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怨念
鴻蒙初開,萬物皆是由氣而生,氣生混沌宇宙,而天地困於混沌之中。正氣、靈氣孕育有一位大神,大神醒后以神力開闢天地,天升西北,地陷東南,他手撐天,腳踏地,讓其身體每rì長一丈,天地也隨之分開一丈。
數萬年後,天地因此得以分開,大神力竭而亡,他的左眼化為rì,右眼化為月。因此大神靈氣得以會聚於rì月之中。清氣上升,濁氣下降,祥瑞之氣與大地靈氣滋養大神仙軀化為天下間絕美仙山,之後萬物催生,眾生皆不敢忘大神聖恩,外方之人稱大神為「物主梵天」,而神州之人稱他為大神———盤古。
rì月得大神靈氣,又經千萬年滋養,竟能悟得機緣,得了靈xìng修為仙體,化為上仙,出入天凡之間。rì仙稱天陽上仙,月仙稱天宇上仙,而後竟不知所蹤。
又過千萬年,太上道德真君降生神州為老聃,悟得乾坤無上大道,名動天下,后騎青牛過函谷關,關令伊喜久慕大道,拜以為師,留得《道德經》真跡五千言。
而後伊喜聞師尊yù西去,乃問之,老君笑而不答,再問,老君才道:「如此也好,近rì西方亦有聖人修得聖道,天地震動,我yù去大雪山靈鷲洞會之,一同參悟大道,應對天地間大劫,如若成行,我將於千rì后降生於西蜀青羊廝,汝可來聽我論道。」
伊喜大驚,問:「是何大劫能讓得無上大道之尊師竟然轉生?」真君不答,西去。千rì後果然轉生於蜀地青羊廝,而這千rì之內竟無人知生何事。真君降生后即顯現無上法身,坐於一青羊之上講經論道,后飛升三十三天之上,後人於此處建青羊宮。伊喜將大道光大,不久亦飛升天外,但道和浩然正氣長留人間。
又過千百年,也許是大劫已過,正道昌盛,邪魔退避,人間慕道修仙之人rì增。無奈仙蹤難尋,於是各家門派應運而生,由於道法、淵源各不相同,因此門派眾多,都望通過修鍊脫凡人之軀,窺探長生不老之仙道。
其中有玉清派、茅山派龍虎拜山宗、太一道太一扶正宗、太初道稱四正宗,均立派千年以上。佛家有法門寺,以及傳說中的竹林經舍執佛家牛耳。此外還有尋求眾道融合的尋真派,強調俗世修鍊神通的動魂齋,以及教授和研習廣大神通的門派——幻神眾方。正道興旺,諸多神通、法門、奇術紛紛現世。四正宗之中又以玉清派為,其所在的清虛山更是仙山之,可見其地位之尊。
但多年來四正宗等大派處於尊位rì久,**名之心rì盛,漸漸為名利所擾,以至於不斷追名逐利,同時又被無數墨規所束縛,更有門派之爭,門戶之見,已有所背離道法自然,自然而然的真諦,道法已然有停滯不前之徵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正道停滯不前,似乎預示著正道會由勝而衰,劫數會再現人間?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二章九疊雲微
九疊山綿延六百里,遠離塵囂。雖非盛名仙山,但山川秀麗,仙靈之氣極盛,乃是修仙寶地,其主峰忘緣峰更是在白雲之上,然而地處荒僻,遠離塵世,峰頂只有一脈修仙小派名曰云微派,名聲遠遠非四大道宗般響亮,但也因此沒有像四大道宗一般的為名利所羈絆,得以潛心修鍊,單以修行而論亦不在四大派之下,而且立派已九百八十餘年,再加苦心經營,雖弟子不多,但多年來卻也能人才輩出,只是門下弟子多秉承宗訓,從來不露鋒芒,如今已然是小派不弱,呈現有欣欣向榮之勢
圓月如盤,夜sè中的九疊山如一塊寂靜的墨綠暗玉,月sè更是為它平添了幾分幽靜,忘緣峰上卻仍然燈火閃耀,點綴其中,彷彿星落仙山,在忘緣峰上最高處——鯤鵬閣的頂樓上正有一男子正伴清風望明月。
此人樣貌四十歲上下,頭戴的道帽更像書生帽,一身藍sè道袍,模樣十分儒雅,腰間有佩有一個玉如意,上面以金絲嵌有五顆寶石,白sè的玉質上隱隱透出九sè紋理,淡淡的透出仙靈之氣,極是jīng巧。那人正眺望遠方,似在欣賞月下群山,而後緩緩抬頭,望著正是極盛的滿月,眼中有卻無限感懷,彷彿感悟明月依舊,卻又是人間匆匆百年。他緩緩對月輕吟:「
九疊夜,
鯤鵬望斷琅寰月,琅寰月,
年年圓缺,
那堪離別。
白馬過隙桃花謝,
淺草再生宮闕滅,宮闕滅,
遊離紅塵,
人間境界。」
此人正是雲微派的第十代掌門人道陽真人,他本是個博學多才的一代風雅名儒,琴棋書畫無一不jīng,本來官場得意,仕途無限光明,卻看破官場黑暗,民生疾苦,乃急流勇退,歸仙學道,為第九代掌門玄雲真人收為弟子,此人天分極高,虛心勤奮,更兼博覽群書,xìng情溫和,心胸廣闊,因此積得各家之長,受眾人愛戴,不出一個甲子已盡得真傳,九十年前玄雲真人羽化后,道陽繼得衣缽乃是眾望。
此時,一個素衣弟子看上去十四五歲年紀,骨骼清奇,眉目清秀,蹬、蹬、蹬上了樓來,對道陽行禮道:「師尊,下月初九乃您的壽辰,是否邀其他門派同慶。」此弟子是道陽的四弟子江滿城,乃洛陽巨富江家的第二子,其父母本不願他修行,但他自小願修鍊,父母拗不過他,好在家業有他大哥江滿國打理,也只得隨他去了。
道陽微微一笑道:「滿城,難得你有這分孝心,不過為師卻不喜熱鬧,如若請來,我到怕反而怠慢了。」道陽看一眼弟子,轉身眺望遠放,若有所思。
正言間,忽然大風驟起,不之從何處shè出一道金sè亮光shè向九疊山後山,光芒甚是華麗,隨後金光落地,光芒更盛,照得九疊山如白晝一般,遠看彷彿是懸挂著巨大的天燈,飄然而至。
道陽一看就知此光靈氣極重,乃人間異象,隨即道袍一展,乘風而起,直飛金光落地之處。江滿城先是一楞,隨即躍起,追隨師父而去,不過度卻遠不能與道陽相比。
道陽飛到近處一看,方知金光落在了本門禁地——靈丘,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九疊山由八峰環繞主峰忘緣峰,因此以「九疊」為名,八峰分別為乾頂、坤峰、震岩、巽崖、坎壁、離峭、艮巒、兌山,如蓮花狀,靈氣得以會聚於中心忘緣峰上的雲微派。
