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二部完結篇 宿命之槍本不可防
「呵呵,怎麼又是玩命的活計?」
手中無槍,身後無支援,連個逃跑工具都沒有,而對方又是一群亡命之徒,史倆八知道這次就是傳說中的絕境了,一時間他突然覺得怕的要死,惱恨自己幹什麼要對娜扎窮追不捨,只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個時候,再兇險也得梗著脖子把路走下去。
兩輛豐田皮卡停在了史倆八的身前,娜扎的威風立刻抖了起來,待她一口氣喘均勻后,冷笑著問呆若木雞的史倆八:「你小子再追啊!你挺能跑啊!」
這時,從皮卡車上下來一個人,史倆八一看,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因為車上下來的是他們的好同志山雞大哥。
於是史倆八嬉皮笑臉的說到:「雞哥,雞嫂好,我這想著好久沒和雞嫂敘敘舊了,誰知我越追,雞嫂就越跑,這好不容易才趕上,雞哥就到了,真是緣分啊!」
娜扎皮笑肉不笑的說到:「你小子還是那麼的油嘴滑舌,不過聽著很是受用。」
山雞問:「怎麼你會在這裡出現?」
史倆八心裡暗罵,「要不是他奶奶的你給情報,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鬼地方。」史倆八嘴上卻淡定的說:「我放暑假過來採風,誰知道這麼巧碰到了你。」
娜扎眼珠提溜一轉說到:「不會這麼巧吧?你是不是奔著迪麗熱巴來的?她畢竟懷了你那好哥們的骨肉。」
史倆八嘆了一口氣說:「果然什麼事也瞞不過咱冰雪聰明的娜姐。我確實充娜扎來的,我好朋友死了,他的孩子我不能不管。」
山雞問:「楊一波死了我也很痛心,但你是怎麼知道迪麗熱巴懷孕,又怎麼知道她在這裡?」
史倆八再次暗罵,「你小子全是壞心眼,還不是你告訴我的。」但他知道,山雞問了這個問題就等於把自己摘乾淨了,於是,史倆八說到:「剿滅西日阿洪的最後一槍是我開的,他死前和我說了迪麗熱巴的事,托我照顧她。」
娜扎不可置信的問:「他會托你照顧她女兒。」
史倆八嘆了一口氣說:「是我用計讓他相信迪麗熱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娜扎說:「可你卻是殺了西日阿洪的罪魁禍首。」娜扎說完,皮卡車上的人不約而同的都舉起槍來對著史倆八。
史倆八笑笑說:「你們對西日阿洪也不是那麼的忠心吧,要不你怎麼會殺了迪麗熱巴。」
山雞深色頓變:「你殺了迪麗熱巴?」
娜扎點點頭說:「她知道了我們的秘密,非殺不可。」
史倆八說:「我現在也知道你們的秘密了,全村子也都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了,來吧,把我也殺了。」雖然這次裝狠史倆八語調很堅定,內心卻一直在不停得顫抖。
娜扎殘忍的說:「殺你是肯定的,還要把你大卸八塊去喂狼。」她說著,揮手想讓後面的人殺了史倆八。這時,山雞卻是一揮手,讓後面的人不許動然後說到:「不能殺他,他有把柄在我們手上,也許後面還用的到,計劃是不能實施了,咱們趕緊撤,不然被村民圍住了,再驚動公安,就不好跑了。」
娜扎雖然不太滿意,但她知道山雞說的是對的,而且,現在山雞儼然已經是這夥人的頭了,娜扎也不敢得罪山雞,只得憤憤的說:「小子,算你命大,不過,以後你也算我們的人了,別想過安穩日子。」她說完咯咯笑著鑽進了車裡,山雞也回到車上,兩輛皮卡車調轉車頭,向黑夜深處開去,史倆八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癱在地上,萬幸的是他沒把褲子尿了。
他在地上坐了半響,終於是回過神來,忙又向村子方向跑去,此刻,他最擔心的則是迪麗熱巴的傷勢,好在他從村子里借到了一輛摩托車,依靠超強的理解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村子里人說的那個最近的醫院,他灰頭土臉的跑進醫院的時候,才知道這個醫院的設施是多麼簡陋,簡陋到他都懷疑這裡具不具備急救的資格,於是他在手術室的外面見到垂頭喪氣的一眾人。
