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因女人的戰爭
高小寧沒有到操場監督,而是在格鬥訓練場和婁道敬一起熱身,而婁道敬想的則是怎麼好好收拾史倆八和潘高峰。
潘高峰則是趁史倆八不在,在操場上和楚櫻菲並排著一邊愉快的聊天,一邊跑步,畢竟兩個人是老鄉,能聊的話題比較多,又恰好四周沒有電燈泡存在,兩個人是越聊越高興,似乎把婁道敬這事都給忘了。
高小寧那邊和婁道敬來來回回幾個回合也是有些厭了,一來婁道敬功力確實比他差許多,二來婁道敬也不敢使出全力,這讓他打的也有些許的不過癮,他看看錶發現潘高峰和史倆八還不來,於是對婁道敬說:「你去,到操場上把他們叫過來打沙袋。」
於是婁道敬就一路小跑來到了操場。這時,史倆八回宿舍找謝三光還未回來,潘高峰正和楚櫻菲聊的火熱,楚櫻菲跑步時踩到石頭身體有些踉蹌,潘高峰還順勢扶了楚櫻菲胳膊一下,楚櫻菲也沒躲避。這一切讓婁道敬看到眼裡是妒火中燒,他平時自視極高,對楚櫻菲心存愛慕,但苦於紀律約束,一直和楚櫻菲保持距離,誰料,在他眼裡一個連擒敵拳都打不利索的末流角色竟然和楚櫻菲如此親昵,這讓他的自尊心實在是受不了,此刻他恨不得衝上去暴揍潘高峰一頓。
而此時,謝三光卻在和史倆八分析婁道敬的動作特點,謝三光說:「當初我就是因為和他打架背了處分來的咱們班。」
史倆八說:「哦,那這麼說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對了,你打贏了還是輸了。」
謝三光說:「第一場我太大意了,他只一膝蓋就頂的我動不了了,他的膝蓋真的很硬。」
史倆八說:「那肯定還有後來啊!」
謝三光說:「後來,我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史倆八說:「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謝三光彈了史倆八一個腦殼說:「去你的,怎麼還唱上了。」
史倆八說:「這不情緒到了嗎?」
謝三光說:「後來,我到他們班上找他打架,結果把他們班桌椅板凳的幾乎全打壞了,我們打了個平手,也就是這樣我被處分了。」
史倆八說:「那為什麼他沒被處分?」
謝三光說:「因為是我主動找他打的架,他就寫了個檢查就算過去了,不過,他檢查沒你寫的好。」
史倆八說:「怎麼今天都說我檢查的事啊,這個不重要,那怎麼才能打贏他。」
謝三光說:「打贏就別想了,你只要注意他的腿,別被他膝蓋頂上就好,還有,他打泰拳沒那麼多規矩,身體每個部位都可以當武器,想防他太難了,即使你抱住他,他依然可以還手。」
史倆八說:「那和他對上就是九死一生唄!」
謝三光說:「對於你和潘高峰應該是十死不生。」
幸福總是短暫的。
「喂,你是潘高峰還是史倆八?」
潘高峰一回頭就看見婁道敬站在他和楚櫻菲後面,潘高峰雖然心裡有些懼怕,但場面上不能認慫,一挺胸膛說:「俺就是潘高峰,咋著,有事啊?」
婁道敬聽潘高峰說話都感覺滿肚子火,於是對潘高峰怒目而視,潘高峰也沒慣著他,豪情萬丈的說出了那句他們那旮瘩最霸氣的話:「你瞅啥?」
「我瞅你像我爸爸!」婁道敬卑躬屈膝的說到。給潘高峰笑的是前仰後合。當然,這都是潘高峰基於看過的相聲自己倖幸苦苦想象出來的,但他很容易進入自己的情緒,所以,就是想象的事,也能把自己哄的特別高興。
一旁卻是看傻了婁道敬和楚櫻菲,本來,婁道敬想說:「瞅你咋地。」但潘高峰這一笑,給他笑迷茫了,他呆了一呆,突然感覺,這是潘高峰對他赤裸裸的嘲笑啊,於是,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抓住潘高峰的衣領惡狠狠的問:「你笑啥?」
潘高峰順嘴說到:「笑你咋地?」
那婁道敬怒不可遏,揮拳就要打潘高峰,這時,楚櫻菲嬌喝一聲,抓住婁道敬的手,攔在婁道敬和潘高峰之間,杏眼圓睜說到:「你幹啥?」
看著自己的女神竟然出手攔自己眼中的學渣,婁道敬感覺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問到:「你竟然為了這樣的人攔我?」