靈丘又在主峰後山,又略底於主峰,有如盆狀,因此能讓靈氣得以蘊聚於此,道陽心知此處靈氣極佳,修築有白玉道壇,是本門歷代掌門參悟修行之處,本門有很多名動江湖的奇術神通誕生於此處,只有掌門人,或經過掌門同意才能進入。今rì若要有不祥,在外的眾多門人也無法進入,但他卻也未曾猶豫,緊隨光球進入靈丘禁地。
金光落地之處已形成有一個巨大光球,金光四溢,道陽已然覺察此金光並無邪氣,反而隱隱有靈瑞之象。
轉眼道陽真人已到距光球三十丈處,近看光球直徑約有四丈,光芒刺眼,正落在白玉所築的道壇上,竟打碎白玉道壇,入地丈余。道陽真人乃尋思,此物落於本山是何道理,但一時之間竟也抓不到頭緒。於是道陽乃踏七星步,收斂心神運起靈力,默念心法,右手起掌,左手掐指計算天機。
雲微派之所以稱為「雲微」,其中微是指此派的「紫微妙術」有以意通天地之能,常常能揣測天機,乃天下一絕,因此以微字進入派名,表示算學少有人能出其右。道陽真人乃是雲微掌門,更兼有百餘年修持,**力rì臻化境,以他的算力,天下眾派中,除了幾位絕頂高人之外,早已無人能望其項背。
可是今rì,道陽真人卻一無所獲,反而額頭上已有密密的細汗。須臾,道陽真人乃苦笑,搖頭輕嘆道:「天機不可測也。」
忽然,一道黑氣從空中飛來,透露出濃烈的煞氣,襲向光球,度極快。道陽已然知曉黑氣中隱藏的是邪魔中的高人。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三章靈丘
天地初開后,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世間本無正邪之分,萬物催生,除了人類之外,諸多異類生命也希望能夠通過修鍊脫離輪迴,多有能修net型者,但能成仙者卻也一樣是鳳毛麟角。世間異類在人際罕至的弱水河畔建立屬於自己的妖域國度——「修羅境域」,與人間倒也算是能和睦共處。
但後來諸多妄念也隨萬物產生而生,有些人或靈異為求取得神通無所不用其極,甚至荼毒生靈,大違天道,因而邪魔外道得以現世,後來物以類聚集,在蠻荒之南,九幽之處的「幽離魔天」由此而生。
那黑氣猛烈撞向光球,光球與黑氣猛烈碰撞,一聲巨響,光球的光華雖也應聲而減,但那黑氣中人更是被震得後退數丈,圍繞在那人身邊的護體黑氣盡數消散,道陽得以模糊的看到那人一襲夜行玄sè巫衣,面目隱隱有青sè,唇有微微烏sè,一臉邪氣,面sè痛苦,已然受了內傷。
道陽真人朗聲問道:「是何高人擅闖我雲微派禁地?」那人吃了一驚,心中怨道:自己只顧追擊光球,卻不知已經落在何處,那個牛鼻子道人的**力也算不弱,今rì不可大意。他心中一橫又暗道:今rì終於追到這個靈光異球,卻又節外生枝,只有先除去那個牛鼻子道士,再取異寶。
於是取下腰上法寶「群魔離魂錐」,大嗬道:「區區熒火小派,敢與本座爭輝。」不由分說急攻道陽真人,一時間煞氣衝天,魔異黑氣籠罩數丈,要煉製這如此厲害的群魔離魂錐不知有多少生靈為其所害
道陽早已提防,見這「離魂錐」更是已然心中明了,那黑衣人正是幽離魔天中的十大高手之一的邪寐幽君,以『群魔離魂錐」和「幽行術」縱橫天下,已是成名百年的厲害角sè,但自己卻是第一次與他交手。他那「幽行術」雖然飛不甚高,但能以無邊邪力調動諸方煞氣,御氣而行,十分神奇,其度幾乎能與仙人的御空飛行術相聘美。
道陽真人知道厲害,立即取下腰間玉如意迎戰。他把玉如意向空中一拋,左手起掌,右手結印,如意竟能浮在空中。那玉如意上五顆寶石出五sè光芒,但卻有的放矢,五光竟能會聚成一道犀利白光,沖向邪寐幽君,雪白玉質上的九條紋路,已然蠢蠢yù動,彷彿是要破玉而出。剎時瑞氣氤氳,光華衝天,魔氣大減,邪寐幽君始終不能近身。
此如意乃是雲微派的至寶之一,名曰「五福天寶」,乃是雲微派開山祖師天機真人(又稱九疊老祖)歷經多方奇遇所得萬年奇玉,配以女媧補天所余的五sè靈石,又偶得萬年一遇的「天火焚靈」的異象辛苦煉化而成的,伴隨天機真人多歷劫難,斬妖除魔,見證了雲微派的開派,那九條紋路更是數百年來,九位歷代掌門所下的加持,此物實乃仙家重寶。
邪寐幽君見那寶物瑞氣極強,識得厲害不敢大意,暗運真**全力相抗。兩人都是成名數百年的高人,修為極其深厚,雖並無仇怨但一時間卻全力相鬥,生死皆在一瞬之間,真可謂天意弄人。
道陽真人已將雲微派的秘法——十二重樓「真天太玄心法」練到了第十一重樓,是雲微數百年的佼佼者,離登仙境界的十二重,也只是一步之遙而已,況且又在仙山寶地,邪寐幽君的邪煞之氣本就已然大減,他似乎真**又受損害,真力運行已經有青黃不接之像
高人交手更能印證所謂「失之毫釐,謬之千里」,那邪寐幽君又心中求勝之心又切,又有內傷,「群魔離魂錐」在「五福天寶」面前更是討不到半點好處,轉瞬之間已是落在下風,只是靠看家本領「幽行術」躲閃極快,每每能逃離險境,但已不是長久之計。
說也奇怪,道陽真人早把邪寐幽君的種種破綻看在眼裡邊,但卻不下殺招猛攻,只是在不斷周旋,本來道陽真人本是佔優勢,但此種戰術分明是對邪寐幽君更為有利,雙方僵持不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邪寐幽君才智過人,本來已察覺,若在平時他定讓會小心行事,但此時情況危機卻也由不得他多想。
邪寐幽君知強攻不能取勝,忽然退後,以離魂錐指天,朗朗道:「幽幽邪神兮,以怨動天,威懾群方兮,順昌逆亡。無上魔天兮,誅神弒仙。」
這正是幽離魔天中的「弒神魔咒」,非常霸道,乃幽離魔天的最強咒術之一,以邪力調動天地間的怨氣,明目張胆逆天而行,每每使用都有震懾天地之威,但使用者輕則重傷,重則大損修行,會用的人寥寥無幾,使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看來邪寐幽君這次為求勝已是不惜血本。
只見一束邪異的紅光從群魔離魂錐中衝出,直上九霄,邪雲忽起,遮天閉月,瞬間星月全無,天空剎時一片漆黑。而後,黑夜中天空竟逐被邪異紅光所擾,竟漸漸變為暗紅,天地風雲變sè,邪氣翻騰,方圓百里之內有靈xìng的飛禽走獸也都感到不安,焦躁不已,更不要說有道行的修鍊之人。
