是在警局工作嗎?希望你能留個心,幫忙找找。」
慧玲:「這個好說,別說我們是朋友,就算是陌生人,我們都會儘力幫助的。」
鐵杆微笑說:「先謝謝哦。」
正聊著,孫浩端著一大碗小米粥,劉佳端著幾碟小菜進來,連正眼都沒看鐵杆,對慧玲說:「今天吃粥。」
孫浩就在李尋病床邊,鋪起簡易的桌子準備用餐,鐵杆發現沒有準備多的碗筷,知道是要趕自己走,心裡不是滋味,苦笑說:「我有事先走。」
慧玲不忍心,叫住鐵杆,說:「如果不嫌棄,就一起將就吧!小浩去拿一副碗筷。」
孫浩拿來碗筷,慧玲給鐵杆盛了一碗粥說:「來嘗嘗劉佳的廚藝。」
劉佳陰沉著臉,氣氛相當尷尬。鐵杆毫不猶豫接過碗,夾了一點酸溜鳳凰絲放在嘴裡,討好地說:「佳佳的廚藝比以前更好。」
孫浩說:「拍馬屁呵!」
慧玲用筷子輕輕地打孫浩手,說:「就你嘴貧。」
孫浩:「不是拍馬屁,是擦鞋,佳佳姐你說是不是?」
劉佳尷尬地笑笑,孫浩:「慧玲姐,你要是有一半佳佳姐的廚藝,包你找個如意郎君。」
慧玲佯嗔道:你小子敢損我。
劉佳噗嗤一笑,頓時,大家跟著嘿嘿地笑,尷尬氣氛得以緩和,一頓飯大家吃得嘻嘻哈哈,鐵杆彷彿回到曾經和胖子蘇夏,一幫朋友在一起時的愉快時光。
孫浩看著大家有說有笑,真像是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久違的溫馨,隨遇而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