帕勒塔洪見史倆八趕到,忙說:「快進去吧,她撐不了多久。」
史倆八心裡咯噔一下子,說:「你說什麼?是這個醫院舊不了嗎?那就去大一點的醫院啊!」
帕勒塔洪沮喪的說:「最近的醫院還要300多公里,而且,而且醫生說迪麗熱巴史學過多,血庫里找不到合適的血,連300公里的解放軍醫院也沒有。」
史倆八激動的說:「那我們組織人獻血啊!」
帕勒塔洪嘆了一口氣說:「我不太懂,渴望你懂,他們說迪麗熱巴的血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血我忘了,通俗的將,叫熊貓血。」
史倆八的心一下子沉到底,他知道熊貓血多麼稀有,於是他的精神也被擊垮了,嶙峋著背默默走進手術室。
醫生已經對傷口進行了處理,迪麗熱巴帶著氧氣面罩,掛著不知名的點滴,史倆八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迪麗熱巴的手,迪麗熱巴緩緩睜開眼睛,用另外一隻手摘掉氧氣面罩,努力的充史倆八擠出一個微笑。史倆八不知道該和迪麗熱巴說些什麼,這時迪麗熱巴卻虛弱的先開口了:「你,不要騙我,楊一波是不是真的犧牲了?」
史倆八不由一愣,腦子飛速旋轉著,心裡盤算著各種可能,「莫不是迪麗熱巴裝死騙我?不對,看著不像,莫不是迪麗熱巴真的是販毒骨幹,臨死也要揪出楊一波這個害了他們組織的卧底?」儘管他腦子飛速旋轉但嘴裡依舊是毫不遲疑的說到:「是的,他犧牲了,很抱歉。」
迪麗熱巴看著天花板,右眼流出一滴眼淚,微笑著說:「那樣,我是不是在天國就可以見到他?我們將再也不分開。」
史倆八突然就感覺難受的想哭,即使到了這步田地,他依舊不能告訴迪麗熱巴真相,甚至不敢相信迪麗熱巴。
這時,監控心臟的儀器走成了一道直線,史倆八看到迪麗熱巴眼神凝結在她注視的天花板上,他知道發生了什麼,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迪麗熱巴不管是好人也罷,壞人也好,終是史倆八對不起迪麗熱巴,而且,或許告訴迪麗熱巴楊一波還活著,她可能還燃起活的希望,而史倆八卻連希望都不能給迪麗熱巴,所以,現在,史倆八除了哭,再也無計可施。
葬禮在3天之後,按照迪麗熱巴的願望,是水葬,她想讓純潔的江水洗滌她的罪惡留下她的純潔和善良,願來世無所顧忌的和自己愛的人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而史倆八卻始終擺脫不了自己的負罪感,他不敢給楊一波打電話,只發了一條信息,他也不敢想楊一波收到這條信息后的反應,孩子沒了,迪麗熱巴也沒了,而因為這兩個人,楊一波也失去了最初熱愛的事業,這一切都讓史倆八覺得無法面對楊一波。但葬禮還是如期舉行了。
村子里把繞里瓦斯交給了當地公安機關,怕再出安全事件,公安機關特意派出了人給這次葬禮警戒,這些公安機關的人,大多數都是維族的,他們也用很奇怪的眼光看著史倆八這個唯一的漢人。
迪麗熱巴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用船載著放進江里,岸上的人舉行著史倆八看不懂的儀式,小船飄向遠方的那一剎那,原本陽光明媚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一時間烏雲蔽日,江面似是起了很大的漩渦,黑漆漆的竟分不出哪裡是天哪裡是講。岸上的人們似是看到天神一般,五體投地的跪拜。五分鐘后,雲霧散盡,江面再也見不到載著迪麗熱巴的那艘小船。
史倆八有些驚魂未定的問帕勒塔洪:「大叔,剛才是怎麼回事?」
帕勒塔洪一臉虔誠的說:「據說這是主的孩子渡劫完后回天上才有的徵兆。」
兩天後,一對旅遊的夫妻在一艘漂泊的小船上撿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大約14、5歲的模樣,妻子問這個女孩:「你是誰?」