道陽真人見邪寐幽君施此等法術,心中也是一驚,但心中暗道:時機已到。乃右手收回空中的如意,舉起在頭頂繞了一圈,作太極狀,左手結印放於胸前,口念真言:
「雲微奧妙,九疊八峰,太玄真天,奧意法網」。
(門派)(借法)(心法、是否禁咒)(法術)
這幾句真言裡邊大有文章,乃是禁咒。『雲微奧妙』乃是門派名,『九疊八峰』乃是指借法於『九疊八峰』,而『太玄真天』乃是指心法的所在。雲微派修習的是「真天太玄心法」這句本來應該念做「真天太玄」,但此處並非念錯而是指用的是禁咒,因為用禁咒時候經脈會逆行,正好可以把心法反過來念,用來加以區別。
禁咒時,法術威力大大增強,但是會經脈逆行,一般不到危機時刻,是不會用到禁咒的,因為如果運用不當,會留下禍根,有損修行。當然道陽真人乃雲微掌門,**力高深,自然不會受其影響。
本來**力越高之人做法時候念的口訣就越簡單,象道陽真人這般的高人做法時,可以不用念出神通口訣,但今rì道陽真人竟然念全了口訣,對手實力可見一斑。
原來道陽真人深知邪寐幽君的「幽行術」十分厲害,如若失利也可全身而退,於是一面在周旋,早已在暗中集結法網,這「九疊法網」乃是以「真天太玄心法」催動,調動主峰和乾頂、坤峰、震岩、巽崖、坎壁、離峭、艮巒、兌山八副峰的無上靈氣,結為紫sè法網。
這法網其實不是網狀,而是極其厲害的法壁,乃是雲微派近千年來不斷完善,旨在保護本門禁地的秘咒,威力無窮。但想不到道陽真人本想用這法術來限制邪寐幽君那十分神奇的「幽行術」,卻湊正巧剛好可以攔腰截斷「弒神魔咒」,搶到了最重要的先機,活用法術最奇者也不過如此,道陽真人不愧乃當世高人。
剎時間一道法網綿延數百丈,紫光淡淡,如天波覆蓋,籠罩靈丘,蘊涵實力無限。法網出后,隨即與紅光相碰撞,隨即傳來響亮的爆炸聲音,強橫的法網將還未成氣候的紅sè光柱攔腰截斷,天空瞬間邪氣消散,天空的暗紅逐漸消失,恢復正常。
瞬間勝負已分,此戰看似道陽真人贏得輕鬆,其實兇險只怕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如若讓那這弒神魔咒成**施展的話,縱然道陽真人**力再高百年恐怕也難免會和邪寐幽君兩敗俱傷,此戰實是兇險異常。
在道陽真人的cao控下,法網瞬間縮小,最後只是把邪寐幽君包在數丈之內,離魂錐中釋放出的「弒神魔咒」的強橫能量也被包裹在其中,反噬邪寐幽君。那法網本來就是雲微立派近千年來最強的法術之一,幾乎已然可以隔絕一切能量。邪寐幽君面sè痛苦,左衝右突,但始終不能突破,最後倒地。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四章百年故人
邪寐幽君本來就有內傷,又強用霸道法咒,卻被反噬,傷得已是無以復加,虛弱地罵到:「死牛鼻子,竟然暗算我,要不是我為了追逐那光球,三年內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大耗真**,否則今rì已是你忌rì。」邪寐幽君已然是有氣無力的被困在法網之中,法網不斷縮小,最後竟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難以動彈。
道陽真人得以走近邪寐幽君,借著法網靈瑞的紫光,能清晰得看到邪寐幽君的臉,道陽真人心中一震,手似乎在微微的顫抖,目光奇異,彷彿在不斷的驗證著什麼,眼中忽然竟閃爍淚光,道陽真人已經修行百年,已早有仙xìng,心中已然脫人情事故,但為何卻是這般光景,半餉才從他的口中顫抖的彈出幾個字:「你…杜…你是…子……子衡賢弟。」
邪寐幽君比道陽真人更為震驚,「子衡」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稱又迴響在耳邊,一百餘年啦,試問一生能有幾個百年,忽然間自己彷彿回到了百餘年前,在黃河邊的小鎮私塾,又彷彿回到了京城的太學院。往事歷歷在目,但如今早已是物非人也非。一陣悲涼由心底而生,他艱難的急視道陽真人,認真的端詳剛剛還以死相搏的「仇人」。
邪寐幽君杜子衡此時也驚得目瞪口呆,心中激動莫名,想不到這個道人竟然是自己百年前太學院的同窗——張子服。杜子衡心中千頭萬緒,氣血淤積,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看上去似乎有些可笑,其實是他心中有太多東西無法傾訴,這痛苦卻是旁人無法窺探到的。杜子衡哭著,忽然氣不通,大聲的咳起來,嘔出一大口暗紅的鮮血,身體捲縮,無法動彈。
道陽真人張子服再也看不下去了,如意一揮收起法網,邪寐幽君身上的紫光瞬間消失,剩餘法網只是把他的「群魔離魂錐」裹了個嚴實。邪寐幽君杜子衡想坐起來卻無力動彈,還是在道陽真人的攙扶下才勉強的盤腿坐下
二人多年不見卻良久無語,因為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二人本是同鄉,而後太學院又是同窗,友誼深篤,后同朝為官,都乃朝中俊傑政見相近,心心相惜。后jian臣當道,民不聊生,張子服看破官場黑暗,民生疾苦,於是激流涌退,而後數載又遇機緣得以歸仙學道,乃刻苦修行不問世事,已在這六百里九疊山享了百餘年清福。
杜子衡面sè蒼白,艱難的把自己的經歷緩緩道出,原來由於他為人剛直,數次直柬當朝,針砭時弊,而且言語頗直,終招來大禍,為jian相秦嵩所誣,被參了一本聚黨某逆之罪,他與眾多仕生一起被打入死牢。最終眾多仕生及其家眷都為jian相秦嵩所害,此事被後人稱為「黨生之難」。
杜子衡在死牢中得知此事,心中悲憤無比,怨氣衝天,剛好幽離魔天中的高人路過,感其怨氣逼人,才質又極高,可傳衣缽,隨將其救出,傳其本領。杜子衡天份極高,不出數十載已經成就不小,后百年來為幽離魔天立下極大的**勞,位列十大邪神之列,地位甚高。