楚櫻菲回懟他:「怎樣的人?我看他人非常好,風趣幽默又有上進心。」
這句話徹底給婁道敬激怒了,不管不顧的推開楚櫻菲怒到:「我今天一定要打他,你給我讓開。」
楚櫻菲踉蹌著後退,眼看就要立足不穩後仰著摔倒在地,這時,一個有力的臂膀挽住她的腰,楚櫻菲身子后斜45度角躺在那人懷裡,如爛透一條大街的偶像劇般和接住他的那個人來了個面對面深情對視。接住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玉面小飛龍謝三光,(當然,這都是史倆八後來說書時給起的外號。)只見謝三光溫柔的問:「你沒事吧?」
楚櫻菲和謝三光對視之間,頓時心如小鹿亂撞,面色緋紅,呼吸困難。她大腦中儘是她穿著白紗赤腳在陽光的海灘上歡笑著肆意奔跑,謝三光正後面也歡笑著追逐。
謝三光見楚櫻菲傻傻的看著自己,眼看口水都該流出來了,忙又問了一句:「你沒事吧?」然後用有力的臂膀把楚櫻菲扶正,楚櫻菲這才在夢境里醒來,嬌羞的說:「沒事,謝謝你。」
史倆八在一旁沖婁道敬喊到:「婁道敬,你是不是人,連女人都打,你有本事和我……不,和謝三光打啊!」
那婁道敬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被潘高峰激的衝動了,忙鬆開潘高峰對楚櫻菲說:「對不起,是我衝動了,你沒事吧?」
楚櫻菲哼了一聲,沒理他,一臉崇拜的躲在謝三光身邊雙眼放光的說:「你不是我們下一屆的謝三光嗎?」
謝三光禮貌的沖楚櫻菲笑笑然後對婁道敬說:「你果然還是只會欺負弱小。」
婁道敬輕蔑的看了謝三光一眼說:「我說這兩個差勁到爆的學渣怎麼這麼膽大,泡妞泡到我們隊里了,原來是有你謝三光撐腰,怎麼著?手下敗將,咱們打一架。」
謝三光冷冷看著他說:「我不會再給你算計我的機會,因我答應過我媽媽,不再因為打架被處分。」
婁道敬繼續嘲笑說:「呵呵,真是好借口,正好,今天高教員讓我陪你這兩個小弟練練,你不出手,那就別怪我出手狠辣了。」
謝三光說:「高小寧是咱們學校琅琊榜排名第一的高手,有他在,諒你也不敢把他們兩個怎麼樣。若你把他們怎樣了,我江左盟數十萬弟兄定不會放過你。」
史倆八看他們說話竟然有看武俠片的感覺,只是恍惚一下之後,想到高小寧還在等著他們忙說:「別說了,高教員還等著呢,去晚了准又是一通拳打腳踢。」
楚櫻菲說:「我也去。」
訓練館里,高小寧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見他們五個人到了,指著史倆八就罵:「你啊你,真是爛泥糊不上牆,就訓個練也能給我晚20分鐘,哪還有打沙袋的時間,直接當沙袋被別人打吧。」
史倆八委屈的說:「這遲到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再說,要不是您的愛徒婁道敬在操場上對楚櫻菲動手動腳,又妄圖毆打你的兒徒潘高峰和我,那能遲到,多虧了謝三光單騎救主,要不您可就見不到我了。」
他動手雖然肯定會被婁道敬秒殺,但動嘴顛倒黑白再加上賣慘的技能是婁道敬拍馬也追不上的。只是這一通話,給婁道敬又差點氣出個好歹來,他於激動中磕磕巴巴解釋說:「我哪有對楚櫻菲動手動腳?你,你血口噴人。」
史倆八繼續說:「那就是承認妄圖毆打潘高峰和我了,師兄,都是同門,你是愛徒,但你畢竟帶藝投師,屬於三姓家奴的性格,沒準啥時候又叛出師門了,而我和潘高峰屬於在老師這裡從零開始,一切本事都是我的授業恩師高小寧傳授,我們是自然終於師門的,你嫉妒我們也不能再操場上下狠手啊!」
那一旁的潘高峰也不閑著,繼續補刀說:「老師,您看看我脖子被他掐的。」婁道敬抓潘高峰衣領時,在頸間留下兩個紅印,潘高峰一時如趙本山附體般,給高小寧看過紅印后,一擠眼,流出兩滴眼淚,然後委委屈屈的說:「哎呀!我說命運啊!我這可是啥命啊!孤苦無依半輩子,好不容易拜了個世間少有的好老師,這還沒開始學手藝呢,就被同門師兄嫉妒,險些要了我的小命。」他說完,竟然哭出聲來,那聲音悲悲切切,宛如東北跳大神的,一時薩滿附體,說不出的詭異。