女孩眼睛大而空洞,似是剛從天上掉下來,未經過這俗世的洗禮一般,只喃喃說到:「迪麗熱巴。」任別人怎麼問她,她只會說迪麗熱巴四個字。
妻子笑著說:「多麼漂亮的小姑娘,剛好我們還缺個女兒,這不是主給我們的禮物嗎?」
丈夫也憨厚的笑著說:「是啊!是啊,就叫迪麗熱巴好不好?」
妻子點點頭說:「好,我們的女兒迪麗熱巴,將來一定會能歌善舞,然後成為明星,這輩子過得精精彩彩。」
女孩的眼裡突然有了光但嘴裡依舊只會說:「迪麗熱巴!」
新疆的一切結束后,史倆八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去向何方,回廣州吧,開學的時間還沒有到,在這裡旅遊吧,又實在沒有這個心情,他想起自己在內蒙古的阿拉善額濟納旗還有個一起當兵的戰友,於是,千里驅車趕往了額濟納旗,不過這時看胡楊林還不到季節,綠油油的的胡楊著實沒有什麼看頭,於是他就只好和他那內蒙古的戰友一起喝酒。
這個戰友已經退伍了,在額濟納的策克口岸倒蹬外蒙古的煤炭,算是手裡有了幾個錢,至少可以買得起路虎攬勝,雖然有錢,但依舊很羨慕考上軍校的史倆八,總覺得在軍校才有傳奇。於是,為了炫耀,史倆八將楊一波卧底的故事經過藝術加工,講給了他這個戰友聽,略去了可以暴漏身份的一切,高潮部分換成了迪麗熱巴和娜扎的恩怨,最後結束在風雪山鷹口,邊防特種兵王單挑沙漠恐怖戰隊。他那戰友卻一直認為迪麗熱巴和娜扎這樣的美女才是重中之重,「什麼?你是說娜扎殺了迪麗熱巴?不是,新疆美女圈卷的這麼嚴重了嗎?」
史倆八醉眼朦朧的拍著戰友的肩膀說:「你,都聽什麼呢?我說的是邊防特種兵大戰沙漠恐怖戰隊的故事。」
戰友搖搖頭說:「那也不對啊,應該是戈壁恐怖戰隊吧?我們這邊沙漠才多呢。」
「好,明天就去沙漠撒野!」
於是兩個人都醉倒了。
第二天,他果然和戰友去沙漠開著越野車去撒野了,一通折騰,心情也好了很多,他覺得那些躲不開的宿命之槍,也能欣然的接受子彈穿過胸膛的疼痛感,藍綠、覃雅詩哪個過往不是撕心裂肺,只是命還在,就要不斷的去堵命運之槍的槍口,躲是躲不了的,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唐昕穎,命運的槍射出的子彈也不都是讓人痛苦的。
史倆八打開自己的qq,發現潘高峰的留言,原來,他們已經先一步到了學校。
「喂!大英雄,還在外面流浪呢?我們都回學校了,知道嗎?有批入警大學生在咱們學校培訓半年,都是唱歌跳舞的,身材老火辣了。」
史倆八拍了一段自己在沙漠上狂奔的視頻發了過去,「我還是喜歡這狂野的西部風格。」
於是潘高峰也拍了一段大學生軍訓的鏡頭「這些美女有細膩的,也有狂放的,你講的,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我他娘的什麼時候這麼說過?等等……」
史倆八突然看到視頻里有個熟悉的身影。「你把左數第3個給我拍張照片。」
「咋了?這麼快就有目標了?我手機雖然是最新款的智能機,但像素還是一般,你將就將就。」於是,潘高峰給史倆八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聽說現在大家都用微信了,比qq方便,咱們也下載一個用吧!」
史倆八沒理會後面潘高峰說什麼了,只獃獃看著潘高峰發過來的照片「小慧!是你,真的是你,肯定錯不了。」
「兄弟,我不能在這裡陪你狂野了,我得回學校。」
史倆八的戰友一臉懵逼的樣子說:「搞球嘛,剛才還說晚上不醉不歸呢,怎麼又回學校了?」
史倆八一臉興奮的說:「你這種直男是不會懂的,我要去追自己的幸福。」
於是在戰友一臉茫然的表情下,史倆八果斷調轉車頭向廣州進發。
「小慧,是你嗎?你可乖乖在學校等著我,不要退出。」他想起小時候和小慧在一起的時候,曾用稚嫩的聲音許過不見不散的諾言,雖然那時什麼都不懂,但現在他希望一切諾言都可以實現。就像命運的槍,誰都躲不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