聽罷杜子衡的自述,道陽真人也是感慨萬千,當時自己還丁憂在家,聽聞「黨生之難」后悲憤異常,也多次去打聽消息,卻都是些故人都被害的消息,只道故人皆不在人世,更加看破人世虛幻堅定修行的決心,自此上山修鍊,再不問世事,沒想到今天故人相見卻是這般光景,心中感慨不在話下。
許久,道陽真人才把目光放道了那個奇異的光球,問道:「子衡賢弟,你為何拚死追逐這光球?」
杜子衡頓了一頓,似乎有難言之隱,但最終還是開了口,也許是他心愿未了卻怕是撐不過今晚,也可能是對道陽真人的信任,畢竟相交百年。他勉強運了一口真氣,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可知幽離魔天的情況。」
道陽真人輕聲道:「只知幽離魔天分為「幽離界」和「魔天宗」兩個宗派其餘就不得而知了。」道陽真人一向深居簡出,對魔天內部情況的確是不甚了解。
杜子衡又道:「不錯,正是如此。但你可知幽離魔天其實本來是一體,后卻一分為二。千餘年前,幽離魔天之主乃當時絕頂高人,威望極高,群魔懾服,被幽離魔天眾派尊為「大震懾王」,而後卻不知為何卻敗於實力遠遠低於自己的四派掌門的聯手圍攻,后這四派一夜成名,在天下眾派中脫穎而出,被人尊為四大正宗。」
道陽真人亦道:「這四大正宗的來歷我到是聽過,大破幽離魔天的故事被廣為傳誦。」道陽真人看到杜子衡目光有異,自知失言,乃閉口不提。想不到百年前的好友在一起敘舊卻要如此避諱,道陽心中又起一絲惆悵。
杜子衡輕輕嘆了一口氣道:「的確,後來四大正宗率天下眾派破幽離魔天,大震懾王重傷迎戰不敵身亡,世子亦重傷不知所終。幽離魔天陷入混亂,大震懾王手下兩名魔帥法力高強,互不相讓,後分別即位稱為幽離邪皇(離皇)和魔天聖君(魔君),幽離魔天自此一分為二,而後是數百年明爭暗鬥,內耗的結果是越來越弱,而後因此為了成神通,魔天眾人無所不用其極,結果竟然越弱越邪,逐漸為世人唾棄。」
道陽真人心中暗道:人世間又何嘗不是如此,人間眾派又何嘗不是為名為利或門戶之間而勾心鬥角,想不到人間道和幽離魔天也有相似之處,正是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道陽心中難免一陣感慨。
杜子衡歇了歇,緩了一口氣道:「幽離魔天中還有一位乃是大震懾王的親信,誓死忠於大震懾王,從不參與門派爭鬥,只誓要找回世子重振幽離魔天,前仆後繼,歷經數代,到如今已是近千年。」
道陽真人年輕是也是xìng情中人,嘆道:「想不到魔界中也有忠誠重義之輩,實在讓人欽佩,只是上次人魔大戰以過去近千年,恐怕那世子也不在世了吧。」
杜子衡急道:「不會,咳…絕對…咳…不會,因為大震懾王重傷后預感不祥,世子讓大震懾王服下的至寶『九轉天丹』,這樣能保護心脈,這樣就算受最重的傷亦能千年不死。大震懾王深知就算服下『九轉天丹』自己也不能瞬間恢復實力,最終也難逃劫數,於是反而逼世子服下,期待幽離魔天能重振雄風。」
他歇了歇又道:「後來不出所料,眾派聯盟圍攻幽離魔天,修羅境域也來落井下石,大震懾王重傷迎戰因此不敵,無奈以最後靈力將重傷后的世子化為流光,破空而去,後世子亦不知所終,成為千年懸疑。但可以肯定的是世子絕對還在世。」
杜子衡聲音雖然虛弱,甚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他眼中彷彿能堅定得可以出光芒,讓人能深切感到他內心的堅毅,杜子衡本是忠臣義士,雖入幽離魔天多年,但他語氣中鏗鏘之力不減當年,從中可斷出他所言非虛。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六章天意難測
此言一出,杜子衡也是非常驚異,他深知陽真人絕不相欺,但似乎有天大隱情,急忙相問,忽然由於心念大動,真氣大亂,魔氣攻心,全身痛苦痙攣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更是無法打坐,捲縮在地上。
他受傷極為深重,剛才能和道陽真人促膝而談,已是由於百年好友相見的喜悅,激了最後一點潛能,正是所謂「迴光返照」,此時他聽到道陽真人的話心念大動,最後一點真氣也煙消雲散,已經是油盡燈枯。
道陽真人趕忙扶住杜子衡,把真力輸入他體內,卻不起絲毫作用。杜子衡的形象逐漸淡了,身體冒出黑氣,作之前沒有半點徵兆,但他的身體在逐漸化為黑氣並隨風消散,這就是可怕魔氣的反噬,讓人看了膽顫心驚。最後他整個身體都消失了,只在靜寂的空中留有微微的靈光,這正是杜子衡最後的jīng魄,靈光逐漸減弱,也正要隨風而散。
道陽真人輕輕推出右掌,在空中接了一層薄薄的紫光,看上去和剛才威力霸道的雲微法網是一個套路,只是威力弱了數萬倍,那紫光逐漸把空中的靈光jīng魄都一一包裹保護起來,然後逐漸縮小,會聚到一起,最後化為一顆指頭大的紫sè珠子,裡面靈光流動,看來jīng魄得到了很好的保護。
道陽真人實在不忍看到故人在自己手上灰飛湮滅,於是用「真天太玄心法」做了一個法珠子來保護他最後的jīng魄,也希望他能有朝一rì能悟通天道,得道而能大成。
道陽真人把法珠握在左手中,右手拾起地上的「群魔離魂錐」,道袍一展快的向道壇的北邊的樹林快而去,瞬間已過百餘丈。此處古木參天,中間有一顆古樹更是十分高大,十數人才能合抱,樹齡恐怕不止數千年。
道陽真人把法珠貼於樹榦,運起真力,法珠逐漸消失,不知如何竟然進入了古樹。而後他念動法咒,快舞出法印瞬間將「群魔離魂錐」加了九九八十一道厲害的封印。
本來「群魔離魂錐」幽離魔天神兵中排在前二十的的厲害法器,本來難以用法術鎮壓,但越是神兵寶器越是有靈氣,因此也和其主息息相關,今rì其主杜子衡除了一點靈光jīng魄以外,實已灰飛煙滅,不一會兒離魂錐的魔氣盡被壓制的嚴嚴實實,已經與凡物無異,然後道陽真人把它埋於樹下。