高小寧見這陣仗,一時心下也有些動容,雖然他知道這是史倆八和潘高峰添油加醋的表演,但有些話確實說到了他的心坎上,之前,他確實也帶過帶藝投師的徒弟,後來畢業后再也不聯繫他了,而且,看來是婁道敬確實對潘高峰動手了,這潘高峰又哭的悲切,於是,高小寧對婁道敬說:「道敬,這就是你不對了,怎麼可以打兔兔,呸!怎麼可以打師弟呢?」
那婁道敬被一番顛倒黑白,又受了擠兌,氣的哇哇亂叫,說:「老師,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他們冤枉我,要不你問問楚櫻菲,她也在現場呢。」
史倆八說:「不用老師問,我來問好了,師姐,那婁道敬是否掐了潘高峰脖子,還說我們是學渣,老師都教不好我們,收我們當徒弟,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那潘高峰脖子上的印記是不是婁道敬造成的,他是不是第一個對潘高峰下的手,多虧你給攔住了,要不潘高峰肯定被打趴下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他一番發問,連真帶假,邏輯性也不是很強,但卻都是問題,楚櫻菲也沒聽得太明白,但就潘高峰被掐脖子這事,她是可以肯定的於是她只好答到:「是的。」
而在高小寧耳朵里,更刺耳的是史倆八說到婁道敬認為高小寧收他們當徒弟是收垃圾似的,這楚櫻菲又顯然是承認了這個事實,心中更是添了幾分的不爽。
婁道敬也急了,指著史倆八說:「你,你,你胡說八道。」
史倆八說:「還有,他是不是對著你的胸口就是,那個,那個,咳咳,我都不好意思說了,然後你為了躲他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時,謝三光到了,大吼已經『放開那個女孩』,婁道敬才停止對你的侵犯,幸虧謝三光攔腰把你扶起,要不你肯定是後腦著地,沒準就摔出個三長兩短來。」
史倆八這回又是把話說的含含糊糊,期間又充分利用楚櫻菲對謝三光的好感,把她們的動作著重說,這楚櫻菲腦子早就是一番漿糊,只含情脈脈的看著謝三光回答史倆八說:「是啊!是的,多虧了謝三光。」
這一下幾乎就坐實了婁道敬欺師滅祖,戕害同門,非禮同學的罪名,一時間讓婁道敬百口莫辯,結結巴巴再也說不出的一二三來。
那潘高峰在史倆八耳邊小聲說到:「好啊!你好狠啊!幾句話就把泰拳高手說成殘疾人了。」
婁道敬此時已然是氣急,在格鬥場上踱來踱去,又薅頭髮又跺腳,卻拿潘高峰和史倆八沒辦法。
高小寧見這樣下去他都沒法整了,從古至今這殺伐果斷的戰場名將有多少被朝廷上的誤國書生三言兩語說死,況且名眼人一瞧就知道,史倆八和潘高峰這兩個人一個德雲社風格,一個劉老根大舞颱風光,一唱一和的,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於是他忙制止說:「算了,算了,我不想再聽你們啰哩啰嗦了,時間不多了,相信你們在操場上熱身都做完了,來,就讓婁道敬陪你們練練。」
婁道敬一聽說要開打了,心緒立刻就不那麼煩躁了,而史倆八和潘高峰心裡咯噔一沉,暗想「完了,完了,待會兒他肯定要狠狠報復我們啊。」
高小寧說:「你們兩個把綁腿護腕都摘了,穿上厚護具,婁道敬,你戴厚拳擊手套。」
史倆八和潘高峰穿護具時小時對潘高峰說:「他戴拳套咱們也很可能被打殘,因為謝三光說他最厲害的是膝蓋,曾經一膝蓋給謝三光頂的起不來了。」
潘高峰心虛的說:「那可咋整啊?咱們不就是給他當人肉沙包去了嗎!」
史倆八也說:「容我想想,容我想想,你慢點穿。」史倆八一邊思考對策,一邊偷眼打量婁道敬,恰好,婁道敬也把目光投向了他們,婁道敬見史倆八看他,臉上擠出一絲殘忍的冷笑,伸出那個還沒帶上拳套的手,豎起大拇指,然後緩緩做了一個大拇指轉向指著地面的動作,最後,又用手比刀,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史倆八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