道陽真人沉默良久,低聲道:「子衡賢弟,此樹名曰「聽天」是我雲微的靈木之祖,能以靈氣護你真**不滅,同時這裡靈氣匯聚,能隔絕法力,就演算法力無邊仙家亦不能知出你所在何處,更不用說離皇、魔君之輩,希望你能安心修行,有朝一rì能悟得天道。你我相交百年,但推心置腹,這卻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說完,道陽真人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道陽真人又回到光球前,仔細觀察后,最後他取出如意,打算刨開光球。由於他的催動,如意白光大盛,將金光包裹,道陽隱約感覺到,此金球所含有的法力非常特別。
道陽見多識廣,又博覽群書,天下間的神通,就算沒見過的也能略知一二,但這金球和金光卻非常奇特,似乎並非屬於當今的法術,因為其所用法門很是奇怪,這樣的「法力結」只在古書中記載過。
施法者的靈力極強,且頗有上古之風,像上古仙人所施展,好在年代久遠已經大為減弱,又被杜子衡糾纏了三年,已經是強弩之末。在道陽法力壓制下金球逐漸縮小,最後竟然只有三尺大小,卻無法再縮,但仍然光芒刺眼。道陽心道是時候了,於是化印為指,念道:「雲微奧妙,太玄真天,五福動法。」此法正是使用「五福天寶」的專用法詔,乃雲微絕技之一。
五福如意得到號令,白光大盛,九條氣芒一起衝出,彷彿江河決口,又如困龍脫鎖,義無返顧猛撞金球,一聲巨響,金球為白芒所破,白芒和五福如意皆也受到金球拚死一搏,被震飛開,瞬間金光白芒四shè,燦爛無比,猶如天花墜地,而後金光白芒一併消失,光球也蕩然無存。電光火石之間,如意已經回到道陽手中。
忽然從白玉道壇傳來嬰兒的哭聲,道陽真人上前去,看到在被光球落地所生成的坑中竟然有一個初生的男嬰,面sè紅潤,哭聲嘹亮,道陽真人見了流露出驚異神sè,原來那金球竟然是一個奇特的——襁褓。
道陽真人所用的「真天太玄」的法決乃以太玄法力,能強橫如天威,亦能輕柔如浣紗,玄之又玄,故能破光球堅硬無比的外壁而不傷其內之所在,真乃緣分所至,機緣巧合,此乃正合道陽真人之所嘆「天機不可測也。」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七章雲微三老
道陽真人將嬰兒抱起,解下道袍包好,又凝神用法眼探察嬰兒一遍,在他的法眼和五福天寶面前,任何一絲一毫的邪氣都是逃不過的。但這個來歷十分奇特的嬰兒確實是與正常嬰兒無異。
嬰兒實在可愛,道陽心中也甚是喜歡,不禁抱著啼哭的嬰兒輕搖起來,此時烏雲散盡,明月重現,月光下的嬰兒得到撫慰竟在道陽懷中安靜下來睡了。
道陽真人剛要走出靈丘禁地,就遠遠看見江滿城和其他門下弟子在禁地入口的界碑前焦急的等待,道陽見有人便將熟睡的嬰兒裹好,免得眾多弟子大驚小怪,甚至以訛傳訛,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也就在此時雲微派的三位長老都趕來了,分別是平陽真人,華陽真人以及心清散人。平陽真人略胖,身材中等,模樣卻是十分忠厚。華陽真人極偏瘦,不過jīng神極好,雙眼炯炯有神。心清散人是一個道姑,一身淡青sè道衣,模樣四十歲上下仍然十分美麗,氣質中透出慈愛和莊嚴。三長老法力高深,在雲微派輩分極高,其中心清散人是玄雲真人的大弟子,平陽,華陽分別是二、三,道陽是關門弟子。
心清散人為雲微派的流雲院坐,此院只收女弟子,門下的葉夕瑤,秋芸芙,合稱「流雲雙姝」,不止是因為人長得美,更是因為二人十分有天賦,年紀輕輕實力已然不弱.此外還有一個關門小弟子華若夕,今年才四歲甚是聰明可愛。
心清散人深通醫理,在天下眾派中都頗有威望。她在法術修為上也多有建樹,她將舞技和法術神通融合為一,以真天太玄經為根基,自創出的「流雲舞天華」乃是近年雲微派有名的新奇術,不但威力極大,而且使用起來天華漫舞,十分華美,已成流雲院弟子的爭相學的神通,她與太初道的掌教天霞散人乃是百年好友,友誼篤深被仙家傳為美談。
華陽真人乃是雲微派天機閣的座,脾氣火暴,但為人卻頗為正直,不過個xìng急噪。他法力修為極高,「真天太玄心法」已經到了第十層的大成,實力僅僅比掌門道陽真人稍遜半籌,是雲微的第二高手,其所掌管的天機閣乃是雲微派的藏經之處,是除了靈丘以外最為重要的禁地。
平陽真人乃紫薇堂座,為人寬厚,xìng格中正平和,從不與人爭個高下,深得清凈無為之道,膝下弟子中以無秋子、張易傑、劉力為是最得意弟子。此外他還執掌本門法度,他宅心仁厚的xìng格使得雲微派的氛圍很寬鬆,眾弟子都十分敬重他,若是華陽真人執掌法度,眾弟子恐怕就會吃不少苦頭。
心清散人關心的問:「掌門剛才天有異象,我等眾人不知是禍是福,立即趕了過來,掌門可好。」眾弟子有的注意天象,有的焦急的等待掌門的回答,除了經驗極深的三位長老,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道陽手中的道袍。
道陽真人乃以目示三長老然後道:「多謝師姐關心,我看我們還是回大殿從長計議吧。」三長老明白其意,乃一路同行,眾弟子隨行。
紫微宮是雲微派的大殿,為當年雲微派的祖殿,隨經過九百餘年的風雨卻依然氣勢非凡,裡面多有銅飾,牆壁上地上都刻有天文、星象、符咒等等,古樸中透露出威嚴,雖然遠不及大派那般豪華氣派,但氣韻實足。
到了紫微宮,道陽乃道:「眾弟子一路辛苦,剛才只是一顆隕石偶然落在本山,不必大驚小怪,明天還有早課,還是早點休息吧,我與眾長老還有事相商。」眾弟子本想來湊個熱鬧,但的確天sè已晚,掌教又這樣說了,也就散了。
道陽真人因此得以單獨與三長老面談,乃複述異象經過,當然只略去了與杜子衡相遇,只是說光球偶然落靈丘,然後打開包裹嬰兒的道袍,三長老皆是一驚隨後三人卻各有表情,心清散人到是滿是歡喜,接過嬰兒來抱,華陽真人一臉憂慮,平陽真人彷彿是還沒有反映過來,還在細想,不置可否。
四人半餉無語,都在沉思如何處理此事,不過此事的確太過離奇,又沒有辦法測算出禍富,一時之間四人都難以下決定。華陽真人第一個開口道:「我看此事太過蹊蹺,剛才我隱約感覺到天空中有不凡的邪氣,或許他是邪魔之輩,這個嬰兒不能留,以免留下禍根。」
「上天有好生之德,況且這孩子又沒有半點邪惡,而且極有靈氣和祥瑞之氣,怎得就不能留。」心清散人看著懷中嬰兒反駁說。
「師姐慈悲,但你又不一定肯定此子就是善類,幼虎雖弱,然長成后卻是人間大患。不能以一念之仁,而後反為所害。」華陽面sè凝重道。
「我不知其是否善,你不知其是否惡,你又怎能草率下決斷,如此不是草菅人命嗎?」清心堅定的說。
華陽又道:「正是如此,來歷不明,才不能留。」清心冷笑道:「天道xìng善,如若有方有道,修羅餓鬼也可以得道,如若無方無道,聖人賢者也可入妖入魔,我雲微乃是千年正道,豈是無方無道之輩,若能以善為本,誘以正道,豈不是兩全其美。」
華陽真人:「這……」沒等他話說完,清心散人又道:「如果按你所說,天下父母,生得兒女,皆不知善惡,也都留不得了?」清心散人本是大師姐,地位崇高,華陽真人雖然心高氣傲,但卻十分敬重這位師姐,這幾句說得頗為有理,華陽真人被唬得唯唯諾諾:「師姐慈悲,我受教了。」
此時平陽真人的意見就顯得十分重要,可在一旁的平陽真人見二人爭執起來,慌忙連道:「不要急,我們……我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陽真人朗聲念道,雖然是修行入門的《道德經》,在道陽真人口中念出,彷彿暮古晨鐘,大氣非凡,三長老這才覺得有些失態,連忙停止了爭執,轉向道陽真人。三人都是修仙行家,一聽就知道掌門的修為又上了一層樓。
道陽真人見眾長老停止爭辨,乃緩緩道:「禍兮福之所依,福兮禍之所伏。我們修行之人又豈能懼怕禍福,天恩澤世,好生為德,或許此子將來讓我派光大,那是我派福澤,我雲微讓不開;或許此子讓我派沉寂,那是我派的劫數,雲微亦逃不了。我決定收他為我門下弟子。」
三位長老聽掌門所說的極有道理,而且心意已決,也就不在爭論,齊聲道:「掌門高見。」其實三長老心中都有數,如果隨便收徒,難免將來承擔責任,倘若在自己門下將來若是個不孝弟子,自己也難逃干係,更何況這個嬰兒來歷奇特,不由得另人猜測不已,但掌門如此來說到是全部擔下責任,眾人也不好多說。
這事也好在是生在真正清凈無為,與世無爭的雲微派,倘若要生在哪個勾心鬥角的「大正宗」里,必定傳得是流言蜚語,沸沸揚揚,搞不好會傳出是某某掌門私生子,甚至會被有心人利用,藉機興風作浪,謀權篡位。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五章所言非虛
道陽真人問道:「那『九轉天丹』究竟是何物,竟然有這等奇效?」杜子衡想了想道:「聽傳說乃是上古神獸『混沌』的內丹。」道陽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道陽真人又問:「此事和你追逐這個光球又有何關係?」
杜子衡道:「千年前誓死忠於大震懾王的那位魔天高人就是我的師祖——第一代邪寐幽君,我們這一派人表面上忠誠於現任魔天之主,對離皇和魔君,我們都沒有得罪,而且博取到他們很大的信任,其實我們一直都在找尋大震懾王的世子,且每隔一個甲子都會去大震懾王墓祭祀。最近一次是三年前,當我像往年一樣,獨自到魔天最隱秘的大震懾王墓去祭祀,突然天有異象,有一流光金球,在天空劃過,我覺得事有蹊蹺,於是我奮力追去,哎……這一追就是三年。」
道陽真人也是十分驚異,天下間竟然有此等奇事,天道茫茫真不可測也。不過也奇怪的問道:「可賢弟又如何得知此光球就和魔天有關?」
杜子衡堅定的道:「此光球我最初現是在大震懾王墓上空,大震懾王墓乃魔天最隱秘之地。也許是大震懾王冥冥中的安排,讓我遇到,同時這又和大震懾王將世子用流光所護的傳說極為相似,後來我用「夢寐玄法」和「動魂讀心術」探察過光球,多次應證了光球中有的確生命的存在。」
道陽真人一聽心中也是十分驚異,「夢寐玄法」固然是魔天中有名的法咒,但「動魂讀心術」卻是「動魂齋」的不傳絕學,道陽真人心中正納悶杜子衡是怎麼會的。
杜子衡看出了道陽真人心中所想,輕輕的笑道:「那有什麼奇怪,我還會你雲微派的「紫微定氣法」。我們這一派近千年來一直尋找世子,因此將天下間能有探察力的法術都儘力學來,以求完成大業。」
道陽真人深知魔天之人做事不會講什麼道理,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要是花幾十,上百年去偷什麼不傳絕學的確也不是什麼難事,於是只是淡淡地道:「原來如此。」
道陽真人心中不禁又想:杜子衡的實力實在不可低估,雖然「紫微定氣法」只是本門入門法術,但「夢寐玄法」和「動魂讀心術」確實需要極深厚的修行才能使用,杜子衡的實力確實不遜於自己,甚至在法術的博學修維上也許更勝一籌。
的確如此,道陽真人要不是今rì在九疊山使用法網禁咒,是佔盡了地利和先機,與他一戰定然十分危險,今rì贏得是十分僥倖,心中難免有些后怕。但又一想,如若他大業完成,幽離魔天一統,必定為正道所不容,而後可能難免正魔大戰,天下又一定會生靈塗炭。
道陽真人默默嘆道:「難道你也想為了所謂權勢理想,讓世子統一魔道,而後就是一統天下,甚至是三界?」
道陽真人聲音不高,但語氣卻十分重,又道:「那必定是生靈塗炭,如此必定會天下大亂!不知賢弟還如故否?那百餘年前黃河泛濫時,對黃河誓救天下萬民於水火的少年今何在?在朝堂上的一身正氣的杜侍郎今何在?情何以堪?」
杜子衡正sè道:「未曾改也,矢志不移。」他雙目盯著道陽真人,眼光十分真誠,反問道:「不知那一生廉潔,關心民生疾苦,痛斥貪官污吏的張尚書是否變也?」。
道陽真人亦正sè道:「心如磐石,無轉移也。」語氣亦十分堅定。隨後二人都扶掌會心而微笑,彷彿又回到當年在朝堂上心心相惜,痛斥jian邪,佐朝綱一般。
杜子衡又道:「那大震懾王一直推崇所謂『道魔無域,殊途同歸,相容共生」之念,想與正道尋求大同,禁止殘害生靈,引魔天回歸正道,也因為他境界高深,所以修得了大神通。」
杜子衡頓了頓道:「而魔天中歷代離皇或魔君皆無此遠見,大多利yù熏心,妄想統一魔道,而後是人間甚至三界。現在魔天中「幽離邪皇」已經逐漸取得強勢,平衡已經被打破,恐怕大亂將現,除非世子現世統領魔天,或許能力挽狂瀾,避過此劫數。」道陽真人聽得此言也是十分驚異。
杜子衡又道:「在這三年我,我不休不眠全力追逐這光球,消耗了不少真**。你定然也聽說過,我的「幽行術」不遜於仙人的御空術,可謂一絕,但卻也難以追上它,只能以離魂錐施法逐漸逼迫它停下,但卻不敢用太強法力,因為怕傷到光球,就這樣磕磕碰碰用了三年心血,才讓它迫降在此處,不想卻遭此變故,哎……天意……天意。」
道陽真人陷入了思索,眉頭微微皺起,彷彿心中在激烈的鬥爭,最後緩緩道:「那光球中的不是魔天世子,不是——絕對不是。」他的語氣十分肯定,就如剛才杜子衡敘述時一般,讓人相信他所言非虛。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八章周天奇命
嬰兒就在掌門和三大長老的肯下留在了雲微派,雲微派對外只是宣稱是山門前揀來的棄嬰,至於那晚的異象,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是一顆小隕石,無意落間在九疊山。雲微派弟子秉承祖師教導一向行事低調,此事也就沒有引起過其他門派的注意,最後不了了之。
清心散人十分疼愛這個孩子,為孩子趕做了很多衣物,又以山中白鹿的nai來餵養,因此嬰兒得到極好的照顧。恰逢九疊山獨有的一甲子一熟的仙果——玉果成熟,那玉果唯獨長流雲院所轄的幻蒼崖上,清心散人待孩子大些后,就命門下女弟子中凌空術最好的葉夕瑤,秋芸芙二人,上山之絕壁採集玉果,配以蜂蜜和多種仙草熬得「奇香玉果粥」來喂嬰兒。
玉果十分稀有,乃雲微派獨有奇葩,十二年開花,十二年出蕊,十二年授粉,十二年結果,十二年成熟,整整要一個甲子才能有玉果可食,而且只生長在九疊山忘緣峰後山的萬丈懸崖絕壁之上,採摘十分困難,如果凌空術不佳就去強采仙果,輕則會碰得頭破血流,重則粉身碎骨。
玉果花為淡淡紫粉sè,果實晶瑩如美玉,故而得名。玉果不但有強身健體的奇效,還可以大大提升修維。不過雲微派卻從不引以為傲,以至於天下間知道玉果的人卻不多。玉果十分珍貴,**效神奇,怕非凡間之物,這孩子卻竟然能拿來當飯吃,看來他的福澤的確不淺。
平時嬰兒由道陽的四大弟子,6名軒、張名馳、歐名傑、江滿城輪流照看,江滿城特別喜歡這個嬰兒,還特意做了一個搖籃,以便照看。
但此嬰兒白天還好,晚上老是不停啼哭,嘈得眾人無法安睡,照看孩子的弟子只好抱著這孩子不停走動,撫慰讓其入睡。一次半夜,嬰兒又在啼哭,大師兄6名軒只好抱著他到外面走走,皓月當空,地面如霜,那嬰兒看到圓月當空,就不哭反笑,安然入睡。后眾弟子得了這個訣竅,百試百靈,終於得以安睡。后大家都笑稱這個嬰兒叫小月兒。要是當晚烏雲蓋頂,輪到誰照看小月兒那誰就只有自認倒霉,怨天尤人嘍。
轉眼就到了小月兒的百rì之期,按道理是應該取名字了,於是道陽真人就請三位長老到紫微宮一同商議,依照雲微派的慣例,自小入派又無親人的弟子可以由掌門和長老以算學,配以孩子的命格,面相,八字,任意挑選最合適的名字。
道陽真人最強是算學,華陽真人最強於命格,心清散人最長於面相,平陽真人最長於八字。也算是此子福氣,竟然有四大成名數百年的高人為其取名字,而且還各盡所長。
道陽把小月兒的搖籃放到一旁矮桌前,四人就開始各顯神通。一柱香時間后,心清散人最先道:「奇怪,小月兒的的面相貴氣無比,卻又像經過大劫,前程茫茫,如浩海一般難以估測。這個名字我是取不了。」
華陽真人也道:「他命格似乎極貴,但貴中又有無限玄奇,不可輕易論之。」平陽真人亦緩緩道:「此子的生辰似乎不準,命理難策。」
道陽真人道:「我看我也難以確定如何取名,卜了三次,都是九八之命,凡人最好就是九五之命,都被稱為九五至尊,能成一代天子,而他竟然是如此命數,如若出生,必遭天譴,但他卻又偏偏無事,其中必有天數,我們也不必徒勞強算天機了。」
眾長老乃稱其然,這時轉眼現小月兒在搖籃中伸手在抓住矮桌上的一本《周易》,清心散人眼前一亮,乃道:「此子正抓《周易》,似乎天命如此,周天之數,皆在命中,就姓周吧,。」道陽等人微笑點頭。
華陽真人乃道:「姓是有了,名該如何?」
平陽真人道:「此子望月而不泣,眾弟子是人盡皆知,彷彿此子與月有緣,不如以月字入名,眾師兄看如何?」道陽等人皆然之。
道陽真人道:「我看他雖然是凡體,卻乃是九八之命,命中恐怕難以承受如此大福,這正是所謂過猶不及啊,我已想了多rì,我看贈他個「冥」字,一是可調節命理,避免張揚,壓制住貴氣;二是可指冥冥中自有定數,諸位師兄看是如何?」
「周月冥」眾人都異口同聲道,然後皆點頭微笑道,此名字彷彿取得是歪瓜劣棗,東拼西湊,極是草率,而且也看不出有什麼道理,但這四人都是當世高人,各個都是成名百年的名家,不可以凡俗之眼觀之,此名字實是大巧若拙,大音希聲蘊涵無限天機。因此在雲微派的名冊中多了一位門人——周月冥。
雲微派弟子不多,連上剛入門的小月兒周月冥也不過寥寥一百二十三人,與四大正宗各派光每年新收的弟子都是動輒幾百相比,雲微派的確微不足道了,這也是雲微之所以是小派的重要原因。掌門和三大長老都各有幾名親傳弟子,其餘弟子都由親傳弟子中修行高的代師授藝,一來可以鍛煉弟子的能力,二來可以節約時間使得掌門和長老能專心修鍊。
道陽真人心知自己弟子周月冥的來歷奇特,因此也更多幾分留意,常常親自教導,希望他能走正道,將來能造福天下蒼生。
不出所料周月冥靈氣逼人,靈力與生俱來的就很強。在修行方面有極高的天賦,修行之人,天賦資質極其重要,世間常有所謂「悟道」,即勝過百年苦行一說。道陽真人自己也是因為天資過人雖年紀輕,入門晚,修行卻遠勝先入門的眾位師兄,登上掌門之位。
道陽真人在教周月冥上也花了不少工夫,自己當年本是博學鴻儒,琴棋書畫無一不jīng,又深得儒、道兩家真傳,自然有不少奇學異術,乃盡數傳授於周月冥,固然重德行,同時道陽真人通過各方面的陶冶來加輔助周月冥修德,修道,這真是用心良苦。
周月冥也不負眾望,年極幼便能潛心修鍊,而且能一點就通,極為乖巧,他深受各位師長的疼愛,而且此子心清如水,樂天向善,潛力由於善念能得以很好的揮,不負道陽真人和眾位長老的一片苦心。
道陽真人和眾位長老心中都暗自喜歡,希望將來小月冥能和其他眾弟子一起將門派光大,造福天下,這才是雲微之幸,蒼生之福。
第一捲雲微至秘第九章天下論道
雲聚雲散,緣生緣淡,光yīn如夢亦如幻。飄渺萬裡層雲,六百里錦繡峰巒。夕陽西下,星辰變換。九疊雲微不知愁,恍惚間,天外事,兩悠悠,管他幾度寒暑幾個秋。
山中不知年月,一晃十三個寒暑,這一rì已是早net意襲人。
在九疊山忘緣峰後山有一處難得的小山谷,此處草青樹密,鳥語花香。更有有山溪流瀑,小潭游魚,宛如人間仙境。此處雖不及禁地靈丘那樣靈氣彙集,但也是修行的福地。常有雲微弟子來此修行,遊玩,嬉稱之為忘憂谷。
忽然微風驟起,有兩個身影御風點草而來,一前一後,細看是一對少年男女,看穿著正是雲微派弟子。那少年看上去十三、四歲年紀,看上去面目俊秀,眉宇間靈氣流動,眼神中淡淡透露出一絲傲氣,十分俊美,一襲白衣,略顯寬大,在空中輕輕飛舞,左邊衣袖的邊角上隱隱有一個青sè的小字,仔細看竟是由青絲所繡的一個「冥」字,極其jīng巧。
那個少女十五六歲年紀,面容嬌俏,猶如net花新蕾,清麗可人,步履輕盈,正笑吟吟的對那個跑在她身後后少年道:「小月兒,你快追啊,今天要是讓你追到,我教你流雲舞天華」。
那少年慍sè道:「華師姐,不是說好不叫我小月兒的嗎,多難聽呀!」那少女亦裝著正sè,回頭道:「好,好,好,以後叫你周真人,如何?」談笑間二人步履不亂,看來雖然年齡不大,修為卻是不俗。
那二人正是雲微派弟子周月冥,華若夕。華若夕今年已經十七歲,是雲微派流雲院的新秀,資質極佳,實力已不比她師姐葉夕瑤,秋芸芙等人遜sè多少,已然與她們合稱為「流雲三姝」。她與周月冥年紀最為接近,xìng格又十分活潑,常在一起嬉戲打鬧,姐弟感情極好。
二人一路追逐,最後停在了山澗瀑布之下,這瀑布乃是山泉所聚,猶如銀綢飄在了山間,頗有清涼感覺,瀑布下是個小水潭,水清冽無比。
周月冥問道:「師姐,你不是說要看看我的修維,能不能練習流雲舞天華嗎?你怎麼帶我來這裡呀!」原來周月冥兩歲半開始讀書識字,修鍊道術心法,如今已十餘年,『真天太玄心法』已經略有小成。
當今天下,以「四大正宗」為,「四大正宗」中除了「龍虎拜山宗」以符法為主,其它三派都以御劍法決為主,所以御劍飛天是很多人的夢想,當然雲微也修鍊劍術,但卻不執著於此,且雲微派卻規定弟子在十六歲之前不能休習劍術法決,恐修行不夠,反而為了駕御劍氣所傷。
於是周月冥便纏著與他關係最好的小師姐,讓她教『流雲舞天華』。因為『流雲天舞天華』的威力也不比本門其他神通遜sè多少。
華若夕想了想認真的問道:「你的真天太玄經到第幾重樓了?」周月冥答道:「已經練完第三重樓了,幾個月前,師父讓大師兄教了我第四重口訣。」周月冥眼中露出驕傲的神sè。
華若夕道:「你果然練得很快,師父說你資質極好,看來你也的確不負眾望。」真天太玄經修習不易,他大師兄6銘軒早入門數十年,如今才修鍊到第七重,華若夕也才剛剛把第四重練完,第五重剛剛起步。
華若夕又道:「你坐在這瀑布前,心中默運『真天太玄經』心法,以念通靈,將靈息向前,推向瀑布。」
周月冥依言而行,盤坐於小瀑布之前,心中平和如水,以念通明,以明通靈,體內周天運轉,靈氣匯聚,此正乃『真天太玄心法』第三重樓的「尚善若水,中正平和,心如明鏡」的境界,而後靈氣隨念而動,飄向瀑布,剎時靈氣微震,與水氣相遇,靈光流動,在陽光下泛出淡淡的七彩光華,雖然微弱卻非常好看。隨後靈氣回還,周月冥也睜眼,望向華若夕。
周月冥低聲問道:「師姐,我可以學嗎流雲天舞天華了嗎?」華若夕面有喜sè,極為高興道:「周師弟,你已經有『耀真天』修維,真是可喜可賀。要學習『流雲舞天華』就必須修維要在『耀真天』以上,否則會傷筋害脈。」
華若夕又道:「我是在去年才到『耀真天』境界的,葉師姐說我是本派新弟子中最快的,想不到你比我還快了數年,看來你成為周大真人之期不遠也。」周月冥道:「師姐莫要取笑我啦,什麼是『耀真天』修維啊?
華若夕道:「當世論道將修行分為七大境界,不過人間所知只有六大境界,分別被稱為『耀總極,空太清』分別是:耀真天、總真天、極真天和空明天、太玄天、清虛天。每一個境界相應對一個道果。」
周月冥問:「那我現在是什麼道果呀?第七大境界又是什麼呢?」華若夕並不嫌他羅嗦,隨手在旁邊樹上折了一段小樹枝,又把他拉到溪邊一塊空的泥地上用樹枝一邊畫一邊認真的答到:「依次為『耀真天』的道果是道士,『總真天』的道果是道師,『極真天』的道果是真人,『空明天』的道果是地仙,『太玄天』的道果是天仙,『清虛天』的道果是上仙。」
耀真天——總真天——極真天———空明天——太玄天——清虛天——無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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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道師)(真人)————(地仙)(天仙)(上仙)
(上面為華若夕在沙地上所寫)
華若夕道:「你現在是『耀真天』修為,道果是『道士』,也就是說你『入道』。又如掌門師叔被稱為『真人』,算是『得道』。但我師父說掌門師叔的修為已快突破『極真天』到達『空明天』之境,到了『空明天』修為就算『成仙』,所以前三個境界和后三個境界是分開的,也就有了『耀總極,空太清』的稱法。至於那第七大境界,那究竟是什麼凡間恐怕無人知曉,其道果也就更是無從說起,於是人們就草草稱其為『無上天』。」